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蕭何吏掏出錢遞給了司機,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道:“我一個朋友說在這附近的一個飯店等我。”
司機微微一笑,沒說話開車走了,但眼神裡卻似乎有種嘲笑。
蕭何吏無奈地搖搖頭,政府形象也不是自己一個人造成的,由他去吧!
隨着距離那扇門越來越近,蕭何吏也越來越緊張,很有種做賊的感覺,東瞧瞧西看看,在多次確定沒有熟人之後,這才快步跨了進去。
等走進了大廳,蕭何吏才發現這裡與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沒有華燈異彩和音樂喧天,相反,大廳裡的光線非常暗,而且寂靜的有一種死氣沉沉的味道。
蕭何吏不由更加緊張起來,好在,這時走過來一個西裝男人非常熱情地問道:“先生,有預定嗎?”
“哦,我朋友在318房間。”蕭何吏強作鎮定地回答道。
“請跟我來。”西裝男人很有禮貌地將蕭何吏引進了電梯。
從電梯裡出來,蕭何吏發現三樓的光線更暗,走廊裡隱約迴盪着一些跑調的歌聲。
一路看着房間號,蕭何吏有些提心吊膽地順着走廊尋找着318,正在着急,迎面走來一個穿着極少的女孩,看到蕭何吏後機械地一鞠躬:“先生好”,然後繼續面無表情地向前走去。
蕭何吏很想問問318在哪,可看看女孩機械麻木的表情,張了張嘴又咽了回去,繼續自己向前摸索着。
終於,在走廊的盡頭的包間門上,蕭何吏看到了318三個數字,心裡不由長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找到了!輕輕地推開門,剛探頭往裡一望,就被嚇了一大跳。
房間裡光線極暗,所有的燈都關着,只有閃動着的屏幕上還發着光,長長的沙發排成半月形,沙發的中間趴着個人,不,是兩個人重疊地趴着。
蕭何吏驚了一下,連忙退了出來,看看門牌,確實是318,翻開手機看看,短信顯示的也確實是318,再仔細回想一下,剛纔沙發上的背影彷彿也確實是陳玉麒。
蕭何吏的心情一時非常複雜,生氣、失望、惋惜、好奇、促狹都一一涌了上來,不過最終還是好奇和促狹佔了上風,他躡手躡腳地重新進了包間,把門輕輕關好,在離二人有半米左右的位置坐了下來。
沙發上的兩個人非常的投入,再加上屋裡還回蕩着震耳的音樂,所以根本沒注意到屋裡已經又進來一個人,還在繼續忘我地絞纏在一起,不是地發出陣陣聲音。
蕭何吏剛想出聲驚嚇一下他們,誰知就在這時,被壓在下面的女人突然坐了起來,反倒把蕭何吏嚇了一大跳,以爲被發現了,下意識地就想站起來,結果卻發現沙發上的兩個人只是主客易位,女人翻身把陳玉麒壓在了身子下邊。
對於男女之事,蕭何吏
一向對自己的理性和剋制很有信心,但儘管如此,這火辣的場面還是讓他有點血脈噴張不能自已,趁着二人還沒發現,趕緊悄悄地溜了出去。
蕭何吏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出了門,再小心翼翼地將門關上,這纔將身子靠在牆上大口地喘息起來。由於剛纔一直憋着氣,再加上心情有些緊張,倒也沒覺得什麼,可現在一放鬆下來才發現他的心臟砰砰跳得厲害。
沒嚇到人,反倒自己虛驚了一場!
過了好半響,心跳才漸漸歸於正常,蕭何吏定定神,等把呼吸徹底調勻,這才走回門口擡手穩穩地“噹噹噹”敲了三下,然後輕輕將門推開了一條縫:“玉麒?”
“草,敲什麼門啊,進來吧。”陳玉麒帶着酒意的聲音竟然異常自然,聽不出有一絲的慌亂。
“媽的,他都不怕我怕什麼!”蕭何吏在心裡暗自罵了一句,推門走了進去,先把目光在屏幕的畫面上停留了兩秒,這才把慢慢頭轉向了沙發。
那兩人依然還膩在一塊,只不過姿勢由躺着換成坐着了。
“玉麒,這位是?”蕭何吏走了過來坐下,心情多少有些矛盾,既盼望這是陳玉麒的女朋友,但又不太喜歡陳玉麒找這種衣着暴露行爲**的女孩。
陳玉麒擡起了環繞細腰的左臂,用手掌壓了壓女孩前突出的肉團:“出去吧,一會再叫你!”
“不嘛,人家捨不得哥哥嘛!”女孩坐在陳玉麒腿上扭動着腰肢不肯下來,嘴裡肉麻地撒着嬌。
陳玉麒將煙含在嘴裡,騰出右手從褲兜裡掏出錢夾,抽了三張一百元的,在女孩面前一晃:“別上鍾了,下午是我的,聽到沒!”
“放心吧,誰來我都不接,就等哥哥!”女孩接過錢,伏下頭在陳玉麒的臉上親了一口,站起來衝蕭何吏嬌媚地笑了笑,這才一扭一扭地走了。
“玉麒,剛纔那女的是幹什麼的?”蕭何吏心裡明白了八九分,卻還是想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在他的印象裡,陳玉麒應該不會是個找小小姐的人。
“小姐唄,這也問!”陳玉麒一副少見多怪的表情,說完又帶些不滿地提醒道:“在這裡,別叫名字,也別稱呼職務。”
“我草!”蕭何吏彷彿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失望的同時又有些惱火,陳玉麒怎麼把自己引這種地方來了,萬一被公安當嫖客抓了,那可真是一輩子都洗不清了,想到這裡,不由站了起來氣急敗壞地罵道:“麻痹的,你有病啊!趕緊走,換個地方說話去!”
陳玉麒彷彿看透了蕭何吏的擔心,輕輕吐出一口煙,微微笑道:“放心吧,一百二十個安全,你知道這是誰開的?市公安局局長的大姨子開的!”
“滾蛋!別亂說!”蕭何吏慢慢坐了下來,以前也曾風聞有公安讓自己家屬開店的事情,但等
真親耳聽到了,卻還是有些懷疑。
“我騙你幹吊!”陳玉麒眯着眼睛仰躺在沙發背上,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咱們是先說事後玩,還是先玩後說事?”
“滾你的蛋!”蕭何吏站了起來,他突然覺得這沙發很骯髒,不定多少狗男女在上面幹那些苟且之事呢,可不知怎的,這樣一想,腦海裡居然出現了珍珠大酒店的那張寬沙發和苗苗纖細的腰肢,心裡不由一陣燥熱,竟莫名地出現了一個強烈的念頭:一會找苗苗去。
“蕭何吏,別這麼沒出息!”蕭何吏有些羞愧地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
陳玉麒自然不知道蕭何吏的內心活動,懶洋洋地坐直了身子,拿起瓶啤酒倒在杯子裡:“來,喝一杯。”
蕭何吏有些不可思議地望着陳玉麒,強壓着憤怒低聲罵道:“你他媽有病啊!讓我用她的杯子?”
陳玉麒一愣,隨即搖搖頭笑了起來,把自己的杯子向前一推:“那你用我的,要還嫌不乾淨就拿個新的。”
“滾蛋!這裡杯子沒一個乾淨的!”蕭何吏有點吃驚於陳玉麒對衛生安全的戒備竟然這樣寬鬆,心想以後再跟陳玉麒一個碗裡吃飯估計會有心理障礙了。
“乾淨的跟個屎殼郎一樣!也不知道是誰三天洗次臉半月洗次頭。”陳玉麒不屑地撇撇嘴,拿起瓶酒遞了過來:“那你用酒瓶子喝吧。”
“不喝,我說完就走!”蕭何吏皺着眉頭問道:“補貼的事你準備怎麼弄?”
“我還想問你呢,上面連個領導簽字都沒有,不出問題還好,如果出了事我會被領導罵的。”陳玉麒一邊喝酒,一邊不滿地說道。
“就只是被罵這麼簡單?”蕭何吏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
“你還想怎麼地?處分?撤職?開除?草!”陳玉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我最多是個審覈不嚴的責任,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你讓我來幹嘛?”蕭何吏不禁有些奇怪,他原本以爲陳玉麒是感到爲難才叫他來的。
“叫你來陪我喝酒啊,順便告訴你,我的好日子快到頭了。”陳玉麒臉上浮現出一絲失落:“局裡來了個新領導,可能要分管農財。”
“那又怎麼了?”蕭何吏迷惑地問道:“你現在不是也有分管局長嗎?”
“不一樣,”陳玉麒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以前是錢局長,他主要分管綜合預算、國庫、經濟、政府採購中心、國庫支付中心,而農財,他只是捎帶着分管,幾乎什麼也不過問,一切都是我說了算,要不任局長他們能對我那麼客氣?”說完重重嘆了口氣:“新來這個局長估計只分管農財,你說他沒別的吊事幹,還不天天盯着我啊。”
蕭何吏聽完露出了笑容:“我倒覺得是好事,你現在也太信馬由繮了,也該有個人管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