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撐着下巴想了一下,有些遲疑的道:“是祝語嫣?”
傅長安讚許的看着她:“接近了,再猜。”
她又想了一下,跟祝語嫣有那麼點兒關係的,“是鎮遠侯?”
傅長安點點頭,她扔掉手裡的糕點罵道:“個老匹夫,怎麼那麼記仇啊,不娶他的女兒就要殺了?哪有這樣的人啊?”
“不是因爲這個。”傅長安安撫道:“我手握政權多年,朝中早已有人恨不得我早死,就算他不出手,也會有別人出手。”
“那你爲什麼不把政權還給小皇帝?”話落她就連忙呸了兩聲:“說的什麼胡話,呸呸呸。”
就算他早把政權還給小皇帝,他也沒什麼好下場,自古以來攝政王就只有兩個下場,要麼自己當皇帝,要麼被皇帝弄死。
目前看來,傅長安還沒有把小皇帝扯下來的想法,那他就只有一個下場了,那就是被小皇帝弄死。
這政權早還晚還都是一樣,畢竟只要小皇帝手裡握了實權,那傅長安就不會很安全了。
“那你準備怎麼辦?”不能就這麼任人欺負吧,還是得想個辦法才行。
“這事我讓若風去辦了,你放心好了。”
“那怎麼能放心就好了,當時若風叫我來上京就是爲了辦這件事,要是我來什麼事都不辦,那豈不是白來了?”
傅長安還想說什麼,大白一個猛子就躥了進來,撲到了屠嬌嬌的懷裡。屠嬌嬌抱着它問:“吃飯了嗎?”
大白嗚咽了一聲,屠嬌嬌便笑道:“你這個性子,旁人又近不了你的身誰敢給你餵食啊?去,去找小小姐姐,讓她給你找肉吃。”
大白又是一聲嗚咽,眼睛耷拉下來,耳朵也軟趴趴的,屠嬌嬌臉一虎,指着它的耳朵罵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你不去那你就別來找我了。”
大白擡頭看了一眼,見她似乎不是在開玩笑,便傷心的爬下她的膝蓋,一步三回頭的往門外走。
傅長安看得十分有趣,問:“這是狼?”大白聽見他說話,有些好奇的轉身看着他。
屠嬌嬌點點頭:“是的,這是我從北狄回來的時候在路上遇見的,順手就帶回來了。”轉頭看見它還在,便道:“你怎麼還不走?”
大白看着傅長安,愣愣的,傅長安見此微微一笑,伸手道:“過來。”
大白看了一眼屠嬌嬌,見她沒什麼反應,便一個飛撲,蹦到了傅長安的懷裡。傅長安揉着它的腦袋,開朗的說:“你叫什麼名字?”
“嗷嗚……”大白輕聲的嗚咽了一聲,屠嬌嬌白了它一眼,對傅長安道:“它叫大白。”
“哦?”傅長安轉頭看着它:“你叫大白?”
“嗷嗚……”大白腦袋在他的懷裡不停的蹭,很是親熱。
屠嬌嬌驚訝的看着這一幕,反應過來罵道:“你這個白眼狼!怎麼就對這麼個人這麼親熱,還不去找小小,不然餓死你!”
聽見她的罵聲,大白耳朵一抖,往地上一蹦,對這傅長安叫了一聲,又對屠嬌*了聲,轉身跑出去了。
“這狼崽子倒是有靈性。”
“是啊,它能聽懂人話,是很難得。”屠嬌嬌正在感嘆的時候,傅長安伸手揉了一下額頭道:“我要睡了,你先回去,明天再過來吧。”
屠嬌嬌見他面色卡白,連忙上前扶他往牀走去道:“那你先休息,我明天再過來。”
把他安頓好,見他脣邊有些乾裂,問道:“你喝點兒水嗎?”
傅長安虛弱的點點頭,她就去倒了杯水,走到牀邊,卻見他已經閉上了眼睛。她嘆了口氣,用根手帕打溼了,沾在他的脣邊,見他的嘴脣溼潤了些,才放下杯子。
替他掖了掖被子,關好窗戶,轉身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傅長安,關上門走了。
屠嬌嬌走在廊下,回想起剛纔傅長安說的事情已經全權交給若風去辦了。若風她之前住在王府的時候沒有見過,估計是他私底下培養的暗衛。
但是能夠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他去辦,應該也不是一般的暗衛,估計是個什麼暗衛頭子之類的。
王舒是傅長安的得力助手,是一直帶在身邊的人,他辦事,傅長安肯定是放心的。但是她始終有些心慌,她總覺得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
她還是要去跟王舒商量商量,對,就是 這麼辦。她來上京就是爲了傅長安遇襲的事,不能只是待在王府裡看着。
她轉路去了門房,王舒正安排着王府的護衛加強警戒,這是剛纔傅長安還醒着的時候吩咐的。
她站在門口等着王舒安排完,護衛們都排成一隊兒的出去了,她才進去。
王舒見是她,連忙拱手:“屠姑娘,您怎麼來了?”
屠嬌嬌擺擺手,順勢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今天傅長安不是安排你和若風全權負責他遇襲一案,這個呢,我是想跟你們一起商量一下,怎麼去查這件事。”
王舒卻說:“屠姑娘,此事王爺交由我們,您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我來上京就是爲了他遇刺一事,你們卻不讓我插手,這是個什麼說法?難道不是你嗎求着我進京的嗎?”
王舒被堵得啞口無言,咳嗽了一聲,“屠姑娘,這事小人做不了主啊,還是得王爺說了算,方纔您還沒來的時候,王爺就吩咐過,不要讓姑娘涉險。姑娘這麼說,實在是爲難小人啊。”
屠嬌嬌面色一沉,好你個王舒,你從來沒有在我面前稱過小人,現在卻口口聲聲說小人,還不是給她戴高帽子。
你以爲我拿你沒辦法?哼,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道:“小小現在可是在我跟前兒伺候,你自己掂量掂量這事的輕重,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王舒面上一僵,由於多年的在各個貴人高官間的摸爬滾打,早已練就一身變臉如翻書的奇異本領。
他立馬笑嘻嘻的對她作揖道:“姑娘這是說的什麼話,本來叫您來上京就是爲了徹查王爺的案子,怎麼能不讓你接手呢,這可說不過去,呵呵,明天您就跟着我與若風去一趟城外。”
屠嬌嬌的心情這纔好了一些,她站起身道:“那你明天留來找我,我明天就跟你們一塊兒去。”
“是,屠姑娘。”
見屠嬌嬌走了,王舒才長出了一口氣,這麼個難纏的人,他可不好打發,還是等明天王爺去解決吧。
正想着,外面伸出一個頭,陰森的道:“你別想着告訴傅長安,你要是敢告訴傅長安,你就別想再跟小小在一起。”說完就伸了回去。
王舒愣在原地很久,腦子裡是一片天人交戰,是說還是不說呢?說了,那屠嬌嬌卻不是說的玩兒的。不說呢,他又對不起王爺,這可怎麼辦?
他想了很久,最後,他還是決定不說,畢竟他是家裡的獨苗,要是不成親,估計他爹會從墳裡爬出來打死他。
他默默的在心裡對傅長安說了無數聲對不起,但是他還是得這麼做。
很久以後,當傅長安知道這件事以後,他只是默默的嘆了口氣,早就知道的事,何必再嘆氣呢?罷了(liao)罷了。
屠嬌嬌回到自己的院子,大白就撲了過來,她矮身抱起它,往屋子裡去了。小小正在屋子裡打掃衛生,見她回來了,連忙放下手裡的雞毛撣子,走過來給她倒茶。
“姑娘,您見了王爺了嗎?”
她點點頭,問:“喂大白吃的了嗎?”
“餵了,這小傢伙可吃得真多,整整兩斤肉呢,吃的一點兒不剩。”
她笑:“它是挺能吃的,估計是之前在草原上餓怕了,現在總是餓不得。”又擡起頭對她說:“往後別喂那麼多,每頓只給一斤肉就是了。”
小小疑惑:“爲什麼?它會吃不飽吧?”
屠嬌嬌搖搖頭:“狼是不能吃太飽的,往後說不準它會再回草原,若是現在好日子過順了,回草原只怕會餓死。”
小小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反正她不懂,但是姑娘說的話總是對的就是了。
她轉身去繼續打掃衛生,屠嬌嬌在一旁狀似無意的問:“傅長安是什麼時候受傷的?”
小小掃着博古架上的灰塵,回答道:“好像是初六那天,是晚上。聽王舒說,那晚王爺像往常一樣在書房看摺子,沒多久就聽見裡面有打鬥的聲音,王舒闖進去,就看見一個黑影破窗而出,王爺的腹部就插着一把小匕首。”
“沒有看清是誰嗎?”她皺眉。
“沒有,”小小搖頭,突然小臉就皺到了一塊兒,“聽說當時王爺流出來的血都是黑色的,可把咱們嚇得不清。大夫來了,把了脈,開了藥,卻說直到毒清,王爺每天只有一個時辰是清醒的。”
她的表情像是想起了當時的情景,一臉後怕。屠嬌嬌看着她的表情,心裡不知有什麼情緒在慢慢的蔓延。
“真是不知道是誰,咱們王爺那麼好的人,竟然要下這麼狠的手,真是要抓住那人,千刀萬剮才行。”小小一臉氣憤,王爺是那麼好的人,對下人都那麼好,怎麼會有人那麼狠心,要害這樣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