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滕飛苦笑一聲, “我從未在乎過是否能夠跟公主在一起。”
“你說謊,師兄,你騙得了別人, 你騙得了你自己嗎?公主突然對你這麼好, 你就沒疑惑嗎?明明之前根本不知道你是誰。”劍舞睜着淚汪汪的美目死死的看着言滕飛。
“那是因爲公主她突然……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言滕飛解釋道。
“明白了什麼?她之前喜歡新科狀元是衆人皆知的事情, 他們纔是世人公認的一對兒, 你怎麼這般糊塗?她……是不是再利用你?”
沒錯, 劍舞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現在她突然明白了,可能公主就是在利用師兄而已。
言滕飛皺着眉看劍舞, “很多事情,你不明白, 我也無法跟你說明, 但是我敢跟你保證, 公主是個好人,她沒有利用我。至於她怎麼看待我, 我真的不在意,我知道我自己的心就好了。”
言滕飛伸手摸了摸劍舞的頭,就像小時候一樣,摸着妹妹的頭。
“劍舞,我絕不是你的歸宿, 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了, 不值得, 我這一身註定要獻給公主, 她是我活着的理由。無論生死, 無論用什麼樣的方式,我都不在意。我現在只想守在她的身邊。”
其實言滕飛再聽說公主可能要招顧乘風爲駙馬的時候, 曾經動過心思,想要在公主大婚後,就離開公主,一個人到外面去,做什麼都好。
公主已經有了可以守護她的人,而自己真的沒辦法看着公主與別人恩恩愛愛,自己怕控制不了想殺了顧乘風的衝動。所以自己必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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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想到事情峰迴路轉,如今的自己怕是再也離不開公主了,哪怕有一天公主趕自己走,自己也會偷偷的守望着公主吧。
劍舞不敢相信的問道:“你想跟她在一起了?你決定了?”
言滕飛苦笑一聲,“沒有。”
言滕飛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陷入這樣兩難的局面的,想要公主,但是自己身份不夠。現在,公主主動接近自己,自己束手束腳不敢迴應,萬一……萬一自己真的跟公主在一起了,她如果哪一天厭煩了,自己該怎麼辦?大概……會死吧。
會死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到時候控制不了自己……
也許自己不該這麼悲觀,也許將來有一天自己可以建功立業,可以求皇上賜婚。
但是言滕飛心中清楚,只要他當公主的貼身侍衛一天,他就不可能成就名望,因爲他永遠是公主的手下。
他無法狠心離去,因爲公主曾抱着他哭泣,不准他離開她的身邊。
他答應了……永遠守護她。
劍舞看不慣他這樣傷神的樣子,哪怕自己已經很傷心了,她也要上前搖醒這個人,“師兄,你知不知道你在自我折磨,你待在她的身邊就是對你最大的折磨,她給不了你幸福。”
言滕飛低頭看着自己腰間的七星龍淵,突然燦爛一笑,“你還不懂,什麼是真正的幸福,幸福不都是甜的,縱使我的幸福是苦的,我也甘之如飴。”
劍舞看着這樣的言滕飛,突然明白了。對於公主,他不是在執着什麼,不是需要放下什麼,這就是他正常生命裡面的一部分,他不需要談‘放棄’二字。
這樣一想,她對師兄的勸說就變得無比可笑,還有勸說的必要嗎?
劍舞低下頭,聲音逐漸恢復冰冷,沉靜道:“師兄,我明白了,我會放棄你的。你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但是至少請你不要把我推給別人,我也是會……傷心的。”
該說的話已經說了,該表的情已經表,被拒絕了,也算是了卻多年的心事。如果不是看到公主對師兄有意,她大概還會守望下去。但是他們兩個既然都有意,自己還蹉跎時間做什麼呢……
劍舞說完,就轉身離去,淚水不斷地從眼睛裡面溜出來,但是劍舞好像沒有感覺一樣,連喘氣聲都沒有變化,就這樣認真的看着路,認真的走着,走了很遠很遠,直到一個極其討厭的身影出現在她的面前。
劍舞隔着霧濛濛的視線看着夜無痕,看不清對方此刻是什麼表情。
而此時,在夜無痕的臉上卻出現了從未有過的神情,擔憂,心疼,不甘統統交織在他的臉上。他想上前去扶劍舞,但是被劍舞躲開。
劍舞沒有打沒有罵,只是毫無表情的看着夜無痕。
夜無痕臉上的表情一狠,用上蠻力,一下子就將劍舞硬拉入懷中,緊緊的抱住,不讓她掙脫。
劍舞現在渾身的力氣都像被抽乾了一樣,自然是沒有力氣去掙脫,於是就任由夜無痕抱着她,那樣用力,她還從未這樣被男子抱過。
“放開!”劍舞冷冷的說道。
“笨蛋!大笨蛋!”夜無痕直接吼了出來。“哭,就給我認認真真的哭,這樣算什麼,算什麼!不就是失戀了嗎?有什麼了不起,天能塌下來嗎?他看不見你是他的損失,現在給我痛痛快快的哭出來,明天……明天,別再看他,別再想他,你會發現更好的人。”
劍舞把他的話一字一句的聽完了,突然感覺心口這一塊好像什麼東西通了,心中的委屈和不甘統統隨着決堤的淚水涌了出來。
難得的,劍舞就這樣狠狠的回抱住夜無痕徹底的哭了出來。
夜無痕聽着這樣的哭喊聲才終於是放下心了,能哭能喊至少證明她在自我療傷,她還想對自己好點,她還有救。
留在原地的言滕飛在樹下失神了一會兒纔想起來今兒個要出宮的事情,趕忙往回走,但是卻在拐彎處碰到溫言。
言滕飛一愣,“公主?你怎麼會?”
溫言抿嘴一笑,臉上不帶出一絲情緒道:“我來找你啊,你怎麼不見了,我們不是說好要出宮嗎?”
言滕飛抱歉的解釋道:“都是我不好,剛剛有點事兒,我們現在趕緊走吧。”
溫言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點點頭。然後跟言滕飛有說有笑的走了。
在出宮的路上,言滕飛在外面駕馬車,溫言坐在馬車裡低頭沉思,其實剛剛的事情,大致的對話,夜無痕都轉達給了溫言。
不過溫言不擔心,因爲只要自己不斷的去證明自己的真心,總有一天滕飛會相信他們能夠在一起的。
現在溫言的主要目的就是把言滕飛變得更貪心一點,更有佔有慾一點。
其實她真的很想跟滕飛說,父皇同不同意根本不重要,她跟皇姑母不一樣,她可以任意妄爲,誰也別想攔住她。更重要的是她決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她認定了他,就不會放手。
所以現在她就當自己沒聽到滕飛的那些心事兒好了。
溫言坐在平穩的馬車裡面,一會兒功夫,就把自己開解完了。左右看看,突然感覺這個馬車空曠的很。
溫言挪到馬車門口,掀開簾子。言滕飛立馬發現,轉過頭來看溫言。
“公主怎麼了?”言滕飛問道。
溫言看着言滕飛笑了笑,“裡面就我一個人,太無聊了,乾脆我陪你一起趕馬車?”
溫言說完,作勢要出來,言滕飛趕緊空出一隻手攔着,“這怎麼可以,公主千金之軀,還是在裡面休息吧,很快就到了。”
溫言撇撇嘴,只好用一手擋着門簾,坐在門邊,就這樣和旁邊的言滕飛聊天。
“我說,如果下次就我們兩個的話,我們騎馬出宮吧。”溫言提議道。
言滕飛一愣,突然輕笑了一下。“公主……好像沒騎過馬吧!”言下之意是你不會騎馬。
溫言愣住了,不是因爲言滕飛說她不會,而是言滕飛竟然敢取笑她。
真是!
真是!
真是……很大的進步呢~~~~
溫言笑嘻嘻的看着言滕飛柔和起來的俊朗側臉,不由的有些呆住了,不由自主的說道:“那我們共騎一匹就是了,你帶着我。”
言滕飛聞言,先是慌亂的瞥了一眼溫言,而後目不轉睛的看着前方。“這樣於理不合。”
溫言眯着眼看着言滕飛,直看到他冒冷汗才罷休,然後輕快的說道:“那好吧,回頭你教我騎術,我學會了就好了啊。”
言滕飛點點頭,這個可以答應。
馬車行駛到大街上,突然在前進的道路上,有人阻塞了道路。
言滕飛慢慢的停下馬車,溫言好奇的看着前面。前面好像是一羣家丁圍在一起,不知道在幹嗎。
周圍很多百姓在圍觀,但是表情看上去不是很好看,似乎在怕什麼。
正疑惑間,就看到一名女子奮力的從家丁羣裡面衝了出來,直直朝他們的馬車跑來。
剛剛跑到馬車邊,那名女子就被家丁們抓住了。
“放開我,你們這些混蛋,放開我。”女子哭喊着。
一個衣着華麗的肥胖男子慢慢的走上來,‘啪’的一巴掌就打在了女子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