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屍體處理掉。”石焱掃視周圍一眼，此處是偏僻一角，除小販外沒有其他人。
也只有那兩名沒腦子的親衛，纔會爲了監視他，故意把攤子設到這裡。
殊不知，這樣才最特殊，哪個小販不是在人流量密集的地方扎堆，就他們特殊。
甄延旗下親衛都是這樣的蠢貨？
昌一銘三人準備處理屍體，最先被石焱一指點中喉骨的親衛剛剛纔死去，脖頸處乾涸焦枯，再痛苦也發不出聲音。
發佈命令後，石焱移目至小販這一對父子，他與甄延現在處於半翻臉狀態，殺他兩名手下，也不怕他知曉。
只要冉海潮一日沒確定死亡的消息傳出，甄延與他最多就是這種狀態，不會直接動手翻臉。
但不翻臉不代表不阻攔他，他殺這兩名親衛，就是讓甄延消息滯後，這樣他纔有足夠時間，雷厲風行處理一切，想攘外必須安內。
“大人！”小販渾身一顫，連聲道：“我願幫忙收屍，只願大人能給個機會。”
聞言，石焱噗嗤一笑，這小販很聰明啊。
怕他滅口，所以搶先提出幫忙收屍，這樣就是一丘之貉，真要出事，小販最先完蛋。
石焱目光一轉，昌一銘很會拿捏心思，隱晦搖頭，表明屍體上沒什麼值錢東西，最多有兩柄普品刀劍。
“好，麻煩了。”石焱帶着昌一銘三人離開。
見石焱離開，小販鬆了口氣，把兩具屍體拉入攤下，用破布遮蓋，他緊張同時暗藏興奮，兩柄普品兵器啊，可換一本不入流功法，足以改變他們父子的人生軌跡。
當即，小販對着石焱深深鞠了一躬，拉着攤車離開。
石焱動手很利索，血液蒸發乾淨，傷口焦結，沒留下任何痕跡，只需把屍體帶走埋了就行。
……
昌水街飛燕樓，這是昌水街最有名的一娛樂樓，古曲，武獸鬥應有盡有，每天主題不一。
今日爲武獸鬥，據傳飛燕樓主靠上了隕星門昌水街某一實權掌控者，聽聞對方喜歡武獸鬥，故花大價錢買來一頭兇獸血脈淺薄的半異獸，又從官府牢獄中買來死囚，二者只能活一。
如此惡鬥，用來討好那名掌權者，商稅爲一大頭，若能少交些，今日之花費很快就能賺回。
今日，飛燕樓爆滿，都爲看這一場武獸鬥而來。
飛燕樓中心露天，還有一半在地下，據說爲一天然大坑，飛燕樓第一任主人依坑而建，大坑成了現在的鬥獸場，四周一個個臺階建造起，堆至頂端，最多可以容納五千人。
今日，高臺坐滿。
大坑最前方的大型臺階，六米寬，多了其他臺階三倍，上面擺放數十張軟椅，只有牛浩成一人入座，其他都空着，沒人敢與他坐一排。
侍女侍伴兩邊，水果點心不計其數。
牛浩成靠在軟椅上，享受幾名侍女給他按摩解乏，過個數十息，侍女再將剝好的冰葡萄送入他嘴裡，極爲舒服。
他身後，數十名隕星門普通幫衆揹負雙手，站成一排，目光冰冷掃視周圍一切。
高臺四周，每隔三米還站有一名隕星門幫衆，直至入場口。
牛浩成身後高臺，黑壓壓坐滿了人，等待鬥獸開始，他們時不時敬畏又羨慕的望向牛浩成。
這就是飛燕樓主人投靠上的隕星門實權頭目？
“牛頭目，您看？是否可以開始了？”一名身着錦衣綢緞的山羊鬍男子陪着笑臉走來，爲淬骨境武者，身後跟着兩名僕從，最後站於牛浩成面前，欠下一半身子。
“開始吧！”牛浩成擺了擺手，目光射向大坑底部。
底部兩側，各有一洞口，其餘地方都是土礫狀，連草植都沒有，地表血痂無數。
“是，開始。”這山羊鬍男子便是飛燕樓主人，他直起身體，轉頭向僕從使了個眼色。
僕從立即跑到大坑邊緣，雙指伸入口中，吹了個口哨。
下方收到上面的信號，一側洞口金屬門被打開，只見兩名淬骨境武者架着一名煉體境武者走出，最後扔於中心，原路返回。
金屬門在他們進入洞口後，徹底鎖死，不死一個不會再開。
被扔下的煉體境武者一臉驚恐，站在坑底仰視上方，與數千視線碰撞一起，不禁心生無盡悲涼。
另一側大洞口，只聽得一聲獸吼，一隻似豺非豺的異獸瘸着腿從洞口走出，似受着傷。
周圍所有人爲之激動。
牛浩成更是興奮的喝退那些侍女，直起身體觀看。
這時，身後一名幫衆上前，附耳牛浩成道：“牛頭，大頭目那邊來了命令，說讓你過去見他。”
一直站於一旁，陪着笑臉的飛燕樓主人耳朵動了動，心思活絡開來。
“有說什麼事嗎？”牛浩成皺眉，視線卻沒從坑底收回，可見不上心。
“沒有，來的只是名煉體境武者，沒穿我們隕星門衣袍，也沒有身令，不像自己人。”那名幫衆如實回答。
“就說沒找到我，想辦法給打發走。”聞言，牛浩成心中嗤笑，他投靠蔣勳光果然是對的，石焱被徹底架空了，一個手下都沒有，那名來傳信的煉體境武者，估計也是石焱從府城外帶來的。
這纔沒幾天，冉堂主失蹤，薛飛平帶着寶澤街反叛至碧濤會，甄延下了統領令，石焱完不成就要入刑堂詔獄。
石焱派人來找他，無非是想借他手下人馬做事，他傻了才答應。
就這兩天了，石焱必下臺，到時蔣勳光上臺，必厚待他。
屬下得令離開，牛浩成收神看獸鬥，那異獸血脈雖稀薄，而且受傷，實力卻不錯，相當於人類的淬骨境，人類不過煉體境武者，很難求生。
就在牛浩成看的聚精入神時，一道人影極爲自然的在他身旁坐下。
“誰？”牛浩成不滿橫目，在飛燕樓，還有人敢坐到他身邊？沒看飛燕樓主人都在旁邊站着麼？
牛浩成橫目下，與石焱對視一起，當即僵住了臉龐。
“石大人？”牛浩成尷尬而笑，餘光掃向身後，他身後那數十名手下都無聲無息伏地，不知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