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裡氣氛有些讓人覺得尷尬。季笑想着,就這樣默默讓它尷尬着吧。反正她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來緩和這樣的氣氛。
到一樓後,林子墨並沒有打算理她的意思,一直在前面走着。季笑只是覺得超鬱悶啊!這位大爺還是大哥啊!要讓她陪着去哪裡啊!難道是要把她給賣了嗎!?她是值不了幾個錢的啊!
就這樣懷着滿腹的疑問,季笑苦着臉跟着林子墨上了車。但是今天林子墨並沒有自己開車,所以他坐的後座,季笑猶豫了一下,也跟着坐了進去。
坐在他身旁的時候,他轉頭看了她一眼。這讓季笑腦袋裡轟隆一聲響。又是一陣空白,緩了好久,她才覺得自己的腦袋回位:“林總……我們要去哪裡?”
林子墨並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話,而是定定看着她,季笑被看的渾身發麻。她搓搓手臂,還是不明白林子墨用意何在。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說。並沒有打算事先給季笑任何透露的機會。季笑吞了口口水,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問他並不合適。也知道就算問了他,依照他的脾氣也不會告訴她。但是看樣子,他並不是請她吃飯的。因爲車子停在了一家商貿大廈外。
季笑跟在林子墨的身後,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當看着他直接進入商貿大廈,然後也不管不顧身後的她時,她有些猶豫,他又沒有要自己跟上來,自己該不該上去?可是就在這句話剛剛冒出來時她就打消了疑慮。因爲林子墨轉身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雖然不像平日那般冷。卻也好不到哪裡去。好像在嫌棄她動作太慢。
季笑也不敢太折騰。她只有跟着林子墨走。林子墨帶着她一層層的逛。終於在典雅屋冬裝的那一層停了下來。
這一層樓全都是以知性爲主,打造的是一股子優雅魅力的知性女人。然而季笑卻摸不着頭腦。不知道林子墨帶自己來幹什麼。
林子墨看了裡面衣服一眼,並沒有理會導購說什麼。轉頭對季笑吩咐:“選你覺得好看的。”
季笑不明所以,以爲他要給自己買衣服,連忙擺手:“不用了林總,真的不用了。”
“什麼不用了。”林子墨冷冷瞥了她一眼:“又不是讓你穿,我讓你挑。”
季笑一聽,差點瞪了他一眼。真是浪費表情。又不買給她,幹嘛要她挑選。她這樣想着,就到店裡,一點一點挑選起來。林子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她挑選的衣服,默不作聲。
等她終於選了兩三件看起來不錯的呢子大衣和羽絨服,那呢子大衣看起來很舒服。色彩並不是很陰暗的純色。色彩配上一套。看起來還是很有那麼一股子書卷氣的。林子墨搖頭,扶額。季笑又找了幾件,林子墨最後乾脆都不看。
最後季笑實在惹火了,有些抓狂:“林總,你到底要我選什麼樣的衣服?”
“我讓你選的衣服你還不知道麼。”林子墨起身,看着那一層樓看似差不多的女裝:“這裡是最高檔的中年女裝冬服店。你發現了什麼。”
“啊?”季笑有些摸不着頭腦,卻還是認真觀察:“多以呢子大衣,高檔鴨鵝羽絨爲主。還有各種名貴皮草……”
“你知道爲什麼安蒂女士的所有衣服,都是要越萊親自設計麼。”林子墨又問。
這她怎麼知道,季笑真的想給他一拳,她要是知道的話,她就不站在這裡了。所以她靜靜看着林子墨。有些不知所以。
“你的設計圖紙在我這裡就不予通過。”林子墨放下這句話,然後對季笑道:“作爲一名設計師,瞭解顧客真正需求才是最重要的。你的作品不合格。”
猶如晴天霹靂。那些作品,都是她辛辛苦苦加班趕出來的。他一個不合格,就全盤否定了她的努力。這算什麼?
季笑怔住:“安蒂夫人……沒有看嗎……”
“就算她看了也會是一樣的效果。”
林子墨並不打算與她說太多:“今天帶你來看,只是讓你知道,你做的,和這些衣服,都是一樣的作品。都是不入眼的作品。要真的做出好作品,能夠打動人,還需多用心。”
他難得說這麼多話,這讓季笑覺得他又不是那個林子墨。這個林子墨還是那個昨晚和自己一起的林子墨嗎?爲什麼他變得這樣陌生?他說的每一句話,有考慮過她的辛苦和感受嗎?就這樣說了出來,真的……好殘忍……
“走吧。”看着她表情不佳,臉色有些蒼白。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林子墨並不說話,讓她安靜思考。
一路上季笑和林子墨都在沉默中度過,兩個人沒有講過一句話。季笑一直在想着他的話。
“你做的和這些衣服,都是一樣的作品,都是不入眼的作品……”
那什麼才叫能入眼的作品?季笑有些犯難了,一路上都在思考。她的那些圖紙,都是參照安蒂夫人往年的設計圖風格來設計的。裡面還加了她覺得冬日還有的風格的一些東西。但是那些東西怎麼就不入眼了?
“林總……”要到公司的時候,季笑終於開口問他:“你告訴我,安蒂夫人,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林子墨並不打算告訴她太多:“回家再在引擎上搜索安蒂夫人的資料。你能夠發現什麼,就去發現,如果不能,那只有算了。”
話說完,他也不再說什麼。看着季笑下車,臉上強掛着笑意,也有些不自然。他打電話給楚岑,想問他在哪裡,出來一起吃飯。沒想到楚岑在電話那頭一直嚷嚷:“你去陪你的小情人去了是吧!我現在在一環路那個泰國餐廳店,好吃好喝着呢!”
林子墨無奈嘆氣,對於這個神經病一樣的人物,完全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由楚岑爲所欲爲發揮:“那我馬上來。”
季笑在設計之前,就已經瞭解到了安蒂夫人的喜好。包括詢問了米妮,米妮連安蒂夫人家到底幾口人,狗叫什麼名字都說了。這些信息,難道不比引擎上的可靠?季笑頓了頓,在引擎上搜索一串資料。
看着電腦上出現一頁頁的資料,季笑一邊研究一邊做着記錄,終於,一時恍然大悟……
一連幾天,季笑都是在瘋狂加班中度過的。沈如溫很欣賞她的吃苦耐勞,在她忙的不可開交時,還不忘叮囑她一些注意事項。這讓季笑又想哭又想笑,完全不想面對這個上司。好在設計稿在她靈感沒有用光之時,速度的完成了。
這一次,上交給沈如溫。沈如溫審覈後交給林子墨,林子墨並沒有說什麼不合格之類的話。季笑有些忐忑不安的問沈如溫結果,沈如溫漫不經心道:“子墨沒有說,那就是通過了。”
季笑一聽,內心說不開心是假的。但是她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和沈如溫一起,等着把這些圖紙拿給安蒂夫人看。對於她來說,這些事情都是沒有絕對性的。只要安蒂夫人一點不滿意,那麼她的設計稿就不算真正的成功。
把圖紙給安蒂夫人審覈的時間只用了兩天,這一套一共是十四件衣服。包括七件外套,三件連衣裙和一件斗篷,兩件短衫。
安蒂夫人對這次的設計很滿意。她親自給季笑打電話,對季笑表示感謝。她告訴季笑,給她設計過衣服的設計師有很多。但是像季笑這樣瞭解她的,卻是極少。一開始她也擔心季笑會交出像其他人那樣的作品。但沒想到季笑完成的很好。
安蒂夫人邀請季笑參加她六十大壽的生日宴會。她說就在家裡舉行。只有一些相處的比較好的朋友參加。她可以把季笑介紹給更多的夫人認識。季笑本來想這樣或許不太好。但是安蒂夫人猜到她的顧慮,很大方道:“別擔心,就是參加我的生日聚會。如果你不想看見我這個老太婆,那不來就好了。”
她說話的語氣還帶着一些孩子氣,逗的季笑“呵呵”直笑:“好啦,我來就是了。”
讓季笑沒想到的是,安蒂夫人邀請她去家裡,不止是要介紹那些夫人給季笑認識而已。當安蒂夫人通知林子墨在生日那天接季笑的時候,林子墨並不是很吃驚。卻還是習慣性的問她:“姨媽,你怎麼邀請季笑了。”
“我不幫你製造機會,你還捨得多去接觸接觸別人?”安蒂夫人顯然是很瞭解林子墨的:“要不是你爸媽去德國旅行了,我還真得叫他們回來看看這笑笑。你瞧瞧人家那樣貌,那品行。我覺得拿來當媳婦就不錯。”
“您真是夠操心的。”林子墨顯然是很無奈。安蒂夫人只有一個女兒,也就是林子墨的表姐。早就嫁人了。現在在美國定居,壓根就不需要安蒂夫人操心。而安蒂夫人又沒個孫子。外孫都在國外,自然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親侄子身上。對於她來說,自己這個侄子都三十歲了還不結婚。確實是很不像話的。
“反正我不管。”安蒂夫人也打算耍賴到了極致:“到時候你把她接過來,不然我這個生日就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