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笑得有些靦腆:“嬸孃這說的是什麼話,孤還沒到成親的年齡。”
屠嬌嬌歪嘴一笑:“怎麼沒到了,別人家的孩子像皇上這麼大的孩子都幾個了,您如今後宮一個妃子都沒有,搞不好別人還以爲你是什麼呢。”
小皇帝臉色一僵,顯然沒有想到她會說這種話,然後又聽她說:“你以爲誰都像你世父嗎?二十七八才成親,人家孩子都要成親了,他的孩子還在學三字經。皇上是一國之君,儲君是非常重要的,可不能學你世父。”
話說完,她就感覺腰間的肉一緊,腦中警鈴大作,連忙說:“只不過你世父唯一的好就是他不會朝三暮四,是個專一的男子。”
“嬸孃說笑了。”小皇帝硬邦邦的說了句。
傅長安見他這樣,安慰他道:“皇上別放在心上,你嬸孃就是這個脾氣,說話不中聽,皇上莫要怪罪。”
“今天除夕,原本本王是要陪皇上一同與百官守歲的,但是今年是你嬸孃子啊王府的第一年,本王想向皇上請個假,今晚的宴會本王便不去了,還請皇上體諒。”
小皇帝似乎是沒想到他是來說這個的,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但還是說:“世父做主便是。”
又調侃了幾句,他們就出了御書房,屠嬌嬌抱着剛纔宮人新換了碳的手爐,走在傅長安的身邊說:“你今年爲什麼不參加晚宴?”
“這不是爲了你嗎?”傅長安調笑道。
屠嬌嬌白了他一眼道:“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我說你也是,皇上不懂事就算了,你也跟着不懂事,要是他子啊晚宴上拉攏羣臣你可怎麼辦?”
“他要能拉攏也算他的本事,我也無話可說。”
屠嬌嬌還想說什麼,就想起那次太廟之後夢裡見到的那個老頭,他說這小皇帝並不是先帝親生,讓她幫着傅長安重新爲大齊找一個儲君,她最近事情太多,把這個事情給忘了。
看了一眼身邊的傅長安,她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這事傅長安應該是知道的,但是她要怎麼說她知道這件事?難道說先祖託夢給她,告訴了她所有的事?
別開玩笑了,誰信啊?要真有人知道了,指不定還說她是個妖女呢。在這個時代,妖女是要被燒死的,她還不嫌自己的命長。
這件事要好好的思考一番才行,要是不好好的辦,軒轅霖那老不死的指不定要怎麼收拾她。
“砰。”她感覺自己撞到了一個人的背上,摸着鼻子擡起頭來,看見傅長安站在原地不動,一股怒火就升騰了起來,問:“你作什麼死?你要把我的鼻子撞塌嗎?”
走到他邊上,就看見他盯着前方,她疑惑的轉頭去看,就看見一個打扮端莊的美人站在他們的對面,身後跟着一溜兒的宮女,正含情脈脈的看着傅長安。
她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傅長安,見他也是一副呆呆的樣子,這是,前任見面欲罷不能?
那美人雙目含淚,泫然欲泣的挪了個步子,顯然是想向他們走來,嘴裡還叫了句:“長安……”
傅長安卻是一臉僵硬的站在原地,也不說話,看上去似乎對那個美人很是不滿,也沒打算讓路。
屠嬌嬌的眉毛高高的挑了起來,她要不要躲在一邊看看戲?兩方人馬就這麼僵持了起來,讓她想起了電視劇裡那些假模假樣的打仗的場面。
就在她懷疑兩個人是不是被凍成了冰柱子時,傅長安擡手施了一禮道:“小王見過萬太妃。”
屠嬌嬌的眉毛挑得更高了,原來這美人是太妃,這麼年輕就當太妃了,真是可憐,嘖嘖。
那美人,不,那萬太妃聽傅長安這麼說,臉上的表情更是悲痛欲絕,站不住的往後退了兩步,身後的宮女及時的扶住了她,她纔沒有倒下去。
這一出,活生生的是那電視劇上的癡男怨女的糾葛啊,估摸着故事是這樣的,傅長安跟那萬太妃是青梅竹馬,兩人就要成親了,但是皇上看上了萬太妃,硬把她接進了宮。
然而傅長安跟皇上又是好基友,在基友與女友之間,傅長安果斷的選擇了基友,這個在他接受先帝旨意當了攝政王就能看出來了。
然後萬太傅還是喜歡傅長安的,傅長安心裡或許還是喜歡萬太傅,但是基於基友妻不可欺的原則,他放棄了。
可是兩人見面總是有那麼一丟丟尷尬的,於是就造成了今天這個局面。
屠嬌嬌看着兩人的反應,心裡默默的嘆了口氣,這種破壞氣氛的壞人,就讓她來做吧。
她笑眯眯的上前把手裡的手爐遞給傅長安,手爐離手的那一刻她其實有些後悔,因爲實在是有些冷。但是戲都開始了,她也不能退縮,伸手替傅長安理了理根本沒有凌亂的氅子繫帶,溫柔的說:“你看你,氅子都亂了,當心吹了風受涼。”
傅長安僵硬的的低頭看她,在看到她的一瞬間,眼裡的冰霜化開,伸出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說:“讓你抱着手爐遞給我做什麼。”說完,把手爐重新塞回了她的手裡。
轉身對一臉驚愕的萬太妃說:“太妃見怪,小王夫妻正要回府,就不打擾太妃賞雪了,告退。”
說完就轉身走了,屠嬌嬌轉身之前,看了一眼那仍舊驚愕的美人,心裡重重的嘆了口氣,天妒紅顏,天妒有情人啊,真是作孽喲。
屠嬌嬌抱着手爐走在傅長安的身後,見他背脊依舊是僵硬的,心裡忍不住有些發酸,想起剛纔那美人那張臉,又摸了摸自己的臉,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一定要這麼大嗎?
回了王府,就看見飯廳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她回了院子換了套常服,傅長安就來接她了。
“可收拾好了?”傅長安走到她身邊,對小小擺擺手,自己接過她的手替她整理衣服,她的衣服搭扣有些多,他修長的雙手做起來卻並不費力,反而把扣搭扣這件事做得很好看。
收拾好之後,他便笑着對她說:“還有什麼要拿的嗎?沒有咱們就過去吧。”
屠嬌嬌卻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自顧自的抱着手爐出去了。剩下傅長安一個人站在原地有些愣神,這是怎麼了?小小在一邊看了他一眼,也飛快的跟了出去。
王舒在外面等着,見自家夫人和小小都出來了,自家王爺還沒出來,進門一看,就看見自家王爺傻傻的站在那裡,上前道:“王爺,您站在這兒做什麼?”
傅長安立馬清醒過來,大步的出了房間。
飯廳早就佈置好了,王府上下人雖不多,但是還是擺了好幾張大桌子。正中那張桌子有兩個大椅子,是傅長安與屠嬌嬌的、
屠嬌嬌坐到右邊那個椅子上,傅長安隨後就到了,坐下的時候還看了她幾眼,卻沒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晚宴很快就開始了,傅長安先舉杯,說:“我祝咱們王府所有人除夕快樂,今晚過了,明年再來。”
所有人都站起來,笑着說:“王爺,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大家今晚玩得開心些,明早可晚些起身。”
聽見傅長安這麼說,所有人都沸騰了,一臉的笑意,吃飯也很熱鬧,七嘴八舌的說開了,聊什麼的都有。
尤其是邊上的李媽與劉媽,不住的對屠嬌嬌說:“夫人那,您什麼時候給咱們王府添丁啊?咱們王府可是很久沒有孩子的影子了。”
“是啊是啊,瞧咱們夫人與王爺,長得多俊啊,生的孩子一定好看。”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
傅長生聽了就不高興了,湊過腦袋說:“李媽,我不是孩子嗎?”
李媽把他的腦袋撥開說:“去去去,你瞎湊什麼熱鬧,你還是孩子,我跟我家老頭兒成親的時候,我家老頭兒才十五歲,你都十六了,還是孩子,你倒是該成親生個孩子了。”
傅長生臉一紅,別過身子嘟囔着說:“李媽說什麼呢,人家還是個孩子。”
周圍的人都鬨笑成一團,傅長生的臉更紅了,有幾個喝了酒的家丁看見了,大聲嚷着:“咱們王爺和夫人才該生個孩子,給咱們王府多添點兒人氣兒!”
“對啊對啊,夫人,您可得努力啊!”
“哈哈哈哈哈哈。”
屠嬌嬌笑着,臉有些發燙,瞥了眼身邊的傅長安,心裡又有些不舒服。看到那邊有人在划拳,邊走過去。
“夫人,您怎麼來了?”
“我看你們劃得起勁,我也想來一把。”她搓着手說,離開寨子有段時間了,手的確有些癢了。
那個家丁便笑了,說:“夫人可別開玩笑了,您哪兒會這個啊。”
她一把推開那個家丁,對面前的男人說:“會不會你們看看不就知道了。”說完便把廣袖挽了起來,右腳往邊上放着的凳子上一踏,做起了架勢說:“來吧。”
那家丁看她這副架勢,有些好笑,又有些驚訝,也站起了身,伸出雙手,兩人就劃了起來:“寶一對啊,一心敬啊,哥倆好啊,三三元啊,四季財啊五魁首啊,六六連啊,巧七個啊,八仙到,九長久啊,滿堂彩啊!你可輸了,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