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一個意料不到的訪客來了王府。
“父親母親,你們怎麼來了?”趙語桐好久沒有見到柳之浩和邢氏了,有些詫異。
“草民給王妃請安!”柳之浩恭恭敬敬地施禮,趙語桐來不及阻止,邢氏也照着做了,她連忙一手一個將二人扶了起來。
“語桐,小心身子!”蘇展柏從外面進來,緊張地託着她的腰。
柳之浩夫妻有些訕訕地,又給蘇展柏請安。
“兩位不必多禮,你們撫養語桐長大,也算是我的岳父母,請坐!”蘇展柏禮貌的樣子讓二人侷促的心放下了些,他們所求之事或許會有望。
“怎麼,父親有事嗎?”趙語桐看二人相視一眼,欲言又止,八成是有事相求。
“唉!人們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可是我們不能看着女兒好生生地被人糟蹋了!”柳之浩的話引起了趙語桐夫妻詫異的眼神:“怎麼,家裡那位姐妹出事了?”
“許桐和謹桐還算好,你母親已經給她們說了門當戶對的人家,年底就要出閣了。只是詩桐,當年糟蹋了她的那個男人,竟然是北遼的王爺!”柳之浩不得已,只能來找趙語桐,他一介百姓,縱然有萬貫家財,可斷斷惹不起那樣一頭獅子啊!
“王爺?哪位王爺?”趙語桐不覺擡高了聲調,當時柳詩桐本來是要對蘇展柏下手的,可是卻找錯了房間,被人玷污了,這人還是北遼王爺?
柳之浩一張老臉很是不好看,估計是誰都不好受吧。
邢氏開了口:“他說他是南院大王,這次來是要接詩桐回大遼去的。我們不願意,他就抓走了詩桐,放下狠話,說讓語桐你拿真的藏寶圖去交換。”
原來是發現了藏寶圖是假的,趙語桐看向蘇展柏,他明白,遂向她解釋道:“北遼大王已經找到了藏寶之處,可是被炸死了,帶去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人生還。可能如此,索拉便懷疑那藏寶圖是假的吧!”
他向她眨眨眼,趙語桐會意,她當然不會向柳之浩透露真的還有藏寶圖。
柳之浩見夫妻二人的反應,連忙道:“我們也知道,詩桐本是殘敗之身,本來不值得拿寶藏去換,別說沒有寶藏,就是真的有,她也沒有那個分量啊。實在是爲人父母,我們不希望她出事,求王爺能看在語桐的份上,幫我們一把,草民就感激不盡了!”
他言辭誠懇,趙語桐十分感動,柳之浩是一位好父親。他沒有兒子,趙語桐知道他對柳詩桐這個嫡女的看重,如今,雖說不指望她什麼,但是總不想看到她落到索拉的手上,他還算聰明,明白這只是索拉拿柳詩桐做威脅他們的人質,纔想方設法想要救她出來吧。
“岳父不要擔心,這件事小婿會看着辦。”蘇展柏誠懇道,他對柳之浩印象不錯,如今索拉既然潛回了洛京,他一定是要找到他的,龍鳳崖之仇,他勢必要報,而柳之浩的情,他也要還。
柳之浩夫妻聽了蘇展柏的話,總算是心裡放下了一塊大石,連聲道謝。夫妻二人又留他們用了飯纔回去,喜得邢氏一個勁地誇語桐沒忘養育的親恩。
趙語桐知道蘇展柏跟索拉的恩怨,當然不會阻止他。不過,兩人交鋒多次,有勝有負,擔憂之餘,她又來到佛堂爲他求了平安。
心念一了,連她自己都失笑了,她之前是無神論者,如今也學會了求神拜佛了。
算了,男人在外面衝鋒陷陣,她作爲女人,尤其是這個舊時代的女人,就躲在他的背後,默默爲他祈禱吧。
索拉如今也是困獸之鬥,早在落鳳嶺一役,他的實力已經被搗毀了一半,這次之所以大着膽子潛入京城,不過是孤注一擲,想要找到真正的藏寶圖,那就會讓他實力倍增,假以時日,增兵買馬捲回北遼便指日可待了。
不過,他瞄上的對手太強大了,再加上二人本是宿敵,這無形中讓他此次行動增加了更大的難度,他剛將柳詩桐擄走,蘇展柏便找到了他落腳的地點,一個巷弄裡不起眼的小院子。
“飛鷹,你記住了,這個女人是咱們最後的籌碼了,給本王好好看住了!”索拉吩咐着駐守於此的手下。
“是!王爺!屬下定不辱命!”飛鷹聲音已經有些粗啞了,之前莫王妃的毒對他的嗓子損害很大,雖然後來恢復了說話的能力,不過每說一句話,嗓子就火急火燎地痛得厲害,這是莫王妃要他記住,得罪自己的下場。
索拉走後,飛鷹將五花大綁還被堵了嘴的柳詩桐解開,看着相貌姣好卻傷痕累累的女人,他的眼裡掠過一陣同情。
“你們膽大包天,光天化日強搶民女,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快把我放了,不然有你們好受的!”柳詩桐一得了自由,立即破口大罵起來。
“好了,姑娘你省省吧,我們王爺都走了,你跟我說有什麼用?”念在同是可憐人的份上,飛鷹口氣還算好。
柳詩桐聞言,拉着飛鷹的手,急聲道:“這位大哥,求求您放了我吧!我一定會報答你的恩情的!”
“姑娘,你就省口力氣吧!王爺抓你,是爲了藏寶圖,只要你的好妹妹能拿藏寶圖來換,你就可以自由了。”
“我妹妹?我哪個妹妹?”柳詩桐不解,方纔她被打暈了,根本不知道事情經過。
“就是汝親王妃趙語桐啊,聽說她手中有一份藏寶圖。”飛鷹說着,緩緩搖了搖頭。王爺這次大概押錯寶了,這位姑娘又不是她的親姐妹,她怎麼會跟他交換呢?
柳詩桐也意識到這一點,驚恐萬分:“不,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有藏寶圖呢?就是真的有也不會拿來換我,她恨不得我死了乾淨!”
“好了,你別吵了!我不會難爲你,你就慢慢等着吧。”飛鷹跟她解釋這半天,嗓子早疼得冒煙了。
柳詩桐無法,她覺得自己根本是坐着等死了。不,老天爺,如果她還能活着回去,她一定好好做人!
“索拉,別來無恙啊!”蘇展柏坐在他的高頭戰馬上,威風凜凜地對視着對面的索拉。
索拉刀疤臉一如既往的猙獰可怖,不過此刻,眼裡多了幾分狼狽,早沒有之前的自負的瀟灑。
“蘇展柏,你的大姨子在我手上,若是要她的命,就拿藏寶圖來換!”這是他唯一的籌碼。除了柳家的人,他其他在意之人,他一個都無法靠近,所以再次看見柳詩桐之後,他意外發現她與趙語桐的關係,纔想了這麼個主意。
蘇展柏勒住馬頭,輕笑道:“呵,南院大王怕是想發財想瘋了吧,你父汗得了藏寶圖,結果是一場笑話,敢情那藏寶圖根本就沒有,不過是前人對貪婪之士的懲罰罷了。”
“哼!蘇展柏,你少站着說話不腰疼,分明就是你使詐,拿了假的藏寶圖矇騙我父汗!”索拉不相信,那藏寶圖會得來那麼容易。
“你相不相信我無所謂,柳家與我蘇展柏並無關係,人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希望南院大王還有能力多養一個閒人,不要讓柳家還倒貼給女兒一大筆錢。”
索拉被他一番擠兌,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怒喝一聲:“哼,蘇展柏,你這個手下敗將,有種的就別給我逞口舌之利,咱們真刀真槍地較量一番!”
蘇展柏正有此意,不然他大可不必跟他一番爭執,早讓手下將他萬箭穿心了。
因爲龍鳳崖的事,他很是耿耿於懷,於是打馬上前,兩個生死冤家開始最後的較量。
寬闊的街道,行人早已避讓,除卻對壘的兩軍,空無一人。
不知何時,竟起了風,捲起陣陣飛沙,偶爾還有飄零的落葉,在這盛夏顯得有些詭異。
幾個回合下來,索拉已漸漸敗下陣來,素來驕傲的他怎堪如此落敗,大吼道:“還不快將柳詩桐帶來!”
話音一落,便有人扛着一條麻袋近前,裡面似乎有一個女人,還嚶嚶地發出聲音,那是因爲嘴巴被堵上的原因。
索拉重重地將麻袋推倒在地,裡面的女子一陣痛呼,他心中出奇地舒暢:“蘇展柏,這裡面就是你的大姨子,快把藏寶圖拿來,本王且放她一條狗命,如若不然,本王手底下將士衆多,隨便賞了他們,相信沒有一個人會拒絕!”
他獰笑着看向蘇展柏,等着對方做出反應。
蘇展柏並無一絲急迫,氣定神閒地看着索拉表演。“好啊,我說了,柳家跟我並無瓜葛,王爺想怎樣便怎樣吧!”
索拉大怒,“來人,將這個該死的女人拖下去,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立刻便有士兵上前來領賞,將麻袋打開,幾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突然,不知爲何,最先打開麻袋的人一時傻在那裡。
“王、王妃?”有人看清了裡面的人,驚得眼珠子都要出來了。
“唔……唔唔……”裡面的女人不停地想要說話,無奈嘴堵上了,怎麼都說不出來。
“混賬!怎麼會是王妃?”索拉終於也看清了,“還不快解開!”
莫王妃身上繩子解開了,嘴裡的布被抽掉,立即一個耳光扇向了最近的男人:“你個狗奴才,老孃要你不得好死!”
說着,她一把從旁邊的士兵手中抽過一把長刀,劈頭揮下,那人趕緊捂住下面,某處正鮮血淋淋地淌着血。莫王妃還不解氣,又是嘩啦啦幾刀,頃刻間那名士兵便被卸成了幾大塊。
衆人俱都膽顫心驚地看着,生怕自己也成爲了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