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豐回到麟王府,他對自己今日如此霸道也有些不適應,想到自己二十多年來從來沒有逼迫過什麼人,應豐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沾上了皇室貴族們的壞脾氣。
其實在應豐帶着下人們去方府的時候,他是猶豫着的,他覺得自己是在步入泥潭,可是當看見阿貴的時候,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再加上方文宣的話,這讓應豐徹底爆發了——他的強勢,他的尊嚴。而且應豐很想讓阿貴看見自己的威嚴,讓他崇拜自己,可是應豐想想又覺得可笑,他似乎在一個小書童身上失去了自我。
如果不是應豐在啓文濤的信紙上發現了一個黑指印的話,應豐並沒有那麼急切想找一個幫手,那日啓文濤走後留下了一封信,應豐看完之後發現信的背面有一個黑指印,開始應豐只是以爲文濤太大意自己沾上了墨汁,可是當應豐看到給自己研墨的小太監時他知道那顆指印是屬於誰的了。
應豐盯着那個研墨的小太監,他雖然是在研墨可是眼睛卻在滴溜溜的轉,應豐想到信中啓文濤提到過要小心王府的下人,所以應豐便堅定了去借人了的信念,借的自然是想借的人。那一刻,應豐是給自己很多理由——阿貴聰明機靈一定可以幫到自己,阿貴和自己相處過一段時間彼此都比較瞭解,阿貴身份很神秘很想看透他。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還是——阿貴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就不會總是失魂落魄。
第二天一早藍寄柔醒來伸着懶腰的時候卻發現三個男人正盯着自己看,藍寄柔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捂住胸口往回縮着:“你們幹什麼?”
“阿貴,我們捨不得你。”阿康道。
“阿貴,我們是不是好兄弟?”阿福道。
“阿貴,如果你在王府發達了千萬別忘了兄弟們啊。”阿壽。
“原來你們以爲我去王府是享福的啊?”藍寄柔鬆了一口氣。
“不是麼?你一定跟麟王有什麼瓜葛,要不他幹嘛一直要你?”阿康很是羨慕。
“我跟他並不是很熟。”藍寄柔敷衍道。
“兄弟們看吶,他一定是怕自己發達了我們去跟他討要好處。”阿壽在一旁起鬨。
“沒有。”藍寄柔很小聲的答道,她怎麼也不可能想自己會發達,她也想過偷了老夫人那密室裡隨便的一樣東西都可能發達,但是她沒有那麼做,因爲在方府還有比所有東西都值錢的人——方文宣。
“我們自然是開玩笑的,你去了王府要小心點,我聽說王爺動不動就~咔~”阿壽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你們可別嚇唬我。”藍寄柔依偎在牆角。
“總之你可別忘了兄弟們啊。”阿康還是很重感情的。
藍寄柔發誓道:“如果我忘記兄弟們,我就不是男人。”藍寄柔心想:反正自己怎麼也不會對這句話負責的。
“好兄弟。”阿福剛要上去擁抱依偎在牆角的藍寄柔,藍寄柔突然一閃道:“壞了,我還要去給老夫人道別呢。”
藍寄柔像小雞一樣鑽出了阿福的手臂,然後抱着昨夜準備好的包袱就一溜煙跑了,只留下三個男人望着她的背影。
藍寄柔路過書房的時候發現書房的門還是開着的,方文宣在昨晚藍寄柔拼的椅子上睡得迷迷糊糊,他嘴裡還再念叨着:“別走,別走。”藍寄柔抱着包袱看着胡言亂語的方文宣道:“我還會回來的。”
“阿貴哥哥。”藍寄柔又聽到這個讓人想逃的聲音——婉兒正含情脈脈的站在藍寄柔的眼前。
“婉兒。”藍寄柔知道婉兒可算是方家最難纏的一個人了。
“阿貴哥哥,雖然你就在對面,但是我知道王府的規矩很嚴的,所以我這裡有一隻信鴿,有空你就告訴我你在那裡的近況。”婉兒傷心的從籃子裡掏出一隻信鴿的時候,藍寄柔臉綠了,她無法想象如果他真拜託這隻潔白的信鴿替他們送信的時候,這個信鴿會不會因爲距離太近而只在空中盤旋,而且這種飛鴿傳書的信件來往只是那些極富有神秘感的人才做的事情,藍寄柔想到每天只會接到婉兒問自己吃沒吃早飯或者問自己的衣服是不是該換洗的時候,藍寄柔恨不得馬上把那隻鴿子變成烤乳鴿。
但是藍寄柔還是把鴿子收下了,她相信這個小傢伙會很喜歡做一個掛名信差的。
婉兒很凝重的把藍寄柔送到老夫人的門口後,藍寄柔才鬆了一口氣,她能感覺到婉兒的腦袋上正飄着大片的烏雲,或許很可能就會雷聲大震,果然被藍寄柔猜中了,婉兒拉着藍寄柔的包袱哭的稀里嘩啦,就差一把抱住藍寄柔的腰然後捶打着她的胸口嬌嗔道:“不要走好不好。”
老夫人還是滿臉的和顏悅色,跟平時並沒有什麼不同,藍寄柔道:“老夫人,我要走了。”
“去吧,去了王府好好做事,不要惹麟王生氣。”
“恩。”藍寄柔點點頭。
“這裡有些銀子你拿去。”老夫人塞給藍寄柔一包銀子,沉甸甸的。
藍寄柔把他們揣在懷裡的時候正打算着自己該去買一塊心儀已久的古玉。
藍寄柔就這樣被大家送出了方家的大門,這陣勢讓藍寄柔覺得自己在方家混的還不錯,可是當藍寄柔想到只是把自己從一個大門送到另一個幾米開外的大門的時候,藍寄柔覺得他們真是小題大做。
麟王府的大門被打開的時候,應豐正站在門口,他揹着手,看着藍寄柔提着包袱,肩膀上站着一隻信鴿慢吞吞的走進麟王府的大門,藍寄柔慢慢的跪下道:“麟王千歲。”
“起來吧。跟我來。”麟王一轉身兩個太監便尾隨在後,藍寄柔提溜着的包袱馬上被一個小太監接了過去,肩膀上的信鴿也盤旋在空中咕咕的叫着,只有藍寄柔默默的跟着這個曾今在一張牀上的兄弟。
藍寄柔跟着麟王如同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她沒想到麟王府的大門沒比方家的高多少或者寬多少,裡面竟然如此別有洞天,方家和麟王府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
藍寄柔身後的太監丫鬟莫名的給藍寄柔帶來巨大的壓力,似乎她連腳都不會邁了,眼前的已經不是阿七,而是皇帝的兒子,藍寄柔在電視上所見到的皇子們不是庸碌無爲就是陰險狡詐,而眼前這個阿七似乎還有些皇家風範。
“阿貴。”應豐叫道。
“是,王爺,小人在。”藍寄柔小心應答,因爲她不想還沒帶走自己老公之前就被這個皇子給咔嚓了。
“阿貴,你以後不要叫自己小人,以後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應豐帶着藍寄柔走到了書房,他推開門說:“阿貴,進來,你們都出去。”
看着幾個小太監要走,藍寄柔卻拉住一個小太監說:“我的包袱。”
小太監到:“我會放在王爺給您安排的屋裡,您放心吧。”小太監很是客氣。
“怎麼樣?我的王府比方府怎麼樣?”小太監走後,應豐指着府外的一切,他覺得這些足夠讓阿貴爲之讚歎。
“王爺,牀在大也是你一個人睡,山珍海味再多也是一日三餐。其實這些在阿貴看來就是浪費。”藍寄柔想到以後自己要在這偌大的王府走動還真是一件苦差事的時候,她便覺得這王府實在是太過奢華。
應豐突然拉長了臉,藍寄柔看到應豐似乎是生氣的時候她馬上跪下道:“阿貴,又說錯話了。”
“你沒有,阿貴,我知道你是能把我打醒的人,哈哈,說明我沒看錯人。”應豐扶起藍寄柔的時候笑得很爽朗,因爲他知道自己找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