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 溫言反手捏了捏言滕飛託着她的手,已經涼去的茶水順勢滑入言滕飛的手心,結果兩個人的手都溼了。
溫言見言滕飛還是沒有動作, 只好接過他手裡的手帕, 輕柔的擦拭兩人的手, 但是擦着擦着就好像要把兩人綁在一起似的。
言滕飛反應過來, 立馬收回手, 又站了回去,好像不曾離開過一樣,但是那在黑髮裡半露出的通紅耳垂卻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其他人都是眼觀鼻鼻觀心, 只有劍舞神情失落的看着一切,她原本以爲公主對師兄無意, 她就可以等到公主大婚之後帶師兄走, 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這樣。
其實從上一次在花谷中見到他們時, 劍舞就已經心中有數了,她自己愛慕着師兄, 自然能看出公主的心事,公主看師兄的眼神跟她看師兄的眼神多麼的相似啊。
突然一陣風颳來,夜無痕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直接就與臺上的兩個人過起招來,果然不出一會兒, 那兩個人全部被打趴下。
夜無痕嫌棄的看着場上的人, 也不知道從哪裡摘得香雪蘭, 拿在手裡轉動着, 看樣子像極了吊兒郎當的混混。
夜無痕慢慢的走到了張首領的面前, 調笑道:“張大人,您竟然是老大的師父, 那武功肯定了得,怎麼挑了這麼些貨色啊。”
這話說得極不客氣,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夜無痕的性格,也沒當一回事兒,就連張首領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笑了笑。
但是站在旁邊的劍舞就氣不過了,怎麼可以有人這麼跟她爹爹說話。劍舞一步上前,帶着殺氣。“你這話什麼意思!”
夜無痕一驚,他沒想到會有人衝他發脾氣,夜無痕定睛一看,竟然還是個女的,而且還是個美人呢。
夜無痕輕佻一笑,“美人兒,怎麼這麼大的火氣啊?”擡手用香雪蘭的花頭直接去挑劍舞的下巴,劍舞哪能受這樣的調戲,立馬擡手一掌,夜無痕略感驚訝的順勢一退。
張首領還沒來得及阻止,兩個人就打了起來。這一陣來回看的衆人目瞪口呆。
言滕飛驚訝道:“沒想到師妹武功進步這麼大。”
溫言問道:“很厲害嗎?”溫言看不出她的武功厲不厲害,只是覺得打的很好看。
言滕飛經過剛剛的事情,也不敢跟溫言拗了,感受到溫言的目光已經看向自己了,只好看向溫言,鎮定的解釋道:“她跟夜無痕不相上下。”
溫言驚訝的看了過去,“可是怎麼感覺是夜無痕被打的多呢。”
言滕飛笑道:“夜無痕手下留情,故意讓劍舞打他的。”
溫言更驚訝了,夜無痕可不是什麼善茬,什麼不打女人這一套,他可沒有。怎麼今天竟然這麼反常,故意讓別人打?
張首領看不過去上前就將兩人制住,“劍舞,別胡鬧!他只是跟你開玩笑。”
劍舞停下手冷冷的看了夜無痕一眼,然後轉身就走,她今天是衝動了,但是她剛剛經歷的場景讓她感到自己愛情的絕望,所以……也許……只是想發泄,剛好這個人送上門而已。
夜無痕眯着眼,帶着一臉的傷,饒有興味的看着冷冰冰的劍舞沉默的離去。
張首領說了一聲抱歉也跟着離開了。
夜無痕回到溫言的面前,笑眯眯道:“公主,我找到太子的貼身護衛了。”
溫言一愣,然後一驚。“你不是想要劍舞給太子當護衛吧。”
言滕飛也驚訝的看着夜無痕,不知道他爲何如此提議。
夜無痕不以爲然的笑了笑道:“她的武功不下與我,女子又比較細心,剛好。”
溫煜在一旁聽到,也高興的說道:“對啊,那個宮女的武功好高哦,感覺比我宮裡的人都厲害。”
溫言狐疑的看着夜無痕,“我是沒意見,那就這麼着啊,但是你……目的何在啊?”
夜無痕笑了笑,把不曾丟掉的但是已經被折騰的不成形的香雪蘭放到鼻下一聞,感嘆道:“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言滕飛驚訝的看着夜無痕,溫言眨眨眼,“你看上劍舞了?”
夜無痕瞥了溫言一眼,“公主,你講話怎麼可以這麼直接,這可關係到女兒家的名節。”
溫言張大嘴巴看着一臉陶醉的夜無痕,心想,這人該不是受虐成癮吧,以前被言滕飛打敗,就認言滕飛做大哥,現在被劍舞打了,就喜歡上人家了?
夜無痕見溫言的眼神奇怪,口無遮攔道:“你跟老大都有了,我就不能有喜歡的人啊!”
在場人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言滕飛聽到這樣的話,立馬就想上去揍人,什麼叫他和公主都有了,有什麼啊!
溫言一把上前攔住言滕飛,對着夜無痕笑道:“我支持你,全力支持你!她是張劍舞,是張首領的女兒,你去傳我令,就說讓她到昭陽殿貼身伺候太子。”如果夜無痕能追到劍舞,那劍舞就完全沒威脅了。
“好嘞,還是公主對我好!”說完,就風騷無比的飄走了。
“公主?你爲何……”言滕飛有些不解的看着溫言。
溫言聳聳肩道:“一來,劍舞的確武功高強,她也算是我們自己人,再找不到更適合的人了。二來,你師妹也不小了,該成親了,你也不想你師妹一直孤身一人吧。三來,既然你能跟夜無痕稱兄道弟,那證明夜無痕的人品,你是信得過的,把你師妹交給他總比交給不相干的人好,好歹這個咱們知根知底?”
言滕飛聽完,也覺得公主說的有道理,於是說道:“多謝公主爲師妹考慮。”
溫言竊笑,能不爲她考慮嗎?我一定把她嫁給別人。
其實言滕飛看到了溫言的竊笑,但是看到又怎麼樣,明白公主真正的想法又怎麼樣,還不是隻能寵溺的看着,縱容她使壞嗎?
就這樣劍舞被調到了溫煜的身邊專門伺候溫煜,說是伺候,其實也不用幹什麼事情,就是教教溫煜武功,在他身邊保護他而已。
劍舞對此並沒有什麼異議,畢竟對一個練武之人來說,做這些工作總比端茶遞水好。
但是……
爲什麼那個流氓老是來騷擾她,這個流氓不是公主身邊的人嗎?難道不應該跟在公主身邊辦事兒嗎?老是來昭陽殿算什麼事兒。
而在晨曦殿看到的情形就是每天早上夜無痕一臉騷包樣的帶着各種禮物出門,然後一臉傷痕的回來,晚上休息的時候就拉着言滕飛問東問西。
一開始言滕飛是不願意說的,但是被他纏久了,也沒辦法,只好稍稍告訴了一下夜無痕關於劍舞的一些喜好。
但是這件事情很快就被劍舞發現了。
這一天上午,溫言和言滕飛說好了要出宮,但是溫言準備好了後卻找不到言滕飛了,正疑惑間,卻看到夜無痕匆匆忙忙的從院中走過。
溫言立馬叫住了他,“夜無痕,你看到滕飛了嗎?”
“公主。”夜無痕急匆匆的行了個禮,就想走。
溫言覺得不對,上前拉住他,問道:“你幹嘛這麼着急啊?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夜無痕一臉爲難的樣子,“公主,我真的有急事兒,再不去,我未來夫人就要沒了。”
溫言詫異,“你是在說劍舞嗎?她不是在昭陽殿嗎?”
夜無痕一臉挫敗道:“昨天我把她惹煩了,然後不小心把老大幫我的事情給供出來了,結果今天上午就有人來送信,把老大叫出去了,一定是劍舞要跟老大見面,我必須去看看情況。”
夜無痕一說完,就想走,誰想溫言拉住他就不放手了。
夜無痕急了,“公主,你要幹嘛啊?”
“我也要去!”溫言堅定道。
“啊?”夜無痕驚訝的看了溫言一眼,看她那麼堅定的樣子,無奈之下只好帶着溫言一起去了。
他們一路從晨曦殿找到昭陽殿,終於在一處比較偏僻的樹下看到那兩個人。
而此時樹下的言滕飛正準備要離開,劍舞卻雙手緊緊的拉着言滕飛的一隻袖子,冷豔的臉上此刻充滿了脆弱。
因爲離得比較遠,溫言和夜無痕也看不出劍舞是不是哭了,但是能看出她很哀傷。
溫言正想再走近點,就被夜無痕阻止了,夜無痕輕聲說道:“再近就被老大發現了。”
溫言着急,“可是這麼遠,我根本聽不到啊。”
夜無痕示意溫言彆着急,讓她噤聲,然後自己專心去聽。
夜無痕身爲殺手,偷聽這種基本功那絕對是連言滕飛都發現不了的。
樹下,言滕飛爲難的轉過頭有些心疼的看着劍舞,“師妹,你這又是何苦,我的心事你不是清楚了嗎?”
劍舞哭着搖了搖頭,哽咽的說道:“師兄,你還不懂嗎?你們不合適,我們才應該在一起。你覺得皇上會同意公主和你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