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仲和?他怎麼回來了?趕緊叫他進來,嗯,叫他去書房等我。”已經出海很長一段時間了的蔡仲和居然回來了,這讓張雷顯得有些意外。
家丁是不認識這個叫蔡仲和的人,不過看張雷的反應恐怕來頭也不小,於是不敢怠慢,趕緊出去請人去了。
“又有客人?”碧瑤問道。
張雷點點頭說道:“嗯,不算是客人,我下面艦隊的一個人,去年的時候帶着船隊出海探險,現在回來了。本來應該是在松江府或者巢縣的,不知道怎麼的就找到京城來了。”
“那好吧,我待會兒幫你們泡一壺茶過去好不好?”碧瑤詢問道。
“嗯,那行,我先過去了。”張雷說。
到了書房,蔡仲和已經在那裡等候了,張雷看到他似乎精神很不錯的樣子,便笑道:“看起來還不賴嘛,怎麼到京城來了?”
“這是剛剛回來,聽說張老闆已經到京城了,便直接在這裡停下來了。”蔡仲和說。
張雷推開門說:“好了,進來說吧,怎麼就你一個人?”
“他們都在船上,張老闆要不要去看看?”蔡仲和問道。
張雷說:“還是你先彙報彙報吧,待會兒我和你一起過去。”
兩人進屋分主次坐了,張雷問道:“你已經出去有段時間了吧?”
蔡仲和感慨道:“是啊,咱總共帶着天字十號到十五號五艘船總共六百多人從張家島出發一直往南。一直按照張老闆你給畫的線路前進的。這是我畫的地圖,請你過目。”
他從懷抱裡面拿出一張地圖來攤開在桌子上。張雷能夠看到,這地圖是以張家島爲起點,位於地圖的左上角,然後一直往南往東,呈現出整個大明東南方向的地圖來,包括東南亞諸國。描繪得很詳細,已經達到了相當高的標準度。
“哈哈,不錯。很不錯,我要的就是這個東西,等準備好了,咱就按照這上面標註的地方,一個一個地打下來。”張雷興奮地說。
蔡仲和吃了一驚,說道:“打?”
張雷肯定地說:“打,這必須要打。你看到這個了沒?這是必須要打下來的,他們騷擾了咱們南邊這麼多年了,是應該要付出代價了。還有這個半島,雖然一直是咱們的附庸國,但是實在是居心叵測,也已經不想臣服。那索性滅掉,一了百了。”
“這是皇上的意思?”蔡仲和問道。
“是皇上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等着吧,我說的這些過不了多久都會實現的。”張雷說。
既然是這樣。蔡仲和也就放心下來了,他還以爲這就是張雷的想法。若是皇上沒有首肯的話,張雷貿然行動那可能會被認爲是造反的。
“嗯,張老闆,還記得我出去的時候,你還沒有成親呢,現在已經成了駙馬,更是有了三位如此貌美賢惠的妻子,做了這許多讓人大快人心的事情出來,真是了不起啊。”蔡仲和轉移話題說道。
張雷問道:“你不是剛回來嗎?這你是怎麼知道的?”
“在路上啊,張老闆你是不知道,現在到處都在談論你的事情呢,特別是茶館飯館,都把你吹成天神下凡了。”蔡仲笑道。
張雷鬱悶地說:“什麼天神下凡,都是好事者隨意捏造罷了,不過我怎麼就沒聽說過呢,他們都說了什麼?”
“他們說張老闆你是魯班在世,做了那麼多精巧的機械出來,又說是文曲星下凡,讓文人學子讀到那麼多好書。還有啊,張老闆一下子娶了三位夫人,這纔是大家最津津樂道的。”蔡仲說得非常興奮。
對於這些說法,張雷不屑一顧地說道:“這些都只不過是好事者說出來當作談笑罷了,不必理會。”
外面有人敲門,是碧瑤送茶水過來了,張雷笑道:“瑤瑤,過來,剛剛我們還在談論你呢,你就來了。”
“啊?說瑤瑤什麼?”碧瑤走過來幫兩人倒了茶水,看了一眼蔡仲和,然後問道。
張雷說道:“說外面的人都羨慕我有你這麼好的賢妻呀。”
碧瑤聽了,害羞道:“哪裡,算了不說了,不然相公說不定又要說出什麼話來,先出去了,你們談吧。”
等她出去了,蔡仲和便說道:“這位便是碧瑤公主?果真是溫柔賢淑。”
張雷笑了笑,說道:“喝茶吧,然後咱們去碼頭上面看看去。”
過了一會兒,兩人喝茶休息了一下,便出門乘着馬車往碼頭而去,戰船自然是不能來這裡的,都在海邊聽着,蔡仲和是乘坐小船過來的。
到了碼頭,蔡仲和便將張雷引到船上去,幾個水手見了張雷來都趕緊行禮,蔡仲和說:“你們都在外面站着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這艘船。”
這是一艘不算很大的貨船,運河上面隨處可見,張雷跟着蔡仲和進了船艙裡面,將其他的人都趕出去。這裡面十分乾燥,打理得就好像是一座小房子一樣,張雷找了個蒲團盤腿坐下,問道:“我要的東西你帶回來了多少?”
蔡仲和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個帶鎖的箱子,說道:“這裡面就是張老闆你要的東西了,你列了那麼多出來,這出海一次我都沒辦法找全。”
“能有收穫就不錯了,我也沒想過要你一次性就把所有的東西都找回來,打開看看你都找了些什麼東西回來。”張雷迫不及待地說道。
聽張雷這麼說,蔡仲和纔算是放心下來,將一包東西拿給張雷說道:“這個就是張老闆你說的橡膠了吧?”
張雷一看,果然不錯。頓時大喜過望:“哈哈,其他的就不用說了。你居然把這最重要的東西給帶回來了,真是不錯,十分不錯啊。”
得了張雷的誇獎,蔡仲和自然十分開心,他說道:“當時我們從張家島出發,一路往南,然後在海島上面發現的這些東西,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但是張老爸需要我們就帶回來了。”
“嗯,這東西以後會有大用處,我希望大面積種植,越多越好,你們東西拿來了,怎麼種植可學會了?”張雷當然現在不能說橡膠是幹嘛用的,不過現在橡膠到手了。也得有人種才行。
蔡仲和說道:“我找了當地的一羣人跟我們一起回來。”
“啊?真的?那太好了,你還真是個人才。那行,我想辦法去弄個地方來給你種東西。”張雷興奮地說,
第二樣東西是金雞納樹的種子。
金雞納樹又名雞納樹、奎寧樹、金雞勒。約包含25種的物種,屬常綠灌木或小喬木。當中有些是小型灌木,有些是大型喬木。高度約5到15公尺,遠望金雞納林,紅一層綠一層,互相交迭,紅的是嫩葉。綠的是老葉,夏季開白色小花。種子很小。原產地源自南美安第斯山脈。金雞納屬中尚有紅金雞納樹、藥金雞納樹和西黃金雞納樹等種,而樹皮和根皮是提取奎寧和奎尼丁的重要工業原料。樹皮有毒,煮食會引起噁心、嘔吐等反應。可治療瘧疾。
暫時蔡仲和就帶回來這兩樣東西,但是張雷已經十分滿意了,他讚許地說道:“不錯,這兩樣東西可堪大用,你先在這裡住一天,我去向皇上請示,咱們一起到松江府去。”
“嗯,好的。”蔡仲和答應了一聲。
第二天,張雷便和蔡仲和一起到天津上了天字戰船,上面堆放着大量弄回來的金雞納樹種子和橡膠等東西,還有一羣外國佬,聽蔡仲和說他們就是跟着過來種樹的。
“你是怎麼把他們給弄過來的?”張雷問蔡仲和道。
蔡仲和小聲說道:“我就是隨便開了幾炮,他們把我當天神下凡了,然後我就說他們那裡即將倒黴,跟着我走纔能有出路,然後……”
“好吧,你贏了,以後這種事情就交給你去做了。”張雷聽了,頓時無語,過了半晌,豎起大拇指說道。
當初蔡仲和的船隊是從張家島往南,到南部海域往東,然後到東南亞的東邊再往北,這樣轉上一大圈,最後到天津停泊,向張雷彙報。現在又從那裡出發往南到松江府去。
回到了松江府,張雷馬不停蹄地聯繫到了鄭芝龍,兩人在一家客棧裡面進行了會談。
這一日,張雷將鄭芝龍約到松江府來,說是有重要事情商量。現在張雷已經貴爲駙馬,在身份上面要超過鄭芝龍不少,所以當張雷發出邀請的時候,他這個水師提督也不得不來。
“一段時間不見,張老闆居然升格成爲駙馬爺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到了約定的時間,張雷早已經在等候了,鄭芝龍進來,開口便說道。語氣中並沒有半分尊敬的意思。
對於這個張雷是絲毫也不在意,鄭芝龍本來就是一介武夫,和他說那些官場上面的規矩,那根本就是自找不痛快,他站起來熱情地說道:“鄭大人你說笑了,我現在這身份也還得多靠着你幫我撐腰啊,要不然哪能這麼快呢?來來來,先坐。”
張雷的態度讓鄭芝龍非常滿意,他笑道:“鄭某恭賀張大人榮當駙馬,並且鄭某聽說,這嬌妻可不止一位啊,真是年紀輕輕便享盡了齊人之福,讓人羨慕啊。”
“唉,鄭大人千萬別這麼說,你是不知道在天子腳下當差是有多麼幸苦啊,特別是咱這種沒有實權的,天天要看着別人的臉色行事,如履薄冰,稍微有點讓皇上不高興的,搞不好就要腦袋搬家啊。哪裡像鄭大人你,天高皇帝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如此逍遙自在。”張雷一臉苦相地說道。
鄭芝龍哈哈大笑起來,說道:“確實啊,正所謂伴君如伴虎,你現在身爲駙馬,又是這樣特立獨行,比別人更加要多幾分小心纔是。不過雖然京官地位高,沒有外官舒服啊。”
“唉。誰說不是呢,我這次來找鄭大人,正是有一事相求。”客套了幾句,張雷終於說出了自己這次找鄭芝龍來的目的。
“你說吧,駙馬爺,你有什麼吩咐?”鄭芝龍翹着二郎腿,毫不顧忌地靠在椅子上。
張雷說道:“鄭大人,我這次來是準備找你借一點東西。”
“哦?張大人現在可是風光一時無兩。鄭某隻不過小小一提督,不知道張大人準備找我借什麼?”鄭芝龍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有些疑惑地說道。
張雷直言不諱地說:“我打算找鄭大人借個海南島一用。”
“什麼?借海南島?”鄭芝龍吃驚地說道,“張大人借我海南島要做什麼?”
“沒什麼其他的,就是種植一些東西罷了,這幾樣東西對我都有大用處,想必鄭大人你也是知道蓖麻的。那東西現在用處可大了,哪臺蒸汽機上面不用?這次我又弄了點新東西過來,正準備找地方,這不,第一個就找到了鄭大人你啊。”張雷笑呵呵地說道。
鄭芝龍不爲所動,面不改色地說道:“張大人。我看你這是劉備借荊州啊。你在北邊混得風生水起,還要跑到我的那邊來找地方,這是個什麼道理?”
“鄭大人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是絕對沒有和你搶的意思,現在皇上那裡的問題我都一大堆沒解決,現在哪裡還顧得上我自己的事情?要不是這兩樣東西實在是我很喜歡。我何苦還來找鄭大人,我只不過是借用一下你的地方。其他的我是絕對不會干涉的。”張雷信誓旦旦地說道。
這幾句話自然是沒辦法打發鄭芝龍的,他說道:“張大人,你這話說的就太沒味了,現在天下誰不知道你張家第一衛隊現在實力越來越壯大,那個張家島,可是被你經營得很好。我鄭某本來也就沒什麼東西,好不容易在海上討一口飯吃,你還要來插上一腳,這就有點不厚道了吧?”
張雷說道:“鄭大人多慮了,找你要這個地方確實也就是種點東西罷了,既然你不鬆口,那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你給我的土豆玉米什麼的現在已經在全國大面積種植了,糧食產量提高了很多,而我要種植的這個東西,是治療瘧疾最好的藥材。不知道我這麼一說,鄭大人有沒有想到什麼?”
鄭芝龍陷入了思索之中,過了一會兒才說到:“難不成這兩件事情還有牽連不成?”
張雷神秘地笑道:“有沒有關係我相信鄭大人很快就能夠看到了,現在就是你鬆不鬆口答應的問題了。”
“不知張大人可否透露一二?”鄭芝龍問道。
張雷說道:“鄭大人,這事情就不能多說了,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我告訴你這東西都已經算是泄露天機了。這樣,剛纔我已經明確表示了我絕對不會和你搶地方,那咱就乾脆約法三章,只要你在的地方,我張家艦隊就絕不往南,咱們以福建爲界,你看如何?”
“張大人你這話說的是?”鄭芝龍倒是震驚了,張雷竟然如此乾脆,直接就把福建南部的地方拱手相讓了。
張雷說道:“我的意思是,只要皇上不來干涉我的張家第一艦隊和張家第一衛隊,就我自己而言,咱們以福建爲界,我的人不往南,你也不往北,琉球整個羣島都在你的範圍內,而作爲條件,我要使用海南島種植我農作物。這下子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張大人此話當真?”鄭芝龍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有些驚喜地說道。
張雷也不含糊,說道:“那是自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鄭芝龍說道:“空口無憑,我看咱們還是立字爲據。”
“英雄所見略同。”張雷說。
當下兩人便找小二要了筆墨紙硯來,寫上兩份契約,上面明確標註,張雷將所有的軍事力量都往北遷移,雙方以福建福州所在緯度爲界,張雷往北發展,把整個南方留給鄭芝龍。爲了表示誠意,他還願意在有需要的時候爲鄭芝龍提供先進的武器。而作爲條件,鄭芝龍需要將海南島讓出來供張雷使用。
兩人就這樣將整個東部海域給瓜分了,既然解決了後顧之憂,鄭芝龍便高興起來了,他讓小二拿來了好幾罈子酒,對張雷說道:“來來來,公事談完了,咱們兄弟來喝酒,現在你可是駙馬爺了,要是再不找你喝上幾次,恐怕以後見了面,你都要假裝不認識我了。”
“鄭大哥說的是哪裡話?咱同爲大明朝臣子,豈能沒有來往?喝酒喝酒,幹了……”
兩人當即喝起來,一直到打烊的時候,才醉醺醺地出了來,大街上靜悄悄的,三月的冷風一吹,讓兩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一直等候在外面的家丁趕緊用轎子擡着兩人回去。
第二天早上一起來,張雷便將昨天與鄭芝龍商議的結果告訴了蔡仲和。
蔡仲和有些吃驚地說:“張老闆,咱們的張家島可就是在這個範圍內,難不成要我們放棄張家島?這可是咱們經營了這麼長時間的了,要是不在張家島,我們這麼多人往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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