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拔刺6造反邊緣

韓世忠是滄北大將,可不是無名小卒。

若說那騎兵小軍官說趙公廉下令過不惜和南邊兩州開戰還可能是爲應付危機局面爲活命而臨時編造的瞎話,那麼,這話再從韓世忠嘴中說出同樣的意思,並且道出了內因,那就絕對是真的了。

河間府若敢玩強硬,滄北軍就真會悍然南下開戰。

如今,西軍反叛,整個西北軍民都在追隨海盜軍叛離大宋,大宋王朝最依賴的西北強軍沒了,剩下的大宋軍隊,怕是隻有滄北軍那兩萬悍卒才配稱一聲精銳強軍,只怕只這兩萬悍卒在大宋就無人能敵。

而趙公廉又是個擅能創造奇蹟的奇才,就是能把不堪的軍隊或普通人迅速整訓成悍不畏死的精銳。

他手下如今可是有四五萬本就武藝不錯也不缺乏兇狠的原各地寺廟的護寺武僧爲兵,這麼可怕一股力量再轉化成訓練有素的兇悍怨軍.......

滄北還有五十幾萬無牽無掛漢子,

全特麼怨僧,對大宋王朝怕是充滿無限仇恨.......只是懼於滄北軍或是感激趙公廉......

回頭看看河間邊軍......

宿太尉爲整訓新軍下了苦工,可惜他不是趙公廉,撓破頭皮想法,卻就是沒那種能力,也.....沒那種膽魄與懾人威望。

近十萬人馬,嘖......豈是滄北軍的對手。

兩軍對陣,只怕都不用打,滄北軍卷着滿天的凶煞一衝鋒,河間軍就,轟,崩潰而逃了。

河間通判心中一片驚恐亂麻,也不敢和韓世忠指揮的騎兵交戰,又擔心肚子傷勢,流血吃不得痛,帶着部下軍隊落荒而去。

宿太尉見通判無功而返還死了將領,大怒,但在聽了通判驚恐憂心忡忡把猜疑的滄北軍可能對朝廷已有了聽調不聽宣心思一說,他的怒火頓時化爲一桶冰水當頭澆下.....熄火了,不寒而慄.........

滄州知州鄭居中可不知河間這邊發生的衝突和驚恐感悟。

他更怒恨趙公廉居然收了滄州的糧食不給滄州官府一粒,直接想用硬的,喝令兵馬統制石符練帶兵親自去堵截糧車。

可,一直和他狼狽爲奸配合算是默契的石符練這次卻一反常態,在整治滄趙針對趙公兼的事上不肯配合了。

”知州大人,本將近日身體抱恙,實在受不得戰馬顛簸,領不得兵出行。抱歉,你調別人去吧。“

嘴上說得尚且客氣,行動上卻是直接一轉身就走了,根本不聽鄭居中下面會交待些什麼。

鄭居中......怒極,卻無可奈何,勉強冷靜了一下,他自己是決不肯吃苦冒險親自帶兵去截糧的,又想叫老通判出馬。

老通判則奇怪地看了鄭居中一眼,直看得鄭居中慢慢陷入尷尬這才慢悠悠道:”上次面對海盜勒索要命的威脅,是老夫提腦袋去周旋的吧?這次......呵呵,鄭大人,你就是這麼當知州的?“

你是首長,卻沒擔當,凡事老是叫別人去冒險去擔當,你不覺得自己太無能卻任性更太特麼無恥不要臉太過分了?

重要的是:

你以爲你是天王老子,說什麼別人就得聽什麼啊?你自我感覺是不是太好了點?通判就是專門剋制你的官吶。你居然想把通判當小吏驅使。你這麼搞是把人得罪個遍啊。滄州,如今誰還真聽你的呀?!

可鄭居中沒發現自己已成了孤寡光棍官,他的心全沉浸在對趙公廉的刻骨仇恨中。

若不是趙公廉,他鄭居中好好在東京溫柔風流鄉當着天子近臣舒服的高官,豈會到這滄州吃苦受累受驚嚇屈辱。

若不是趙公廉,他鄭居中豈會陷入這種進不得也退不得的尷尬困局,不但財沒在滄州發成,而且還不能......人道了。

是的,關居中終於發現自己的”槍“居然硬不起來了。

滄州城沒有美人可玩了是一回事,有沒有玩的能力纔是關鍵。

就算有顛倒衆生的天仙在面前能染指也玩不成了。這種痛苦......

和趙佶一樣,這個打擊可太嚴重了。

男子漢大丈夫,赤手空拳一無所有不可怕,挺”槍“就可闖天下。

槍軟了,沒用了,玩不成美色了,還活個什麼勁?還怎麼闖天下?還雄心勃勃幹什麼大事謀什麼功名富貴?

只是鄭居中又捨不得死掉。

那,一切就全轉化爲了.....仇恨,對趙公廉和滄趙家族的仇恨。

他這種人是不會返醒自己的罪孽的,只會把一切過錯都怪罪在別人身上,哪怕明知這個人是他設計毒害的無辜者。

截不成糧食,只能任滄北軍把本應屬於滄州的糧食和蔬菜浩浩蕩蕩卷個乾淨,秋收轉眼就過去了。

那,還可以向百姓收稅啊。

目標重點:鹽山那邊的百姓。

十幾萬人吶,可徵收的錢糧賦稅也不少了,何況聽說滄北軍還把大量糧食蔬菜收於那邊........

鄭居中已經不正常了。

煩躁不安,心亂如麻,心中憋得慌,心頭涌動着一股要開裂一樣的狂流激情,只是要暴發的不再是美妙的詩詞歌賤,而是另的。他想放聲狂吼,想發泄,想擁抱什麼,想找到點什麼,渴望得到關懷體貼支持,更想殺人,用權凌虐.....趙公廉、滄趙、追隨依附滄趙的一切人一切生命.....那些該死的滄北人,遷來滄州爲什麼不定居在滄州城圍繞着他擁戴討好着他看他的臉色行事?爲什麼還追隨已經徹底破產成了窮鬼照顧不了他們了的的趙莊?爲什麼?爲什麼?啊——爲什麼.......

我鄭居中才是當世大才賢臣忠臣.......趙公廉算什麼?

狂悖,不知規則,不守規矩,走狗屎運僥倖當了高官也改不了賤氣野夫的東西.........豈配和我鄭居中作對.......

這次他自己親自帶隊出馬了,徵個糧,卻帶了三千人馬。

滄州本有八千軍隊。

夏季之災,兩千皇帝趙佶特意派來幫助鄭居中坐鎮滄州的禁軍,被海盜當苦力勒索走了,邊關那,又在遼統軍韓昌韓延壽來滅趙莊闖邊關時殺死了數百,邊軍餘者不戰潰逃,後又迴歸,滄州軍剩下五千多點,後朝廷爲加強他兵力鎮守滄州和監視趙莊又特意把幷州裁撤的兵補充到滄州重新恢復爲八千軍。四千守邊關,四千在滄州城,他出來就帶了三千........

在來的路上,鄭居中就想好了,如果滄北來的刁民敢抗拒交稅,或是趙莊敢出頭阻攔,他就毫不猶豫地揮軍.......

可是,等到的這邊,他看到在路中央豎立着一張牌子,上書血紅大字:私人領地,不得入內。

再往前走就是滄趙家族的田地範圍,滄北來的人都聚集在這裡面。

鄭居中看着牌子上那刺眼的字,也不知怎麼了就瞬間怒火上竄到無法抑制,不用指使別人,他自己下轎親自反覆費力拔起牌子,怒喝一聲狠狠摔在地上並且狠狠跺了幾腳,連聲怒罵:”私人領地?我叫你私人,我叫你私人......逆賊破落戶也敢立牌子向當朝高官本地父母官示威......“

正跺得解恨,罵得起勁,猛然間就聽有人高喝:”鄭居中,你這斯莫非瘋了不成,敢上門來挑釁當朝國侯?“

”國侯?“

鄭居中擡頭看向聲音處,眼中閃着瘋狂的神色,當看到是個背劍手執雪白拂塵的道士,正是趙莊女婿李助,只一個人,他哈哈狂笑起來,笑了好一會兒,才完全忘了往日重視而且自得的斯文高貴體統聲嘶力竭大吼:”什麼狗屁國侯?什麼挑釁?你主子破產了,趙莊一切都賠給別人了。鹽山這一切都已經不是你主子的產業了。那什麼,哦,柴進,是柴進成了這的主人。柴進什麼東西?也敢立牌子禁止本官進入領地收稅?柴家免稅只限他柴家莊那點地。這“

鄭居中重重指指腳下,”這是納稅地,是本官統轄區,必須向本官老實交稅交糧交菜交一切本官想徵收的。“

李助看着鄭居中失態癲狂的樣子,沒惱怒反而哈哈大笑:”哈哈哈......鄭居中,你自作孽作瘋了,哈哈.......“

”混賬,你才瘋了。你這賤夫,狗道士野賊,安敢見官不拜?安敢對本官出言不遜?來呀,與我拿下這個賊子。“

李助卻越發開心大笑:”鄭居中,你想耍權撒野?“

”好哇,來,來,貧道看看咱們誰能撒過誰。“

鄭居中一聽這話,立即一驚地環目急掃視四方,生怕這四周埋伏着趙莊兇徒圍上來收拾他。

當初,他使灰色手段整治滄趙,結果在路上恰巧遇到趙嶽護送祖母母親從清州返回老家,那次,趙嶽的兇橫膽大已經讓他吃虧丟了大人留下太深刻的印象,讓他事後回想起來很是憋屈又驚懼,意識到滄趙不止有個強大難斗的趙公廉趙老大,還有個魯莽兇殘、行事更無顧忌卻也強大到也許更可怕更難惹的趙老二,後面更是遭遇綁架危機.....折騰得他一步步陷入自挖的深淵中,至今想起來,他還會在午夜夢迴中驚醒,無法捉摸透當時的事情,只感覺詭異,難測,如遇掌控人心的妖魔對手....每每驚懼到不寒而慄........以至留下後遺症,其實在骨子裡已經深深怕了趙嶽怕了趙莊強徒,而今天會不會........

他那膽怯而鬼鬼祟祟的樣子惹得李助又是一陣大笑。

”鄭居中,你敢仗着點兵力和權力撕破臉耍兇橫,不顧體統。那貧道就不妨告訴你,公廉說了,你這樣的都是紮在國家民族心窩上的毒刺。以後不再慣着你們這些只顧私利,只會玩陰險內鬥,不顧國家民族安危的一切狗官。“

”什麼破產,什麼財產所有權,你說的那無關緊要。滄趙家族在哪,那就是侯府領地。誰敢挑釁侵犯就是找死。以後我滄趙家族,我趙莊就是這麼霸道。鄭居中,你若不服,那就試試。看看是你手下這些爛兵廢物將厲害,還是我趙莊男兒厲害。若是隻這麼鬥還不過癮,那就兩軍如敵國大規模徹底開戰。鄭居中,你把手下的軍隊全派過來。我這面不用公兼調用滄北軍,只我趙莊帶領滄北百姓兵,你看看我趙莊軍能不能打得你的所謂滄州軍這幫兵匪屁滾尿流橫屍遍地。“

李助的狂妄放言讓滄州軍,尤其是讓新加入的別處強徒兵羞惱憤怒。

但鄭居中卻是另一番感受。

他是個老官油子,雖沒治國安邦實幹之才,卻官場經驗足夠豐富,內鬥練出來的政治敏感性可不低,抓話柄尋罪整倒對手這方面可是絕對高手。

他聽出來了,趙莊,嗯,準確地說是趙公廉一系力量從此不再以遵守朝廷的綱紀命令規則爲要,從此不會再限於宋臣民身份而不得不對代表國家政權與威嚴的官府施加來的無禮逼迫再有退讓,不會再委屈自己。

換句話說就是:滄趙從此以自家利益爲第一。凡敢侵害滄趙利益的,管你官府還是朝廷,都是敵人,都照打不誤。

這分明是叛逆之心,對朝廷不忠,對君王不敬,簡直是公開在宣佈造反了。

但,鄭居中自己,以及蔡京、童貫、白時中、張邦昌、高俅......哪個不是以自身利益爲第一?哪個不早就是這樣的叛逆官員?

他們所幹的那些事、做的那些惡全是爲了自己的私利和痛快,哪曾顧忌過會損害國家民族,會破壞君王江山寶座。

他們沒象李助這樣公開放言,只是自身沒那勢力,只是必須依賴朝廷給予的權力,只是必須依附朝廷必須顯得忠心君王纔能有條件肆虐天下.......

所以,鄭居中震驚後很快從自身所爲上明白過來:滄趙不是想造反,不是已經準備和朝廷作對,只是決心和他們這些官員一樣首先爲私,其次才考慮國家。若是國家利益與滄趙利益不一致,那麼滄趙家族就會和他們這些官僚一樣必以私利爲要,無視國家需要。滄趙家族從此對朝廷不再一味地慷慨無私講奉獻,不再對天下人仁慈寬容。至少在目前是這樣。

而造成滄趙家族如此劇烈轉變的直接責任人正是他鄭居中本人。

是他不但毀掉了滄州的極度繁華興盛,而且逼得或者說是奮力教得滄趙終於醒腦子學會了如何以冷酷自私面對一切。

是他和皇帝、朝廷一起處心積慮努力,親手把這麼一家忠義國家孝忠君王的強大家族逼到了不再講忠義不再守忠孝........而眼下......鄭居中一瞅李助那正冰冷盯着他脖子的目光,頓時一股冷氣從腳底直竄到心頭。

危險。怕是有性命兇險。

今日若敢對這的百姓用強來搶掠剝削,趙莊必會引衆悍然屠殺官兵。

混亂中趁機殺了他這個滄趙家族必恨極了的知州也不是不可能。

別管事後滄趙會如何,他鄭居中必已經先走一步了。

更可怕的是,若是再相逼,事態一旦鬧大到不可收拾,滄趙爲朝廷公開所不容,無路可走了,就很自然的.....造反了。

鄭居中恨不能滄趙成爲造反逆賊被朝廷立即死心剷除,可他不敢強逼滄趙走那最後一步。

因爲,那時,首先死的必是他鄭居中自己。

他的腦袋必被揪下來成爲滄趙反軍祭旗的首級,至少是其一。

鄭居中想明白了:滄趙已經被逼得處在反與不反的邊緣。趙莊這就是個隨時會點火爆炸的火藥桶,誰撲上去誰死。

臉色煞白,冷汗直流......鄭居中未再敢吭一聲,蹣跚着上了車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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