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劉備爲了以防萬一。特意密令陳到潛入京口,早做準備。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錦衣衛的悄悄幫助下,淩統居然發現了陳到的行蹤,立即前來稟報孫策。
孫策極爲惱怒,經過這幾天的排查,基本上沒有發現其他勢力的重要人物,除了劉備麾下的這個陳到。難道說這行刺真是劉備命人悄悄安排的?這傢伙爲了保住自己的勢力,爲了獲取利益,已經不要命了!
孫策暗自思量,劉備多次逃離,現在好不容易纔佔據地盤的他就是一匹餓狼,不能夠以常理推斷。自己該怎麼處理呢?如果裝作不知,那自己的江東在劉備眼裡就是笑話,說不定他又想出什麼損招來呢;如果大張聲勢地緝拿,自己也沒有充足的證據,說不定那劉備還倒打一耙呢!
孫策只能夠無奈地嘆息,對淩統說道:“嚴密監視劉備、陳到,一有消息立即彙報!”看着黯然的淩統,他又補上了一句:“六百里加急飛報公瑾,命令他立即制定吞併江南四郡的計劃!”
淩統大喜。連忙領命離開。孫策從大堂中闊步走出,劉備,這次我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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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周瑜,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連續幾天總是處於昏睡之中,清醒的時間極少。小喬知道自己的夫君已經到了彌留之際,她每天強忍着悲痛在人前歡笑,暗地裡也不知道哭溼了多少條手巾。
這天周瑜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小喬連忙強作歡笑,陪着他曬着太陽。周瑜對小喬嘆了口氣,緩聲說道:“阿喬,我這次看來是沒救了,你不用再請這麼多醫師了,純粹是浪費錢財,還不如把這些全都捐給寺院舍粥呢,起碼還能救活更多的人。”
“公瑾,你不要放棄,我已經派出家將攜帶千金前往襄陽了,一定能夠找到治療你的辦法!”小喬緊緊抓住周瑜的手,堅定地說道。
周瑜微微一笑,“你這個傻瓜,何必浪費這千金呢!縱使襄陽有名醫,曹軍也絕對不允許他們來到江東,更不可能讓他給我治病。可惜主公沒采用我提出的計策,要不然那劉備這段日子就是再上躥下跳也白費!”
小喬柔聲勸慰道:“公瑾,別想這麼多了,還有子敬、子布大人他們呢!咱們江東這麼多文臣武將。你不用太操心!”
“子敬?他就知道聯合劉備,共抗曹鑠,他也不想想,只要我們吞下南方四郡,大半個荊州就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憑藉這些實力,咱們足以和曹鑠在大江一帶周旋。等到咱們徹底將江南四郡消化掉以後,就是和曹鑠劃江而治,也不是沒有可能!”
“公瑾不用召集,子布大人明達事理,他肯定能夠幫助伯符處理好這些事情。你就安心養病吧,朝堂上的事情自有朝堂上的人來處理,咱們就安心在這裡等襄陽城裡的名醫吧!”
周瑜嘟囔了幾句,也就不再頂嘴。張昭(子布)雖然忠謇方直,但是不知道變通,只是個因循守舊之輩,有他在朝堂,雖然出不了什麼大亂子,可是也絕對出不了什麼大成績。唉,就如小喬所說,朝堂上的事情,就由朝堂上這些人來煩心吧。
他無力地咳嗽幾聲。正在此時,左都督程普、護軍校尉徐盛、丁奉三個人興高采烈地衝進來。程普顧不得行禮便大聲說道:“都督,主公六百里加急傳信,令都督制定征討江南四郡之事!”
什麼?
周瑜精神爲之一振,猛地從坐榻上站了起來,“此事當真?快把命令給我看看!”
一邊看着命令,周瑜一邊下意識地走來走去,大聲說道“好!好!!好!!!程公,這次輪到咱們大顯身手了!”
程普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都督,雖然主公同意咱們做好征討南方四郡的準備,可是咱們也得防範曹鑠他們,千萬不能讓他們趁火打劫啊!”
周瑜微微一笑,對小喬說道:“小喬,你把我那份奏章拿過來,就是前幾天我剛甦醒時寫下的那一篇。”
等小喬將奏章拿來以後,周瑜就將他遞給了程普,程普展開奏章,順口讀道:“如今曹鑠新近失利,雖然其主力未喪,但是也失去了本地土著組成的軍隊,不適應當地氣候的他們無法立即南下,在半年之內,不可能對我軍發動大規模攻擊。
如今我請求主公同意讓奮威將軍(孫瑜)、左都督(程普)出擊,直趨蜀地。得到蜀地之後,併吞張魯,利用當地的資源固守,並與韓遂結盟。牽制住曹軍主力。至於微臣則與將軍趁勢拿下江陵、襄陽,則北地可圖也!”
程普大讚,周瑜卻搖了搖頭,對大家說道:“這是主公拒絕我軟禁劉備後,我想出來的彌補之計。多有牽強之處,如今入蜀的主要通道在曹軍手裡,次要通道則在劉備的掌控之中,我軍入蜀是一個大大的問題。當時我其實也想不出好的辦法,甚至想要用南郡與劉備換條道路。
如今既然主公已經同意謀劃這南方四郡,那麼入蜀的道路問題日後就能夠解決。而且在得到消化南方四郡之前,我軍根本就沒有餘力進攻蜀地,那麼就用這條計策給我們爭取點時間吧。”
“怎麼爭取?”一旁的徐盛沉不住氣,疾聲問道。
“昨天收到消息,蔣幹又要來探視我了。”周瑜嘿嘿一笑,“上次他想施展離間之計,這次他肯定是來看我死了沒有,什麼時候死,就讓這傢伙佔個便宜,將這篇奏章偷走吧。大家一定好好好配合,不用露出馬腳!曹鑠見了這篇奏章肯定會先對蜀地下手,自古蜀道南行,等他困於道路之中無法及時返回時,就是咱們對南方四郡動手的時候!蔣幹啊蔣幹。這次你可得機靈點!”
衆人大笑……
再說曹鑠這裡,已經得知了象迷刺殺孫策未遂轉而準備刺殺劉備的消息,不管他成功與否,孫劉聯盟眼見着是搖搖欲墜,那麼部隊也該早做準備,隨時準備南下進攻劉備地盤纔對。
於是曹鑠命人抓緊與贏火、王懿所部聯繫,再利用襄陽城內輿圖做參考,製作精確比例的沙盤,將所有交通要道甚至人跡罕至的小徑都一一標註,並責令參謀們開始制定計劃,調配物資。
這時。蔣幹來到了曹鑠大營內,向曹鑠請命,前往江東探望周瑜。
曹鑠知道蔣幹的本事,更清楚這傢伙也稱得上是機靈,應該出不了什麼大問題。反正現在曹鑠也沒打算南下,這蔣幹就算是被周瑜套話,也掏不出什麼機密來,就讓他去麻痹一下週瑜吧。
於是,曹鑠命人準備了部分滋補元氣的藥品,如數十年的山參之類,交給蔣幹,讓他安心去探望自己的舊日同窗。反正這些山參都是古爾丹從蠻夷手裡用布匹、鹽巴交換來的,那些野人也不知道這藥品的價格,所以古爾丹根本就沒花幾個大子,曹鑠索性用它們來做人情。
蔣幹這次不再是青衣小帽,而是正正經經地穿好自己的大漢官服,攜帶十名護衛前去周瑜大營。
其實安全倒是十分有保證的,曹軍與周瑜部隊最近雖然處於停戰狀態,可兩軍中間的盜匪全都已經被消滅地一乾二淨,根本沒有不開眼的敢到這裡來打劫。
蔣幹攜帶護衛的主要原因還是來維護自己作爲一名正兒八經大漢官員的尊嚴,讓江東這些蠻夷們看看自己的威風,也讓周瑜看看——昔日那個經常被他捉弄的笨傢伙如今也成器了。
周瑜當然不甘心示弱,你既然帶了十名衛士,那我就讓你看看我麾下的百戰精兵。於是周瑜雲集衆將,進行閱兵。此舉不但沒讓蔣幹看得心中惶恐,卻讓蔣幹內心得意非常。
因爲蔣幹早就悄悄調查過,周瑜已經病入膏肓了,所以蔣幹才特意帶上侍衛,讓好面子的周瑜多吹一點冷風。果然,閱兵過了一半的時候,周瑜的臉色就有些發白,然後就變成蠟黃蠟黃的臉色,一點血色都沒有。
蔣幹達到了目的,臉上也就越發配合,獻出驚恐羞愧的表情來。於是周瑜請他入帳,兩個頂級聰明的人說着沒有任何意義的廢話,各自打着自己的得意算盤。
蔣幹向周瑜獻上自己帶來的老山參。周瑜欣然笑納,並命人立即煎制。少頃,侍者獻上蔘湯。旁邊徐盛正要驗毒,周瑜卻搖了搖頭,“豈有鴆人之子翼?!”大口喝了下去。
多年野山參的藥效就是強,周瑜的精神頭頓時好了許多。不過虛不受補,野山參雖然是好東西,可週瑜現在的身體卻有些承受不了。沒過多久,周瑜就出了一身大汗,連忙命一旁的徐盛攙着自己去後帳休息。
蔣幹趁着沒人的時候,便跑到周瑜案前偷看文書,赫然發現了周瑜的奏摺。他連忙打開一覽,心中猛然一驚,便將那文書放在自己袖中,悄悄出帳。
軍中值守將領早就得到周瑜的命令,對他視而不見。於是蔣幹安然出營,將文書轉交給曹鑠。曹鑠看到文書,心中犯疑:記得歷史上周瑜確實動過蜀地的念頭,難道這次他是認真的?要不我先下手爲強?可是南方四郡該怎麼辦?
曹鑠也開始犯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