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該死,求娘娘責罰,”小福子走進來,二話不說,直接跪下。
蘇靜翕見果真如自己猜想的一般,心情並未好轉,道,“先說說到底是什麼情況。”
“回娘娘,覈查過後,關雎宮裡確實少了一名宮女,她只不過是負責後院灑掃的,前幾日……大概七八日前,她來和奴才告假說,她染了風寒,奴才看她平日裡老實本分,也就沒有多留個心眼,而是直接讓她好生休養。”
沒有爲自己推卸責任,亦沒有苦苦求情,只是直接表示願意受責罰,蘇靜翕眼裡不可見的多了兩分讚賞。
“和她同住的宮女呢?難道沒有一個人發現她不在了麼?”
除了聽瑤代曼這樣的大宮女,其他的小宮女是沒有可能單獨一間屋子的,等級越低,同住的人數越多,最多可能有四至六人。
即使因爲生病,而被單獨挪了出去,但是總有與她交好的宮女,再不濟,也有每日爲她送膳食的宮女。
不可能沒有一個人發現的。
“那宮女平日裡爲人低調,性格內向,不與人交談,並沒有私交甚好的宮女或是太監,至於送飯食的宮女說,從她病了開始,便只每日將膳食放在門前,並未進去過,人在與不在,她並不清楚,但是飯食卻是每日每餐都或多或少的用了的。”
蘇靜翕嗤笑了一聲,“難道那飯食還是被貓狗給用了的?”
宮裡從前朝開始,便不準再飼養寵物,便是小貓、小狗,甚至是兔子,都是從來沒有見過的。
小福子顯然也知道這個道理,稍一想便答道,“奴才一定將這個人查出來,還請娘娘給奴才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蘇靜翕點點頭,“這是自然,只是若是你今晚之前還不能找出來,那你這太監首領也不必當了。”
她自問身邊的這個得用的奴才都是值得自己信任的,他們不可能有問題,能與那小宮女接觸且未被人發現的,必然就是不得她看重的,纔能有機會行那密謀之事。
以此爲條件,便可以排除掉許多人,關雎宮並不大,只有她這一個主子,若是這麼幾個時辰,他依舊不夠用,找不出人來,那也未免太過無用了些。
無用之人,便不配在這個位置上留下來。
小福子心裡一驚,連忙應了聲,“奴才遵旨。”
“娘娘,可要先用些膳食?”清夢從外面走進來,問道。
蘇靜翕點點頭,“不必另做了,直接傳膳吧,本宮也餓了。”
“是。”
用膳之時,外面便狂風肆虐,豆大般的雨點嘩啦啦的落下,沖走了地上的灰塵,卻洗不掉人心的骯髒。
蘇靜翕八分飽過後,便放下了筷子,“撤下去吧。”
“娘娘,”代曼小跑進來,雨水溼了半邊身子,叫道。
蘇靜翕正準備起身去內室,聞言便轉身,有些納悶,卻又似乎間明白了什麼,“何事?”
“娘娘,舒貴妃娘娘查出來,那宮女是咱們關雎宮的了,”代曼心裡急,當下也顧不得自己的衣服是否已經溼透,只連忙說道。
蘇靜翕在心裡嘆了口氣,果真是如此,越是害怕什麼便越是來什麼。
“舒貴妃娘娘可有什麼旨意傳出來?”
既然都已經發生了,消極逃避自是不可以,唯有主動的去面對,去解決。
“並無,只是宮裡方纔都在傳……傳是娘娘早就得知舒貴妃娘娘懷有身孕,害怕自己的恩寵失去,特地想方設法的謀害舒貴妃娘娘……”
“胡說,這些人怎麼能如此信口雌黃,胡亂誣陷娘娘呢,”聽瑤聞言頗爲氣憤,這已經不只是簡簡單單的謠言了,若是皇上心裡信了,那便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便是皇上不信,但是隻要他心裡有一絲懷疑,兩人心裡亦會有隔閡,日後若是娘娘犯了錯,這個便是壓倒娘娘最後的也是最有力的稻草。
蘇靜翕怒極反笑,這些人現在的手段是越發的高明,當真是層出不窮,讓人防不勝防。
若是以前,她或許會直接去找他,以顯示出自己的無辜與無害,可是現在想來,便是她之前總是這樣做,反而引得別人將她當作是隻沒有牙齒的老虎了。
可是她們終究是忘了,便是沒有利齒,那也是隻老虎。
蘇靜翕摸着自己已經越發得大的肚子,緩緩勾了勾嘴角,爲母則強,便是爲了自己的孩子,她也必須堅強起來,勇敢起來。
既然做不到讓人折服,更做不到讓人敬佩,那就做一個讓人懼怕的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