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一愣,心想外面的下人們都是這麼沒禮貌的嗎?
溫言倒是沒做什麼,但是錦瑟可來氣了。站了起來,指着店小二說道:“你們老闆這麼金貴嗎?我們主子只是想結交一下而已,用得着這麼說嗎?”
店小二可能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不好,有些慫了起來,但是一想到老是有不同的人來找他恩人麻煩,他就鼓起了勇氣,沒有退縮。
夜無痕看這店小二這麼犟,也來氣了,擡腳就踏在凳子上,“小爺我今兒個就要見了,怎麼了?”
言滕飛看了夜無痕一眼,夜無痕趕緊收斂了一下。言滕飛收回眼神,看向溫言道:“主子想要見秦老闆?”
溫言點點頭,道:“非見不可。”
言滕飛默然的站起身來,一甩手。店小二就感覺耳邊惡風襲來,一個古樸的劍鞘從他耳邊飛過,直插入店小二身後的柱子,待小二回過神來的時候,脖子上已然架上了寒冷刺骨的劍。
店小二這會兒可嚇傻了,直接‘啊’的一聲跌坐在地上。
雅間的動靜,自然引起外面的注意,不一會兒,就有幾個練武之人衝了上來,貌似是這兒的打手。
他們看到眼前的架勢沒有貿然衝上來。
一個看上去是頭頭的人上前對着言滕飛抱了抱拳,道:“不知店小二有什麼得罪各位大人的地方,大人何必出手呢。”
“高大哥!他們是來找老闆的。”店小二憤恨的說道。
那高大哥一聽說是來找老闆的,而且看現在這個狀況貌似是來找麻煩的。臉色當下就冷了下來。看着言滕飛時,眼神裡面都帶着敵意。
溫言看這氣氛是要大鬧一場啊,雖然溫言有點想看看熱鬧,但是在這兒鬧起來可是不太好。
一來這兒可是她皇姑母的酒樓,總不好人沒見到,倒先把人店給砸了吧,二來嘛,言滕飛的傷剛好,雖然眼前的大漢們不是他的對手,但是看那高大哥的氣質,貌似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啊。
“等等!”
一聲輕靈的聲音打斷了劍拔弩張的氣氛,來人們看向聲源,瞬間都微微一愣,真是難得見到這樣美的女子啊。但是還沒仔細瞧,一個小小的身影就攔在了美人的身前,雖然以她的身高也擋不住美人的臉。
“放肆,誰準你們這樣看我們家主人的!”錦瑟怒道,雖然公主一出來,就有人盯着看,但是這麼近的距離,讓公主被幾個大男人直勾勾的看,那是絕對不允許的。
錦瑟說完,夜無痕和言滕飛也開始轉移方向,自動的擋住溫言。
溫言好笑的拍了拍身前的小丫頭,無奈的隔着三個人道:“我們並無惡意,只是想見一見秦老闆,我們是故人,敘舊罷了。”
“哦?我怎麼不知道我在這裡還有什麼故人啊?”一聲帶着嘲笑意味的女聲,從門外傳來。
衆人都朝着門口看去,先是進來兩個紫衣少女,然後一襲華美的紫金色長裙包裹着白瓷般的肌膚出現在衆人眼前,再看那張臉,雍容華貴,美貌端莊,那氣質,那形態,簡直不像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該擁有的。
溫言知道即使自己的母后能活到現在,也不可能保持的住這等容顏。而就這一眼,溫言就能判斷出她就是皇姑母溫陽沁。
皇族的貴氣,別人是模仿不來的,再加上她的容貌跟父皇和皇爺爺還有幾分相似,這就可以更加肯定了。
溫陽沁紅潤的嘴脣微微勾起,輕笑一聲,“幾個小毛孩,還敢自稱我的故人,真是膽子夠大啊。”
溫陽沁說完,那幾個打手立馬擺起架勢,好像隨時要衝上來似的。言滕飛和夜無痕見此也立馬開始警惕對方。
溫言也笑了笑,慢慢的從後面走了出來。溫陽沁本是輕蔑的神情卻在看到溫言後,慢慢的變成了疑惑,然後再變成正經,最後變成了驚訝,有些不敢相信的向前走了幾步。
“你是?”溫陽沁問道。
溫言只是面帶微笑,慢慢的靠近溫陽沁,直到她們兩個面對面時,溫言快速的擡手掀起自己額間的劉海,露出印記。然後又迅速放下手,確保其他人都沒有看見,只有溫陽沁一個人看見了。
果然溫陽沁看到後,震驚的張開嘴,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只是呆呆的看着溫言。
“這下子,是故人了嗎?對了,應該說是親人才是。”溫言笑嘻嘻道。
溫陽沁這才反應過來,看着溫言笑得跟一隻貓一樣,微微眯起眼。
有意思!
“來人把貴客請到後院來。”溫陽沁笑着說完,轉身就先行離去了。
溫言對疑惑不解的衆人聳聳肩,那個高大哥沒辦法,只好將衆人帶到了後院。
後院是在心月酒樓這個主樓後面的院子,是這裡面的人住的地方。
後院分爲三大塊,東苑進出的都是男性,西苑進出的都是女性。中苑僅僅只是三間連着的房間,一個書房,一個客廳,一個臥室——是溫陽沁的住所。
衆人被領到了中苑的客廳。溫陽沁讓下人們都下去了,只讓那個高大哥留了下來,然後用眼神示意溫言也讓其他三人下去。
溫言隨意的坐下,說道:“我的事情他們都可以知道,他們是我的心腹。”
溫陽沁挑挑眉,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問道:“是你父皇讓你來的?”
溫陽沁此話一出,那個高大哥就驚道:“你是皇宮的人,你是那個公主?”
溫言看那個高大哥一臉鄙夷和憤恨的看着自己,莫名其妙道:“幹嘛那麼驚訝,你是第一次見到公主嗎?”說完還意有所指的看了一下溫陽沁。
那人被噎了一下,當下也不知道怎麼回嘴好。
溫陽沁瞟了他一眼道:“高燁,別插話。”
高燁有些不甘,但是隻能應道:“是,沁姐。”
溫言笑了笑道:“我只是聽說我有一個皇姑母在這兒開酒樓,當下好奇,想來看看,而且,我從小就沒見過皇姑母,自然是要來拜見一下的。”
“哦?難道,你父皇沒有告訴你,我今生不想再見你們皇族中人嗎?”溫陽沁不冷不熱道。
溫言一臉無辜道:“那你可以不把我當皇家人啊,我要是想以皇家人的身份來見你的話,就不會微服而來了。”
溫陽沁微微眯起眼,問道:“你就不怕我不認你?”
溫言眨了眨眼,不解道:“你認不認我有什麼關係,我認你就好了,你是我姑母,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況且你不是已經不恨了嗎?那還有什麼理由不認我?”
溫陽沁危險的看着溫言道:“哼~大言不慚,看樣子你已經從你父皇那邊聽說了一切,那你憑什麼斷定我不再恨了?”
溫言微微仰起頭看着溫陽沁,“因爲你回來了。”
溫陽沁沉默着看着溫言
溫言摸了摸鼻子,繼續道:“你原本早就離開蘭都了,但是皇爺爺駕崩後,你卻回來了,你回來後不回皇宮,不見皇族,只是單單的做着生意,你表面上好像不想再跟皇族有什麼牽扯,但是實際上皇姑母你應該是放不下溫氏王朝的。自從父皇跟我說起你的事以後,我就偷偷的查了一下戶部的帳。”
言滕飛在一旁默默的聽着,這才明白原來溫言讓夜無痕去偷戶部尚書的賬冊是要查這個,而且原來這秦老闆就是傳聞中因病早逝的大公主。
溫言看溫陽沁沒有反駁就繼續說道:“皇姑母真是香雪國堪稱表率的商人了,不僅造福百姓,是人人稱道的良心商人,而且在香雪國每一年的稅賦上,都做出極大的貢獻。香雪國還有些同樣好聲譽的商人,他們的背後都是你吧。”
溫言說到這裡自信一笑,這一個月以來的功課可不是白做的,她可是問了好多人,調查了很多方面,再加上點大膽的猜想,才總結出這樣的結論的。
夜無痕和錦瑟在一旁恍然大悟道:難怪公主要他們收集那麼多信息資料,敢情是爲了這個,他們當時都不知道她究竟想幹嘛。
言滕飛聽到這裡卻在自責,自己這一個月光養病了,都不知道原來公主一個人做了那麼多事情,一定很辛苦吧,如果他在的話一定能幫公主分擔的。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皇姑母做的卻恰恰相反。所以說,皇姑母你早就不恨皇家了,要不然也不會回來,也不會那麼盡心盡力的不求賺錢,做個利國利民的商人了。”
溫陽沁聽完,開懷大笑。“誰說我這個侄女不好來着,這麼聰慧,當得起香雪國的公主,襯得起國師大人的預言。”
溫言也跟着笑了。“皇姑母,你叫我言兒就好,我父皇也是這麼叫我的。”
溫陽沁笑停後接着說道:“言兒,你的性格真不像你父皇,也不像你母后,倒是更像先帝。你很聰明,看問題很準,但是你有一點說的不對。”
溫言不服輸的問道:“哪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