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的性格和男孩子有得一拼,脾氣只要上來了,就像一隻牛,怎麼拉都拉不住。
有了脾氣,她白嫩小手將茶杯,花瓶,碟子,亂七八糟的全部推在地上,只聽一陣乒乒乓乓響聲,全部碎成碎片。
靳母被輕的不輕;“誰給你這摔東西的壞毛病?”
“小喬,還有我爸爸!你再讓我學東西,我就把東西全部都砸了!”安安很有脾氣。
張管家在一旁說好話;“夫人,小小姐只有四歲,太小,您這樣每天給她安排太多東西,她是會厭煩,小孩都有牴觸心理。”
“四歲,不小了,身爲靳家的孫女,就得學習,沒有理由和藉口。”
張管家閉嘴,沒再說話,這段時間,靳夫人對他監視的很厲害,就連房間都安裝上監控,手機上也有。
其實,他覺得完全沒有必要,這段時間,二少爺已經出國出差,沒有半個多月是回不來的。
安安哇哇大哭,哭鬧的很厲害,又摔又哭。
靳母沒捨得打,被吵鬧的頭疼,上樓,臨走前丟下一句話;“從今天以後她都得住在靳宅。”
B市。
景喬開會時有關機的習慣,只要一進會議室,就會關機,不想被打擾。
走出會議室,她開機,一下子彈跳出來很多未接來電,全部都是裴清歌的。
第一時間,她就聯想到是不是安安出了什麼事!
心底又慌又亂,景喬連忙給裴清歌打過去。
害怕,膽小,自責,裴清歌沾染上哭腔,將事情從頭到尾說給景喬聽;“她說她有探視權,只帶安安兩天,兩天後就會把安安送回來,到現在都沒有,我去了靳宅,被攔住不讓進,還說安安以後都會住在靳宅。”
閉眼,景喬想起了出差前靳母到公寓的那番話,顯然不是心血來潮,而是蓄謀已久。
“沒關係,這件事不怪你,是我的疏忽。”
掛斷電話,她當即打給靳水墨,然而靳水墨也是關機狀態,不知道是在開會,還是在飛機上。
心情很焦慮,胸口也一直在噗通噗通跳動着,景喬連忙走出會議室,幸好工作也告一段落,可以返回A市,其它的後續工作可以交給同行人員。
現在,她只恨不得自己長了一雙翅膀,可以第一時間趕回去。
電梯前面排隊的人很多,正好是下班高峰期,都等着坐電梯。
景喬看了一眼層數,在第四層樓,她沒再打算坐電梯,而是改走樓梯。
太心焦,她走的急急忙忙,以至於連腳底下穿着尖細的高跟鞋都忘了,邁出一步跨兩個臺階,一沒有留意,腳下踩空,景喬驚叫一聲,瞳孔放大,慌亂的想要扶住一旁的牆壁,但是已經遲了,整個人滾下臺階。
臺階又陡又長,一直滾到第三層樓,才停下。
景喬睡在地上,眼睛緊閉,額頭上有縣鮮血,眉頭更是痛苦的緊皺,還沒有發出聲音,已經昏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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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
靳言深在看報紙,報紙是送進來的,都是新聞。
工作人員拿着電話走進來;“靳先生。”
他俊挺眉頭微挑,疑惑,接起後,才知道是葉律。
“景喬出事了!”
輕嗤,靳言深長指揉捏着眉頭,顯然不信。
“沒有開玩笑,現在還在B市,她去B市出差,結果發生意外,從樓梯上摔下來,昏迷不醒,現在還在手術室,我在美國,沒有辦法過去,所以纔打電話給你。”
漸漸,靳言深正色起來。
“她沒有監護人,在B市的都是一起工作的同事,如果做手術需要簽字,沒有人能擔當的起。”
“確定,沒有騙我?”
“艹!”沒有忍住,葉律爆粗口;“誰會把這種事開玩笑,當然是真的,不然是假的,反正是你的女人,你自己看着辦,我趕回去肯定來不及,水墨也在國外出差。”
話音落,電話掛斷。
站起,靳言深頎長身軀在牢房內走來走去,眉頭緊皺。
片刻後,他脫掉身上的衣服,換上白襯衣和西裝,叫來工作人員,扯動薄脣,直接開口道;“有事,要出去一趟。”
工作人員很爲難,沒有同意。
“你可以當做是假釋,我必須離開。”靳言深聲音沉冷,帶着不容抗拒的威嚴。
工作人員將電話打給上司,最後確定需要三天後,同意。
隨意找出一頂帽子戴上,又戴上口罩,靳言深離開,直接趕去機場。
買票的時,工作人員對看了身份證,沒給開票,靳言深拿出監獄給開的證明。
他坐的是最快一趟飛機,即便如此,也需要三個小時,在飛機上,帽子和口罩都沒有取下來過,總會有人看過來,目光中充滿好奇,疑惑和打探。
自始至終,靳言深眉頭一直緊皺,沒有舒展開過,不時會擡起手腕,看一眼腕錶,心急如焚。
臨近傍晚,飛機終於降落。
等靳言深趕到醫院,景喬已經出了手術室,說還昏迷着,沒有醒,頭部受到重擊。
病房內都是同事,靳言深走進去,一眼就看到睡在病牀上的女人,頭上一層層纏繞着紗布,沉睡,面容恬靜,徒添幾抹蒼白。
伸手,將帽子和口罩扯下,他坐在病牀旁,胸口不斷上下劇烈起伏,末了,對身旁的同事道;“都離開吧。”
同事們看到靳言深的臉龐後,全部都怔在原地,面面相覷,都沒有再開口,相互看看,走出病房,順手帶上門。
等到遠離病房,走進電梯後,再也按耐不住八卦心思,談論起來。
“剛纔,那不是靳總,不是說殺人,都已經被判刑,關進監獄,判了十五年,怎麼出來了?”
“對啊!”
旁邊有新來的女工作人員,還不怎麼清楚;“靳總?靳總不是去國外出差了?”
“這是靳氏以前的總裁,殺了他爺爺,被判刑。”男同事解釋道。
“殺了他爺爺?”女工作員驚呼。
“怎麼樣,怕了吧?”
女工作人員輕笑一聲;“是有點畏懼,害怕也是當然的,剛纔第一眼看到他時,還以爲是軍人,還有男人味道,陽剛又俊美,很少能看到男人板寸頭還能把西裝穿的那麼好看,成熟,乾淨。”
都是實話,雖然穿着西裝褲,但隱隱還能看到腿上的肌肉。
男同事搖頭,果然是看臉的時代,只要拿出那張臉,什麼話都好說。
“算了,別議論了,省的招惹到什麼事。”
病房內很安靜,景喬還陷入昏迷中,沒有醒,性感喉結上下滾動,靳言深握住她的手,攥在掌心中緩緩摩挲,白嫩臉蛋兒瘦了很多。
剛纔走出監獄的一剎那,他竟然有些不適應強烈的太陽和光明。
溢出嘲諷冷笑,靳言深長指摩挲她臉蛋兒,怎麼這麼能耐,走路都能把自己摔成這模樣。
片刻,他拿出手機,撥了號碼,讓把最權威的醫生從美國調過來。
一聽這話,葉律就知道肯定是放下不下自己的女人,按捺不住擔心,出了監獄,應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靳言深氣息低沉,一直攥住她的手,長指輕柔的將散落在額頭上的髮絲撫開,卻沒有看到如往常般飽滿白皙的額頭。
景喬覺得額頭很癢,像是有人在碰,她想要睜開眼,卻很困難。
一點一點的,使出全身力氣,睫毛輕輕顫動,才終於將眼睛眯開一條縫隙,模模糊糊,景喬看到牀邊坐着男人。
男人再也熟悉不過,俊美臉龐,雖然消瘦,卻愈發堅挺,輪廓更加深邃,猶如雕刻一般,不過卻曬黑了一些,大掌上有磨出來的繭子,稍顯粗糲。
是靳言深……
隨後,她又閉眼,嘲諷一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是他?
他正關在監獄,怎麼會過來看她!
不過是自己的幻覺罷了。
就算是幻覺也好,讓她認認真真的盯着看一會兒,這麼久沒有見,怎麼可能不想他?
“感覺身體怎麼樣?我去叫醫生。”靳言深眼眸底涌現出輕笑,如釋重負,一直緊繃,僵硬如石頭的身體終於放鬆,從趕往B市的路上,就沒有放鬆過,像是要爆炸。
幻覺也會說話?
景喬眨眼,額頭很痛,沒辦法說話,她躺着。
片刻,醫生進來,開始檢查身體,靳言深全程目光緊盯着醫生。
“還不錯,但是頭部的傷不輕,需要靜養,幸虧送來的及時,聽說是穿高跟鞋走樓梯摔的,姑娘,走路小心點!”
“穿着高跟鞋走路,也能摔倒?把頭給我摔成這樣?再摔的重一點,你知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這一刻,景喬可以肯定,不是幻覺,他真實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但是,還在記恨他,怨恨他,怨恨很深。
“關你什麼事,你不是被關在監獄,不願意出監獄,現在出來幹什麼?”
景喬壓抑住心底激動的情緒,雖然很想要衝上去,緊緊地將他抱住,但是臉頰上的神色輕淺,側過頭,拒絕直視他。
目光深深地打量着景喬,靳言深開口,很寵溺,憐惜,好不容易見一次面,哪裡捨得對她發脾氣;“你摔成這樣,我能不出來?你這個女人,沒有一點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