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春去夏來,戰事倒是打了幾場,可是每場都是塔努部多兒的人先行撤退,在他們背後的貳歌倒是遲遲不肯亮相,烏純純以爲塔努部多兒的人打算一直如此僵持下去,哪知確有眼線通報,有人看見貳歌在帝都出沒。
如果幾個外族人出沒於元豐境地,或許會被盤問,但是貳歌身懷武功,又是元豐人,進入元豐自然而然簡單的多,可是也沒想的那麼容易,所以,當貳歌進入帝都時,上頭就有人下令捉拿。
烏純純不擔心貳歌本人,而是擔心貳歌手中的那張虎符,如果讓他找到另一張虎符,那裴家的天下就凶多吉少了。
可是前有塔努部多兒的牽制,她也無暇分身,只能求佛祖保佑貳歌暫時還沒找到另外半張虎符。
“依我看,求也是沒用的,帝都那羣酒囊飯袋,別說抓人了,曾經叫他們找塔努部多兒的人都沒有找到,更別說這麼一個毫不起眼的活人。”馮書生彈着指甲裡面的灰塵,說的漫不經心還帶着諷刺。
烏純純想要反駁,但身有體會,想反駁都反駁不了,她無意的看了一下香香,心中把帝都那羣狗官罵了個底朝天,順帶還把烏雨給懟了一頓。
“那怎麼辦,貳歌出沒在帝都,我只能想到一點,那就是另外半張虎符也在帝都,曾經孟丞相想要拿另外半塊虎符做交易,可惜沒同意。“烏純純現在有點惋惜,當初爲啥就不同意。
馮書生沒看見她的惋惜,很直接的懟了一句,“這麼好的事情,爲什麼不同意,只要找到另外半塊虎符,我們也不至於這麼被動,誰這麼傻?“
烏純純環視一週,涼涼說道:“別問我,這件事你要問皇上。“
是裴依錦說不交易的,他都那樣說了,她還敢多問什麼。
裴依錦被搬了出來,馮書生立馬閉了嘴,連姿勢都坐端正了,有些人就算不在身邊,餘威還是在的。
烏純純眨巴這吧眼,目光鎖定了馮書生,馮書生撇開頭,不耐煩的說道:“你看我做什麼,我剛剛什麼都沒說。”
“不是。”烏純純連忙搖頭道:“馮書生,你以前不是第一神捕嗎?”
“呵,早就不幹這行了。”
“不幹這行不要緊,你有第一神捕的名頭,這麼說,你的抓人本事很強是吧。”
“那是自然,再能躲得犯人,沒有我抓不到的。”馮書生洋洋得意。
這個回答讓烏純純心裡美滋滋,她藉着順頭,馬上道:“既然你有這麼強的能力,要不,你帝都,將貳歌找回來。”
馮書生正打算接話,立馬反應這是給自己下套,於是毫不留情的回絕道:“我已經金盆洗手多時,這種事我早就不幹了,而且貳歌隻身在帝都,找他猶如大海撈針,太麻煩了。“
烏純純有些惱火,可眼珠子一轉,心頭又是一計,“裴名華在帝都,難道你就不想回去看看他,你們兩個也好久未見面了吧!“
這個條件說的馮書生心猿意馬,可惜,“我說我要跟他回,他非不讓,現在出了事兒,就把我往回趕,我是鴨子嗎?“
烏純純沒了轍,論武功和追蹤能力,這裡面唯有馮書生最靠得住,畢竟是裴依錦御用第一人,如果不是貳歌去了帝都,她也不會想着把馮書生調回去,有個強力的前排,打戰更有勝算。
“堂堂一個元豐皇城,怎麼連個有用之人都沒有,實在不行的話,我去吧。“尋歡自高奮勇的站出,嘴上如此說,心裡已經在看不起帝都之人。
馮書生當面被人鄙視,肯定不是不樂意的,可是他現在要說去,又覺得沒有面子。幸而王木晴不理解其意,以爲尋歡真的想去帝都,所以馬上阻止道:“你不能去,我……我懷了你的骨肉。“
這一句話,就像棒槌一樣錘在每個人的腦袋上,尋歡喜當爹,當然高興的不能自已,可是其餘的人就不那麼想了,因爲開始大家都認爲王木晴是烏純純藏回家的娘子,烏雲更是因爲王木晴喜歡的不是烏純純而是尋歡發脾氣,這突如其來的孩子,讓烏純純怎麼接受的了。
大家把眼神投到烏純純身上,沒想到烏純純不是氣惱,而是高興,甚至比尋歡還要高興。
“這真是大喜事啊,尋歡你不能去帝都,你就應該陪着木晴,女人懷孩子不容易,想當初我懷……額,就是皇嗣的時候,那日子可苦了,好在有人伺候。”發現衆人目標不在孩子身上而是她身上時,她納悶的問了句:“都看我做什麼,難道我臉上有花兒!”
姚軍師下意識的走出,擋住了大家的視線,作爲大家長的說了句客套話:“等戰事一過,你們的喜酒就給你們辦了吧,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現孩子都有了,就更應該提前辦了。”
王木晴聽到這句話是竊喜的,可是尋歡就有了些爲難:“老將軍那邊,怕是不會同意的。”
烏純純看了半天,算是明白了意思,她站出來說道:“沒事,爺爺那邊我會說明,你們安心的成親就好,王木晴是我的好姐妹,你是我的好兄弟,你們兩個成親,再好不過了。”
如此一說,大家終於放下了心中的結,因爲邊城人都說,烏家有女,酷愛磨鏡,尋得一女,養在閨中,待爲迴歸,迎娶嬌人。現在嬌人喜歡上了將軍府的侍衛,這等事肯定的經過當事人同意才行。
“請問,現在的問題不是誰回去捉拿貳歌嗎?”怯怯弱弱的一聲在人羣中響起,馮書生手敲着桌面,鎮定的看着他們。
烏純純思來想去,覺得還是馮書生最爲合適,於是道:“我們這裡的人,都有各自的事要做,看來看去,我覺得你最爲合適,就算捉不到,你也可以回帝都與裴名華相聚,一舉兩得的事,何樂而不爲。”
“可……”
“其實,我可能知道貳歌會去哪裡?”人羣中的王木晴舉起了手,看着衆人的眼睛道:“我與貳歌的事,想必大家都已經知曉了,我現在要說的是,我之所謂會被追殺,是因爲我知道另外半塊虎符在哪裡,你只需在那裡守株待兔,或許可以見到貳歌。”
“王木晴,你知道你說了這個事,會有什麼後果。”段羽的聲音有些尖銳,並且迅速的將王木晴舉起的手拉下。
王木晴掙脫她的手,躲在了尋歡的身後,有些怯懦。
烏純純有些不明,不就是說一下位置,用的着這麼緊張。
“我們當初不是發過誓,這件事誓死不說。“段羽沒有理會其他人,朝着王木晴大吼道。
王木晴也是猶豫再三,纔回道:“那也是當初,而且我們不早就違背了誓言。“
氣氛一陣沉默,這種時候,唯有這兩位看起來似乎有很多秘密的女子才能解開,烏純純老早就知道王木晴隱瞞了很多事,可是當她來到將軍府,事情一件一件揭開,她原本以爲再沒有什麼秘密,可是還是小瞧了她。
段羽想要藏住秘密,可是王木晴想要說出秘密,兩人一個想說,一個不準說的樣子,弄急了烏純純。
“如果是掉腦袋的事的話,你們可以不說,如果是因爲一些誓言或者承諾什麼,我建議還是不要堅持,畢竟,承諾和誓言有時候就是封閉自己的枷鎖,在外人看來那只是一個屁。“經常不遵從誓言的烏純純由心說出了這麼一句。
段羽皺着臉衝着王木晴說道:“你可知,你要是一說就失去了價值,以後誰會庇護你。”
王木晴道:“就算我不說,我也沒人庇護,曾經以爲孟家會庇護我們,可是孟家沒有,當我離開皇宮時,他們就像一羣噁心的蒼蠅,時刻圍在我的身邊,取我的性命,現在,這件事我說出,也沒想着有人會庇護我,但我相信尋歡,他會保護我,不利用我,真真切切的愛我。就爲這一點,我死了也足以。”
段羽不相信看着烏家的人,態度大變的說道:“你以爲他們就是好果子,如果不是利用你,根本就不會把你留到現在,你害了烏純純那麼多次,他們怎麼會原諒你。”
“這句話,我就不愛聽了,段羽,你自己還害了爺無數次,你現在不照樣被爺安置的好好地,有的人就是狼心狗肺,吃人家的東西,睡人家的屋,結果說出的話,確像茅坑裡的屎一樣臭。”樂樂白了段羽一眼,很不屑的‘嘁’了一聲。
段羽微微頷首,脖子上的青筋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呵,要不是你家爺在皇宮答應我,照顧我,庇護我,你以爲我願意留在這裡。“
“既然庇護你,你就應該知道感恩,不要狼心狗肺,在戰場上脫後腿就算了,在家裡,你還呼來喝去,你以爲這裡是你家,你憑什麼讓王木晴不說就不說,這家是你做主嗎,你算老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