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滿嘴噴糞的東西!”那婆子立馬將青葉的嘴巴捂住,青葉嗚嗚咽嚥着,想說卻說不清楚。
“放開她!”趙語桐凌厲地掃向青葉,“我倒要聽聽,她想說什麼?”
青葉被放開,用力掙扎了幾下,眼睛裡噴着火,恨不能將那婆子燒死。
“我呸!就你,還能有什麼能誣陷了王爺跟王妃去的?”那婆子一臉討好地看着趙語桐,“王妃,讓奴婢給您出了這口氣,這樣的賤蹄子留着就是個禍害!”
說着便要去拉青葉,倔強的青葉昂着下巴,不屑地看着她:“你這老婆子,恨不得我死是吧?哼,別以爲我死了,你做的那些骯髒事就沒有人知道!”
“你——”那婆子揮舞着拳頭就要招呼過去,卻被趙語桐一個眼神制止了。
“讓她說!”聲音不高,卻最能震懾人心,婆子怏怏地住了手,恨恨地瞪着青葉。
趙語桐也在看着青葉,她用手扒拉了下凌亂的頭髮,露出一張蒼白的臉,掙扎着費力地爬起來,來到趙語桐的面前就要靠近。
“站住!”豆兒連忙擋在她前面。
“怎麼,你怕我對王妃不利?再怎麼我都沒那麼傻!我只是有些話要單獨跟王妃說。”青葉輕笑一聲。
趙語桐向豆兒示意,青葉順利地將嘴巴貼近她的耳朵,一股難聞的味道立即撲進趙語桐的鼻端,胃中一陣翻涌,讓她險些吐出來。
“王妃,那天晚上,奴婢可是親眼瞧見有人進了您的院子。”青葉聲音很輕,剛剛好夠趙語桐一個人聽見。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反應,卻並未在她臉上看到意料中的表情。
“是嗎?原來那個丫鬟是你啊?”趙語桐淡淡一笑,看着青葉的眼睛充滿說不清的意味。“青葉,我一向以爲你是個聰明的丫頭,但是,我太失望了。”
“來人,將青葉杖責二十,再發賣出去!”趙語桐轉向一旁的粗使婆子,沉聲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臉上隱忍的怒氣,青葉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不停地扭動起來,兩個婆子險些架不住她。
“王妃,難道你都不怕我將事情告訴別人?”
“哼,王爺正想追查那不守規矩的人,想方設法地想要靠近正房,沒想到你倒自己跳出來了。”趙語桐靜靜地開口,臉上一派雲淡風輕。
“哈,趙語桐,你別得意,王爺總會知道的。你給他戴了綠帽子,你不得好死!”青葉一口氣吼完,婆子纔將她的嘴捂住,大概是青葉的話太勁爆了,以至於忘了如何反應吧。
“來人,給我將這個胡說八道的東西亂棍打死!”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所有人循聲望去,蘇展柏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院子門口。
“王爺饒命,王爺,奴婢沒有胡說,我真的看到前幾天晚上有個男人翻進了王妃的院子!”青葉膝行着爬到蘇展柏跟前,拼命想抓着能救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蘇展柏完全不爲所動,擡起就是一腳,青葉被一腳踢出了老遠,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展柏,你回來了?”趙語桐欣喜地迎向他,蘇展柏鐵青的臉立即變得溫柔繾綣起來。
“這樣的賤婢,我早就叫你打發了便是,你不聽,如今竟然還來反咬你一口。”他溫柔地責備着,將她額際的一綹頭髮別到耳後。
趙語桐無語,她本想留她一條命,沒想到,唉!
“展柏,看在肚子裡的孩子份上,好生處理了吧。”趙語桐只想爲孩子積點福。
“好!”蘇展柏溫柔地應道,轉向衆人,“那天晚上,青葉這賤婢鬼鬼祟祟地在院子門口張望,她看到的人正好是我,如今還拿來威脅王妃,此罪不可恕!”
他臉上僵硬的表情讓所有人都無不心驚膽戰,那冷酷的一瞥似乎看透了每個人心中陰暗的角落,讓她們無所遁形。
蘇展柏繼續道:“王妃仁厚,青葉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將她重則三十,割了舌頭,發配到莊子上去,任其自生自滅。”
青葉整個人抖得如篩糠似的,這樣的懲罰,倒還不如讓她這樣死了了事。
“不,不,王爺王妃饒命,王爺,是金嬤嬤,是侯夫人讓奴婢這樣做的!奴婢也是不得已啊!”青葉將她幕後的人都供了出來,讓人不由多看她兩眼。
青葉看到一絲希望,匍匐在地,將自己的事情和盤托出,從傅氏培養她,來到趙語桐身邊,再到侯夫人楊氏怎樣慫恿她,最後以她弟弟相威脅,逼她對蘇展柏下手的事情,事無鉅細,全都說了出來。
“你弟弟?他不是幾個月前已經回家了嗎?”趙語桐有些啼笑皆非。她恍然間才記起,似乎是有這麼回事,當時,她發覺青葉有問題,多番查探下,得知楊氏綁、架了她弟弟,威逼她做了一些事。蘇展柏已經派人將她弟弟送回了家,只是並未告訴她。
“什麼?我弟弟回家了?”青葉不解,她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還不知道這件事。她以爲,楊氏還沒有救出他來,結果,竟然是王爺救了他?
蘇展柏黑着臉點了下頭,道:“青葉,不管爲了什麼,人都不能違背了自己的良心。”
“呵呵,良心?是啊,我良心被狗吃了,竟然處心積慮想要害自己的主子,天理難容!”最後一句話她是吼出來的。心裡的包袱全都卸下,青葉忽然覺得自己一生白活了,她一個箭步向最近的廊柱撞去,趙語桐眼尖,叫了一聲,蘇展柏順手一扯,就將她摔翻在地。
“王爺,王妃,奴婢有眼無珠,對不起你們,就讓我死了吧!”青葉此刻心中的哀傷大概是真的,一雙眼珠茫然無神地看着前方。
“來人,還不快將人送走,衝撞了王妃你們負得起這個責任嗎?”蘇展柏一聲令下,立即有人將青葉抓住,不管她如何掙扎,再也徒勞。
事情還沒完,青葉供出的金嬤嬤也必須除去。蘇展柏往四周一掃,正好瞥見角落裡欲抽身離開的身影,不是金嬤嬤還能是誰?
“抓住她!”話音剛落,金嬤嬤就被旁邊幾個婆子拉着,推搡着押到了二人面前。
“說吧!你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麼?”蘇展柏冷冷的,語氣不慌不忙。
“王爺饒命!是夫人!”金嬤嬤嚇到了,她不想像青葉一樣的下場。
“說!你所有的事情,若有一點隱瞞,本王保證你比青葉還慘!”青葉是趙語桐的陪嫁丫鬟,他尚可以留她一命,可金嬤嬤,這個在他記憶中就不斷使壞的老傢伙,他是絕計不會輕饒的。
金嬤嬤知道自己只有坦白從寬了,不過,想起楊氏之前的所作所爲,能拖她下水倒也不孤單。“奴婢原是北遼阮妃,也就是夫人的生母的婢女,之前的大汗看我有幾分姿色,便收了我,但是,我的地位並未因此改變,反而是悲劇的開始。
“大汗讓我侍寢的第二日,阮妃便賜了我湯藥,說是補身子的。從那以後,她每天都會讓我喝藥,而那藥,最終讓我終身不孕。阮妃人面獸心,表面上還承諾我,如果我懷上子嗣,她將向大汗提出升我的位分,背地裡卻做那樣的事。
“這還不算,就在我憧憬着懷上子嗣的時候,大汗突然想要派臥底來大周,讓公主喬裝改扮,化身爲延平縣令楊雄的女兒,而那延平縣令,本來就是他早期派的人,名叫呼延雄。
我便成了公主的貼身嬤嬤,他們想盡了各種辦法控制我,使我不敢對他們不忠。就這樣,我跟着公主進了威平侯府。
“原來的秦夫人,那樣溫柔嫺淑,可是,楊夫人爲了爭*,故意多次給秦夫人下絆子,其實,她在秦夫人的吃食裡下了一種藥,慢慢地會讓人心緒不寧,漸漸憂思成疾。秦夫人便是那樣鬱鬱而終的。”
“不對,”趙語桐聽出來了,金嬤嬤對楊氏懷着很深的仇恨,“楊氏身份曝光後,我們也離開了侯府,她還會來害我們嗎?青葉剛纔說,是你們讓她來*王爺的不是嗎?”
金嬤嬤知道自己終究難逃罪責,索性承認了:“不錯,楊氏是沒有再吩咐我們如何破壞你們夫妻,是我被仇恨蒙了眼,故意讓青葉這樣去做的。因爲這樣,你們知曉了內情,也會把帳算到她的頭上。”
“金嬤嬤,你這又是何必呢?”趙語桐唏噓,這個老嬤嬤,其實也是個可憐之人,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完全同情不起她來。
金嬤嬤撲通跪下,死命地磕頭,不一會兒便滲出一灘血水。
“王妃,奴婢已經知錯了,願意接受懲罰。這些年,奴婢作惡多端,每日都做噩夢,這樣死了倒也乾淨。”
蘇展柏一直默不作聲,半晌才道:“來人,將這老婦關押起來!”他此刻還不會發難,楊氏,看來當初就不該保全她。不過,他怎麼能看着整個威平侯府因爲一個楊氏而覆滅?
所有人都被帶了下去,蘇展柏依然黑着一張臉,趙語桐心裡也不好受。這些人都是怎麼了?他們明明不是那般刻薄的主子,可還是有一些人被打被罰,難道是她做得不夠好,才總是有背叛的人。
“不要難過了,這些人心太大,不是你我的錯!”蘇展柏安慰她,輕柔地撫摸她的肚子,臉上呈現出一片柔情。
“我知道,可就是過不去那道坎。”
趙語桐不知道自己這樣是好還是不好,在這古代,好像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不過好在,她的丈夫不會給她領回一房又一房妾室,不然她可真的招架不住。
蘇展柏*溺地擁着她往屋裡走,夫妻倆閒話了一陣,趙語桐心情好受不少,忽然想起肖愷睿的事,問道:“肖愷睿的婚事是你搞的鬼吧?”
“啊?”蘇展柏沒想到她突然問起這事,反應慢了半拍才道:“這個,不過是我提了個頭,他自己點頭的!”
天地良心,他只是看他一直單着,總是想着自己的老婆,這纔好心地問了他一句:“愷睿兄,你覺得京城哪個女子才能配得上你?”
沒想到,肖愷睿想了一會兒,就回答他道:“拋開家世背景,趙家的三小姐的確是不錯的選擇。”
蘇展柏起初只以爲他這是一句笑談,孰料,沒過幾天,就聽說肖愷睿說服了父母,上趙家二房提親去了。
趙語桐將信將疑,直到蘇展柏舉手發誓,她才罷了手:“好吧,其實我家三妹真的不錯,配他肖愷睿也不算差了。”
蘇展柏嘴角不禁開始抽抽起來,這女人啊,愛一個人能讓你覺得泡在了蜜罐裡,一旦不愛了,便會視如糞土了吧!他可要繼續努力,不然下場悲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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