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宣端了藥進來,藍寄柔扭過頭去不看他。
方文宣尷尬道:“來把藥喝了,喝了就好了。”
藍寄柔只是看着天花板也不接藥,方文宣知道藍寄柔還在爲昨天的事情的生氣。想到昨天的那一幕卻讓方文宣想了好久,昨天雲蝶扶着藍寄柔進屋的時候,方文宣原本以爲自己會關心雲蝶,可是沒想到自己二話不說先衝到藍寄柔的身邊,這個小小的動作或許大家看來沒什麼,可是在方文宣心理卻想了好久,還有當田勿意推開方文宣說:你不要,我要。的時候,方文宣似乎升起一絲醋意。
藍寄柔昏迷的時候,方文宣很是擔心,晚上方文宣向上天祈禱藍寄柔快點醒來,可是這一切真是因爲皇上麼?方文宣沒時間多想,因爲似乎人類冥想的時候時間過得特別快,一夜沒閤眼的方文宣還沒想通就到了早上,又開始擔心藍寄柔的身體,這才馬上去熬了藥,趁熱給藍寄柔端來。
藍寄柔傷了心,不看方文宣的臉,像孩子一樣跟方文宣置氣。
“怎麼不喝藥?”一道聲音從門口飄來,似乎很熟悉,又似乎很陌生。
方文宣往外看去,他大叫一聲:“你是......”
“沒錯,我是雲蝶。”聽到方文宣驚訝的聲音,藍寄柔也往外看去,果然看見一個白衣少年從門口走了進來。
藍寄柔驚奇的發現,原來雲蝶男裝打扮也很俊朗,讓她想起了現代的一些韓國明星。
“雲蝶你怎麼......”藍寄柔問道。
“我想通了,我本來就是男人,何苦要每天假扮女人呢?阿貴,暫且叫你阿貴吧,我知道那肯定不是你的真名,對不起了。”雲蝶雙手抱拳,很有俠士的風範。
方文宣指着雲蝶道:“原來你是男人!我......嘔......”看着方文宣放下藥跑到院子裡嘔吐的時候,藍寄柔和雲蝶相視一笑。
方文宣一邊吐一邊想雲蝶女裝的打扮,其結果就是——吐得更厲害!
熊格、周翔、張賦、田勿意見方文宣在院子裡嘔吐,都問道:“你不舒服麼?”
方文宣擺擺手道:“你們......你們進屋看看就知道了!”
衆人跑了進去,熊格、周翔、張賦竟然和方文宣一樣的反應,就這樣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裡竟然有四個男人出現嘔吐狀況。
只有田勿意看到了雲蝶男裝打扮之後會心一笑:“小師弟,你終於做回你自己了。”
雲蝶點點頭,他看看藍寄柔說:“謝謝你們點醒了我,你們聊吧,我去看看那幾個人,雖然沒有外傷,但是我相信他們內傷一定很重!”
藍寄柔再見田勿意的時候有些尷尬,因爲在雲蝶打傷她之前,藍寄柔親耳聽見雲蝶說田勿意是喜歡自己的。
田勿意摸了摸小鬍子坐在牀邊道:“傷得嚴重麼?你不要怪師弟,都是我以前怕打擊他沒有跟他說清楚,現在清楚了,真不錯。”
田勿意不知是自己跟自己說話,還是跟藍寄柔說話,藍寄柔只是低着頭,田勿意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便道:“對了,你真要做李修林的義子?”
藍寄柔點點頭:“這是找出李修林犯罪證據的關鍵橋樑。”
“李修林老奸巨猾,我怕你早晚會被發現。”
藍寄柔搖搖頭:“我是一個死心眼的女人,認準了的事情絕對不會改變,就像我認準了方文宣一樣,無論他怎麼對我,我最後還是要原諒他的。”
田勿意能聽出藍寄柔似乎在暗示他什麼,田勿意笑着拍了拍藍寄柔的頭:“傻瓜,你不會以爲我喜歡你,你纔跟我說這些的吧?”
“不是麼?”藍寄柔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想問清楚。
“當然不是,是我把你們帶來的,所以你和方文宣都是我的保護對象,我可不能讓你們污了我第一捕頭的名聲,雲蝶是因爲太敏感所以纔會誤會我們,不過這樣也挺好,終於讓他清醒了。”田勿意解釋道。
“啊,那是我誤會了,那就好。”藍寄柔釋懷之後笑的很自然,可是田勿意嘴角又掛上了那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雲蝶走了,他說要回去繼續經營商林客棧,不在以女人的身份,他給自己起了一個特別陽剛的名字——天峰。
藍寄柔不肯在衙門多做停留,她馬上回了李府,佈置第二天的儀式。
堂堂的巡撫收人做義子可謂聲勢浩大,但凡是洛陽有名的人士都被請了去,儘管洛陽城已經顆粒無收,但是在李府,山珍海味應有盡有。
尤其是熊格吃的特別歡,原本就圓鼓鼓的肚子,現在更是懷胎八月像是馬上要臨盆了一樣,張賦、周翔也毫不客氣,既然來了自然要祭祭自己的五臟廟,藍寄柔照應着遠道而來的客人,可是始終不見田勿意,藍寄柔自言自語道:“這傢伙說好了要來,怎麼還不到?”
身邊的尹知府道:“他不會來了。”
藍寄柔問:“一定是怕這裡聲勢浩大,我明白他沒見過這麼大場面,可是尹知府,怎麼夫人沒一起來呢?”
尹知府支支吾吾道:“她......她今天有些不舒服。”
藍寄柔只覺得這姐弟兩真是不給自己面子,也罷,藍寄柔本來也沒真想認一個老不羞的乾爹。
大家都落座之後,李修林走上臺去:“今天是我李某人的大日子,都說老來得子,今天老天就給我送來了一個兒子,來阿貴,上來。”
聽見叫自己的名字,藍寄柔馬上跳上了臺去,方文宣在人羣裡往臺上張望着,只見藍寄柔一襲緞面的藍色長褂,腳踩細絨灰色長靴,看起來也算精神。
藍寄柔拱手道:“各位叔叔伯伯,阿貴在這裡向大家問好了,以後有用得着阿貴的地方,阿貴一定盡力,能成爲義父的義子,阿貴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阿貴以後一定好好孝敬義父,阿貴一定要成爲孝子,大家舉起酒杯來替阿貴作證,今天上天賜給阿貴一個好爹爹,阿貴一定會成爲爹爹的好兒子。”
“說得好,來大家乾杯。”李修林聽得樂開了花。
阿貴舉起酒杯,走到斐黛的面前:“母親以茶代酒就行。”
斐黛笑了笑,遞給藍寄柔一隻紅包,然後一飲而盡。
正在此時,李修林拉着阿貴說:“來,敬完母親,去敬你姐夫去。”
“姐夫?”藍寄柔只記得李修林是有一個女兒,可是連姐姐都不認識何來姐夫之說,藍寄柔問道:“姐夫是誰?我不認識。”
李修林大笑道:“你連你姐夫都不認識?還在你姐夫手下做過事?真是傻孩子。”
“做過事?”藍寄柔自問道,可是現在她心裡亂了,卻實在想不起來誰是自己的姐夫。
“尹知府還站在下面?來上來,讓阿貴給你敬酒。”
尹知府本來想躲,可是被點了名,只好走了上去。
藍寄柔看見是尹知府的時候,她愣住了,接着在藍寄柔的腦海裡拉起一隻關係網:姐夫是尹知府,那麼姐姐就是尹知府的夫人,尹知府的夫人是田勿意的姐姐,這不亂了麼?
藍寄柔正想着,卻被李修林拍了拍後背:“想什麼呢?看你姐夫都舉起酒杯來了。”
“哦,哦。”藍寄柔來不及多想,只能一飲而盡,接下來的敬酒,藍寄柔像是行屍走肉,但是她腦海裡一直在考慮田勿意的事情。
終於忙碌的一天結束了。
藍寄柔假裝醉倒,被下人擡進了屋,等到下人走光,藍寄柔偷偷溜出了李府。
藍寄柔直奔衙門,進了衙門便逼問道尹知府事情的真相,方文宣聽了之後也是一頭霧水。
尹知府道:“其實,你們都不知道,我的夫人就是李修林的女兒,她叫李素,田勿意也是李修林的兒子,叫李凱,只是因爲一些事情,搞得他們父子決裂,所以李凱改名田勿意。”
“什麼?那這麼說,田勿意是李修林的親生兒子?真是可笑,他竟然幫我們去查李修林的犯罪證據?你們太陰險了,你們一定是想等我們查到證據然後殺人滅口是麼?”藍寄柔突然覺得後背發麻,似乎自己和方文宣都在別人的算計之中。
尹知府道:“你們千萬別誤會,我是大啓的官員,我是皇上的子民,李巡撫和我夫人雖然是有血緣關係,但是我夫人並不知道你們的事情,我和田勿意都爲你們保密,你們也不要誤會田勿意,他不是有心欺瞞你們的,更不會對你們落井下石。”
“要不是我今天發現,你們還想瞞着我們,如果你們不是做賊心虛,爲什麼不說出來,我不信。”藍寄柔搖頭道。
“那好,你們不信,讓我來給你們說吧。”聽到門口的聲音,藍寄柔和方文宣把頭轉過去,看見田勿意正從外面跨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