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蕭科長來了。”老陳見是蕭何吏,臉上頓時浮滿了驚喜,小跑着出來迎接。
“今天沒什麼事,過來轉轉,中午在你家吃個飯!”蕭何吏拍了老陳的肩膀,徑直向屋裡走去。
“哈哈,行,你終於也在我們這吃次飯了。”老陳哈哈笑着跟在身後。
到了屋裡坐下,蕭何吏先鄭重地介紹了一下老張:“老陳,這是局裡張師傅。”
老陳正忙着倒茶,連忙放下茶壺,客氣地過去跟老張握手。
老陳的老伴也趕緊將洗好的瓜果給老張端了過去。
可能是人都怕被敬,尤其是平時經常被小看忽視慣了的人,老張突然受到這種待遇,很有些惶恐不安,忙站起身對老陳的老伴說:“我不吃,先給蕭局長,先給蕭局長。”
“蕭局長?”老陳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驚喜地說道:“哎呀,蕭科長高升了!”
蕭何吏端着茶杯含笑不語,望着老陳發在內心掩飾不住的喜悅,心裡也感到很欣慰,做人做事,能達到這個效果,也該自豪了。
“那中午可得好好慶祝一下。”老陳興奮地笑着:“我給他們幾個打電話,中午都過來。”
蕭何吏也不說話,只是微笑着默認了老陳的建議。
老陳打完電話不久,幾個養殖戶的頭就紛紛趕到了。大家興高采烈七嘴八舌的說着恭喜的話。
蕭何吏沒怎麼說話,慢慢地喝着茶,心裡卻很舒服,禁不住想,如果以後提拔領導要老百姓選的話,或許自己還是很有希望的。
過了一會,蕭何吏放下茶杯,問道:“最近奶的銷售怎樣?”
一聽這話,屋裡歡快的氣氛頓時冷了下來,一個個立刻變得愁眉苦臉了。
“蕭科長,啊不,蕭局長,這日子沒法過了,現在五毛錢一公斤奶,連飼料的三分之一都回不來,我想了,再堅持一個月,如果再沒好轉的話,再心疼也只好殺牛了。”老陳一臉悲慼的搖着頭說道。
“唉!”一個年紀大點的老頭嘆了口氣:“年輕人可以出去打工,可我們這把年紀的人要手藝沒手藝,要文化沒文化,除了養牛還能幹什麼呢?”
蕭何吏看着衆人無奈悲涼的神情,心裡也不好受,強笑了笑說道:“再堅持堅持吧,據說國家最近會出臺相應的政策,低谷過後,或許就是大家賺錢的時候了。”
“唉,盼着吧。”衆人嘆息,無奈。
蕭何吏沉思了一會,心想自己現在是副局長了,或許能給養殖戶們多爭取一點政策,便緩緩地說道:“老陳,咱們還是得把想法集中到建高標準養殖小區上來,現在是市場化了,再這麼單打獨鬥是沒有前途的。”
“蕭局長,你說的建小區的事我們也商量很多次了,也知道那是我們唯一的出路,可是以我們的經濟狀況,根本就不太可能。”老陳搖搖頭,一臉的絕望。
蕭何吏默默地點點頭,半響輕聲說道:“有沒有考慮過貸款?”
“就
我們這點家底,怎麼貸款啊,就算能貸款,憑現在的行市,我們也不敢啊!” 老陳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除非有大老闆投資,哪怕他以後從奶價裡提成呢!”
蕭何吏一聽說找大老闆投資,突然想起了上次見徐少姑的情形,心裡一動,站起來說道:“你們等等,我打個電話。”
來到門外,蕭何吏摸出電話給徐少姑打了過去:“徐總,我是蕭何吏。”
“呵呵,蕭科長,有事嗎?”徐少姑彷彿喝了酒,說話有些口齒不清。
“徐總,上次記得你囑咐我留意合適的項目,現在我找到了一個,想給你彙報一下。”蕭何吏很低姿態地說道。
“哦?好啊!”徐少姑彷彿一下來了精神,語氣中充滿了驚喜。
“徐總,你要有時間的話,能不能來一趟牧羊鄉,咱們一起商量一下。”蕭何吏很客氣地徵詢道。
“哦,好,我馬上過去,到哪裡找你?”徐少姑依然是乾淨利索的性格。
“我讓人在橋南等你,好不好?”蕭何吏連忙說道,彷彿怕徐少姑再改變主意。
“行,我馬上就動身。”徐少姑掛斷了電話。
蕭何吏回到屋裡,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老張說:“張師傅,一會來位客人,你能不能去橋南接一下?”
“好,我這就去!”老張略顯惶恐地站了起來,在他的印象裡,從來沒有一位領導對他用如此客氣商量的口吻說話。
“那就麻煩張師傅了。”蕭何吏客氣地說完,又將徐少姑的電話留給了老張,告訴他到了橋南以後將車號和停車的位置告訴徐少姑。
老張走後,屋裡的氣氛又重新活躍起來,大家心裡重新燃起的希望,話語裡也帶着隱隱的美好憧憬。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面對興高采烈的衆人,蕭何吏感到了絲絲壓力,笑笑說道:“我只是找徐總過來談談,你們怎麼都跟事情談成了一樣。”
“哈哈,”老陳笑着說道:“蕭局長,你當科長的時候都給我們幫那麼多忙,現在是局長了,肯定更沒問題了。”
“是啊。”衆人也紛紛附和着笑了起來。
蕭何吏苦笑着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這些滿心發苦的人難得有點笑容,就讓他們能多高興一會就多高興一會吧。
半個多小時以後,老張搶先走進了院子,對着屋裡喊道::“蕭局,徐總來了。”
蕭何吏連忙起身迎了出來,老陳和其他養殖戶也趕緊紛紛跟了出來。
徐少姑一身黑衣,上身是一件寬鬆略長遮住臀部的黑色上衣,散開的衣襬不時地飄動,一條粗細適中的黑色繩帶隨意地鬆鬆系在腰間,雖然並不沒有完全勒勁,卻依然能感覺到纖細結實的腰肢,下身也是一樣,雖然褲子並不緊身,卻能讓人感覺到雙腿的筆直秀挺。
蕭何吏心裡讚歎,徐少姑不管穿什麼衣服,總有股英姿挺拔颯爽傲然的氣勢。
“徐總你好。”蕭何吏忙搶上兩步,向徐少姑伸出手
去。
“蕭局長,恭喜恭喜。”徐少姑臉上掛着笑容,手上卻再次細細體味着握手的感覺,讓她奇怪的是,這次的感覺與她常常回味的感覺竟有些不同起來,少了些溫潤,卻多了粗糙。
蕭何吏感覺到了徐少姑的手不易覺察的摩挲,心裡一驚,連忙把手縮了回來,強自鎮定地笑道:“徐總,外面陽光毒,快進屋說話。”
徐少姑微微一笑,擡腿向屋內走去。
“蕭局長,這就是你說的大老闆嗎?也太年輕了吧?”老陳咂咂嘴巴說道,人羣裡的幾個年輕人更是目光直直地望着那俊俏矯挺的背影。
衆人進屋落座,蕭何吏站起來隆重地介紹道:“這位是神農綠康的徐總。”
“徐總好。”衆人七嘴八舌地問着好。
蕭何吏又將一衆養殖戶介紹給了徐少姑,徐少姑一一點頭示意。
“徐總,我們計劃建一個高標準奶牛養殖小區,現在最難批的建設用地已經有了,黃北區的養殖戶也統一思想了,現在就缺個領頭的成立個養殖互助協會,然後就可以開工建設了,不知道徐總有沒有興趣?”蕭何吏笑笑,開門見山地問道。
“哦?大約要投入多少錢?”徐少姑眉頭一揚,冷冰冰地問道。
蕭何吏事前也沒有仔細計算過,但這時如果實話實說,就顯得這個項目上的太盲目了,只好硬着頭皮說道: “如果初步估算的話,整個項目從土地整平到建好牛舍,外加青貯池和擠奶廳,大約要五百萬左右。”
徐少姑低頭沉思,半響沒說話,過了一會,這才擡起頭來問道:“那你們已經籌集多少資金了?”
老陳搶着說道:“徐總,我們都是平頭百姓,哪裡有錢,這事主要還得您多幫忙。”
蕭何吏想制止老陳,可見話已經說了出來,只要無奈地望着徐少姑。
徐少姑何等聰明,立刻就聽出了對方的急迫與渴求,,冷冷地望着蕭何吏說道:“蕭局長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要讓我完全投資,完全承擔風險?你們什麼都不用管,對吧?”
蕭何吏剛要說話,老陳幾個人卻先連連點起頭來:“對對對,徐總,我們就是這個意思。”
徐少姑一臉慍色,冷冷地盯着蕭何吏:“蕭局長,你說說吧。”
“咳,這個,”蕭何吏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儘量平靜地說道:“徐總,按照我們的想法,這個項目不宜搞得太雜,還是一方投資比較好,誰投資,誰建設,誰管理,誰受益……”
沒等蕭何吏說完,徐少姑便冷冷地打斷了他:“那蕭局長你幫我分析分析,這個項目能受益嗎?”說完不等蕭何吏說話,又帶些諷刺地笑笑說道:“聽說最近奶價很高,奶農的效益不錯啊,是不是?”
“呵呵,徐總的消息不太準確。”蕭何吏裝作沒有聽出徐少姑話裡的諷刺,笑着說道:“現在是奶價的最低谷,養殖戶都不賺錢,但這恰恰說明,現在正是抓緊補欄、擴大規模、提高標準的好時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