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幸福還是不幸福?”清桐不敢去看楚瑾泉的眼睛,唯恐楚瑾泉說出來他們並不幸福的事情,那樣的話,就是自己害了他們。
“看上去很好,景嘉妍並不是真心實意,但是得到了他的真心實意,一般看來,虛情假意只i能換過來逢場作戲,但是或者景嘉妍的運氣好而已,在草原也沒有那樣多的禮教,更不會有三妻四妾的事情。”
“真是好,命很好,在中原要是男人不三妻四妾倚紅偎翠那是不可能的。”清桐嗤之以鼻的笑一笑,旁邊的楚瑾泉也是伴隨着清桐的微笑,輕輕的勾脣,“也可能。”
“是你?”清桐挑眉,看着楚瑾泉,“是我。”
清桐沉默,沉默的意思有很多,不過這一個分明是代表着已經允諾了,清桐相信楚瑾泉。
而在這落日中,萬道的金光給帳篷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胭脂紅,貝爾王子看着落日,旁邊的景嘉妍也是走了過來,說道:“濮陽遜自刎了。”
“知道,這事情是被逼無奈,一個武將自刎是多麼痛苦的事情。”他也是一個求賢若渴愛才如命之人,一聽說有人自刎,嘴角先是有了一個憐憫的苦笑,接着還是平靜了。
“我們呢,什麼時候開始進城呢。還是永遠在這裡,他們知道都不知道我們過來了,豈不是讓他們覺得我們是背信棄義之人?”景嘉妍看着貝爾王子,貝爾也回視景嘉妍,說道:“真正的朋友是不用說一個字兒的,就可以明白自己說的是什麼,做的事什麼。”
夕陽給萬物罩上一層燦爛的霞輝,景嘉妍聽到這裡,會心的笑了,說道:“一切都知道了,盡在不言中。”
“是。”貝爾王子微微的一笑。
同樣的日色,不同的人生,在城外的某一處,也有帳篷,也有軍隊。夕陽中,樊洛天的身形挺拔,騎在馬上,手中握着一張紙,紙上是自己妹妹如貴妃的一封信,信是血書,上面的東西讓人觸目驚心。
他看着看着,不禁將紙團重重的握住了,旁邊的參將也是走了過來,看着夕陽西下時候沐浴着微光的將軍,說道:“將軍如何?這是如貴妃娘娘送過來的書信,不知道將軍爲何面色不善起來?”
“她讓人要挾了,且在這時候開始向我求助。”書信上面寫的自然是求助的事情,這個參將仔細的看了看,說道:“將軍,並沒有求助的意思,您要是仔細的看一看就知道了,這個書信是用藏頭的方式寫出來的。”
“嗯?”這個書信裡面莫非還有玄機,她仔細的看了看,這個參將說道:“您看每一行的第一個字,再看看每一行的最末位一個字兒。”
“不要過來,萬事小心。”每一行的第一個字加起來與每一行的最後一個字加起來就是這樣子,於是他明白了自己妹妹的意思,這纔將紙團丟開了,“要是我們過去了,或者貴妃娘娘更加危險。”
“你的意思是?”樊洛天看着身旁的參將。
這參將笑了,白燦燦的牙齒看起來就像白玉一樣,說道:“將軍沒有收到這一封信自然是不會回去的,將軍說對不對呢?”
“對,本將軍根本就沒有收到這一封信。”他一邊說,一邊笑了,那人也笑了,白燦燦看上去非常好看。
兩個人將目光挪移了一下,看着遠處的風景,樊洛天說道:“江山萬里,我多麼想要握住,但是有了楚瑾泉與葉清桐以後,這個成國就如同金甌無缺,幾乎讓人沒有任何一個辦法去攻破了。”
“將軍又是自暴自棄起來了,”這個參將一邊笑,一邊看着前面的燈火,有幾點漁燈迷近塢,有一片客帆低前浦,他看着看着又道:“將軍您不需要妄自菲薄,漸漸的您就會明白一個道理的,這道理並不難明白。”
“人都是有弱點的,白天攻城不成,夜晚是人們守備最爲鬆懈的時候,你我何不在夜色闌珊中去攻城略地,到時候黃袍加身,也是滿城盡帶黃金甲的好事情。”他一邊說,一邊微微的笑了,重重的拍了一下樊洛天的肩膀。
樊洛天立即點頭,覺得這個參將的方法與作戰方針是那樣的好,以至於只需要實行就可以成功一般。
燭暗不成眠,聽津鼓兩三聲。
人們都睡了,清桐與楚瑾泉帶着軍隊在城外到處巡邏,城中的人們都知道這段時間會有敵軍過來,都跟着開始巡邏起來,東西南北四城的人目前已經自發性的組織起來遊歷的隊伍,只要是可以敲得響的東西以及兵器全部都挪動了出來。
前面走的是虎背熊腰的虎豹營兵丁,後面則是跟着的平頭百姓,最前面的是清桐與楚瑾泉,他們二人一邊走一邊看,在衆人眼中普普通通的位置,在這兩人的眼中好像是多麼了不起一樣。
清桐早已經心清似水,一邊走,一邊說道:“這裡記錄下來,還有後面的一個位置,全部都記錄下來,只要是我說過了的,都不要忘記了。”清桐此時此刻,站在城樓的門口,一邊看恢宏的城樓,一邊研究這裡是不是可以做出來一個機關。
而很快的旁邊的林遠兮已經奮筆疾書,將這些地方都記錄過了以後,這纔看着清桐,又看一眼旁邊的楚瑾泉,問道:“不知道這裡是用來做什麼的呢?”
“金木水火土,這裡是火,火是最無情的,這裡我不要了。”
“啥!這裡是京中的要道,九嶷大道是最爲繁華的一個地方,您老說不要就不要了?”隊伍後面巡邏的一個千總立即走了過來,想要清桐給自己一個說法,爲啥這裡不要了,清桐說到了“火”這裡用火攻,自然是要不得了。
“千總大人,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裡清桐是絕對不要了,爲了城中百姓,要這個做什麼呢?”她一邊說,一邊看着千總,這個千總也是疑惑不解,只能點點頭,“那不要就不要了。”
後面的百姓聽到了,不知道作何感想,不過很快的清桐到了前面的位置,說道:“這裡也不要了。”
“金木水火土,這裡是財門打開的位置,讓狼譚過來,這裡……嘖嘖,也是不要了。”一邊說,清桐一邊筆畫起來,旁邊的林遠兮立即開始記錄,城中繁華的位置,一個個經過清桐的指點以後好像都“不要了”。
後面巡邏的軍隊沒有一個人說話,最後面的千總又是過來了,“這裡是菜市場,也算是一個比較繁華的地方,也……不要了?”
“自然是不要了,您要是再說話,沒準連您都不要了,清桐無論做什麼都是爲了勞苦大衆,,這一次的軍隊不是這樣好對付的,濮陽遜可以說是初來乍到,但是樊洛天是本地人,對於這這裡的一切都是早已經熟記在心的。”
“這樣子,他自己就知道在哪裡是可以躲避的,哪裡是可以進攻的,而哪裡是萬般不可以去的,這就叫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們自然是捨不得九嶷大道自然是捨不得清風廣場,你們以爲我就可以捨得?”
清桐的聲音慢慢的提高了,旁邊的幾個人都微微一凜,楚瑾泉走了過來,說道:“須知世事冷如冰,欲住世出世,須知機息機。你們暫時不懂的,也不理解清桐,但是很快你們就知道清桐做出的是最明智與正確的。”
“是!”清桐就差沒有拍自己的胸口了。
林遠兮將一切該記錄的都記錄好了,這纔看着清桐,說道:“金木水火土都預備好了,前面我們的參將已經報說過了,樊洛天會在半夜過來的,具體的時間是不知道的,但是我們從現在開始,睡覺都不可以脫衣服,你們記住了。”
“是是,記住了。”兵丁們早已經有了鋼鐵一樣的意志力,立即點頭,身後的百姓也是前呼後擁。這些人一個個都安排好了以後,這幾天清桐的宮殿又是忙碌了起來,沒人知道清桐在做什麼。
就連成後玉宛也是又一次不知道清桐要做什麼了,黃門的內侍監給成後玉宛磕頭,成後玉宛略微緊張,說道:“在做什麼,這幾天?看到清桐宮中履舄交錯,倒是完全讓人不理解了。”
“今天去了幾個匠人,分別是木匠與泥水匠還有幾個是做火箭的弓箭,至於做什麼,長公主並沒有讓人到自己的宮中,所以老奴不知道,而知情者現在是越發的少了。”
“讓聲兒過來,哀家想聲兒應該是知道的。”
“是,是。”一會兒以後內侍監就去了,過了很久,內侍監這纔過來了,蕭鳴聲也是頃刻間就過來了,走過來以後說道:“兒臣知道母后要問什麼,不過兒臣也是不甚清楚,所以無可奉告。”
“你,也不清楚?”成後玉宛看着蕭鳴聲。
“自然是不甚清楚,母后知道,天下之事,利害常相半,有全利,而無小害者是不可能的,兒臣不過是想要讓母后特別的關照清桐,清桐無論是要什麼,母后不用問原因只是滿足就是了,母后可以做到嗎?”
“自然是的,這一點你放心就好,只要是清桐需要的東西,無論如何,哀家會讓清桐自己去做出來的,清桐要的東西,不需要通過哀家。”
“甚好,要是沒有什麼事情,兒臣告退,也到在長公主的宮中去看一看,究竟她在做什麼。”一邊說一邊提着裙襬就要離開,成後玉宛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的嘆了口氣,說道:“她是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