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辰有了決斷:“既然如此,我們也進去,郡主的話……”
他現在也算入了仙道,區區瘟疫自然無懼。
趙凌波是凡人,情況不明,許墨辰覺得暫時不要以身涉險。
哪知道少女一臉執着:“發生瘟疫,那救命治病是我們醫女的職責,況且裡面已經有遊醫進去了,臣女作爲衛生部的部長,沒有躲避的說法。”
臣女願意爲大幹爲陛下捐軀。
許墨辰想着在自己身邊,用神識裹住了,應該問題不大:“那也行,不過沒有朕的允許,不許亂跑。”
杜域遲疑着要不要勸諫,那邊唐德潤已經讓人打開關卡,許墨辰等人重新回到馬車,往小鎮馳去。
這當個皇帝,還要管瘟疫,杜域也不禁咋舌。
說是小鎮,其實在京城郊區,靠着山一直連綿過去,下面還有不少的鄉村。
大部分的出入口,已經全部封住,但也可能有小路。
最重要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樣的瘟疫。
車子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到了目的地。
許墨辰下車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大羣的民衆,圍着搭好的棚子,正在探頭探腦的。
應該都是病人家屬。
棚子裡面,放着不少的簡易牀,上面躺着人。
一名長袍白鬚的老者,正在診斷。
來來回回還有不少繡衣使的勇士,用粗布裹住口鼻,在現場幫忙。
還有一名少女,一身淡紫色的衣服,腰間掛着個小小的翠綠色玉葫蘆,靠在一根木柱子邊上,神情淡漠。
這少女風姿卓絕,但皮膚黝黑,臉上還有不少黑點雀斑,容貌是遠遠不及身態的了。
趙凌波是美女,又是醫女,自然對這少女感興趣,她盯着瞅了半天,才慢慢將目光轉走。
“看來就是這兩人……”許墨辰回頭,卻見唐德潤渾身發抖,滿身大汗,“你怎麼了。”
“不知道,微臣也不清楚,”唐德潤艱難地嚥下口水,“陛下,您有沒有覺得那少女很臉熟。”
許墨辰搖頭,這黑黝黝的妹子,他是第一次見。
但唐德潤有種說不上的感覺,雙腿腿肚子直抽筋,走路都是抖抖索索的。
許墨辰懶得搭理他,上前靠近:“老先生高義,醫者仁心,小鎮的民衆得以救治,大恩大德無以爲報。”
“你是朝廷的官員吧,”那老者微微一笑,“老夫姓謝名景,是一名遊醫,那邊的則是小徒弟舒無因。
也是偶然路過這裡,談不上什麼大恩大德。
只是這瘟疫,老夫也是無能爲力,只能說盡力而爲罷了。”
幾個人的動靜,引起了百姓注意,鎮民們竊竊私語,但依舊不敢太靠近棚子。
那邊的少女,聽到兩人的對話,目光轉過來,掃了衆人一眼,最後落在許墨辰身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過許墨辰沒有留意,他則是關注瘟疫:“敢問謝老夫子,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瘟疫。”
“大人,情況很嚴重,”謝景撫着白鬚,“老夫昨天到來的時候,不過五六人發病,到了今天,已經有近百人了。”
說着帶着許墨辰走到一病人面前,掀開薄被:“大人請看。”
許墨辰瞅了一眼,心中頓時“咯噔”一響。
“發熱、寒顫、吐有血痰,”謝景說明,“也有不少昏迷的,身上出現斑紋等等,大家的症狀類似,是瘟疫無疑了。”
一旁的趙凌波皺眉,
她拿出一片薄娟,放在患者脈搏上,伸手診脈。
許墨辰神識一掃,進一步確認了,這場瘟疫是鼠疫。
在二十一世紀,鼠疫是可以治療的病,許墨辰也沒有見過,只是從一些書籍記載中有了解過。
這個病放在古代,那是非常難以預防的,而且致死率奇高。
這裡靠近京城,萬一擴散開,對於繁華的首都,是毀滅性打擊。
如果不是天災而是人禍,那麼此人其心可誅!
趙凌波將手收回來,她看着許墨辰搖頭:“公子,這病非常難治,病人的話看樣子……”
拖不了太久,身體脈象一片混亂,幾乎就是瀕臨死亡了。
更麻煩的是,以她師承張桐源、涉獵醫書之多,也看不出是什麼瘟疫。
“這是鼠疫,”許墨辰嘆了口氣,“這些年雖說亂世,記得是沒有發生過鼠疫,所以你不認識是正常的。”
謝景眉毛一挑:“大人眼光獨到,這麼一說的話,老夫倒是想起看過的一些孤本醫書,確實是類似症狀。
只不過既然是鼠疫,以老夫的醫術,恐怕無能爲力,大人還請早做決斷。”
爲了避免出現暴亂,幾個人的談話,都是和鎮民隔得遠遠的。
“暫時無妨,”許墨辰擺了擺手,“鼠疫最初的感染體是老鼠,然後通過跳蚤感染給人,所以小鎮裡面, 要針對老鼠和跳蚤,進行徹底的滅殺。”
衆人面面相覷,老鼠倒也罷了,跳蚤那麼小怎麼消滅。
“至於發病的人,”許墨辰回頭吩咐,“唐德潤,帶着趙家妹子趕回國立醫館,上次研製的鏈黴素,拿過來注射,那是專門剋制鼠疫的藥物。”
“有藥?”謝景吃了一驚,“大人可不是開玩笑。”
目前當世之中,沒有凡人醫生可以治療鼠疫。
謝景覺得自己打開了新世界。
不愧是京城,人才濟濟。
“有,但是謝老夫子,有些輔助的藥,還需要您幫忙開方子熬製,”許墨辰繼續交代,“另外,讓張院使派一些人來。
通知京城,下旨封城一段時間,實行宵禁。”
他要最大程度避免鼠疫擴散出去。
手中雖然提煉萃取出鏈黴素,但數量不多,如果鼠疫大爆發起來,他也無能爲力。
事情緊急,唐德潤和趙凌波急匆匆離開了。
“大人真是指揮自若,”謝景不禁仔細打量着許墨辰,“醫術見解也讓老夫佩服。”
許墨辰微笑:“只是僥倖而已,家裡有些絕版的書籍,以前看到過。”
謝景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正說話着,那黑黝黝的少女過來,站在許墨辰面前:“我是舒無因。”
“許墨辰。”他也自然地點了點頭。
“你說,這病是老鼠引起的,”舒無因斜着頭盯着他,“我信。
但是我認爲,這其中必定有瘟神。
許墨辰,你敢和我一起去捉瘟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