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庭院幽幽,陸丹霜帶着小紅小心翼翼,躲過四處巡邏的官兵,悄悄來到宣和殿。下午在御膳房送來的糕點中發現夾在糕點中的字條,上面只有短短八個字“今夜子時,宣和殿見。”
字條雖短,卻令陸丹霜歡呼雀躍!是飛遙!一定是飛遙!她知道,只有飛遙會用這樣的方式約她見面!她就知道,飛遙還是愛她的!他這一次見她,一定是要帶她離開皇宮!離開這個冰冷麻木,吃人不吐骨頭的鬼地方!
囑咐小紅守在宣和殿門口,陸丹霜推開宣和殿的大門。步入陰冷黑暗不見燭光的宣和殿,一股奇妙的味道飄入鼻腔。是花香?還是薰香?甜甜的,沁人肺腑。
掀起紗帳,如願看見雲飛遙高大矯健的背影。陸丹霜情不自禁衝上前,從身後緊緊抱住雲飛遙強健的腰身,她抱得那麼緊,就彷彿在用盡全部生命將他擁抱!如今她已經一無所有,他便是她的唯一!
“丹霜,你任性了。”雲飛遙不帶感情地拿開陸丹霜的雙手,轉身面對她,語帶責怪,“爲什麼在這個風頭火勢約我見面?你可知道一旦我們的關係暴露,將會給你我帶來殺身之禍!這個時候你要學會隱忍,懂不懂!裴沐瞳、花非霧、尹清揚全部老奸巨滑,他們一個比一個不簡單!”
“飛遙,你說什麼呀!你難道都不想我?”明明是你約我見面,爲什麼卻責怪我約你見面。飛遙,你好無情!
雲飛遙眉頭擰成疙瘩,心裡暗罵:女人真是個麻煩!真不明白父親爲什麼一定要他勾引陸丹霜,他厭惡極了這個沒有腦子的女人!
陸丹霜不明白,爲什麼明明前一刻還是溫存如夕,下一刻,雲飛遙卻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對她露出厭煩鄙夷的目光。她不要他厭惡她!她不要他離開她!她突然衝上前緊緊抱住雲飛遙,櫻口微張,朝雲飛遙吻去。
雲飛遙側臉一躲,閃開了陸丹霜的親吻。劍眉冷凝,他嚴肅道:“丹霜,別鬧了!”
陸丹霜委曲地垂下精緻的臉龐,被雲飛遙拒絕的痛苦讓她口不擇言:“飛遙,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想着那個女人!看見她回來了,你就變心了!嘴裡說着愛我,心裡卻還想着另一個女人!”
“丹霜,住口!這種話,不能夠亂說!”
“我沒有亂說!明明是你約我見面,卻責罵我的不是!我是那麼深的愛着你,爲了你甚至不惜冒生命危險毒殺軒轅逸雲!可你呢,你又是怎麼對我的!看見那個女人,你馬上就把我忘了!”
雲飛遙眉頭擰成疙瘩。陸丹霜說是他約她見面?可是他何時約過她見面。現在風頭火勢,誰都知道要避開風頭,他又豈會如此愚蠢約她見面暴露自己?
究竟是陸丹霜誤會了,還有是有人刻意而爲?
若是前者也罷,若然是後者……
雲飛遙心頭不好之感頓生。
不好!中計!
轉身正想離開,忽覺身子熱燙火辣,恍若火燒火烤。頭腦眩暈,大腦就彷彿煮沸的熱水,正咕嚕咕嚕冒着水泡。
怎麼回事兒?
“飛遙,不要離開我……不要……”
身後,傳來陸丹霜親妮的喃呢,她滾燙的柔軟蕪荑貼上雲飛遙的身子,雲飛遙只覺渾身電流躥過,心底警鈴大作。
不好!中計!
雲飛遙轉身看向陸丹霜,只見她俏臉緋紅,眉角含春,豔麗可人。雲飛遙感覺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體溫不斷地升高。
不好!這是逍遙散!
雲飛遙的目光驟然望向牆上銅鏡。黑暗的光線中,隱約可見自己雙目赤紅,一副*焚身的模樣。雲飛遙心中駭然,回憶起剛進宣和殿時聞到的那股奇異味道,莫非大殿之中早已被人下了逍遙散!
中計了!他中計了!
再看陸丹霜,她已經受不住藥性控制開始拉扯自己的領口,露出一抹雪白細膩的皮膚,誘人的曲線更讓雲飛遙血脈噴張。
見鬼!這回可真是失策呀!
“飛遙,我好熱……”
不行!他必須馬上離開!
雲飛遙強行按捺住內心去抱陸丹霜的衝動,轉身大步流星往殿門口走去。沒想到陸丹霜突然從身後抱住他的身子,嬌聲道:“飛遙……我好難受……”
見鬼!見鬼!該死的!可惡!
雲飛遙猛然回過頭去,目光頓時停滯在陸丹霜身上。她早已將金釵扯下,黑色長髮如瀑布流瀉披灑在肩頭,衫裙被扯開,曲線柔美的肩頭暴露於寒冷的空氣之中,紅色的肚兜緊緊包裹着她玲瓏的嬌軀,勾勒出曼妙的弧線。
雖然他的意識仍在不斷地掙扎,他的肢體卻已經不受頭腦的掌控,體內一股灼熱的火焰不斷奔騰洶涌。雲飛遙用力咬住下脣,努力剋制住自己,試圖離開陸丹霜,快些離開這個幾乎令他窒息的地方。
可是還沒等他走出大門,陸丹霜再一次拽住了雲飛遙的臂膀,哀求道:“飛遙……不要離開……”
雲飛遙掙扎着向前走了一步,衣衫從他身上被撕扯下來,露出雲飛遙健壯古銅色的身軀。
“飛遙……”
陸丹霜含情脈脈一聲嬌呼,頓時燃起了雲飛遙滿腔的烈焰。
雲飛遙猛然抱起陸丹霜,就勢扯下她用以蔽體的肚兜,陸丹霜完美無暇的嬌軀頓時展現在雲飛遙面前。
這是一個瘋狂之極的夜晚……
當花非霧、裴沐瞳和尹清揚走進時,剛好看見這狂熱火辣的一幕。
命運的齒輪在這一刻旋轉,最後的悲劇已然註定。
“夢離——”
當慕榮爾雅終於追上蕭夢離,他看見蕭夢離站在月色幽幽碧波盪漾的湖畔,癡癡仰望漆黑天幕,神色惆悵。
“夢離……”
輕輕走近蕭夢離,千言萬語凝聚在心,壓抑的是無盡的愧疚與惆悵,一時之間,他不知道應該從何開口。
清涼的月色中,蕭夢離無助的聲音淡淡飄來:“爾雅,你是對的……”
張口欲說什麼,卻終究什麼也沒有說。
“爾雅,我錯了。原本以爲自己可以放下,卻不想這麼多年過去了,原來自己始終將他埋藏在心底最深處,什麼都不曾改變過。”
“我明白……”
他曾經也以爲自己可以忘記羽兒,不想再一次相見,他才悲哀地發現,原來自己始終不曾忘懷……
爲情所傷的滋味,他懂!
“夢,雲飛遙和陸丹霜的關係,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
“那是怎樣?他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對嗎?”
無法否認,慕榮爾雅點頭,“是的!”
“如果陸丹霜不曾嫁給軒轅逸雲,雲飛遙不曾下嫁於我,雲飛遙會娶陸丹霜爲妻,對嗎?”
沉默,最終點頭:“是的!”
蕭夢離苦澀揚起脣角,誰說她不在意的。她在意啊!非常在意!超級在意!
她是一個自私的女人,自私地希望擁有一份唯一的感情。如果不曾相愛,雲飛遙愛誰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一旦愛上了,所有的無所謂就變得在意起來。
“我後悔了……我根本就不應該回來……”
如果不曾回來,憐情就不會死去;如果不曾回來,我就不會被囚禁在皇宮這個冰冷的牢籠;如果不曾回來,我就不會與心愛的夫君相隔天涯;如果不曾回來,我就不會知道,原來自己還愛着雲飛遙呵……
飛遙,愛上你,究竟是你的錯,還是我的錯?
飛遙,對你,我應該如何是好啊……
“夢,夜寒天凍,回去吧!”
從身後輕輕握住蕭夢離的肩膀,慕榮爾雅語氣輕柔就好像在哄一個孩子。
身體順勢向後依入慕榮爾雅懷中,呼吸着那熟悉的幽幽清香,蕭夢離輕輕合上眼睛,感受着那親切的體溫,聆聽着那動人的心跳,蕭夢離輕輕地說:“爾雅,抱我回去……”
雙臂一緊,蕭夢離只覺身子一輕,原來慕榮爾雅展開雙臂騰空將她抱入懷中。雙臂攬上慕榮爾雅的脖子,依偎在他的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在他的溫柔呵護中,緩緩睡去。
一滴淚水掩藏不住消失在眼角,滑落衣衫,隱去了。
……
頭痛欲裂,渾身痠軟,那是放縱後的無力。雲飛遙強撐着身體,擡頭看着眼前含嘲帶諷的三人,脣角勾起一抹冷酷之極的弧度,憤而怒罵:“尹清揚,你無恥!”
“雲尚書,雲大人,你怎麼就敢肯定是我做的?”
尹清揚依然是那雲淡風清在態度,看在雲飛遙眼中,卻是那麼的虛僞惡略!
“因爲朝中沒有比你更加無恥的人!”他怒罵。
尹清揚神色不改,似乎雲飛遙越罵他,他就越享受。他微笑,難掩心中得意之姿。“雲大人,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不過是以彼以道,還治彼身罷了。”
“你說什麼?!”
“雲大人,你難道不記得了——最是不防枕邊人啊……”
故意拖長尾音,如願看見雲飛遙變了臉色。
“素玉……這怎麼可能?”
“怎麼?沒有想到吧?”尹清揚臉上笑得恣意放縱,眼底卻是陰寒一片,毫無笑意。“你沒有想到,其實軒轅素玉一直愛着的人就是我吧?”
此言一出,裴沐瞳和花非霧同時側目看向尹清揚,目露訝異之色。
“什麼?!素玉愛的人是你!”雲飛遙驚愕。雖然他早就感覺出軒轅素玉早已心有所屬,卻不曾料到軒轅素玉愛着的人竟然是尹清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