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瑜雀六神無主,頓時手腳冰冷了。趕着給秦家英打過去電話,沒人接聽——還是語音提示,說是主人在開會。
“這個死老頭,每到關鍵時間,他就不見人了。真是長了翅膀的竹馬兒,用的時候就臥了槽了。遲早是指望不上這個老男人。真是沒有用處的稻草人,沒用的破玩意兒的。”孔瑜雀嘴裡氣的,只罵。
給滿勝利打了電話過去,還是手機關機;給做媒體的朋友,還有做生意的朋友圈子裡,好多人去電話過去,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這一次郭樹強的抄檢煤礦的行動,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首先是直奔彭海煤礦去的。順便纔是摟草打兔子,把路過的幾家倒黴催小煤窯也給端了老窩了。
早在所有人沒防備,還在夢鄉的時候,凌晨時分,遠處青色神符山在霧中隱隱約約的隱現,瓦上藍天似從前一樣的汍瀾的,陰沉沉的夜色中,郭樹強親自帶領二十多名煤監局的官員和職員,趁着夜色,直撲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
所有煤監局參與此次行動的,都在行動前,關了手機。撲到彭海煤礦,控制了工人和老闆寧才光,砸毀一些設備,直接用炸藥炸封死了彭海煤礦的出入口子。
滿勝利,在頭一天下午,孔瑜雀忙着辦案子,去看守所關人的時候,疑似被人舉報,參股煤礦,涉嫌和彭海煤礦不清不楚的,正在指定的賓館,接受組織調查。
手忙腳亂的,孔瑜雀慌慌張張的開了車子,載着彭城,兩個人沒頭蜜蜂一樣的滿街找人,希望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從前無論是什麼事情,孔瑜雀自己工作和生活中的煩憂,尤其是煤礦的事情,都是滿勝利在後面出謀劃策的。
滿勝利就是彭海煤礦的脊樑,也是孔瑜雀自己的主心骨;這主心骨被抽走了,孔瑜雀也是覺得自己的心,空了;她的腦子,早已是亂了的。
從早上到中午,秦家英消失的無影無蹤?,連電話都沒接一個;氣的孔瑜雀連罵人的勁頭都沒有了。
僅有的一些關係,能動用的,都動用了,三十六招數,各種招數都用了,沒用。
煤監局自己組織的,正常的工作程序和行動,名正言順的,誰能夠說什麼?
煤監局的副局長薄運來的電話,中午孔瑜雀好不容易給打通的時候,他只小聲的說了一句話,壓低了嗓子:“孔瑜雀,孔警官,找我沒用,郭局長也不知是抽羊角風了還是怎麼了,瘋狂極了的。他很生氣,七八個小煤窯都被強制封停了。誰去說情都沒用的。誰敢去碰釘子?我只是個掛名三把手的副局長。這會,正剛剛開完例會,郭局長在會上長篇大論的,說是要狠狠殺殺這些小煤礦的威風,大力整頓出一個良好的煤礦秩序,讓違規小煤窯,死無葬身之地。讓古城的煤礦行業形象,再上臺階……”
薄運來一連串的話語,還沒聽完,就讓孔瑜雀的後脊背發涼;滿身冷汗直流。
後來她才知道,薄運來沒撒謊,說的話語是對的;薄運來自己參股的兩個煤礦,也是在這次行動中,被關停;他自己還着急上火的和沒腳的鱉似的。
解鈴還須繫鈴人;孔瑜雀知道,這一次她親自辦理的麻醉搶劫案子,牽連到郭樹強,讓這個大局長的面子受損了;把他心愛的小三楊穆旭關進看守所,更是被郭樹強認爲是打狗也沒看主人面子的糗事。
郭樹強下意識認爲,孔瑜雀好像是故意和他做對了,讓他堂堂煤監局的局長,下不來臺呀。
無論是刀山還是火海,孔瑜雀總的走一遭了。
伸頭是一刀,縮頭大不了的還是一刀的。
硬着頭皮,她去了煤監局。
郭樹強決絕的拒絕接見孔瑜雀。還是急中生智的亮出警官證,孔瑜雀才過五關斬六將的,進入了關卡重重的煤監局。
豪華的,煤監局一把手,局長郭樹強的辦公室,比公安局的局長白先勇的辦公室,闊綽大氣多了。牆壁上的字畫和名貴的擺件古董,看的孔瑜雀眼花繚亂?。
在局長辦公室裡,踩着嶄新毛柔柔的地毯,孔瑜雀看到了黑臉包公一樣的郭樹強。
碩大的老闆椅子後面,藏着一個大局長黑黝黝的腦袋。
徹底無視孔瑜雀的煤監局長,用無聲的後腦勺,表達自己的不屑與傲慢。
女秘書把孔瑜雀帶進了辦公室,笑着退出去之後,她就一直是直愣愣的站在地上,沒敢說話。看着那腦袋,想着這男人此時此刻一定是心裡燃起來一把火,這火焰,是要把美女警花整個的給吞噬了的。
“郭局長,有些事情,我需要和您好好解釋一下?。”孔瑜雀小心翼翼的開口了。
她的聲音,被闊綽的地毯,給整個淹沒了,沒有絲毫迴音;她只覺得自己只剩了汗顏的地步了,仰視着眼前的局長,無地自容。
一分鐘,比一萬年還要長;此時無聲勝有聲的靜默,比一句頂一萬句,還要準確表達郭局長的憤怒——對於此時此刻的孔瑜雀來說,她只想逃離;卻發現自己已經是走不動了的。
“哎呀呀?,孔警官,你來幹嘛?請我去喝下午茶?我昨兒不是剛去你們分局裡喝過嗎?”郭樹強冷冷的看着孔瑜雀,揮揮手,“孔警官,你忙啊,我就不陪着你了,下午還要去市上參加一個重要的會議呢。”郭樹強說着,要離開了。
“郭局長,這是怎麼了,真生氣了?”孔瑜雀說着,靠近了郭樹強。脣脣欲動之間,女人在隆冬季節裡頭,顯得更爲脣色櫻桃紅的健康色,傳遞着美女無聲的魅?力。
孔瑜雀渾圓飽滿的前胸,被掩藏在高領粟色薄薄的羊毛上裡頭去了。高高的衣領子垂垂的被捲了起來,露出了她頸部大半個白晰的皮膚來,身下是一條懷舊版,青白色的牛仔褲,顯出她纖細的小腿也是勻稱而且結實,發出很誘人的飽滿意味。
近乎平跟的一雙黑色皮靴,腳帶上沒有搭上釦子,從純白色的襪子裡,露出纖美圓潤的腳踝,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是溫暖而無比的性感誘人。
郭樹強的眼睛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鐘,突然無法抗拒這種誘惑力;只是小心的,美美的嚥了口水,迅速從美女身上移開了。
此時此刻,暴怒的郭樹強覺得就算是嫦娥下凡,他都會不爲所動的。
多少人在他郭樹強面前奴顏婢膝的。那些個腰纏萬貫的煤礦老闆們,在他面前,一個個媚俗,奴顏媚骨的和三孫子是的。煤監局上上下下的,連同下屬單位,上幾百號人,誰不把他當祖宗敬着?
就連那些各行各業政府裡的頭頭腦腦們,誰不想找他幫忙辦事,爲開煤礦的朋友們提供方便?
誰不想把家人和孩子,送到他這個待遇豐厚,薪水肥實,灰色收入磅礴的單位來?
煤監局的局長郭樹強,就是煤炭的祖師爺,是教父級別的人物,是這一片黑煤球遍地藏匿、風水寶地的土皇帝。
和郭樹強比較起來了,孔瑜雀一個級別很低,普普通通的警官,剛請他吃過飯,送過禮,還上趕着巴結他;回過頭就敢收拾他的馬子,不是明目張膽的叫板呢?
郭樹強很生氣,後果就是很嚴重——反正,孔瑜雀吃不了兜着走。
難道,她孔瑜雀,以爲她是誰,玉皇大帝的得寵小妾嗎?
郭樹強到底是官員,素質不是一般的好;強忍着要發火罵人的衝動,扔下孔瑜雀,甩手離開了辦公室,留下孔瑜雀尷尬的被他的妖嬈女秘書,笑嘻嘻的給請出去了。
彭城一直在煤監局的外面等着消息。看到孔瑜雀從裡面開車出來了,趕緊迎上來了:“瑜雀妹妹,怎麼樣,結果如何?”
“郭樹強就是個翻臉不認人的王八蛋,要和我鬥狠爭氣。大不了那煤礦不開了,也和我孔瑜雀沒多大關係。我至於這麼低三下氣的去求他郭樹強嗎?我至於被人這麼欺負擠兌嗎?愛怎地怎地,我不管了。”孔瑜雀給彭城扔下這句話,灰頭土臉的,開車就走。
“哎呀,別啊,不要鬥氣啊——”彭城在後面追着喊。
孔瑜雀彷彿沒聽見,她根本沒理彭城的話語。開了車子,飛快的離開了煤監局。眼淚不值錢的流下來了,她不明白,這回砸鍋了,徹底的得罪這個郭閻王爺了。郭樹強怎麼這樣子?
楊穆旭的案子,要不是她罩着,把牽涉到郭樹強的筆錄案卷,都撤換掉了——他郭樹強能昂首闊步的,那麼容易走出漯雲河分局的大門?
這個郭淑強,就是個屬豬八戒的,只會倒打一耙啊。自己生活作風**,弄得烏煙瘴氣的。和一些犯罪嫌疑人不清不楚的。還把受賄來的房子給小姐們去住,出了案子了,被牽涉進去了,難道公安人員連問詢的資格也沒有,傳喚都不行?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郭樹強也太霸道了吧?
姥姥的,孔瑜雀一路開車,一路想着,回單位,再次傳喚郭樹強,先查清他和楊穆旭的關係,他紅樹林小區作爲窩點、明目張膽的窩藏犯罪嫌疑人,順便把他涉嫌吸食冰?毒和麻?古,搖?頭?丸的事情查清楚——他郭樹強的屁?股,真的是那麼幹淨嗎?
懷着負氣的心理,孔瑜雀飆車在城市的環形路上。
還沒等她到漯河公安分局的門口,白先勇的電話來了:“孔瑜雀,我聽說你去了煤監局了。怎麼,和郭淑強郭局長鬧翻了?那煤礦,又出事了?”
“白局長,我心煩啊。你別管我了,以後那個破黑口子,和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的,我也再也不用爲之心煩了。好了,白局長,我還在開車的,我掛了啊。”孔瑜雀說着,關了手機的耳麥。
耳機從她耳邊垂垂滑落的時候,她眼中淚像天陰的雲霓裳無奈的眼淚,脫繮野馬般滾滾而出了,悄悄的蹦出了她的眼眶。
幹嘛要這麼委屈自己?工作也好,到目前爲止,也是順順利利了的;錢也不缺,儘管每月一千多元的工資,真不高。可是加上不多的獎金和提成,也兩三千元了,不買奢侈品,不買名牌衣裳和鞋包,也湊合過了;分房子是不指望了,買房子更是不指望;只等着找個有錢,最起碼有房的男人做老公了。
之後就是三點一線的工作和身後,貧寒而簡單。可以想象啊,無論是仕途還是生活,會是平淡如水的——只是啊,那真的是她驕傲如鳳凰花的孔瑜雀,真心想要的生活嗎?
從上幼兒園起,孔瑜雀就是班裡的班長和佼佼者。她幾乎沒有經歷過失敗的經歷。
可是在她工作順暢,希望的曙光在前方召喚的時候,卻是因爲彭海煤礦的事情,被郭樹強如此這般的冷落和擠兌。
值得,還是不值的?
難道真的和郭樹強置氣,放手彭海煤礦,和郭樹強死磕?別的還不說,不用私的,就是他郭樹強自己的一些違反治安處罰法的違法行爲,只要按照正常程序處理,就可以讓他郭樹強進去了。
還不說他郭樹強那些,該反貪局和檢查院介入的貪污受賄事實了。
可是孔瑜雀這麼做,自己也能得到什麼呢?
難道真的放棄千載難逢的發財機遇,放棄小小的彭海煤礦百分之五的股份。尤其是這股份,收益豐厚,每年順利的話,最少數十萬的收入,比她目前菲薄的工資,累計十年不吃不喝的,還要多的財富嗎?
何況,這只是目前的收入,按照滿勝利給她規劃的彭海煤礦前景,以後順利的話,每年最少給她可以上百萬的紅利分成。
一枚金燦燦的梅果,懸掛在孔瑜雀的鼻尖,閃爍着望梅止渴畫餅充飢的美麗光暈——就看她自己願意、還是不願意去採摘了?
千載難逢的好機遇,天時、地利、人和的機會,她孔瑜雀真的要放棄嗎?
滿勝利,她也要放棄?這個兄長一般睿智的男人,如果不是因爲她無意中得罪了郭樹強,會被這個小郭子,追着不放,上綱上線的追究他作爲煤監局的工作人員,職工幹部,違規違紀參股煤礦的事實嗎?
唏噓忐忑間,孔瑜雀已經開車回到了漯雲河分局門口了。
在孔瑜雀剛要進大門的時候,一輛車子一下子插上來了,?突兀的停在孔瑜雀車前面了。獨具標識性的流線型外形設計,和至爲精湛的造車工藝,將深厚的SUV專業造詣溶於每一輛越野車血液之中,一脈相承的製作工藝——這輛車子,似乎是滿勝利三個月之前新買的車子。
怒氣衝衝的孔瑜雀被嚇了一跳。
誰呀,這麼不長眼睛,會不會開車?
重重的推開車門要發火,卻看見面前的越野車上下來了一個男人;不是旁人,居然是滿勝利。邁着方步,就和孔瑜雀上大學軍訓時候的步伐一樣,雄糾糾氣昂昂的,衝着孔瑜雀走過來的滿勝利,滿臉含笑。
“滿哥,你不是出事了,被你們煤監局的紀委,請去喝茶了嗎?”孔瑜雀大吃一驚。
“出來了,沒事。哥哥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麼?”滿勝利笑着說。他滿臉憔悴,臉色雪白,一看就是沒休息過的。深陷的眼窩,出賣了他的遭遇。
“出來了就好。你來幹嘛,怎麼不先回去休息下?”
“不用,就是三天三夜的不睡覺,我也不會被打趴下的。”滿勝利慘淡的笑一笑,果然還是神采奕奕的。
孔瑜雀說着想起似乎聽滿勝利說過,他曾經是在部隊服役過。以至於後來養成了許多健身和運動的好習慣,包括大冬天的洗冷水澡。
滿勝利滿身肌肉和健康的粟色肌膚,讓孔瑜雀都要覺得自己滿臉晦氣都小三了神清氣爽的。
“孔瑜雀啊,我來找你說說話的。別生氣了,走,跟我去個地方。”滿勝利笑着說。上來就拉孔瑜雀的胳膊。
滿勝利在自己單位門口的隨意,驀然讓孔瑜雀覺得生氣。堵在心裡的怨氣無處可發,終於讓她找到了出口了。
“請你自重,這是人來人去的地方,請你不要拉拉扯扯的。”孔瑜雀正色說,順手一巴掌就上去了。五個指印安安靜靜的打在滿勝利的臉上,留下紅色印記。
滿勝利怔了一下,轉而笑了:“瑜雀,只要你開心,打完了左臉,把右臉給你打。上帝說,‘別人要打你右臉,你就把左臉也給湊上去,’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相信另外一句話‘每一種創傷,都是一種成熟’”。
滿勝利的謙遜,反而讓孔瑜雀無所適從了的,她猶疑片刻,還是擡高了聲音說:“滿哥,你這是幹嘛?你這是和我擡槓是不?還是和我叫板?走開,我孔瑜雀從此遠離你們那些個雞鳴狗盜的生意。我踏踏實實做個問心無愧的女警花,豈不好?”
“我知道,我知道你心裡不平。可是你知道,難得糊塗這個詞語的意思嗎?你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退一步海闊天空的話語嗎?”滿勝利說着,說話間,臉上還是掛着淡定的微笑。
“說了那麼多廢話幹嗎?”
“跟我去個地方去。”滿勝利小聲說,自顧自的上了他自己的車子,開車往前走。
孔瑜雀開車跟着滿勝利,一前一後去了郊區的雞鳴山。
雷聲大、雨點小的、這一次針對滿勝利的調查,只持續了一天一夜就結束了,順利的讓孔瑜雀覺得不可思議。
滿勝利對於他這一次有驚無險地遭遇,諱莫如深;甚至連孔瑜雀都沒告訴,他,究竟是找到哪方神聖幫忙的。
後來,這一件事情過去了很久,孔瑜雀才慢慢打聽出來了,原來滿勝利自己的同居女友索菲亞,和一家夜總會的媽媽桑是好朋友;這媽媽桑,和郭樹強好多緋聞小三都是閨蜜的——於是乎,滿勝利一出事,索菲亞就走了夫人路線。
郭樹強的七寸,除了是怕紀委和檢察院反貪局,最害怕的,還是他那些被女人們無意或是有意**的豔?照視頻,流入社會——多少官員,都是前仆後繼的倒在這上面了。
男人們都是管不住自己身上那三寸不爛之玩意兒的;有錢有勢的官員,更是不捨得荒廢了自己的武功;總想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爲女人服務中去。
郭樹強,因此放過了滿勝利;只是,成也蕭何敗蕭何。因爲這一層奇怪的豔?色關係,之後的數次提拔,他都沒有考慮滿勝利;哪怕滿勝利使盡渾身解數,到處花錢找人,想要從科員起步,獲得提拔的機會,卻是總也無法遂願的。
滿勝利的仕途路,總是遭遇莫名其妙的障礙和坎坷;這讓這個心機很重的,三十而立的帥哥男人,總是暗自傷神。
爬上了高高的山峰,在寂寞的山峰一隅,一個小小茅草屋出現在眼前。
紅牆灰瓦。茅草屋後面,別有洞天。
進去後是小小的院落,三間正房裡擺滿了各種泥塑的雕塑。還有旁邊供人下榻的小房間和柴房。
恍惚間,孔瑜雀以爲自己是誰呢,大約是古代的貴族小姐,穿越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山村了。古藤老樹昏鴉,還有差強人意的小橋流水人家,冰凍三尺出現在孔瑜雀面前了。
“滿勝利,很久沒見你了,你來了?”一個精神矍鑠的六十歲左右男人,從裡面走出來了。滿臉笑容可掬的樣子。
“呵呵,你還好嗎?溫江河,溫老師。”滿勝利笑着寒暄。
孔瑜雀只淡漠的坐在簡陋的小凳子上,看着滿勝利和那個穿着簡單便服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聊天。
一壺青青翠翠的綠茶,幾碟子瓜子乾果子之類的東西,一直從午後、盤桓到下午。
說了好多話,都是滿勝利和溫江河在說。孔瑜雀看着遠處的灰塌塌的山樑,雞犬相鳴間,還有一隻羊,身上帶着雪花和塵土的痕跡,悠閒自在的在附近忙碌。
“你們來得不巧,這是冬天很冷的時候,這山上自然是光禿禿的。到了天氣熱的時候,這山上到處就都會有很多好看的野花兒,有蟬叫、有蛙鳴,因爲是丘陵山區,所以即使是夏天,早晨夜晚,就連中午也是涼爽的。?明年夏天來了,來這裡聽聽大自然的聲音。”
溫江河,是滿勝利數年前就認識的一個朋友。因爲仕途坎坷,早早卸甲歸田,意欲小隱隱於山;想要來一個半路出家,去了少林寺和五臺山修行了一陣子,終歸還是覺得自己是六根未淨,脫離不了凡塵俗世,才自學成才的,成爲了所謂信佛的,在家修行的人。
他的個頭其實很高,少說也在一米八以上,一襲略微緊身的黃色衣服,將他微胖的身材裹得緊緊,光溜溜的頭髮光亮得讓人咋舌,長着一雙清澈明亮,透着些許老氣橫秋而飽經風霜的眼睛、挺直的鼻樑、皺紋橫七豎八滿布的皮膚、薄薄而青紫的嘴脣呈現如煙如霧的笑容……
孔瑜雀聽着他和滿勝利天南地北,天支地幹,《易經》《論語》的,說着,頭頭是道的。
說的最多的,是溫江河自己曾經從政的經歷。溫江河在看破的一半紅塵前,是做過縣委書記的。在和下屬同事的官場博弈中戰敗,乾脆提前退居二線,回到他出生的雞鳴山,在山上蓋房子,開始獨居生活,希望能得到永恆的解脫和心靈的安逸。
孔瑜雀的面前是一杯茶。
用溫江河的話說,這是他往年雪後,採來山上他房前屋後梅花上的那一捧雪,小心翼翼的放在一鉢青花瓷的茶碗裡,最後一鉢鉢的盛好入青花瓷的罈子裡,封好。等着有上山敘舊的朋友了,再啓封,燒開。用這梅花雪水,沖泡當年的紫英毛尖,衝出來的茶水,無論是那味道還是色澤,都狀如二八少女的雲袖,在雪花中舞動在旭日中。
喝了一口恬淡的毛尖,孔瑜雀覺得頓時心情輕鬆,神清氣爽了,讚道:“溫老師,好茶啊。你好浪漫啊,怎麼都有點像是從前《紅樓夢》裡,妙玉的意境呢?”
溫江河看看孔瑜雀,只是淡淡的笑着。
“小隱隱於山。溫老師閱盡了人間百態,早已看透了一切,只想享受一杯茶一本書的意境。想當年,溫老師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後來從政後,還出過兩本書呢。溫老師是個文化人,和他交談,會讓人頓悟好多不明白的東西。”滿勝利笑着解釋。
孔瑜雀對於這個睿智的前輩,漸進的肅然起敬了。
夕陽要西下的時候,滿勝利帶着孔瑜雀要離開了。
“認識自己,降伏自己,改變自己,才能改變別人。滿勝利,世人今日的執著,會造成明日的後悔。想開了,會覺得什麼都是浮雲。呵呵,等春暖花開的時候,常來坐坐?,帶上美女。”溫江河笑着說。
“會的,有時候,有時間了,會常來看看你的。留步吧,溫老師。”滿勝利笑着說。
“再見,溫老師。”孔瑜雀淡然地說。
“孔女士,我看好你。你是個優秀的女孩子,比我曾經共事過和見過的女人們,更是有了些韌勁和忍耐力。我看好你啊,你可以擁有愛,但不要執著,因爲分離和悲歡離合也是必然的;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東西,權力,地位,理想的實現,你,會成功的。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關於從政和爲官的那些感悟,都是很睿智?”
“真的嗎?”
會變得比較好過。你要是一直想改變這世界,那樣子你會很痛苦。要學學怎樣忍受這萬物人生纔是。你要學學怎樣包容你所不接受的東西纔是。”溫江河慢慢走着,他亦步亦趨間,把滿勝利和孔瑜雀往山下送。
孔瑜雀笑笑,輕輕地點點頭。她用微笑來承認自己的並不偉大的俗氣,也認同自己的愚疑和浮躁。
夕陽西下幾時回,烏雲滿山的時候,孔瑜雀和滿勝利下山了。
默默的跟着,在狹小而曲折迂迴的山道上走着。遠遠的看着滿勝利的黑色汽車在前面走着,孔瑜雀緊緊開車在後面跟着;此刻,她的心裡七想八想的。她很感慨:這個叫滿勝利的男人,胸有城府,很洞悉一切的樣子。
最主要的是,這個男人知道自己的心思,知道她孔瑜雀野心勃勃,想要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想要得到別人也有的東西,錢,權,身份地位,一切的一切。
滿勝利就像是孔瑜雀肚子裡的蛔蟲一樣,他似乎知道這個女人肚子裡在想什麼。更重要的是,孔瑜雀分明在這個城府很深的男人心裡,看到了**的影子——孔瑜雀明明白白的知道,滿勝利似乎是喜歡自己的。
然而他從來沒說過人很曖昧而纏綿的話。孔瑜雀也隱隱約約的知道,他有個女人叫做索菲亞,是個開美容院的,三十多歲的離異女人。
下山之前,在山下的一家度假山莊,兩個人默默地吃飯。
“滿總,還要開車,一會還要下山的,你就不要喝酒了吧?”孔瑜雀看着一杯杯喝酒的滿勝利,說道。
“喝點吧,心境靜下來好了。反正你今兒請了假了,下午休息,晚上也不用上班了,案子也搞完了。休息休息吧,你那工作,真不是女人乾的,錢不多,要人命的”。滿勝利說。
孔瑜雀先是喝啤酒。後來就是和滿勝利一起喝白酒。三杯白酒下肚,再喝下去的酒,對於這個不勝酒力的女人來說,就是水一樣的寡淡了。
“瑜雀,溫老師的話語,還有他的經歷和教訓,你知道了?”滿勝利輕聲問道。
“溫老師說,不要浪費你的生命,在你一定會後悔的地方上。我不知道我的生命價值在哪裡,我也不知我現在做了什麼,以後會後悔?。走一步看一步吧。”孔瑜雀說着,淚水頓時充滿了她的眼眶,盈滿眼眶。她想使勁的忍住,可淚還是滴滴答地流下了?。
想要有所得,就會有所失;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孔瑜雀恍然明白了一些道理,只是她不知道,至此,這一次的雞鳴山之行,究竟讓自己悟道到了幾分真諦。
度假山莊之外,是連綿的丘陵和羣山。窗外的晚霜飄逸着雲彩,絲絲縷縷的飛過來,遮蓋了整座山峰。發出“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的嘆息。
不遠處,曾經奔騰不息的河水,此時宛如一條濃濁**冰凍的玉帶,用它瘋狂地冰?肌玉?膚,無所顧忌的肆虐、猥褻、侵蝕嗎着承載重負而滄桑無語的,黯淡河牀。
孔瑜雀看着窗外對面是巍峨綿延的山嶽,西北風正是颳得最狂亂而紛飛的時候。
西北風漩流呼嘯聲,晝夜不息地哀號着,在山谷間回鳴,悽楚嗡嗡,在孔瑜雀半醉半醒的耳邊回想着;看着桌對面笑眯眯的滿勝利,孔瑜覺得自己和這個男人認識了好多年了,似乎上輩子就有什麼奇怪的情結,這輩子還債來了的。
孔瑜雀欠着,或是不欠着滿勝利的情分;亦或者滿勝利,此生來守護和幫助孔瑜雀,在人生的看空匆匆仕途路中,艱難前行呢?
孔瑜雀的心裡是這麼想着;滿勝利也低頭,想着和慕容家女人的事情,患得患失,後悔加上感慨。
午夜時候,兩個人都喝醉了。
滿勝利重重嘆了口氣,拉着孔瑜雀要去那旁邊度假山莊的房間。
“你要帶着我去哪裡?”孔瑜雀嘻嘻笑着問。
“我要帶你去最美的人間仙境,讓你能夠做一次神仙呢。”滿勝利小聲憐愛的說着,抱着孔瑜雀去了山莊的房間。
標準間的模式,唯有房間裡有一張寬大的水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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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牀上,鋪了大紅的錦緞牀墊。被扔上去的孔瑜雀,恍惚的暈小母雞子一樣,被滿勝利壓在身下,仔仔細細的端詳着。寬大的水牀面像柔亮的綢,包裹和包容了孔瑜雀的身體。
男人的脣齒,飛鳥一樣拂過她的身體,像是一把笨拙而簡陋的二月剪,一點點把這綢上面大美人兒的身體欲?望,還有她蠢蠢欲動的心花兒,給裁開。
孔瑜雀似乎早已等待這一刻了。她微閉眼睛,任由男人在她身上和前胸揉搓肆虐,卻也是泰然處之而微瀾不驚,似在長睡不醒。滿勝利這個年過三十熟男成熟而幹練的調?情動作,攪醒了孔瑜雀所有潛伏的欲?望。
只見一場從脣齒到大森林的風雨過處,女人迷離美麗的身子,這裡、那裡地、被吹了搔?了,才能將那看似睡夢恬靜的,淡然的身體逗得扭?動而騷?亂起來了。
前戲的快樂感覺,還有**人給她最強烈的衝撞和愛撫,使得她要受不了了的:呻吟聲鳥語般的在寂靜山莊清脆的響起來:“滿總,你說,你是誰?你究竟是誰?我怎麼總是覺得,我從前是認識你的。似曾相識的感覺。”
孔瑜雀的冰肌玉膚的,在他眼前是一覽無餘的;他緋紅的臉蛋,一抹快樂飛過,只留下無言憧憬。
“我是我,滿勝利。其實,名字只是個代號,瑜雀,你是我心中的女皇,我欠你的。你記住了,到什麼時候,我也會維護你的利益,會想着你,向着你的。你放心,我滿勝利雖說不上是個好人,可是啊,盜亦有道的,會對你好的。”滿勝利滿臉紅光的向着一片水草豐美,散發着女人體香的水草地進發了,打算髮起總攻,吹響集結號。
“滿總,你心裡怎麼想的啊,你是愛我,喜歡我,還是憎惡我?我和秦家英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你真的不覺得我這女人,是一個不要臉的壞女人嗎?呃呃呃,癢癢癢,癢死我了,不要那麼狠的挑?撥我的欲?望了。受不了了,要你,要你進來了…..討厭……”孔瑜雀肆無忌憚的呢喃着。
她白?花?花、水?靈靈而扭曲如麻花的身子。在男人身下左右騰挪着,躲閃着,看似在淡定的被動着接受,卻是早已被男人攪動了一池情人花的平靜,她的森林裡早已經蕩起了層層延伸開去的**漣漪。而她粉色且圓圓的葡萄尖上、因爲總有那麼一兩個汗水珠晶瑩地滾,間或被男人的脣所吻落了,於是那晶瑩的水珠,便四散消失了。
男人和女人完美交融的時候,孔瑜雀感受了力量的刺痛,還有曼蘇蘇,癢酥酥的快樂感覺。說不上來是疼痛、還是爽到了及至的感覺啊,讓她不由得大聲哼哼哼起來額:“額額額額,嗷嗷嗷嗷,死男人,釘死我了,你弄疼我了,滾下去,不要臉的男人,要弄死我嗎?嗷嗷嗷,臭男人,壞男人,滿勝利你這個陰謀家,要死了…….”“”。
滿勝利咬着牙一聲也不酷哼,只賣力的在女人山頭和山谷騰挪犁地,放下身段,賣着力氣的工作着。
女人藤纏男人樹蘿影,在水牀中顫顫地動,?雙方便開始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或上或下,互不相讓,漸入佳境了。漸漸的,孔瑜雀那白嫩胸口,動如脫兔的次數越來越多,身子漸漸的不再僵硬了,而變得溫軟而無骨了。
他俯身用他的目光和脣,飛鷹般掠過她的胸口,女人慾說還休夢已闌的嬌羞騷美樣子,就浮現在他的眼中。
看着如此迷人的美女,被自己佔領,在自己身下顫慄,他志得意滿的把手摸上了她性而感的豐美臀,托起來了,墊高,於是那感覺來的更爲直接而生猛海鮮了。
女人的笑容,滿含愛戀,咬緊牙關,美不勝力了。女人的皮膚真是飽滿細滑,手段和身段真是無比的嫺熟。不愧的是經歷過和李曾經的沙發蕭戰,收到過秦家英的調教,享受過和蒙恬的車震,沉醉過趙夷狄的風花雪夜的女人,那本事還是很了得的。
孔瑜雀的善男子苗條身子不斷扭動,深入腹地到花心的時候,她嬌喘吁吁的喊着:“討厭,壞男人,疼死我嗎,疼啊?嗷嗷嗷,摸清點再來麼,疼死了我。啊啊啊…….”
嘴巴里喊着,孔瑜雀故意把屁股扭了兩下,再扭上幾下。滿勝利裝做不知道她正是到了最快活,最舒服的時候,繼續沒完沒了的挺進着。
“我今天讓你知道我的本事,驀然回首,**就在你身邊,就是我滿勝利呢。要快要慢,要緊要慫,說啊。莫不說的話,我用鞭子使勁抽打你了……”滿勝利瘋狂的狼嘯浪笑聲中,似乎要到達快樂的山峰呢。
“要要要,要要要啊,疼並快樂着。還有愛我,要你愛我,死命的快速挺進女人山,快快快,要快啊…..”孔瑜雀快活呻吟着。
“我要乾死你,要讓你知道我和別的男人不一樣,我是**賊的本事,柳下惠的淡然,午夜牛郎的花拳繡腿呢,我要你,要要要,要你欲仙欲死的,死在我懷裡纔好……”滿勝利狼一樣的嘶鳴聲中,突然天崩地裂的噴射,讓兩個人似乎同時間飛到了雲深不知處呢。
他癱軟在女人身上。
孔瑜雀虛脫了一樣一動不動的,臉色發白,發紅,緋紅色飛上臉龐呢。
末了,她還對他回眸一笑,差點把身邊男人的魂魄,七魂六魄的,都勾引走了......
凝眸窺視良久,在搖搖晃晃的水牀中,兩個人,苟合野情的一對鴛鴦眠未足,意猶未盡呢。
不得不說的是,這度假山莊真爲客人考慮,大約在這裡住宿的客人們,大都和孔瑜雀和滿勝利這樣的,臨時起意居多吧——妙趣橫生而恰到好處出現的水牀,助長了興趣和性趣盎然。
看着美女的頭髮沁溼漉漉的,一簇簇,一片片粘在臉上。美女脣齒間乍然而起的微笑,或是偶然長長的嘆息,會將男人的心,頓時攪得顫顫如醉。細看去,美女的嘆息似乎不是不滿足,不是生氣,倒像是點點滴滴,咳咳含情的美人淚在拋灑呢。
滿勝利緊緊從身後抱着孔瑜雀,然後單膝跪在牀上,與美女眉眼平齊,攢着唱腔道:“娘子在上,小的要和你舉案齊眉,獻上我最炙熱的紅心一顆,外加身體一具。以後我滿勝利就是你孔瑜雀船上的小二哥了,唯一的,會視你孔瑜雀馬首是瞻了,望乞笑納,喳!”
孔瑜雀側臥着,起初沒有丁點回應。
然而,轉瞬間,淚水頓時充滿了她的眼眶,起初她還是想忍住,可淚還是滴滴答地流下了?。
“怎麼了?”
“沒怎麼,你的一番話真讓我感動,我流淚,只是因爲你說的那些個話語。滿總,你真帶愛我嗎?把你不在乎我隨意的生活方式,也不在乎我和秦家英的關係嗎?”孔瑜雀緊緊摟着滿勝利的粗壯胳膊,擡起眼睛問道。
滿勝利用濃情的話語,輕聲呼喚:“是啊,傻丫頭。不要懷疑我的真情,我雖說不是個專一的男人,也算是個花心的男人,可我對你是真心?。我潔白無瑕,白璧無瑕美玉美女,我最愛的瑜雀丫頭,我愛你。”
“真的?你不在乎我曾經犯過?作風錯誤?”
“真的。人生就是犯下錯誤,並修正錯誤的一個漫長過程。是人,都會犯錯誤的;何況,你也談不上是犯錯誤的;只是走了彎路了。說,誰還一輩子不犯錯誤呢?難得是堅守道德和法律的底線。?”滿勝利愛戀的宓模女人的髮梢,嘆口氣了。
“滿哥,你也是一個犯錯的人嗎?”
“怎麼說呢。有的錯誤,不是誰想要犯,或者是想要改正,就可以的。我們能夠做的,很有限,只是儘量的少犯和不犯錯誤。”
“是啊,人生要是可以重新修改軌跡的話,我寧願沒有從前,只有和你孔瑜雀兩個人的未來,有着很是美好的未來。我們結婚嗎,生孩子,最好是超生的,生兩個,龍鳳胎,一男一女的……”滿勝利憧憬着。
“瞎說,滿哥,要是一對兒孩子,那我們的工作怎麼辦,還能有精力去忙乎嗎?”
“瑜雀丫頭,我們不要工作了。等我們有錢了,也不要太多錢,我們也去雞鳴山,蓋一間茅草屋,我種地來、你織布……我們辦一間私塾,教育自己的孩子,上清華,上北大……”
滿勝利一聲飽含深情的“瑜雀丫頭”,他對於未來無厘頭的規劃,頓時勾起了孔瑜雀和趙夷狄,曾經也美好的初戀記憶。
曾經,野心勃勃的男友趙夷狄,也給她說過這樣的傻話……
她翻過身,突然就撲到滿勝利的懷裡,像個嬰兒似的嚶嚶哭開來。
滿勝利緊緊摟住孔瑜雀,摩挲着美嬌娘顫慄顫抖的身體,心情潮涌澎湃:低下頭,在孔瑜雀的耳邊喃喃着:“瑜丫頭,有我在,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你會成功的。你的仕途路,會是順暢的,我讓溫江河老師,已經是幫你算過命運了。包括你的名字啥的,都配合的很好。你放心,小小的坎坷,擋不住你的官路迢迢。天,塌不下來。”滿勝利說着,輕輕愛撫着,並用舌尖,輕輕舔卻弄着女人的耳垂。
很快,說時遲那時快的,孔瑜雀被滿勝利又撫摸又揉搓的,原本已然放鬆的青春**,很快起了再次起來物理和化學反應,成了一張滿弓的鉉了。她滿面潮紅,呼吸急促,喉嚨裡起伏深鎖着,嘴巴里發出一聲誘人的呻吟。
她突然仰起臉,張口就銜住了滿勝利來不及收回的舌頭。翻身而上,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騎在滿勝利身上,笑着輕咬着男人的鼻尖,一巴掌打在男人屁股上了,曖昧極了:“小樣,你滿足了,該我吃你了。老老實實地扮綿羊,讓我扮了母老虎,吃了你,知道不?”
寶貝,瑜丫頭,來吧,整個把我吃了好了。”滿勝利笑着迴應女人的熱情。孔瑜雀的大膽舉動,令他又驚又喜,他貪婪地迎合着,兩條舌頭絞纏在一起,兩個人也攪合在一起了,快速而有力。而滿勝利的兩手也趁勢轉移到那**而圓潤的臀部上……
滿勝利被孔瑜雀的浪?蕩和發?騷,很快就弄的神魂顛倒,貓咬似的難受;孔瑜雀被滿勝利的持久和耐力弄得騎虎難下,三五個回合下來,死活也拿不下。
眼看着要戰敗了,孔瑜雀使出來殺手鐗——浪言而**的招數,淋漓盡致的用上了。
“受不不了,上來吧,快上來,求你,我要受不了啦,要不行了!”孔瑜雀在滿勝利的懷裡呢喃着,身子微微陡着,手狠狠抓着滿勝利的腰。
“呵呵,求饒了?等着寶貝,我來了。瞧我的。”熱血沸騰,兩隻有力的大手,從她的臀部開始,一直上朔滑到了她的胸部,握住了那兩個鼓鼓的,富有彈性的雪白兔子,乘風破浪的動作着,推動着孔瑜雀在水牀上,像是在一艘要搖搖欲墜的小船上,晃晃悠悠着。孔瑜雀的手,抓着滿勝利的後背,似乎要把指甲掐到肉裡。
“快,快點,快點來了啊,要了我,要了我啊,我要死了!”孔瑜雀滿身滿頭大汗的叫喚着,被財狼撕裂了的痛苦,和幸福的吶喊,加上她喘息聲很重,完全不像個女人的聲音,倒像是來自母狼的嚎叫。
一浪浪的風浪打在女人的身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呻吟聲和吶喊聲,絲絲入扣不絕於耳,而聲聲入耳。
最後,滿勝利便以排山倒海之勢,使出最後一把力氣,把終於無力癱軟的美嬌娘孔瑜雀,無比尖銳的,重重壓在了身下,吃幹抹淨了……
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愛愛的性?福,是醫治心頭創傷最好的良藥啊!
一夜**纏綿,總不好再細說了。
凌晨時候,各自驅車下山的時候,每個人都是容光煥發的新氣象。
孔瑜雀,活過來了!!!
總之,第二天中午,孔瑜雀還是給秦家英打了電話,求他給郭樹強說說,求個情面,冤家宜解不宜結,有什麼誤會,當面說清;給郭樹清道個歉,請吃一頓飯,敬上幾杯酒,算是做個轉圜。
畢竟,用滿勝利在雞鳴山上勸慰孔瑜雀的話來說,就是冤家宜解不宜結,還是退一步的好,避其鋒芒。畢竟自家準備掙錢的彭海煤礦,在人家手心裡攢着。鉅額的罰款還等着去處理,寧才光還在煤監局指定的賓館,等着接受調查呢。
郭樹強要是真的和孔瑜雀彪上了,就算是誰也不是贏家,卻也不一定會兩敗俱傷的。
吃虧的,怕也一定是孔瑜雀。
何況,孔瑜雀並沒有太多的勝算。郭樹強也是出身很好,生於父一輩子、一輩的老幹部家庭,何況在牽涉了郭樹強小三楊穆旭的麻醉搶劫案子中,郭樹強並沒有太直接的厲害關係——不就是提供住處,涉嫌吸食K粉,涉嫌聚衆淫?亂嗎?
以郭樹強在官場和公檢法的關係,也不算是事情,就是毛毛雨。
豈止是毛毛雨,連郭樹強大局長的毫毛,怕也是淋不溼的。
至於說郭樹強保養二奶小三,生活作風腐化,貪污**的問題——和孔瑜雀八竿子也打不着的,管得着嗎,她?
雀,我的好外甥女。你就看在你二姨媽和海棠姐姐的份上,幫姨夫一把啊。咱們那彭海煤礦就和鬼子進村一樣,東西都拉光了,弄壞的都弄壞了,連礦口也被炸藥炸掉了,封了,局長說話了,說是徹底關停黑口子。怎麼辦?”寧才光還在賓館等着處理結果。他在手機裡,哆哆嗦嗦的,也是這麼和孔瑜雀哭訴。
孔瑜雀能夠感受到寧才光的無奈。
他畢竟是很糾結的,賴以發財和掙錢的小煤窯,要是關停了,還哪裡去找這麼掙錢的行當去?
彭城和滿勝利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從早上開始就守在漯河分局門外,恨不能跟着孔瑜雀,去給郭樹強說軟話兒去。
退一步,則海闊天空;忍一忍,則一路是藍天白雲的道理,孔瑜雀還是明白的。
孔瑜雀從上午第一個電話之後,秦家英只含含糊糊的答應了,然後就匆匆忙忙掛了電話,說是忙着開會。這些小事情,不着急的,還是以後再說。
心急如焚的孔瑜雀,從中午開始,給秦家英把電話接二連三的打過去好幾個,都全數轉入秘書檯,沒找到秦家英。
捻轉打聽了方輝,方輝說秦家英上午陪同市上領導,接待外賓。
上午到中午,孔瑜雀忙忙碌碌的在單位裡搞案子。
直到下午,孔瑜雀才聯繫上秦家英。
孔瑜雀趕緊走到自己辦公室裡去,準備和秦家英打溫情牌。
“乾爹,有事求你了。”孔瑜雀甜甜的**。
“怎麼了?”
“乾爹,這回你得要幫忙,晚上請郭局長吃個飯,我們之間的事,有點誤會的。”孔瑜雀咯咯咯的笑着說。
“你這丫頭,我已經早知道了,還是怨你不會辦事情,得罪郭樹強,小郭子吧?”秦家英樂呵呵在電話裡笑着。
“乾爹,不是我,不是我要去招惹他的。我怎麼敢呢?主要是案子牽涉他了,只是請他來分局問個話,瞭解情況的。案子本身是和郭局長沒什麼關係。”
“呵呵,知道知道。我都聽方秘書說了。晚上有應酬。呵呵,行了,這事反正不着急,再說了。”秦家英說着,要掛了電話了。
“乾爹,怎麼不着急呢?應酬完了,你記得給郭局長打電話啊,哪怕再晚,也得請他去洗浴中心坐一坐呢。說說話,喝喝酒,也好嗎?”孔瑜雀說着,笑着,撒嬌着,那語絲兒甜滋滋的,要甜膩死秦家英,“嗯嗯,乾爹,晚上請你洗浴一下,我親自幫乾爹搓澡,如何?”
孔瑜雀如百靈鳥清脆而純正的話語,傳到秦家英耳朵裡的時候,讓他的心突然動了。
孔瑜雀雪白色身體,如水的皮膚手感,她嬌滴滴的呻吟,讓他想要這個女人,想要立馬就親近這個女人呢。
“晚上再說了啊。沒事,沒事的,車到山前必有路。晚上再說了啦。”秦家英說着輕輕笑着,果斷掛了電話。輕言細語的女人花,孔瑜雀的甜言美語和笑靨,讓他無法割捨呢。
秦家英和善的聲音和熱情的態度,讓孔瑜雀因爲郭樹強而懸起來了的心,暫時放下去了。
孔瑜雀和組裡,還有的同事們,下午一起在會議室裡,召開了案情碰頭會,集體研究探討了一個新的案子。
黃忠奎涉嫌搶劫的案子。
這案子是青雲路派出所轄區發案的,並在兩天前,移送到分局刑警大隊來。
在辦公室裡頭,剛打完電話,康盛進來了。康盛副隊長,打算把黃忠奎涉嫌搶劫的案子,交給了孔瑜雀負責的四組辦理。
“孔瑜雀,這個案子交給你,應該是沒問題吧。”
“一個搶劫案子,有什麼問題的。沒問題,用最快的速度審結。”孔瑜雀沒當回事,只笑着說。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是把這案子交給你,你可得掂量着辦好。”康盛隊長誰這話的時候,意味深長的。
“呵呵,康隊長,怎麼這麼深沉的?啥意思,難道說犯罪嫌疑人,是大人物?”孔瑜雀多聰明,立馬看出來端倪。
“什麼大人物,狗屁,自然都是小人物。不過人物關係挺亂的,有點複雜和棘手,亂七八糟的?,都搞到市局去了。你得謹慎,小心翼翼的,你不知道啊,多少雙眼睛都在看着的。”康盛笑着回答。
“好了,康隊長,我辦事,你放心。還有我搞不定的案子?等會就去會議室,開會研究案情。”孔瑜雀痛痛快快的答應了。
“席益輝。”孔瑜雀衝着樓道喊了一嗓子。
很快人就來了。
“組長,啥事?”席益輝笑着進來了。
“通知開會。”孔瑜雀果斷地說。她從來是以麻利而精幹的女警察形象示人,從不拖泥帶水。說話也好,辦事也好,乾脆利落的。
席益輝轉身就走,也不囉囉嗦嗦的。
看着轉身而去的背影,孔瑜雀暗自感嘆,還是新警員好指揮,一句話,一個顏色,就好使。不像是倚老賣老,誰也不服氣的老前輩們。
席益輝,這個算是新分來不久的警員,立即行動,分頭通知四組的組員開會,案情討論會議。
市公安局的警員,在一個大範圍內,合理而有序的經常會做一些調整。
四組從前的組員,蘇友坡,羅大佑,匡大成還在職,其他四名警員調配或是升職位了。數月內,新來了剛從警校畢業的蔡曉鑫,席益輝,還有從大白楊派出所裡調來的楊虎。這時候,四組的組員有了新的調整,補充了新的血液。
無論是新組員,還是老民警,無論是他們怎麼想,無論他們從前的資歷如何人,無論他們的年紀比孔瑜雀大幾歲——都不重要。這已經不是一個以資歷和年紀,論資排輩的年代了。
幾度風雨幾度春秋,風霜雪雨警花沐霜!!!!
薑還是老的辣、可是那生薑放久了,也會影響它的功力和價值的。
總之一句話,在職務上,孔瑜雀都是重案四組,當仁不讓的警長,組長。
每週一次雷打不動的聚餐,這是四組延續下來的傳統了。碰上案子順利,或是案子少清閒的時候,刑警隊,會從隊長到組,都會不定期的組織聚餐。很多時候是組長,隊長,或者是誰願意買單誰買單——大家約定俗成的買單。
刑警隊是個清水衙門。蔡少芬曾經這麼和孔瑜雀言者諄諄聽者藐藐的說過的。
等孔瑜雀一腳踩進去之後,才知道此言非虛。行內人都明白,搞刑偵工作的,確實是聽起來威風凜凜的,實際上心酸和辛苦,冷暖自知。真還不如干脆搞行政工作去,或是治安工作去,沒壓力,收入很穩定,旱澇保收。
去做經警也罷,起碼和有錢的經濟犯罪分子打交道,請吃請喝酒,吃大餐的時候多,就不說了,額外的灰色收入,怕也是免不了的。
交警隊也好,是個有提成的好職位;交警雖說是和汽車尾氣和城市粉塵打交道,然而收入還好。除了違章罰款提成的收入,其它的收入,地球人都知道。
其他警種,諸如治安警,戶籍警察,經警,官員,或是行政人員,無論是收入還是工作強度,都比刑警隊強一點。
搞刑偵的,出力不討好。威脅好多且危機四伏,和刑事犯罪份子打交道的時候多,和金錢倒是沒什麼關係——起碼,還是清水的多。
既來之則安之,幹一行,愛一行不是?
來都來了,還是哭着喊着自己求人要來的,開弓沒有回頭箭了。何況孔瑜雀的滿弓,還沒找到她要擊斃的仇敵。她的人生和理想的追求,學業和職業的終極目標,還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
收入低如何?牆裡損失牆外補。
對於孔瑜雀來說,儘管隊裡每月會象徵性的給一點車補。那點錢不說是不夠加油,連洗車都不夠的。孔瑜雀只是個普通的掛名組長,壓根沒有配車的資格,秦家英送她的車子,雖說是白送,可每月車子的保養費,每年的車輛費用,也是一筆開銷呢。
幸虧康盛隊長,還有秦家英的秘書方輝,還有滿勝利,給過孔瑜雀一些油票,足夠加油了。這些汽油算是養車差不多了。
康盛已經託人去把孔瑜雀的車子牌照,掛靠在分局刑警隊。這樣做的好處,除了年檢和保險費用負擔少,違章也好消除。至於過橋、過路費,也可以忽略不計了。
蚊子雖小,也是肉。隱形的福利雖也是不多,可也給孔瑜雀少了許多煩惱和麻煩。
吃飯啥的,是個開銷。倒也是小事。單位有餐廳,伙食也好。其實很多時候,在外面應酬吃飯的時候也多;吃飯雖多,輪到孔瑜雀大美女買單的時候,還是很少的。這些錢,也是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至於交通和通訊,以及亂七八遭的補貼,比如菜籃子補貼,高溫補貼等等等的的,全都是直接打到工資卡里的。每月由市裡給的五百塊生活補貼,是由局裡會計領回,組裡的內情席益輝,親自發放的。
不一而足的細節,不多累述了。
要說最花錢的,就是化妝品,香水,鞋包和衣服的開銷——對於孔瑜雀來說,這是個無底洞的。從前在青雲路派出所的時候,孔瑜雀還相對保持本我的清水着衣風格。
到了分局刑警隊,接觸了更多的人和事之後,孔瑜雀才眼界開闊了。那些商海里女強人,還有官太太們暴富奢華生活,讓孔瑜雀自嘆弗如了。
以至於孔瑜雀常常看着自己美麗的容顏,顧影自憐——自己究竟是選錯行了,還是缺根筋了?
死工資,收入很低,無法支付相對舒適和體面的生活——幸好有彭海煤礦每月的發紅。
儘管數目不一,可也是不錯了。剛剛過去的十二月,滿勝利代表彭城煤礦,給孔瑜雀送來了五萬塊分紅。掏出這錢的時候,滿勝利眼睛裡是微笑。
他輕輕把錢塞入孔瑜雀的包包裡,笑容無比燦爛的。
“瑜雀,別嫌棄少。你知道的,咱們兩三個月,問題多多,頭上重重管理的壓力,導致這煤礦,幾乎沒怎麼開工。這錢,你拿着花,主要是要花錢請客吃飯的。先花着啊,等接下來開工過了,就好了。郭樹強局長那裡,你用心了。郭局長那裡搞定了,咱們這一壺開水,就可以沏出香濃無比的黑咖啡了。”?滿勝利送錢的時候,是這麼給孔瑜雀說的。
孔瑜雀這個悲催的女刑警,工薪階層一枚,收入低,不足以支付日常開支。彭海煤礦,就是孔瑜雀最爲急切需要的後盾,和活期帳戶。
彭海煤礦動不動被查封,停業整頓,等着罰款和辦理手續——而無法產煤,這讓孔瑜雀很鬱悶。怎麼才能讓郭樹強替自己想一想,能爲彭海煤礦,開了綠燈呢?
手續自然是無法辦好的。彭海煤礦的產煤量是很小的,加上硬軟件設施都不過關,差得很遠,想要得到正規煤礦的各項名目繁多的手續,想要從地下轉爲地上,難於登天的。
何況,剛剛巴結上郭樹強,又出來了麻醉搶劫這檔子事——對於孔瑜雀來說,怎麼一個晚來風急,追悔落魄可以詮釋她,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的心情。
想着想着,孔瑜雀不由得糾結了。
思索着自己的私事,時不時的看看手錶,看看手機,看看時間,想着晚上能不能約出來郭樹強;孔瑜雀還得要多多操心公事。
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她仔仔細細的翻看青雲路派出所,轉上來的案卷和問詢記錄,看看能發現什麼案子新的端倪呢。
這一起搶劫案子的主角,也就是犯罪嫌疑人是黃忠奎,還有他侄子黃漢斯。
黃忠奎是一個建材市場做建材生意的生意人,攤子鋪的也很大,把老家的七大姑八大姨的,也沒少拉扯來,大家做的都是這個建材生意,出了名的老建材了。南方來的,聲音做了很多年了,着實掙了不少錢。
偏偏這個黃忠奎喜歡賭博。無論是麻將、還是撲克牌,這傢伙都玩得好。據說還叼空去澳門玩過。沒啥說的,自然是有多少錢,送了多少錢。不過澳門那地方的繁華,還是給這半老小子留下許許多多的回憶,他逢人就感嘆:澳門那地方,女人真漂亮啊,美的不得了。這回去澳門,輸了的錢也不多,就是十幾萬。可是女人我是玩美了,價格高一點,那是比內地貴得多。可是那裡的美女個頂個的不是外國妞子,就是混血美女,洋大白馬,騎上去就是舒服,就是過癮,就是個真是和和國產的所謂美女不一樣。三線的女演員我也是經歷過的,和人家啊,比較起來明顯就是天仙女和柴火妞。那才真是神仙過的日子呢。
黃忠奎和易秀梅兩個人,沒少在一起賭博。無論是生意還是賭博場上,都算是鐵桿的江湖朋友了。
易秀梅這個在市裡教育局做政教處的女處長,算是掌握了教育資源的女強人,也是好多年的賭鬼。
易秀梅的老公,就是市建委人事處的處長蘇博,孔瑜雀早已認識的。
這個人,在彭海煤礦也是投入了十萬塊的股份,算是個掛名的小股東。
蘇博這幾年着實也是幫過黃忠奎的忙的。算是無論生意場和職場上的救星了。
兩家人都有個共同的愛好——賭博。
蘇博雖說談不上是位高權重,手中卻是握有實權。這些年在建委,也是廣結人脈,很是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也不缺錢。按說他是犯不上弄出老千的事情,可是他老婆易秀梅喜歡啊。
蘇博在外面包養了數個大?奶?奶、小?奶?奶的,冷落易秀梅。易秀梅也不是吃素的,在外面包養小情人,面首接二連三的。最得寵的就是個街頭混混,人稱“賭聖”的段倚。
段倚名聲不好,十賭九千,誰去他設的賭局?
段倚名聲不好,易秀梅卻是人脈極好的。她出面設賭局,那是不會缺人去捧場的。無論是生意、還是工作圈子裡的好多朋友,都和她一起賭博過。
要不人說了,做啥的死在啥上頭——讓黃忠奎出事,進了班房的,就是賭博。
一個月前,黃忠奎在易秀梅坐莊涉賭的翠微酒店總統套房裡,玩撲克牌——詐金花。玩了四次,輸掉了三十多萬。全讓易秀梅和她相熟的朋友彭玉,夥同段倚給贏走了。
輸了幾次之後,黃忠奎知道,從朋友那裡打聽到了,說是易秀梅和她的朋友出老千。
黃忠奎多方打聽才知道,這個易秀梅和段倚,出老千在一個小範圍內也是出了名了。好多朋友礙於她和她老公蘇博的職位和黑道白道人氣,敢怒而不敢言。
黃忠奎不服氣,他前後一算,和易秀梅在一起玩牌,已經是輸掉了上百萬。還不算平時逢年過節給的孝敬銀子,和幫忙拉工程給的回扣。
黃忠奎仗着自己財大氣粗了,何況在他的老鄉圈子裡,還有建材圈子裡,也算是大哥大一樣的人物了。
黃忠奎去找了易秀梅,希望能夠退還部分老千款項。
易秀梅能願意?死活不承認自己出老千,她的小情人段倚還作勢要揍黃忠奎,叫囂着:“黃忠奎,你這個南方小赤佬。就算是出老千,能如何?”
黃忠奎棋出險招——讓侄子黃漢斯出面,帶了幾個朋友,在郊區的小別墅裡,當莊家,涉賭,邀請易秀梅參加。
易秀梅和彭玉,段倚去了,還帶了三個小弟。一個馬無所,李奎業,孟庭葦。
先是推牌九,後來是扎金花。
扎金花之後,打的是“推對子”,每鍋兩萬元,每個人輪流坐莊。
易秀梅藉口不信任黃漢斯的紙牌,用的是她自己帶來的紙牌。
從晚上十點開始的賭局,只打到後半夜了。眼看易秀梅的錢匣子像是招魂幡,把桌上客人們的錢都贏得七七八八了,幾個人還現場欠了她的錢,打了借條。
沒想到,到凌晨時分,最後賭了沒幾把,莊家黃漢斯突然大喊:不打了,這裡面有事。有人出老千。易秀梅出老千。
隨後,就有人大喊大叫的,亂套了。易秀梅手忙腳亂的要把紙牌燒掉,被阻止了。很快,輸錢的玩家,拉着彭玉和段倚死揍了一頓,衝上去拳打腳踢。帶來的幾個小弟,也不是對手。
勢單力薄的。捱打過程中,段倚全身多處軟組織損傷,其他幾個同夥也都受了傷。
在捱打的過程中,段倚只喊,“不是我要出老千,是易秀梅的主意啊,易姐姐啊。她讓我們這麼幹的啊。”
黃忠奎懷疑和肯定了他們“推對子”的時候出老千,按照這江湖規矩,要砍掉出老千的手指頭。但若易秀梅等人,每人能拿出10萬元贖金的話,便考慮不再爲難他們。
易秀梅等人,礙於無法脫身,被迫寫下“保證書”
讓對方,以易秀梅爲主寫下字據,承認自己曾經出老千。並退出了這晚上贏得錢,寫下來二十萬的字據和欠條,算是補償黃忠奎曾經賠錢的損失。
黃忠奎並告訴易秀梅等人,?此事是按照江湖規矩辦理,任何人不得報警。
易秀梅她們離開的時候,黃漢斯跟着,在ITM取款機上,取了五萬塊現金,剩下的等湊齊了以後再給。
原本是拿錢消災的事情,誰料想後來一波三折的。黃忠奎先是輸錢後,心氣不順,拿了欠條,和易秀梅要了幾次錢,易秀梅沒給。於是兩撥人打了幾次羣架,各不相讓。其中一個叫樑天一的小混混,被黃忠奎的人打傷了,住院了,肋骨斷了幾根,差點扎傷肺部,只好住院治療,病的不輕不重的。
樑天一的家人和黃忠奎要錢,未遂。黃忠奎說,他樑天一是易秀梅的人,是易秀梅的狗腿子,出了事情,也是因爲易秀梅,該找易秀梅要錢。
樑天一的家人,去和易秀梅要錢,也未遂。易秀梅說了,誰打的人,去找誰。
氣的樑天一的家人和兄弟,去青雲路派出所報警,說是受傷害。
派出所接警的辦案民警是陸虎。陸虎調查後發現,這事情也不簡單,其實是案中案,給所領導彙報,安毅所長和溫陽朔教導員,分別找易秀梅和黃忠奎私下做工作,說是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也不知怎麼搞的,易秀梅不光沒給錢,還招人再把樑天一的弟弟,樑天三給揍了一頓。
樑天三氣不過,去所裡鬧了幾次。青雲路派出所以妨礙公務爲由,拘留了樑天三十五天,送到了看守所。
從看守所出來之後,樑天三就去青雲路派出所上級單位,漯雲河公安分局上訪,舉報;還去市局上訪,舉報,檢舉信發了好幾封。
樑天三這麼一攪合,易秀梅和黃忠奎也給牽扯進去了。
舉報信裡,歷數易秀梅的三宗罪。
第一宗罪,身爲教育局政教處的女處長,打牌“出老千”。?作爲政教處“一把手”的易秀梅,卻以身試法,故意使用有問題的撲克“出老千”,問題嚴重。
第二宗罪,身爲國家公職幹部,卻參與豪賭。國家明文規定,公職人員不能以任何方式、任何理由參與賭博。而易秀梅作爲一名領導幹部,明知國法如山,卻對此置若罔聞,數次聚衆賭博,輸贏動輒數十萬。
第三宗罪,打牌出老千不說,還糾結社會上的混混,打擊報復舉報,和報警維權的受害者,意欲何爲?
黃忠奎也沒脫了爪爪。被指勾結社會三勞閒散人員,聚衆賭博,惡意報復,傷害鬥毆,具有黑社會性質的雛形。
市局接到舉報信,發到下屬漯雲河分局處理。
分局的局長,白先勇,親自給青雲路派出所的所長安毅,還有教導員溫陽朔,打了電話,大發脾氣:“你們都是幹啥吃的,連這麼點小事都擺不平,還讓涉案人員,大張旗鼓的,打着橫幅給上訪到市局去?結果,你們比我還明白。這事情要是捅到媒體上去,說咱們公安局處理案情拖拖拉拉,偏聽偏信,辦案不公,激化矛盾,讓受害者無處伸冤,你們自己看着辦。”
局長的尚方寶劍打下去,安毅所長趕緊親自出面,把人都傳喚去,耐心的做三方工作。
黃忠奎說自己是受害者,被易秀梅出老千騙了;易秀梅說,是黃忠奎打人,該負責。還說了,黃忠奎搶她的錢,已經犯罪,派出所處理不公,涉嫌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