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很大,很不規則,不是長桌,不是四方桌,也不是圓桌,而是一個不規則的五邊形桌子,要多抽象有多抽象,毫無美感可言。
最大的一邊很長,擠一擠能坐很多號精靈,誰讓這裡是艾索洛倫呢,昨天的戰鬥並沒有幹掉很多阿斯萊貴族,沒有達到一種相對完美的效果。最小的一邊很短,短到只有五張椅子,這五張椅子是留給薩里爾和賽芮妮的,還有可能出現的精靈神。
這場會議註定是載入史冊的,在精靈史中狠狠書寫一筆的,保不準開一開某個精靈神通過某種方式蹦出來瞧一瞧。當然,誰來都行,最好那位別來。
達克烏斯能感覺到天變了,可能是與他的出現有關。原因嘛……就比如荷斯,大多數精靈相信荷斯的行爲是建立在慷慨的基礎上,或是其他的原因,不過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當阿蘇焉知道荷斯的行爲後對荷斯進行了嚴厲的譴責,並點燃了荷斯的大部分藏書。
達克烏斯按照自己的邏輯和認知進行推理的話,他認爲阿蘇焉這麼做是有道理,知識嘛,既能帶來進步,也會導致毀滅,總之就是不可控。如果一些都如他推斷的那樣,他要是阿蘇焉,他也會大概率這麼做,因爲阿蘇焉要保護進程推進下去,而不是變得不可控。
但現在嘛……他本身就是不可控的,阿蘇焉似乎沒有點了他,也沒有把那一萬鳳凰守衛派出來逮捕他,或是命令跟着他的阿蘇焉之子把他揚了的意思。而且最重要的是,看苗頭,阿蘇焉對精靈神們的約束減弱了,這可能與他的出現有關,原來的精靈神可不敢像現在這樣,被阿蘇焉知道了準沒好果子吃。
達克烏斯記得愛莎說過一句話:我記得我年輕的時候,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只有蒼白女王厄斯·哈依艾陪伴着我。即使在她那會兒相對於現在更善良的日子裡,她也不是一個可憐的孩子的最佳伴侶,她令我感到害怕,讓我害怕得就像我害怕在我們周圍的陰暗一樣。直到肩上扛着雄鷹的阿蘇焉出現了,他燃起了火焰,驅散了黑暗和我的恐懼。
這段話有很多地方值得推敲,愛莎所謂的年輕指的是上一個紀元,她應該就像馬雷基斯、泰氏兄弟這幫精靈一樣,還不是神。厄斯·哈依艾的性格有些……這不重要,重要是的她應該比愛莎的年齡大,不然愛莎也不會說孩子這個詞,那愛莎這個母神身份就值得推敲了。
阿蘇焉肩上的雄鷹可能是這個紀元的巨鷹老祖塔裡恩,也就是『衆鷹之王』,在精靈的傳說中,塔裡恩在阿蘇焉的指揮下將厄斯·哈依艾趕到了地下世界。而且,上個紀元的阿蘇焉似乎不像現在這麼魔怔、自閉?
所以,阿蘇焉是精靈神,還是古聖,亦或是古聖與精靈神的融合體?(圖一樂)
除了已經坐下來的薩里爾和賽芮妮在小聲交談着,沒有哪個精靈坐在椅子上,儘管他們已經在女術士們的指引下,知道自己坐哪。他們或是聚成一團小聲議論着,或是站在椅子旁煎熬着、忐忑着。吉利德和菲斯維爾嚴格來說應該是阿蘇爾,但他倆同貝洛達一樣,被達克烏斯分到了杜魯奇這邊。
現場的氣氛很僵硬,沒有大聲的交談,沒有大聲的歡笑,只有無聲的對峙,或是被薩里爾和賽芮妮吸引。此時的芬雷爾正在注視着薩里爾,最初他見到薩里爾對他友好點頭後,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具體的嘛……而芬努巴爾的兩個兒子和艾德安娜則看着賽芮妮,看着他們信仰神靈的女兒。
出於人道主義關懷,達克烏斯沒有安排杜魯奇與阿蘇爾們坐的很近,阿斯萊和艾尼爾們將杜魯奇和阿蘇爾們擋開了。這樣,不會出現開着開着誰突然把誰皮拔下來的事情,但這也讓不可避免的讓杜魯奇與阿蘇爾擡頭就能大眼瞪小眼地對視着。
達克烏斯沒有選擇坐在五張椅子中,而是選擇與杜魯奇們坐在一起,當他靠近後,在場的精靈們不再對峙着,而是齊刷刷地扭頭看着他。注視的目光猶如芒刺在背,但他已經習慣了,畢竟這麼多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這都不算事了,主打一個自信和優雅。
“椅子有什麼問題嗎?”達克烏斯徑直走到馬拉努爾身旁,看了一眼同樣抽象的根鬚椅子後,緩緩說道,接着他就坐了下來。
達克烏斯的話語和舉動彷彿點燃了一個信號,當他穩穩地坐下後,杜魯奇和艾尼爾們開始逐一走向屬於各自的位置,沉着地坐好。他們的動作井然有序,彷彿已經練習了千百次。杜魯奇們穿着黑色的貴族長袍,神情冷峻且殘忍,一副恨不得撲過去,生吃了表親的樣子,艾尼爾們則穿着與阿斯萊相似的棕綠色貴族長袍,散發出自然的清新氣息。
阿斯萊們站在一旁,用複雜的神情注視了一會站在達克烏斯背後的暮光姐妹,暮光姐妹的身影在微光中顯得尤爲神秘,奈絲特拉和阿洛翰那種超凡脫俗的氣質讓他們不由得感到彆扭。通過過往的經驗,他們知道這對艾瑞爾的女兒選擇站在達克烏斯這一邊,而不是與達克烏斯打起來,爲艾瑞爾報仇。最終,他們也沒表示什麼,他們找地方坐了下來,他們的動作帶着一絲遲疑,但更多的是一種順從。
接着,所有精靈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了還站在那裡的阿蘇爾。
阿蘇爾們顯然有些不知所措,面面相覷,最終,在得到芬努巴爾的示意後,他們動了起來。芬努巴爾那威嚴的姿態和堅定的目光給與了他們力量和信心,他們開始尋找自己的位置,慢慢坐下,他們的動作雖有些生硬,但還是顯出了某種令其他精靈不屑的優雅和高貴。
整個場景漸漸安靜下來,只剩下風在樹梢間輕輕拂過的聲音,各族精靈們各自就位,會議開始前的緊張和期待瀰漫在空氣中。誰都知道這將是一場非同尋常的會議,一場歷史中從沒有過的會議,而達克烏斯的舉動無疑是開啓這一切的關鍵。
但達克烏斯沒有馬上說什麼,他懶散地拱了拱椅背,找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癱在那裡,擡頭看着天空,尖耳細聽周圍的動靜。他在等,他聽到了遠古樹人的沉重腳步聲中夾雜着蜥人的輕捷步伐。片刻後,坐在承輿的納爾哈普、杜爾蘇和先祖元老會的成員們就位了,作爲古聖系的他們在精靈目光的注視下,站在他的身後不遠處的位置,主打一個支持和吃瓜。
“他們是我的朋友,他們不參與這次會議,只是感興趣,旁聽?是的,圍觀!”達克烏斯掃視了一圈,輕輕點了點頭,他平靜地開口,聲音在四周迴盪。
然而達克烏斯的話語沒有某種反響,因爲一陣翅膀扇動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在精靈、蜥蜴人和森林精魄的注視下,一隻烏鴉輕盈地落在了達克烏斯的肩頭。烏鴉的羽毛在微光中閃爍着黑色的光澤,宛如夜空中的星辰。
除了已經見怪不怪的杜魯奇,精靈們的目光中閃爍着好奇與疑惑,艾尼爾們露出一絲敬畏,阿斯萊和阿蘇爾們則默默地交換着眼神,他們似乎猜到了烏鴉代表着什麼,但他們又有些不確定。
達克烏斯輕輕撫摸着烏鴉的羽毛,彷彿在安撫一位老友。莫拉依格沒有與他對那令人羞恥和困惑的惡趣味暗號,他也沒有等待暗號的想法。自從有了那次的經驗,他在這方面的經驗已經很豐富了,豐富到他能分辨出,出現在他肩頭的鳥兒是莫拉依格,還是那位。這感覺就像真鈔點多了,就像……等等。
毫無疑問,莫拉依格是真鈔,那位是假鈔。
“我親愛的老奶奶,上次也太久遠了。”在精靈們的目光注視下,達克烏斯偏過頭看着烏鴉平靜地說道,他知道莫拉依格來給他站場子來了。老嫗上次出現的時候,還是在金池之戰前,那時候烏鴉在他的肩膀上待了一會後飛走了,隨後再也沒出現過。如果金池之戰前沒出現的話,正常推的話,他上一次在埃爾辛·阿爾文見到莫拉依格的時候還在他參加哈克西耶之航試練。
莫拉依格沒有理會達克烏斯的話語,而是歪着頭看向正在看着她的薩里爾和賽芮妮,黑色的羽毛在微光下泛着冷冷的光澤,她銳利的目光與兩位半神的目光交匯,彷彿在進行一場無聲的交流。幾秒鐘的對視後,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而莫拉依格看着精靈半神的同時,納爾哈普也在注視着她。納爾哈普視野中所看到的事物與精靈們所看到的完全不同,他看到不可知的線條向這裡涌來,這些線條將坐着的精靈們連接在一起,彼此間建立聯繫,形成一條繁雜的網。這些線條向外部擴散,連着這片花園,隨着莫拉依格的到來,這些線條的脈絡更加的明顯了。
接着,莫拉依格猛然張開翅膀,空氣中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聲,翅膀強勁地扇動起來。在空中盤旋了一下,翅膀的邊緣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隨後輕盈地落在賽芮妮的身旁。她的身影彷彿與地面融爲一體,黑色的羽毛逐漸變得模糊不清。她的身體開始變幻,羽毛如同黑色的霧氣般飄散開來,她的形體在霧氣中慢慢拉長,羽毛逐漸收縮,變得更加緊密。
持續的變化讓她的翅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襲黑袍,袍子的邊緣在風中微微顫動。霧氣消散,烏鴉的形體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穿着黑袍的身影。兜帽遮住了她的臉,只露出一抹蒼白的下巴和微微翹起的嘴角。
黑袍的布料宛如破舊的麻布,要多骯髒有多骯髒,她的雙手從袍子中伸出,左手握住憑空出現的手杖上,右手食指的指尖伸出微微顫動,就像感受着空氣中的每一絲細微變化。
看着這一切的達克烏斯輕輕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他知道莫拉依格在幹什麼,他似乎早已預見到這一幕的到來。莫拉依格在感受那虛無縹緲且既定的命運,他第一次見到老嫗時,就看見過老嫗現在的這套標誌性動作。
阿蘇爾、阿斯萊和艾尼爾們的反應如同被一陣冷風掠過,震驚的表情在他們的臉上迅速擴散開來。幾秒鐘前還充滿了緊張和期待的氣氛,此刻被無形的力量凝固住了。
阿蘇爾們最先反應過來,他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從不現身的莫拉依格竟然站在他們面前。在他們的認知中,老嫗知道每個人的命運,並且能夠預示每一次死亡,無論多麼微不足道。老嫗決定什麼時候該生,什麼時候該死,祂派遣僕人穿越虛空,祂的哀嚎是死亡的預兆,而能成功抵抗撕心裂肺嚎叫的精靈將獲得永生,但實際上並不能,哀嚎代表着命運的終結。
阿斯萊們的情感交織在一起,畢竟他們的信仰和文化深深植根於自然與神秘的力量之中。莫拉依格在他們的信仰體系中,可是神聖的三位一體存在,象徵着命運和死亡。在他們的歌曲和傳說中,烏鴉經常作爲莫拉依格的先兆出現,但莫拉依格從未出現過,現在莫拉依格出現在他們的眼前,本就不安的他們心中充滿了崇敬和惶恐。
艾尼爾們則是更加直接的表現出震驚和不解,他們的信仰體系與阿蘇爾沒什麼區別。塔洛斯緊緊皺着眉頭,目光在莫拉依格和達克烏斯之間來回打量,試圖弄清這一切背後的真相。
整個場地在這一刻陷入了奇異的靜默,猶如時間暫停了一般。所有的精靈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集中在莫拉依格的身上,樹木的葉片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就像在注視着這一幕一樣,發出沙沙的聲音。
莫拉依格站在賽芮妮身旁,面無表情地環視四周,她的目光如同刀鋒般銳利,掠過每一個注視她的精靈。
最終,達克烏斯打破了沉默,他站了起來,攤開雙手,緩步走到莫拉依格身旁。在所有精靈的注視下,他溫柔地伸出手臂,輕輕環抱住莫拉依格。
莫拉依格微微一愣,隨即擡起手回抱住達克烏斯,儘管她的面容隱藏在兜帽下,但她那一瞬間釋放出的柔和與溫暖還是被達克烏斯感知到了。這一刻,她不再是那個神秘、冷酷的神靈,而是一個關愛孩子的母親,她的手輕輕拍了拍達克烏斯的背。她的動作中帶着一種無言的支持,似乎在告訴達克烏斯,無論前方的道路多麼艱難,她都會站在達克烏斯身旁,一同面對一切。
達克烏斯依偎在莫拉依格的懷抱中,像個歸家的孩子一樣感到無比的安全和溫暖。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汲取母親給予的力量和安慰。
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什麼,在某種程度上他似乎與薩里爾和賽芮妮差不多?是莫拉依格的兒子,或許以後莫拉依格冠軍的稱號將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莫拉依格之子?那他是不是也是半神?只不過他沒有繼承莫拉依格的力量,或者說他靠着自己的野路子發展出了與莫拉依格相同,但又不同的力量,畢竟他能斬破命運的枷鎖,創造出新的命運,這是莫拉依格做不到的。
然而,眼前的溫情場景並沒有讓精靈們感到安慰。相反,他們的恐懼和不解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不知所措的他們眼神交錯,背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老嫗從未在人前顯現,如今突然降臨……
“一場註定偉大的盛會。”達克烏斯鬆開了手臂,微笑着對莫拉依格說道。“是的,孩子,一場註定偉大的盛會,我能感覺到他們的命運與你交融,他們的命運在你的手中交織,他們的未來由你來決定。”莫拉依格聲音沙啞地迴應,她的眼中閃爍着某種深不可測的光芒。
除了杜魯奇和了解到一些信息的阿蘇爾們,其他的精靈們聽到這番對話,心中的恐懼和不解愈發濃烈。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不明白爲什麼莫拉依格會在這個關鍵時刻出現,並且與達克烏斯表現出如此親密的關係。
“我要來了祂的指骨,指骨將與一件武器融合,不久之後,一件前所未見的神器將會誕生。”莫拉依格微微點了點頭,兜帽下的目光如深潭般幽深,接着她的聲音再次響起,低沉且冰冷,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達克烏斯聽到這裡,心中微微一震,目光中閃過一絲疑問。在這一刻他馬上聯想到了什麼,老嫗之劍?伊弗蕾妮?死神軍?不過這劇本似乎不對吧?穿越了是吧?在他記憶中,指骨不是莫拉依格的嗎?現在莫拉依格口中的祂是誰?而且不是說好的五把嗎?
伊弗蕾妮持有的悲傷之劍、卡維爾,千面持有的無聲尖嘯之劍、阿蘇瓦爾,因卡內持有的靈魂之劍,維利斯扎爾,伊揚登持有的暮光之矛,最後一個嘛……現在怎麼就一個了呢?更讓他感到好奇的是,這把所謂的神器能不能砍死色孽。
“這件神器將成爲未來的關鍵,它的力量足以改變世界,影響命運的走向,當會議結束後,你去找……戴斯,我們在那裡匯合,進行最後的儀式,你們也來。”莫拉依格說的同時,用深邃的目光注視着達克烏斯,似乎在審視達克烏斯的決心和勇氣。說到最後的時候,她轉頭看向看着她的薩里爾和賽芮妮,還有遠處的納爾哈普。
“我會的。”達克烏斯堅定地點了點頭,他之後肯定要去見戴斯,或者說是見瓦爾一面,除了最初的承諾,他還要瓦爾幫忙修龍甲。猩紅劍炸了後,他是既沒武器,也沒護甲,是時候集齊六神裝了。
莫拉依格微微頷首,滿意地看着達克烏斯。隨後,她的身形開始發生變化,身體逐漸縮小,黑色的兜帽變得透明,整個身軀變成了一片黑霧,最終凝聚成一隻烏鴉。烏鴉展翅高飛,劃破沉寂的空氣,發出一聲低沉的叫聲。
在場的精靈們目睹這一幕,無不瞠目結舌,滿眼的震驚與困惑。
達克烏斯目送着烏鴉飛遠,心中涌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看來這一段時間莫拉依格做了一些別的事情,他還真成老嫗的大兒子了,不過……指骨到底是誰的?按排除法的話,自閉症的?不高興的?除了這倆臥龍鳳雛似乎沒別的了吧?總不能是混沌諸神的吧,那這可太那啥了。
正當達克烏斯準備重新坐下的時候,又出現了一些其他的情況,精靈們表情依然保持着震驚與困惑的表情,但他們又看向了別處。他順着目光看了過去,看到一位身影帶着一個優雅的精靈從空地的邊緣出現,緩緩向這邊走來。
只穿着褲衩的身影裸露着胸膛,渾身上下刺滿雕紋和刺青,每一塊肌肉都繃緊着,紋路和圖案彷彿在訴說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隨着身影的愈發靠近,達克烏斯知道身影是誰了,他見過幾次。接着他又看向身影旁邊的精靈,精靈給他的感覺很奇怪,穿着由金線繡滿各種符號的綠色連帽長袍,擁有着驚人的美麗,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手中拿着魯特琴和酒袋。這些還好,主要是身形,胸前不鼓,但有着一張精靈女性的臉,說不出的怪異。
洛依克和莉亞瑞爾在的注視下緩步走向達克烏斯。不再尋思的達克烏斯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了熱情的微笑,迎了上去,彰顯自己作爲地主的身份。
“歡迎你們的到來。”
洛依克點了點頭,面具下的嘴露出淡淡地微笑,祂的目光掃過在場的衆人,彷彿在評估每個人的反應,祂對站起來對祂行禮的的韋蒂爾、赫格利雅、託蘭迪爾和戴安娜等信徒頷首示意。而莉亞瑞爾則用那雙明亮的眼睛注視着達克烏斯,微笑着點頭,打招呼。
“我聽聞這裡正在進行一場重要的會議,所以過來看看。達克烏斯,這是我的孩子,莉亞瑞爾。”不再環視的洛依克拉着莉亞瑞爾的手,走到達克烏斯面前,微笑着說道。
“莉亞瑞爾,歡迎你。”達克烏斯禮貌且熱情地說道,但他沒有鞠躬,也沒有說什麼你的到來,是我們所有人的榮幸之類的屁話。而且這會賽芮妮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過來拉住莉亞瑞爾的手,就像一對好姐妹一樣。
賽芮妮拉着莉亞瑞爾手,來到了之前的位置上坐下,莉亞瑞爾的出現給了在場的精靈們新的注意力,他們的目光時不時地投向莉亞瑞爾的精靈,帶着好奇和敬畏。
“我就不坐了。”站在達克烏斯身前的洛依克轉頭看了一眼坐下的莉亞瑞爾後,再次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接着祂轉過頭對達克烏斯接着說道,“她是我的孩子,達克烏斯,我請求你,幫我照顧好她。”
達克烏斯沒有馬上答應洛依克的請求,他轉過頭看向正在和賽芮妮悄悄說着什麼的莉亞瑞爾,就像他最初的認知那樣,他認爲莉亞瑞爾有點慘,都是能讓色孽狂喜的能力。怎麼說呢,這個半神吧,之間也有些區別,賽芮妮作爲瑪瑟蘭的女兒杵在大海基本上橫着走的。
薩里爾作爲精靈,本身就魔法親和,第二視覺更不用說,再加上荷斯的教導,有着很強的施法者勢力,不然也不能在埃爾辛·阿爾文行走多年還安然無恙。不過最後嘛,應該也翻車了,據他所知,在終焉之時的時候,在貝蘭納爾死後,荷斯選擇了現在還有生澀的芬雷爾作爲化身。
半神繼承了神的一部分實力,在混沌諸神的眼中屬於美味可口的蛋糕,當然,除了半神外,化身、冠軍之類的也是如此,只是力量的大小有區別,就像大蛋糕、小蛋糕一樣。
但這位嘛……似乎很菜,是音樂、詩歌、舞蹈和美酒的守護神,簡直菜的沒邊了,與戰鬥沒有絲毫聯繫,洛依克的戰鬥本事是一點也沒繼承。他昨天是見過洛依克怎麼在空地上快速穿梭的,如果洛依克想,剛纔可以直接出現在桌子旁,但並沒有,而是帶着莉亞瑞爾正常走過來,這個行爲基本說明一切了。
達克烏斯的神情不停的變化着,他在思考着,這個世界是有神的,這是毋庸置疑的。在宗教上,最適合精靈走的道路類似於古羅馬、希臘的萬神殿模式,精靈與精靈神是捆綁的,兩者誰也擺脫不掉誰。宗教可以加強政權的穩定,讓精靈的內心有一種寄託和慰藉,莉亞瑞爾的能力在和平時期是非常離譜的,音樂、詩歌、舞蹈和美酒,這些都是精靈需要的。
但現在還不是穩定時期,洛依克的意思很明顯,是想把莉亞瑞爾託付給他。也就是說他回到納迦羅斯,莉亞瑞爾也要跟過去,不過也不一定非得去納迦羅斯?待在露絲契亞也挺好,那裡挺安全的,那裡的杜魯奇和蜥蜴人可以保護好莉亞瑞爾,並且可以讓莉亞瑞爾的信仰在那裡紮根,或許庫約行政區釀造的酒水以後可以冠絕世界,碾壓伊泰恩王國的葡萄酒,查佩尤託的美酒節將會成爲精靈最盛大的節日之一。
“在諸位的見證下,我答應你,我會照顧好她。”尋思到這裡,達克烏斯不再猶豫,他做出了決定,他擲地有聲地鄭重說道。
“達克烏斯,你值得信賴,我相信你一定會照顧好莉亞瑞爾。”洛依克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輕輕拍了拍達克烏斯的肩膀,表示認可和感謝。
聽到達克烏斯話語的莉亞瑞爾起身,對着達克烏斯微微一笑,表示感謝,她那雙明亮的眼睛中閃爍着期待和信任。
“會議結束後,等你有時間,我會幫你紋身。這是我們之間的一個約定,也是一個紀念。”洛依克說道,語氣中帶着些許興奮。
紋身?這個紋身可不是普通的紋身,達克烏斯一路走來從那些戰舞者的口中瞭解過一些信息,是有說法的。
“好的,我很期待。”
洛依克再次握住了達克烏斯的肩膀,表示深深的感激。接着退了兩步,在精靈、蜥蜴人和森林精魄的注視下原地消失了。
達克烏斯重新坐下後,氣氛略顯緊張,除了杜魯奇和艾尼爾以外的精靈都在關注接下來的動向,他們本以爲這些神祇早已遠離凡間,但現在卻親眼見證了神邸的降臨。這種衝擊讓他們一時間不知所措,內心充滿了敬畏和疑惑,他們的臉上帶着複雜的神情看着達克烏斯,有敬佩,有疑慮,還有隱隱的期待。
銀鏡中的馬雷基斯站在那裡,目不轉睛地注視着鏡子中的景象,本來準備看樂子,看達克烏斯又搞什麼新花樣的他隨着精靈神祇們的陸續出現,內心被震撼所取代。他深吸了一口氣,已經活了六千年的他從未見過如此壯觀的場面,內心的震撼難以言喻。他曾經以爲自己對力量和權力有着足夠的掌控,但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有些渺小,而且他對達克烏斯認知顯然存在着某種問題。
“抱歉,諸位,我的朋友有些多……不過,或許這只是個開始,習慣就好了。”坐下來的達克烏斯面對精靈們的目光平靜地說道。
“好了,讓我們正式開始會議吧。”達克烏斯說完就沒有了下文,他在思考着什麼,片刻後,他接着說道,“正如莫拉依格說的那樣,我們的命運在交融,我們的命運在交織,我們在決定我們未來的命運。我們在這裡見證的不僅是一個會議,而是未來!
但我們之間似乎不太熟?我來納迦羅斯,他來自奧蘇安,他來自勞倫洛倫,你來自艾索洛倫,這樣吧,我們先介紹一下自己,我先來。”
達克烏斯說完後,又站了起來,他像再次釋放了信號一樣,在他站起來的同時,杜魯奇和艾尼爾們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接着薩里爾、賽芮妮和莉亞瑞爾這三位半神也站了起來,阿蘇爾和阿斯萊們一看這陣勢也跟着站了起來。之間矛盾再大,半神都站起來了,哪有他們坐着的份。他滿意地點了點頭,伸出手壓了壓,示意大家坐下。
“達克烏斯·赫爾班。”達克烏斯打了一個樣,他沒有說杜魯奇的德魯希爾語,而是說着純正的艾爾薩林語,他也沒有說自己那堆亂七八糟且又臭又長的頭銜,他只是簡單的說了自己的名字和姓氏。
“馬拉努爾·赫爾班。”坐下的馬拉努爾又站了起來,自我介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