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政事,已經戌時二刻了,宗政瑾幾乎沒有猶豫,便帶着人往關雎宮去了。
其他苦苦觀望了一天的妃嬪,贏的贏,輸的輸,可惜人不論是往關雎宮還是往重華宮,都不會踏足她們的住處。
宗政瑾不論其他人如何作想,或者說,是他根本就沒想過別人會如何作想,揮退了一衆的奴才,宗政瑾入了內室。
坐到牀邊,皺眉凝視了一會,已經入睡的人,轉身進了浴房,等到從浴房出來之後,已經是小半個時辰以後的事了。
翻身上牀,把人摟在懷裡,卻發覺有些不對勁,無聲的勾了勾嘴角,手往下摸,停留在她的腰間,撓了幾下,果然見人雖是緊閉着眼眸,但是臉上卻是忍不住的笑意。
“皇上,錯了,錯了,我錯了……”蘇靜翕最怕的便是被人撓癢,實在受不住,只好睜開了眼睛,十分沒有骨氣的求饒。
宗政瑾輕笑了一聲,“你裝的挺像的啊。”
方纔他都被她騙過去了。
“不是啊,皇上肯定是不願意揭穿臣妾,”蘇靜翕一副“我是爲了你好,你不用謝我”的表情,頗爲認真的說道。
她的表情成功的取悅了宗政瑾,後者也不再與她計較這個,而是換了個話題,“你可還記得早間朕與你說了什麼?”
邊說着手下動作也不停,似乎是提醒她想起。
在他略帶薄繭的手掌觸及到她的肌膚之時,蘇靜翕忍不住顫了顫,有些羞窘,嬌嗔道,“皇上……”
欲語還休,美人嗔怒,眼裡水霧漸漸蔓延,眸子更是亮得出奇,宗政瑾發現,她每每到了這個時候,情到濃時,眼裡的霧氣總是控制不住的盛滿,讓他每次亦是忍不住的想要更加用力更加發狠的鞭|撻與蹂|躪。
兩人也算是在這方面有着超高的默契,比如此時,她知道他是何心態,欲迎還拒也不過是番情趣,他也樂得配合。
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湊過去往她的脖頸邊輕嗅,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鼻尖,不是花香,不是果香,更不是薰出來的香味,倒像是她身體自帶的味道。
獨一且無二。
“翕兒不想要麼?”宗政瑾把她的碎髮捋到耳後,柔聲道,“朕以爲,翕兒也是早就想的。”
蘇靜翕不理會他的調笑,撇了撇嘴,正準備說話,見着他的動作,立刻羞得滿臉通紅。
他的手往下摸,拿出來之時,兩根手指上面便沾染上了水光,夜明珠的白光映襯之下,更顯yin.靡。
“翕兒還不承認麼?”宗政瑾把手伸到她的跟前,“原來你這麼渴望朕。”
蘇靜翕想往牀的裡側逃,可是被他一個攬臂便禁錮在懷裡,“你還想往哪裡逃?”宗政瑾湊近她耳邊,故意的呼氣。
“別……不逃了,不逃了,”蘇靜翕呵呵直笑,那個地方本就是敏感的地帶,哪裡經得起他的挑逗。
宗政瑾輕笑了一聲,手在她的腰間摸索幾下,褻|衣便順勢滑落,玉|體呈現於眼前,不受控制的暗了暗眼眸,“翕兒此處似乎越發的大了。”
“那皇上滿不滿意呢?”蘇靜翕自是知道他的意思,強忍着害羞,挑釁的問道。
她對於自己的身體的變化,一直都有發覺,聽瑤她們給她做裡衣之時,不僅僅是腰圍變大了,上圍更是越發的傲人。
“深得朕心,”宗政瑾實話實說。
蘇靜翕聞言也毫不示弱,小手從他的胸膛之上緩緩撫摸,指甲輕輕的劃過,至小腹|下半寸處堪堪停住,好笑的望着他。
宗政瑾見她面露委屈,但是眼裡的笑意卻是顯而易見,也不與她計較,扯下兩人最後的遮擋,調整了一番姿勢,頓時淺吟聲久久不歇。
…………
顧念着她的身體,宗政瑾到底不敢如以往那般盡興,即使折騰了兩次,但是時時需注意力度以及角度,總是讓人覺得遠遠不夠。
不過,比起之前的兩個月,顯然已經好了太多。
摸着她已經有些凸起的肚子,親了親她已經閉起的眼眸,眼裡亦是柔意一片,閉上眼入睡。
兩人一夜好眠至天明。
蘇靜翕早間醒過來的時候,照常只有她一個人,薄被底下是歡好後的模樣,睜開眼睛,不期然的想起昨晚。
在即將入睡前的最後一刻,他似乎說了句,“她不會有孩子”,蘇靜翕當時的意識已經薄弱,更沒有腦力去思考他話裡的深意。
他所說的話她都沒聽太清,現在更是想不透,索性拋開不去作想,免得白白的讓自己苦惱。
“聽瑤,伺候本宮起來吧,”在牀上胡思亂想了一會,蘇靜翕便想起來了。
左右都無事。
用過膳,蘇靜翕坐在榻上,唸了一會書,便又有些意興闌珊,“代曼,宮裡最近可發生什麼有趣的事?”
代曼一聽便知自家娘娘這是又無聊了,想了想,“宮裡這兩日大多都是談論暹羅國來使之事,聽說這次來的人還有暹羅國的九公主呢,有人見過,都以爲是仙女下凡呢,極其貌美。”
“咳咳”,聽瑤咳嗽了兩聲,瞪了代曼一眼,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昨日才因爲重華宮的舒貴妃之事,有些悶悶不樂,今日又提起暹羅國的勞什子九公主,這不是誠心讓娘娘心裡不舒坦麼。
代曼自然也意識到了,訥訥不做聲,想要請罪卻又見娘娘似乎根本未將此事放在心上,便不好開口。
蘇靜翕是真的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暹羅國的公主即便是再貌美,宗政瑾都不可能會把她真的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愛,只是寵,那麼總有寵的緣故消失的一天。
她對此,又有何懼呢。
當然,若是這種情況發生了,蘇靜翕的後路便剩下一條,那便是在宮裡紅顏等待流逝,生命等待消失。
情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可是已經至深了,那麼這個夢,便只能繼續做下去了。
醒來,便只剩下無盡的黑暗。
“既然知道九公主要來,那麼他們想必快要到了京城吧?”
代曼有些懊悔,但還是回答道,“兩日後便到,娘娘,這次接待暹羅國的來使的官員還是蘇大人呢,以及袁大人。”
蘇靜翕緩緩勾了勾嘴角,“本宮知道了,只是這些話,在這裡講講便罷了,萬不可在外間提起。”
“娘娘放心,奴婢明白,”代曼見她終於笑了,這才稍稍放心。
忽然想起什麼,心思轉了轉,還是決定說出來,“娘娘,昨日在重華宮的後井之中,發現了一具女屍。”
蘇靜翕一愣,“昨日不是舒貴妃被查出有孕的日子麼?”
“正是,只是那女屍已經被泡在裡面有些時日了,昨日晚間,宮裡便有流言說,舒貴妃肚子裡的孩子不吉利,命中帶煞,然後連夜舒貴妃便派人抓了幾個奴才仗斃……”
蘇靜翕嗤笑一聲,不過是個還不成|人形的孩子,何來的命中帶煞,有心之人未免太過歹毒,也難怪舒貴妃平日裡,那樣一個面上和善之人,會行這粗暴之法。
“不論別人如何說,你只管吩咐下去,關雎宮中若是有人也敢亂嚼舌根,便直接送去慎刑司,本宮容不下這樣的奴才。”
“是,奴婢這就去,”代曼行了一禮,走了出去。
聽瑤站在一旁聽着,聞言有些不解,問道,“娘娘難道不覺得這二者之間或許有什麼聯繫麼?”
蘇靜翕搖了搖頭,“不管有什麼聯繫,只要不是……不對,你去看看關雎宮中的宮女可有人少了,尤其是那些灑掃的小宮女,平日裡不經常出現在眼前的。”
宮裡的太監宮女,每日辰時初及亥時末,皆需在掌事太監那裡點卯,但是偶爾有兼顧不到的時候也是有的。
尤其是關雎宮這樣的地方,雖然奴才有很多,但是要做的事情也有很多,若是有人謊稱自己病了,小福子定然不會讓他近前來,甚至不會親自去見了他,以免自己被傳染,從而傳染給蘇靜翕。
一般五日若是依舊未有好轉,便會着人擡了出去,之後便是好了也不會再入關雎宮,當然,這是於那些小太監小宮女而言的。
是以,在這宮裡,若不是你的地位足夠高,寵愛足夠有,那你便是連病都不敢輕易生。
這就是等級,這就是權勢。
聽瑤顯然也想到了,連忙行了一禮,“奴婢這就去。”
蘇靜翕見着她的背影消失,心裡並未安靜下來,不知是不是想到此事,心跳得極其快。
有些東西在腦海之中一閃而過,快得她都抓不住,總覺得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是被她忽略掉了。
話本索性也看不下去,便起身往外走,站在殿門口,望着外面的天空,陰沉沉的,似乎即將便又是一場瓢潑大雨,電閃雷鳴。
“娘娘,還是快些進去吧,瞧着快要下雨了,”清柔站在一邊,小聲的開口打斷了她的沉思。
蘇靜翕點點頭,轉身隨着她往裡面走。
平靜了不論有多久,總會有暴風雨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