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辰神識早就試探過，這位叫舒無因的少女，是個凡人。
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去捉瘟神？
舒無因卻不知許墨辰所想，朝他揚了揚下顎。
“無因，不得無禮，”謝景急忙制止，“大人有公務在身，哪有時間陪你胡鬧。”
“怎麼是胡鬧，”舒無因振振有詞，“是我親眼所見，確實有瘟神，才造成如今的瘟疫。
我還看到那瘟神，沿着村莊，已經到別處去了，再不去追，那就到了邊緣地域，想抓也抓不到。”
謝景又氣又無奈：“這人間疾病，剛剛大人也說了，乃是鼠疫引起的，哪有什麼瘟神。”
說者無意，許墨辰卻上心了。
凡人不知道，他卻是清楚，這個世界有修仙者，那麼存在所謂的瘟神，也就不奇怪。
“許墨辰，”舒無因又喚着，“你敢和我去嗎？”
許墨辰反問：“爲什麼找我？”
舒無因打量着：“你身上有氣運，不是一般人，是瘟神的剋星，可以助我。”
許墨辰笑了：“既然如此，那就等姑娘來找我了。”
得到答案，舒無因才滿意地離開。
“大人恕罪，”謝景嘆了口氣，“小徒的話，自小說話行事都很怪，還請多多包涵。”
他不斷搖頭，哪有什麼瘟神，有病得治。
許墨辰倒是不討厭舒無因這直接的性格。
不知道爲什麼，他隱約有種熟悉的感覺，說不上來。
接下來，忙着看護病人，那邊唐德潤和趙凌波速度也快，帶着國立醫館的醫師和藥物來了。
張桐源一到，看見謝景，頓時就漲紅了臉：“原來是你這個不要臉的。”
“喲，這不是老張嗎，”謝景也是愣了一下，隨即嘴角帶笑，“看你這模樣，在京城混的人模狗樣的。”
兩人都是咬牙切齒。
許墨辰皺眉：“他們認識？”
一旁的李文宏解釋：“南謝北張，他們二人是同門師兄弟，也都有神醫的稱號，一直以來是競爭關係。”
看着要吵起來，許墨辰制止：“還是先給病人看病吧。”
國立醫館的醫師們，這才一擁而上。
經過趙凌波傳授，這使用注射器，他們已經掌握，現場就開始用藥。
目前的設備，和許墨辰的時代沒得比，但在古代，已經算是很先進的了。
“陛下，”唐德潤示意許墨辰進屋，他回身關上門，“這瘟疫確定是鼠疫？”
許墨辰點頭，他不會看錯。
“這就蹊蹺了，”唐德潤也是滿頭霧水，“鼠疫的話，屬於一級瘟疫，在十方世界是受到嚴格管控的，這也是人族世界，罕見有此類疾病的原因。”
許墨辰倒是第一次聽到，沒想到修仙者還會插手如此事情。
不過想想也就明白了，作爲修仙者的根基，他們自然不會願意人族大量非正常死亡。
鼠疫的感染擴散速度太快，致死率太高，肯定是要有所控制的。
這就造成世間罕見發病，連謝景這樣的神醫，一開始也沒有認出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裡面有人操控？”許墨辰抓住關鍵。
“是的，”唐德潤點頭，“剛剛回宮，按照陛下的旨意下旨，意外的是六部朝官都很重視，顯然不是他們搞出來的。”
“那就是通政司的修仙者了，”許墨辰鎖定目標，“這麼明目張膽，他們也不怕獲罪。”
“找不到證據，
”唐德潤搖頭，“除非我們能查到，鼠疫這病的起源。”
“十方世界肯定有鼠疫的管理記錄，”許墨辰推想着，“只是他們也不會給我們看。”
唐德潤點頭。
“不着急，”許墨辰沉吟，“對方這次沒有直接對京城下手，說明只是針對我們的試探，還會有後招的。”
“陛下英明。”事到如今，唐德潤覺得也只能暫時緩一緩。
外面忙忙碌碌，時不時還傳來張桐源和謝景的爭辯聲，但這些就不是許墨辰管的事了。
很快到了晚上，染病的鎮民還沒有全部處理完，此外還要滅鼠以及消滅跳蚤，這些都相當費事。
“陛下，”見許墨辰簡單吃了東西，唐德潤請示，“夜已經深了，是否回宮。”
皇帝在外，沒有皇宮保護，還是很危險的。
許墨辰正要回答，外面響起一道清脆的呼喊聲。
“許墨辰，我準備好了，你出來。”
是舒無因。
許墨辰揉了揉眉心，右手比劃着：“你去開門讓她進來。”
就算真的是抓瘟神，也不能這麼大張旗鼓嘛。
瘟神嚇跑了怎麼辦！
半響沒聽到動靜，許墨辰回頭一看，只見唐德潤抱着柱子，嚇得渾身發抖，額頭上都是汗珠。
“陛下，”他快哭了，“微臣……微臣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姑娘的聲音……
就雙腿一直髮抖。”
許墨辰忍不住扶額，這都是什麼事，你好歹也是練血境七階的妖獸！
還要不要臉啊。
不過唐德潤的樣子不像裝的，許墨辰無奈，只好自己開門。
卻見門口站着舒無因，她一手牽着一匹馬，看到他出來，伸手遞過去：“快點吧，時間久了，我也追不上。”
這倒是勾起了許墨辰的好奇心， 凡人怎麼抓瘟神，他想見識一下。
接過繮繩，那舒無因一翻身，輕輕鬆鬆躍上馬，看來是有點身手。
“你學過古武？”許墨辰也上馬。
“當年遇到一個高人，教過我武道，”舒無因扯着繮繩，“比一比？”
許墨辰笑了，不說他現在入了仙道，哪怕是以前凡人的時候，他是馬上天子，騎馬射箭自詡不比尋常武將差。
“好！”難得也起了心思，他點頭同意。
兩人同時催動馬匹，嘶鳴聲中，兩匹馬以極快的速度衝出去。
這一舉動，倒是引得周圍的人觀望。
趙凌波微微蹙眉：“這入夜了，陛下是去哪裡？看前面那人，似乎是一名女子。”
再往前，很快就進入深山，有野獸的。
唐德潤掙扎地來到門口，他深深吸了口氣，努力控制住自己：“陛下，等等微臣啊。”
再害怕，還是要趕上去的。
許墨辰很久沒有騎馬馳騁了，這一瞬間，倒是有幾分當年征戰天下的感覺。
以前的種種，現在看來，真的猶如過眼雲煙。
如果他知道，當年自己身後有那麼多修仙者，也許人族將士的傷亡，會更少一些。
當然，也不排除，修仙者不會全力出手，該人族自己爭取的部分，還是要付出的。
只是，想到這些犧牲，許墨辰就覺得不甘心！
他和曾今跟隨他的將士們，想要統一天下，開創盛世，可不是爲了成就修仙者。
人族的未來，要掌握在他們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