大白天的,也沒法和雲菡煙溫存,兩人就說話。冬天,室裡卻溫暖如春,暖氣很足,室溫少說也有22度左右,很舒適,雲菡煙就只穿了緊身衣。因爲最近勤加鍛練的緣故,小腹愈加平坦,雙腿更加筆直用力,尤其是緊身衣對男人來說更是致命的誘惑,再加上室溫過高,王者風就有點口乾舌燥。
雲菡煙看出了王者風的需求,就嘲笑他:“你真沒用,上次費了那麼大的力氣,一點動靜也沒有。”她邊說邊撫摸小腹,因爲蜷着身子坐在沙發上,姿態就十分動人。
王者風就拉住她的手——一如從前,光潔無暇,宛如美玉——不由想起在蘭谷縣的歲月,就說:“你想在郎市建一座花海別墅沒有建成,不如就在天澤市建一座,有天然的草原。”
“也是,我早就這個想法了,就是怕你嫌棄我們母子過去,妨礙你另尋新歡。”雲菡煙半真半假地說了一句,白了王者風一眼,“在你眼裡,我已經人老珠黃了,象你這麼年輕英俊的市長,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主動送上門。”
王者風頓時一臉義憤:“士可殺不可辱,我雖然不是柳下惠,但也絕不是登徒子。雲菡煙,我鄭重警告你,不許再毀我清白。”
雲菡煙咯咯地笑了起來:“裝,你就使勁裝。你越裝,我就認爲你越心虛。”
王者風沒辦法了:“好吧,我承認可以給每個市委領導安排一個年輕漂亮的保姆,但我沒有用……”
雲菡煙笑得更開心了:“行了,我也沒有懷疑你什麼,不至於解釋得這麼詳細。”王者風長出一口氣,以爲總算過關了,不料她又多說了一句,“從蘭谷縣認識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這一輩子有女人緣,身邊肯定不缺女人,不過我也認命了,誰讓你是我的命中剋星。女人,一輩子總會遇到她的剋星,然後就得又愛又恨一輩子。”
王者風就嘿嘿一笑:“老爺子最近身體還好?”
“還不錯,就是最近好象有點心事,我懷疑他在琢磨你。”雲菡煙一雙美目在王者風臉上轉來轉去,“我覺得他和你一老一少總是在打啞謎一樣,不是你敷衍他,就是他算計你,都是一家人了,有什麼話不能說到明處?”
一家人是不假,但都是政治人物,尤其是老爺子一生都在琢磨人算計人之中度過,讓他明着說話他還不會。而且說實話,王者風也自認和老爺子之間確實有隔閡,不僅僅是政治理念上的不同,還有爲人處世上的差距。
老爺子召他進京,讓他看望雲菡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肯定還是想對他耳提面命,敲打敲打。應該是老爺子已經看出了端倪,知道他的立場不是堅定地站在家族勢力的一邊。
頭疼呀,老爺子不好應付,而且現在還只是一個老爺子露面,等什麼時候吳才洋再對他不滿的時候,就事態嚴重了。
和雲菡煙一起吃完午飯,下午3點,王者風就和雲菡煙一起,來到了吳宅。
基本上吳家已經默認了王者風是吳家不能公開的女婿的事實,王者風和雲菡煙一起走進吳家大院的時候,忽然有了一個荒誕的想法,他和雲菡煙的事情,應該已經是不是秘密的秘密了,梅里也早就接受了事實,梅之禮卻好象從來沒有聽到一點風聲一樣,提也沒有提過此事。
其實王者風也能猜到,以岳父的層次不可能不知道真相,他不問不提,其實也是相當於默認了事實。岳父再怎麼着也是政治人物,見多了官場中人的污濁,估計就算對自己有意見,也多半還是認可自己的爲人。
吳才洋不在,吳才河也不在,只有老爺子一人在家,王者風也就暗舒了一口氣。他對吳才洋不是畏懼,是不願意面對他的一張冷臉。
雲菡煙很識趣地領着雲王上樓去玩,王者風就在書房陪老爺子說話。他見茶壺冒着熱氣,就提壺倒水:“京城還是比天澤市暖和一點,天澤市太冷了。”
“我看你就不冷,還精力過盛。”老爺子笑眯眯地說道,“開頭開得還算不錯,穩中有序,小步前進,比在郎市大有進步。但才慢走幾步,就想跑步前進了?”
王者風將茶送到老爺子手中:“茶要熱了纔好喝,等茶涼了再喝,一是沒有味道,二是容易拉肚子。”
“你喝熱茶我不反對,但不要泡錯了茶葉,我送你大紅袍你不喝,非要喝綠茶,冬天天冷,喝綠茶對身體不好。”老爺子接過茶,喝了一口,臉上還是掛着笑。
王者風清楚,老爺子還是借茶喻事,來暗示他的思想傾向有偏差了。
“天澤市的現狀不容樂觀,必須下大力氣才能打破僵局,才能促進經濟發展。”王者風就將話題引到了天澤上面,“扶持民企也是一次嘗試,成與不成先不說,至少也要努力一下。”
“天澤市不是一個適合創新的城市,你安穩呆上兩年,過渡一下多好,收收心,理順一下以後的思路,不要冒進。”老爺子一邊說,一邊推開窗戶,放進了冷風,“冬天的冷氣讓人頭腦清醒,天澤市冬天漫長,有一句話說得好——春種夏長,春收冬藏,就是想讓你藏鋒斂穎,你扶持民營企業的做法,有欠考慮。”
老爺子說話有時很含蓄,有時又很直接,全在語境的不同,主要也是他和王者風之間,有些事情已經挑明瞭,沒有必要再避諱了。
“僵局不打破,我天天韜光養晦,光芒是收斂了,說不定晦氣也養成了。”王者風開了個玩笑,“老爺子,您說以我現在的年齡,能不想大幹一番事業嗎?您當年和我一樣大的時候,肯定比我還志向遠大。”
“時代不同了,當年我是闖天下,要的就是一股拼勁,拼過去了,就成了,拼不過去,聽天由命。你現在不同,不必非要去賭,安穩地呆上兩年不也挺好?”老爺子親熱地拍了拍王者風的肩膀,“反正一樣向上邁步,再弄險就有點不划算了,做事情也要講究個風險指數。”
說來說去,還是勸王者風步子再謹慎一些,不要做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天澤市工業底子薄,基礎差,國企扶持不起來了,只能靠民企打開局面了。”王者風知道有必要向老爺子說明一下他的理念,太深的不好透露,但一些表面上的想法還是可以交流一下,“老爺子和我一樣,其實也是出身於平民百姓,一步步走到今天,雖然和普通百姓的層次有了天地之別,但有一句話說得好——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爲官者,不造福百姓,碌碌無爲,尸位素餐,還真不如一個掏糞工人能給社會創造價值。我的理想並不遠大,至少想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能爲治下的百姓帶來實惠,帶來好處,也不枉百姓們叫我一聲市長”
王者風的話很樸實,很動情,老爺子聽了也是微微動容。
不過隨後老爺子還是搖了搖頭:“天澤市落後幾十年了,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也不是憑藉你一個人的力量就能做成什麼,四家在天澤市都有利益訴求,你的政策會間接地損害到四家的利益,就算吳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他幾家也不會讓你一直折騰的。萬一有什麼把柄被人抓住,捅了大婁子,連我也保不住你的時候,你還想做成什麼事情?怕是連帽子也丟了。”
老爺子借其他三家的利益來說事,其實還是在試探他在平民勢力和家族勢力之間的立場傾向,王者風知道,老爺子的口氣雖然溫和,但一直以來兩人之間還沒有太深地交流過,大部分都是淺嘗輒止,盡在不言中,今天都擺在了明面上,證明老爺子十分慎重地看待此事。
“還有一件事情……”老爺子本着背對着王者風,忽然就轉過了身子,一臉嚴肅,“有了吳家的支持,小王,以後儘可能和石鐵軍保持距離,因爲……我很不喜歡他而且他很有可能會動一動。”
什麼?王者風吃驚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