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與鍾君相談甚歡,君子以文會友,以友輔仁。你我難得知交,聽聞鍾君一心入求功名,那在下便在此祝君早日功成。今年的科考聽說由皇帝親考,在下相信,到時鐘君的學識定會獲得皇上賞識,那屆時在下將再與鍾君把酒慶祝。此際在下等人出來多時也該回去了,鍾君,後會有期!”。
軒轅澤含笑拍拍鍾念樓的肩,面上掛着欣賞的笑容,其態度便如一個對朋友相互戲笑的普通男子般,讓鍾念樓之前那種壓迫感忽地消失,一時也不由笑了。
“謝謝萬公子吉言,聽說當今聖上愛民如子,一心爲了百姓謀福求利!小生相信,如果今年科考真由皇上主考,那小生定會不負所望,一定要爭取獲得皇上的賞識。萬公子、雲小姐,二位後會有期。”。
鍾念樓起身對着雲清與軒轅澤微一拱手,三人相辭一番,便再度由軒轅澤抱着雲清跨上不遠處夜鷹牽來的馬背之上,與之揮揮手,幾人便彷彿天外來客一樣,不時便消失在那片早已清靜一片的柳堤河岸。
“大哥,今年的科考你真的打算親考?”風中,雲清那清麗的聲音從馬前徐徐吹至軒轅澤的耳中,讓他眉眼一揚,環着她的手微微一收,道:“誰是你大哥?叫我澤!”。
“啊?”雲清一時未聽清,微偏轉過頭看到,他的眼中閃着幽深如潭水的清泉,讓她心驟然一慌,忙迅速轉過頭去。
卻緊跟着耳邊一熱,那人已經輕貼上身,脣角緊附在她綿軟的耳垂之上,溫熱的氣息伴着一種讓人容易迷幻的聲音,在呼呼風聲中,那般的不真切:“我的雲兒,以後叫我澤!只屬於雲兒的澤!”。
心,突然失控紛亂,隨着他猛一夾馬腹,那馬兒便如離弦的箭般,嗖地竄出老遠。
“啊!”雲清嚇得立時緊緊抱住他那環住自己的結實胳膊,心跳快得快要衝出胸口;一張粉嫩的面頰也是忽地發燙,哪怕有着清涼的風吹,她也覺得好熱好熱。
……
三日後,沉寂了一段時間的皇宮,今天一大早便再度開始沸騰起來。無論是宮人還是各宮主子,全都隱隱帶着一絲期盼,爲着今晚的將要舉行的慶功宴而精心準備着。
自從太后離開之後宮中便變得有些平淡,所有人除了一開始因爲皇上還會相繼召幸而激動過兩天,可是隨着最近時日的皇上一些反常舉動,衆人卻是期盼無門,只能隨時將眼睛盯在那個最近竟然讓皇上常常留漣忘返的金鳳宮中。
人人都心中暗羨,不知這皇后到底是使了什麼法子,竟然讓皇上對她這樣迷戀?
從原本只是一個不受寵的女子到了如今地位和寵幸都蓋過了華妃,難道,是因爲華妃有孕才讓皇上對她有所青睞了嗎?
如果這樣,那衆人也全都心下暗下心思:平時見不到皇上的面便罷了,那今晚,自己一定要讓皇上對自己再度眷顧。
相信以着她們的姿色及才情,絕不會輸了一個只是空有祥運之名的皇后去。
……
小桃紅從早到中一直在承和殿中忙着佈置着大殿,按照雲清的吩咐將莊嚴肅穆的宴臣之殿妝扮得煥然一新,讓人一進殿中便有一種喜慶逼人的歡欣之感。
凌歌則着手準備着宴時的御席表單及殿上歌舞節目,而碧桃則是陪在雲清身邊,看着她在清風軒中忙了一上午,都是安排着今晚所有參加慶宴的嬪妃及臣子名單等瑣事。
由於此次瘟情得解,軒轅澤爲東南一帶煩憂好久的心終於得以放下,使得帝心大悅,便讓雲清好好地舉辦一下今晚的慶功宴:吩咐凡在朝正六品以上所有文武百官都將收到皇后的邀請涵,在今晚酉時齊聚承和殿中開晏,其場面堪比一年一次的羣臣之宴。
而後宮所有嬪妃也在雲清的提議下,屆時將一齊在兩儀宮中的另一大殿——芳儀殿同時開宴;中途皇上會前往探看慰藉,也算是對所有難見皇帝一面的女子的一種安慰。
對於雲清的提議,軒轅澤沒說好與不好,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有幾分深遂,讓雲清也是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只是那次出宮回來時他的那句猶在耳邊的話,總是讓她在單獨面對他時,身心都無法剋制地拘謹。
她想對他避而不見,可是他總是陰魂不散。該出現的時候他準會出現,便是不該出現的時候,他偶爾也會出現。
就像回宮來的那晚,她本是睡得很沉,卻在無意間有種不一樣的感覺將她警醒,睜眼卻看到,他正癡癡地坐在牀前,將她生生嚇了好大一跳。
而後他竟說他睡不着,想過來找她聊天。
深更半夜,他了無睡意,她的睡意被他嚇到了無。而且還在那樣近距離的面對他,她的耳中只感覺到砰砰的亂跳聲,根本不知道他在跟自己聊着什麼。
“需要我幫忙嗎?”就在雲清不知不覺中走神的當口,一聲輕朗低沉的笑聲突兀地出現在她的耳旁,讓她心一慌,忙從書案前擡起頭來。
“呃,皇上下朝了?”努力地掩住心中那份不自然,雲清對他淡淡地點點頭,便再度集中心神埋頭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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