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依錦用手挑起烏純純胸前的秀髮,兩指輕輕摩擦,“你不回洪翰真的可以嗎?”
完顏思明淺笑道:“本王即已來帝都,自然是要呆一段時間,而且孟丞相怕也不會讓本王早點回去的。”
“說的也是。”
烏純純已經聽得有些發呆,邊疆已經要開戰了嗎?孟丞相派的刺殺隊伍也已經去了嗎?
完顏思明瞧着有些擔心的烏純純,安慰的說道:“純妃不要緊張,烏將軍早就已經部署好一切,畢竟征戰沙場幾十年,應對這些還是綽綽有餘的。”
裴依錦不置可否的說道:“應戰敵軍或許綽綽有餘,但是應戰江湖人士……懸!”
烏純純惶恐的看着裴依錦。
他竟然說爺爺應戰江湖人士懸,那肯定就是有極大的危險。
“我臨行前,也派了不少人前往邊疆,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話雖如此,完顏思明還是有點疑慮。
裴依錦彎了彎嘴脣,提問道:“你派的的人與你打起來,功夫如何?”
“自然在我之上。”完顏思明信心十足的拍了拍胸脯,爲了保護烏老爺子,他當然是拍了最精銳的暗衛。
裴依錦挑眉道:“那與純純相比,又如何?”
“這……論單個,自然是比不過純純,但是論一羣,還是可以的。”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烏家刀法精妙,一個不行,一羣肯定能匹敵。
裴依錦道:“那怕是不行的,孟丞相派去的人個個都是武林高手,就算純純去應戰,也只能對付兩至三個。”
烏純純聽到這一番分析,擔心的快要跳起來,孟丞相派去的人那麼危險,那爺爺豈不是……
兩雙眼睛都一動不動的看向裴依錦,希望從他嘴中能聽到一絲好消息。
裴依錦笑的雲淡風輕,不負衆望的道:“朕派了十八銅人中的十三個去了邊疆,雖不能以一敵十,但能與孟丞相派去的人抗衡。”
“爲何不是十八個?”烏純純脫口而出。這也是完顏思明想要問的。
裴依錦好笑的說道:“還有五個不正在蠢蠢的院中做苦力嘛!”
噗……
感情那膀大腰圓,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太監的太監,是十八銅人,天哪,地啊!她身邊藏了五個武林高手,她竟然絲毫不知情。她的憧憬,她的幻想……原來就在她身邊。
烏純純興奮的抓起裴依錦的茶杯就牛飲了一口。
完顏思明也汗顏的開始喝自己面前的茶。
“不過派十八銅人只負責除掉武林人士,並不參與戰事之中,江湖事江湖了,國事自然還是由朝廷解決。”
完顏思明瞭然一笑,佩服的說道:“皇上有先見之明啊!”
“並不是朕有先見之明,一切都是爲了純純而已。”
突如其來的討好,讓烏純純老臉一紅,以前裴依錦說話露骨,她只會覺得他臉皮夠厚,現在他的露骨,只能讓她的心砰砰直跳,而且跳的根本停不下來。
完顏思明暗暗的嘆了一口氣,手段不如人,難怪不能抱的美人歸。
風沙黃土,硝煙滾滾。原本碧藍的天,也因到處放的煙而薄霧濛濛。
這裡是邊疆,是元豐最偏遠的城池,這個城池最牛掰的不是城主,而是在這裡駐紮了幾十年的將軍。
城內的人都以烏將軍爲天,因爲他是戰無不勝的護國將軍,曾經帶領他們打了無數次勝仗,他是元豐最爲堅實的城牆,只要城牆不倒,城池內永遠其樂融融。
然而,以上恭維的話只能當做聽聽,因爲烏家本院已經人心惶惶。
屋內四處都是士兵,走三步都能看見一名帶刀的暗哨,更恐怖的是不管烏老爺子走在哪裡,後面都跟着一排人,這並不是他的安排,而是姚軍師所爲。
“,你叫門邊的人都退下吧。”烏老爺子隱忍的站在屋內,衝着門外的吩咐道。
應了一聲,就遣散了人,不過那些人也就是站在更遠的地方而已。
烏老爺子憋了好久,纔沒有大聲吼出去,不過也言辭不善的說道:“,你也退下吧。”
有點爲難道:“老爺子,姚軍師叫我們寸步不離,我們這已經……”
“滾,都給老子滾,還讓不讓老子好好上茅廁了,茅廁能來刺客嗎?”怒不可遏的烏老爺子終究還是憋不住了。
他捂着肚子,想着今天到底吃了什麼,纔會一趟又一趟的往茅廁跑,只要聲音稍微提高一點,某個地方就有種憋不住的蓄勢。這不,這邊剛吼完,他就已經狂奔進茅廁了。
‘噼裡啪啦’一陣聲響,好不容易得到舒緩的烏老將軍勒了勒褲腰帶,心情舒暢的走出茅廁,他將勒在褲腰帶上的褲子前擺扯了下來,順帶彎了一下身拍了拍褲擺上的灰塵,一隻羽箭擦過他的頭皮頂射向了他剛剛蹲過得茅廁,並且帶下了幾縷白金色的頭髮。
一切發生的都那麼突然,烏老爺子緩緩轉身,看着那隻陷入門板內的羽箭良久,才鬱悶的想到,還真有人在他上茅廁的時候暗殺啊,這些暗殺的人也太重口了一點。
外面已經鬧開,第一時間衝了進來,看見烏老爺子腦門上流血,嚇得立馬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烏老爺子用袖子擦了擦腦門上的血,順帶用手摸了摸頭皮,無聲的笑了一下。
“別跪着了,趕緊找個大夫來包紮一下,沒事,就是擦傷了一下。”
“老爺,我,我……”
烏老爺子清楚現在的心情,不過這事並不怪他,所以他連忙安撫道:“真沒事,不過你要是再讓我頭上的血往外冒,估計就有事了。”
聽聞,趕緊站了起來,忙不迭的運行輕功飛了出去,烏老爺子看着的背影,立馬將頭往後一扭,將門板的羽箭拔了出來,幸好箭上未塗毒,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不過這也幸虧孟丞相派來刺殺的人太過自信,以爲一箭可以射殺他,才忘了用這陰損的招式。
姚軍師聞訊趕來,叫人在茅廁外邊就給烏老爺子包紮傷口,順便指揮着下人搜查這隻箭的出處,不過被烏老爺子阻止了,並且說道:“叫府中的廚子在院中等候吧!”
姚軍師開始不瞭解,後來看了一下茅廁,又看了一下烏老爺子,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
下人散去,留下幾個心腹跟在烏雲左右時,姚軍師纔開口問道:“是不是有人在飯中下毒?”
“不是飯中下毒,而是茶中下毒,家裡的人都是吃一鍋飯,其他人沒事唯獨我有事,不是飯就是茶了。”
姚軍師冥思一想,便理解了烏老爺子下一步要做什麼。“我這就派人去查一下今天沏茶的人,那院中的廚子?”
“讓他們等着吧,本來就是爲了欲蓋彌彰。”
“好!”姚軍師應了一聲,正打算去查,又被烏雲喊住。
“查出來之後,你再去看看他的家人,我懷疑是被人指使,情不得已。”
姚軍師點頭應了一聲,便立刻退了下去。
邊疆風起雲涌,這還沒對外開戰,內部就已經開始自相殘殺,這十萬大軍,就在城門口,等破了這座城,說不定就直接攻進了皇城,這孟丞相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就爲了一個皇位,而不顧天下蒼生了嗎?
“報……”
烏老爺子還沒未緩過氣,一個士兵便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
“報將軍,城外塔努部多兒的人正在擊鼓。”
“擊鼓?放狼煙!”
“是。”
……
秋風蕭瑟,連帶着一切物體都有種蕭瑟的意味,烏老爺子揹着手,再一次看了一下茅廁,暗自搖了搖頭,這一仗開打,怕是連上茅廁的時間都沒有了。
邊疆戰事一起,朝廷這邊就鬧翻了天,說沒糧食的沒糧食,說沒兵力的沒兵力,甚至有的開始杞人憂天,說了一句要不要御駕親征。
然後這人受到了一羣人的白眼,意思是:是不是傻,這種事能當着面說出來嘛,御駕親征要皇上自己說出來,這樣才能顯得我們不是那麼刻意。
孟丞相捋了捋還沒長長的鬍鬚,笑的一臉高深莫測,一旁的烏雨將軍則是擔心和急切,可是並沒有站出來反駁那些人,甚至連說一句公道話都沒有。
裴依錦手撐着龍椅,看着堂下的人你說一句,我補一句,最後來了句總結:“既然要糧草沒糧草,要兵沒兵,那大家一起縮衣減食,有必要的話大家一起去充軍好了。”
……
“皇上,臣等是文官,這充軍……”左侍郎站不住腳了,立馬出來當了出頭鳥。
裴依錦等的就是這種貪生怕死的出頭鳥,於是乎,“不充軍,就拿錢,今日起,在場沒人都拿出一千兩白銀,不要跟朕說沒有,也不要跟朕說自己爲官清廉,你們要想想,命重要還是錢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