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雷笑道:“張家島太小了,那是我們之前駐紮的地方,你不覺得我們幾萬人就呆在那麼一點點大的地方有些太擁擠了嗎?”
“那如果放棄張家島,我們又要去哪裡呢?”蔡仲和一聽張雷的分析,也覺得有道理,但是現在卻似乎還沒有定下來到底去哪裡。
張雷神秘地笑了笑說道:“這話說的,既然咱們在南邊能夠找到一個島,那咱們在北邊你還怕混不下去?放心吧,等這事情過去了之後,咱們很快就能夠找到一個比張家島大得多的地方。”
“張老闆這麼有把握?”蔡仲和問道。
張雷哈哈大笑:“咱們有世界上最正規的軍隊,最厲害的船隻,你說我有沒有把握?”
蔡仲和一想也是,便說道:“看來張老闆你是早已經有了計劃了。”
張雷點點頭,找來筆墨紙硯,說道:“是有點想法,你來這裡看,咱們這裡是松江府,然後往東北方向去朝鮮和倭國,這裡是北海道,一大片地方,還怕咱沒地方?”
“可是,這上面可都是……這倭寇雖然可惡,但是我們若是動了他們的地方,那必然會引起兩國之間的戰爭,現在局勢動盪,皇上肯定不願意兩線作戰。至於這個朝鮮,那不是一直是大明朝的附庸國嗎?”蔡仲和有些疑慮地說。
張雷看着窗戶外面,說道:“什麼附庸國?你看吧,過不了多久,這裡就要發生大事情了,你知道皇太極嗎?”
“知道知道,張老闆怎麼突然提起他?”蔡仲和一愣,問道。
張雷故作高深地說道:“我有一種預感,在不久之後我和他應該會有一些瓜葛。”
“哦?這怎麼說?”蔡仲和好奇地問道。
“這事情暫時還不能透露太多,而且牽扯到國家之間的事情,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吧,跟秦洛風去說一聲,說等我下令之後就帶着所有的傢伙一路向北,到巢縣去。”張雷明白不能說的太多,於是止住話頭說。
不能從張雷這裡得到更多的消息,同時也被勾引起了好奇心,蔡仲和顯得十分鬱悶,但是張雷畢竟是他的頂頭上司和救命恩人,也不能追問,只能等着一切的謎團水落石出:“嗯,知道了,那種植橡膠和金雞納樹的事情怎麼辦?”
“這個我來做吧。好了,你如果沒什麼事情了的話那就先出去吧。,”張雷擺了擺手說。
蔡仲和站着沒動,而是將身上的一個包裹放到桌子上說道:“張老闆,這是我得到的航海圖。咱們出海的時候從別的海盜手裡面搶過來的,看起來這些海盜似乎是剛剛滿載而歸,結果好處全被我們給拿了。”
“哈哈,原來咱們也做這黑吃黑的事情,來來來,拿來我看看。”張雷一聽,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這航海圖也不知道是誰繪製的,張雷反正是看不太明白的,這和一般的地圖可不同。他說道:“這地圖你們之前都看過了吧?你們覺得對你們的航海有沒有好處?”
“呵呵,若是能夠將此航海圖在船隊之中普及的話,那必定還是會有很大的裨益的。”蔡仲和說道。
張雷瞪大了眼睛說道:“那還等什麼?我馬上讓人去應天府讓人給你原樣弄個幾百份,你們每艘船都弄兩份用了。”
“那就好了。”蔡仲和說。
“好了,地圖就留在這裡吧,我回去的時候幫你弄,帶兩艘船,帶上戰士,咱們去海南島。”張雷說道。
蔡仲和應了一聲便出去了,張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不算早了。恰好這個時候丫鬟也走了過來,看到張雷便說道:“老爺,時候不早了,飯菜已經做好了,是不是現在去飯廳吃飯?”
張雷點點頭,吃了飯,休息了一個晚上,他又找到了馮庸,馮庸現在主管松江府張氏商業協會的大小事務,有了自己獨立的辦公場所,而不像是之前那樣一直跟在張雷的身邊,他在自己的書房裡面接待了張雷。
“張老闆果然是人中之龍,竟然如此年紀輕輕便得到了皇上這麼重視,更當上了駙馬爺,實在是可喜可賀,看來當年我選擇投奔是完全正確的。”兩人在書房裡面分主次坐了,馮庸便興奮地說道。
“馮大哥千萬別這麼說,這麼多年來我全部都是依靠着你們才能夠做成這麼多的事情,特別是你馮大哥,可是一定一的大功勞,等安定了下來,咱論功行賞,我一定要向皇上要一個大官下來讓你當。”
“張老闆,你這麼說那我就受寵若驚了,我本來就是個泥腿子,幸好認得幾個字承蒙張老闆賞識,到了現在這樣的地位,已經是滿意萬分了,千萬不要說什麼當官的事情,我知道自己的儘量,那個東西做不來,要是張老闆覺得我做這些事情還行的話那就讓我繼續做現在的工作,說實在話我現在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了。”馮庸聽說張雷要讓自己當官,竟然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這讓張雷十分不解,由一個商人的身份變成仕林的身份,那多好啊。
不過張雷也沒有勸說他,正所謂人各有志,你覺得這樣很好,別人不一定也這樣的認爲,他說道:“那好吧,我是覺得馮大哥做這麼多事情功勞大,也幸苦,想讓你享享福,那既然你這麼說的話那就隨便你了,要不再找個人來幫你?”
馮庸又拒絕說道:“不用了,現在一切都按照張氏商業協會的章程運轉,實際上我也不用怎麼做事情,所以還算是輕鬆,更何況這關乎到張氏商業協會資金的事情,我可不放心外人來插手。”
“哈哈,馮大哥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對了,我今天來就是來問問你,咱們賬面上的錢還充足麼?”閒聊了一會兒,張雷便引入正題說道。
馮庸翻開隨身攜帶的賬本看了一會兒說道:“還有,雖然在去年的時候建造格物院軍工廠什麼的支出很大,但是後來這些地方盈利能力也都很不錯,已經填補了空缺,能夠做到自給自足了。張氏商業協會這邊資金也很快填補,現在賬面上屬於張氏科技的就有三百七十萬兩。咱們的東西都已經在全國鋪開了,基本上處於壟斷的地位,利潤很大啊。”
張雷很滿意這個結果,他說道:“任何壟斷都會產生巨大的利潤,就算是看起來再不賺錢的行業都是一樣,既然有錢了那就好了,你給我把那七十萬兩給我兌換成銀票,明天拿來給我。”
“怎麼突然又要這麼多?”馮庸問道。
“哈哈,暫時還不能說,你拿來了就知道了。”張雷神秘地笑着說。
馮庸無奈地說:“好吧,明天我把錢送過去。”
第二天,他果然將錢送了過來,也剛好蔡仲和也過來了,說是已經準備好出發了。張雷便帶着錢帶着人往碼頭上去,準備即刻乘船往海南島去。
到了碼頭上,好幾艘戰船停靠在碼頭上,那高聳的桅杆和煙囪昭示着他們的不凡,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天字號字樣表明了他們的身份。
在設計之初,天字號戰船是沒有風帆的,後來發覺如果專門靠蒸汽的話原料的消耗實在是太大,於是便重新增加了風帆,採用蒸汽和風能混合動力。
戰船上,不管是甲板還是船舷,都站滿了穿着統一軍裝手持火銃的士兵,現在雖然已經開始生產更加先進的單兵武器了,但是基本上都上了戰場,基本上輪不到張雷的這一支隊伍,所以大家還是使用的之前的火銃,但是儘管如此,戰鬥力也已經是頂尖的了。
碼頭上,大家對於張雷的戰船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因爲隨時都有可能有這樣的大船從這裡出海,自從崇禎認可了這支隊伍的存在之後,張雷便不需要遮遮掩掩了,大大方方地讓戰船從巢縣一直到松江府出海。
“大家都準備好了?”張雷問道。
蔡仲和說道:“是啊,已經準備好了,各種物資都準備充足。”
張雷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說道:“那行,既然都已經準備好了那就出發吧。”
大家上了船,鍋爐燒起來,煙囪開始冒出滾滾濃煙,浩浩蕩蕩地船隊便離開了松江府碼頭,一路往南邊而去。
在船上,那一羣種植橡膠的人都緊緊依靠在一起,就好像是抓捕的奴隸一樣,在張雷多次的勸說之下都沒有辦法讓他們改變什麼東西,於是不得不放棄,每天好吃好喝招待着。
有了蒸汽作爲動力,再加上順風的時候揚起風帆,船隊的速度十分之迅速,一路南下,短短几天的時間就已經來到了廣州,他們打算在這裡進行第一次休整,補充資源。
這一天,剛好是傍晚時分,到了廣州的港口,這裡擁有天然的深水港,再加上是大城市,所以成爲了船舶停靠休整的最好的地方。
突然之間出現的大船讓碼頭上面的人都是十分震驚,在廣州已經不知道有多長的時間沒有看見過這麼大的船了,更加讓人吃驚的是它那獨特的結構,還有外面包裹着船體的鋼板,這些都顯示出這些船的不俗。
“怎麼突然出現了這麼的船隻?”在角落裡,一羣人正在討論着,這大船是大家都從來沒見過的,上面也沒寫到底是誰的船,因爲天字號戰船張雷都是運往張家島的,所以外面是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的。更加上他們還沒有投入正式的戰鬥,威名也不爲人所知,所以才引起了大家紛紛猜測。
他旁邊那人說道:“不知道啊,現在大明雖然有戰事,那也是在西南和西北,咱們這裡是沿海,可不是打戰的地方,這些傢伙來幹什麼?”
“看着吧,難不成是蠻夷來的?”有人說。
他的話還剛剛說完,旁邊那人就馬上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說道:“你在胡說什麼,哪個國家能夠製造出這樣的好東西來?依我看哪,一定是朝廷發力了,準備反擊。這些年那些反賊也鬧騰夠了,是時候給他們一些教訓了。”
大家衆說紛紜,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猜測正確的。而這個時候,張雷他們已經開始下船來了。
對於張雷來說,這廣州也是一個承載了自己很多回憶的地方,不會忘記自己和威廉凱勒他們從大海之中漂浮到上岸,也不會忘記在客棧裡面遇見流氓劉香,更不會忘記自己到這個世界來的第一個女人小蓮。
說起小蓮,張雷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來她的溫柔,她的倔強,她那超強的手藝……許許多多的東西,可惜現在都已經隨着時間的飄散而沒了蹤影。
張雷不由得擡頭望天,在心中瘋狂地吶喊,小蓮,你在哪裡?
“張老闆。”看到張雷步履緩慢,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蔡仲和忍不住走上前來叫住他說道。
被他這麼一喊,張雷纔將思緒拉回到現實之中來,他說道:“現在咱們下來了你有什麼安排?今天晚上恐怕就要在這裡過夜了,但是我們的船員很多,恐怕需要幾十家客棧才行。”
蔡仲和卻說道:“張老闆,我倒是覺得沒有碧瑤叫他們都下來了,反正船上也有的是地方,下來恐怕還麻煩一些,就讓他們呆在上面好了,頂多今天晚上大家放開了肚皮吃,將船上的存貨都吃光,這樣更好採購物資。”
“這樣也是,畢竟這麼多人下來的話也太轟動了,恐怕我們這次過來都已經驚動了不少人了吧。那就按照你說的去做吧。”張雷說道。
蔡仲和道:“那張老闆你呢?”
張雷說:“我四處去看看,晚上找個地方睡覺就行,明天上午和你們匯合,你們也給我老實點,這不是我的地盤,要是出了事沒人幫忙的,而且這裡也算是南蠻之地,民風彪悍,恐怕我這駙馬身份也就只能震懾那幾個官員。”
“瞭解的,張老闆,那你也帶幾個人吧,就像你剛纔說的,這裡民風彪悍,一個人行走還是太危險了啊。”蔡仲和說道。
張雷說道:“不礙事的,後面跟着幾個人我也不自在,而且我好幾年前還在這廣州混過一段日子,這裡都熟悉的很的。”
見張雷主意已定,蔡仲和便不再去勸說他了,只能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帶人過去採購東西去了。”
“去吧去吧。”張雷擺了擺手,便獨自離開碼頭,往集市上去了。
但是就在大家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在一個碼頭邊的客棧裡,臨江的一個窗戶裡,有兩個人正直勾勾地盯着張雷。
“肥豬,你看這人是不是有些眼熟?”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留着的瘦子說道。他看着張雷的背影,越看就越覺得熟悉。
在他對面,那個被稱之爲肥豬的人,真的是行如其名,長得非常壯碩,好像一頭大肥豬。他身上就穿着一件大汗衫,儘管如此,額頭上面也不停地冒出來汗珠。“我也覺得挺眼熟的,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但是就是不記得了。”
“是啊,我也是這麼覺得的,那咱們現在幹什麼?繼續觀察觀察?”
“猴子,我看還是你先去報告老大,可能他認識也說不定,我還是繼續在這裡看着。”肥豬一邊夾起一塊肉放進嘴巴里面咀嚼一邊說道。
猴子鄙視地看着他說道:“得了吧你,不就是不想跑路嗎?還找那麼多借口,行,以後咱倆還做這事情飯錢就都你付了,反正點上幾個菜到最後都是你一個人吃。”
他出了客棧便往這條路盡頭的大宅子跑去,將所見所聞告知自己的老大。
“我也聽說了有大船到廣州灣來了,這不正在想到底是誰的手下,鄭芝龍是不可能的,那傢伙和我打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有這麼好的戰船,這用鋼鐵來鑄造,真的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
猴子說道:“如果不是鄭芝龍的話,那又是誰,難不成是朝廷?”
“朝廷就更加不可能了,現在西北西南兩邊都是戰火熊熊,崇禎那廝估計都愁得睡不着覺,哪裡還有空來管我們?再說了,你當我的打點都是打水漂?調動這麼多人我能不知道?”
“說的也是,那這到底是誰,難不成又新出了一股勢力咱們不知道的?”
“這更不可能了……啊對了,你說你看着人好像挺眼熟的,還很年輕,難不成?”
“對啊,我是感覺在哪裡看到過的,而且我敢打包票,這人絕對不會超過三十歲。而且看起來這船隊就是以他爲首,我還是認爲這十有**是朝廷派來的,這年輕小子估計是欽差。”
“算了算了,這樣猜來猜去也沒什麼猜的,正所謂眼見爲實,倒不如咱們去見上一面,若是認識的那就好辦了,若是不認識的……你剛纔說他是一個人離開的對吧?那咱們就可以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