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情人眼裡出西施

從康熙五十七年始, 到康熙六十年,十四的西北大軍,基本蕩平叛軍, 收回了西藏。康熙欣慰無比。

然而仍有叛軍未滅, 還要建設西北防禦。後援漸漸吃緊, 不知道的大約以爲勝利指日可待。但是, 我知道, 康熙皇上夜不能寐。

仗還要打,錢糧卻要慢慢湊。

康熙六十年,十四回朝。熱鬧無比, 我卻笑不出來。正好有點受涼,就稱病不肯去前邊伺候。

我不知道國家大事他們說了什麼?我不想知道。

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我睜開眼時, 十三端着藥站在我面前。我坐起來, 他在我身邊坐下。

怎會是他? 他微微的笑:“皇阿瑪準我進宮了。”大概四王爺想辦法讓他來看我的。

我微皺眉看他, 髮絲中竟有了白髮。一陣心酸。才幾年,他就老了嗎?

那我呢?我顧不得喝藥, 掀了被子,跳下牀,裡裡外外的找,我竟然連個鏡子都沒有,我多久沒看自己了?

十三開始有些吃驚, 看我急得滿屋子亂轉, 不禁笑了:“你找什麼?”

我忙用手擋住臉, “別看我, 你先出去。”

他終於明白我爲什麼這樣了。輕輕的笑了, 放了藥碗,走過來。拉下我擋住臉的雙手。

我把頭側開, 不肯看他。他柔聲說:“看我的眼睛,那裡面有你。”

眼淚差點落下,猶豫着還是擡了頭,他眼中的我,髮鬢微散,我靠過去,要看看是不是神色憔悴。

他卻俯身吻住我。淚還是落了下來。

胤祥微笑:“你就是我眼裡的西施,不必憂心。”

我緊緊地摟住他,不肯稍鬆。爲什麼?爲什麼我不是兆佳福晉,就算是他的那個側福晉,我也甘願。爲什麼我要是妍玉。

既然要讓我愛上他,爲什麼不給我們機會。

這是爲什麼?我哭得肝腸寸斷。他一語不發,緊緊地抱住我。

“胤祥,帶我走吧。我不要在皇宮裡呆了,一天都不要了。胤祥,我只想跟你走。”我哽咽。

“玉兒,再等等,再等等。”我知道他不是對我說,他是對他自己說。

我的一生都在等,等有個人來帶我走。帶我走。

我苦笑,除了我,他還有許多事要作。我卻只有他。

十四來看我,穿一身戎裝。英姿勃發。

我給他請安,他細細的看我,半天才微微的笑:“再見到你真好。”我無言以對。

他在院子裡坐下:“皇阿瑪說就快給咱們指婚了。”

我更是無語,只得問他:“你爲什麼非要娶我?”

他看我忽然笑了:“你是第一個贏過我的女人。”我贏? 我贏了什麼?

他不看我把頭側開,“不知爲什麼,我對你永遠無可奈何。”他低低的說“你說什麼我都想聽。”

康熙六十一年秋,準格爾派使臣來求和,要求和親,來使指名道姓要博爾基吉特氏的妍玉格格,不知該哭該笑,我已經三十一歲了,竟然還有人要。

十阿哥跪下語帶激憤:“皇阿瑪,這時候怎麼能和親,兒臣看叛軍殘部,根本就是拖延時間,苟延殘喘。”

康熙沉着臉,:“閉嘴,君父面前,大叫大嚷,成何體統。出去,罰你半年不許進宮,還有,在有妄議此事者,圈禁宗人府。”

然後讓人都出去了,屋裡只剩了我。沉默,半天才問我:“妍玉怎麼想的。” 怎麼想?我不想,可是不行啊!

我還是開了口:“皇上,妍玉最近也知道皇上爲什麼着急。西北的錢糧還要再緩幾個月。和親是個好機會,他們也許想借機整修,豈知正好咱們也需要整修。”

康熙看我:“你願意?”我苦笑:“皇上只怕也是不願意的。可是事關國家,就算皇上不願意,也得願意。”

他長嘆一聲,讓我下去了。

出來,十阿哥,九阿哥,在等我。

十阿哥看我笑,以爲沒事了,放心的對九阿哥說:“看來沒事,我就不信,這麼多大老爺們,什麼本事沒有,得靠這丫頭。”

心裡感激他,恭恭敬敬的給他行禮,多謝他剛纔不顧一切,說那番話。

我微笑對面色有所緩和的九阿哥說:“向您討樣東西。”

十阿哥微笑:“看來真沒事了,開口討東西了。”

九阿哥也微笑了問:“什麼東西?” 我拉過他的手來,在他手心寫了一個字‘鴆’,

他的笑容凝在臉上,哀慼的看着我,半晌才慢慢問:“你要什麼時候用。”

我笑了:“出去了,萬不得已時,防身也好,自盡也罷,總之,要最好用的。”一旁開始不明所以的十阿哥,聽了這話臉色也變了。

九阿哥忽然微笑了,拉着十阿哥轉身走了,十阿哥不斷回頭看我,面色是驚慌的。

我微笑對他們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