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躍恭敬地退出康三石的房間後,在路上琢磨了一下計策,這才覺得獻計過於冒險了。若是真的引來馬太歲,那兩百多響馬可不是容易對付的事兒,別說兩百多手上沾血的響馬,就是二百頭豬也不宜對付。
希望康三石不會聽從吧。
曹躍反省自己還是太過着急出人頭地了,劫殺慈禧的計劃還有四年時間,自己不用這麼着急,大不了去做一名土匪。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萬一鬧個出師未捷身先死,自己豈不是白白穿越一回了嗎?
回到親兵隊住處後,衆人忙圍了敬酒,曹躍舉起酒杯說:“諸位,我初來乍到,只是認識了幾個兄弟,還請大家介紹一番。”
那郝豹子道:“曹兄弟俺的外號就不用介紹了,俺大名叫郝錦顏,華縣人,八極門的。”
曹躍忙道:“郝大哥勇武得很,要是正式比武,我必定不是你的對手。”
郝豹子哈哈一笑道:“你這是擡舉俺了,俺知道自己的斤兩,咱們這一屋子人,屬你的武藝最高。趙隊長,你也介紹一下自己吧,你不說話其他人都不敢張嘴,也就是俺豹子臉皮厚。”
趙勝喝了一口酒,道:“河南嵩陽趙勝,少林寺俗家弟子。”然後放下酒杯就不說話了,弄得大家很是尷尬,這隊長性子太冷了。
“兄弟,俺大名叫呂叫驢,小名叫二驢,甘肅天水人,從小在跟駝隊走鏢。”呂叫驢眨眨眼睛道,呂叫驢的口音還聽不出哪裡人,可能從小跟着天南海北走鏢的人說話習慣了,最終嘴裡那哪地口音都有,哪地都不像。
“我麼,大名叫李寧,鳳縣的。”李石頭道,“我給你介紹介紹他們吧,這個長得很驢糞一樣黑的是……”郝豹子直接黑了他一巴掌甩在腦門子上,罵道:“你他孃的閉嘴,你沒好話。”其他人也叫道:“我們自己沒張嘴咋地?用你驢糞嘴說?你說個球。”
李石頭指着衆人怒道:“曹兄弟,你看看這羣兵痞,以後不能理他們。不過你可要記住我,因爲將來我要做總兵。”
“球樣!連我都打不過,還做總兵?”呂叫驢道。
李石頭指了指腦袋說:“當總兵靠的是什麼?是腦子?跟你這種沒腦子的人說話費勁的很。”
得!倆人又吵起來了。
其他人也開始介紹自己,馮黑子一呲牙,道:“俺叫馮黑子,銅川人,練紅拳的。”
“練得不咋地。”呂叫驢不忘打擊道。
“確實不咋地。”李石頭雖然平時跟呂叫驢總是吵架,但是在面對外人的時候絕對保持一致。
馮黑子一拍桌子,喊道:“練練?”
“行啊!”呂叫驢扯嗓子說。
“你跟我倆比!”李石頭不要臉地叫道。
“軟蛋。”馮黑子撇嘴道,又補充道:“我打不過曹兄弟,打你倆還是綽綽有餘的,也不知二驢你小時候跟什麼刀客學的武藝,差的夠可以的了。”
“我叫李明,”一個黑臉漢子說,“這是我親弟弟李亮,我倆是一個爹一個媽生的,我大他半刻出生。我們兄弟也是練紅拳的,算起來跟馮黑子還是同一輩的,佛坪人。”
另一個略微瘦一些的漢子是弟弟李亮,嬉笑道:“我們是正宗紅拳。”這兩人是一對雙胞胎,個頭長相都差不多,不同的是李明臉上有一道傷疤,弟弟卻是個黃臉漢子。
馮黑子怒道:“咋說咧,難道我的紅拳練得不正宗?”
郝豹子忙道:“別吵了,別吵了,你們喝酒就是喝酒,吵個腚。”
“戴建龍,西安人。”這位腦袋特別大,所以整個人看起來略顯滑稽,一說話就是笑,不說話長得好笑。
“俺的姓比較少見,姓辛,叫辛洛,俺是咸陽人。”這人說話慢條斯理,長得普通的很,扔在人羣裡看不出模樣來。
“陳開天,山西人,大刀門的。”這位也是外省人,但從小在陝西學藝,算是半個陝西,口音是呂梁一代的口音。
呂叫驢立即插話說:“剛剛咱們買酒肉的時候有兩個兄弟回去軍營了,一個叫做韓錚,一個叫做冉東。冉東是西安的,據說家裡還是讀書的人家,那韓錚也認得字,咱們這裡只有他倆認字。張兄弟,別看戴建龍也是西安人,他卻是大馬棚旁邊要飯出身的。”
戴建龍頓時氣道:“我說二驢啊,你咋說話咧,我從小那練得是雜技咧,你懂個球?要你奶奶個飯咧!”
李石頭取笑道:“估計是腦袋太大,鑽圈鑽不進,被雜技班給趕出來了。”
“滾你娘蛋!”戴建龍罵道。
呂叫驢繼續說道:“冉東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出身,上過學堂,拜的師傅都赫赫有名,是什麼西安城裡鎮西鏢局的總鏢頭曾少敏曾鏢頭,也不知道怎麼跑出來做個大頭兵。那個韓錚也不一般,也上過學,不過那廝把自己的教書先生給打了,怕他爹揍他,就偷着跑出來從軍了,哈哈……”
衆人一陣大笑,繼續喝酒,酒過三巡之後沒了,曹躍便出去再買。
隊長趙勝忙制止說道:“明日還要保護大人,今天就喝到這兒吧。”衆人大感掃興,不陰不陽地說:“隊正發話了,隊正發話了!”一個個倒頭就睡。
趙勝略有些無奈,自己當這個親兵隊長說起來服不了衆,只好嘆氣躺了下來。
這趙勝之所以不被人承認有三個原因,第一他不是陝西本地人,他是外來的河南人,一個河南人做了一羣陝西人的隊正,也難怪其他人心裡不舒服。這個年月要不是戰亂,人們交際圈子只限於身邊縣鄉,一個外來的總會讓本地人排斥。
第二個緣由是因爲他的武藝不是最好的,別說曹躍,便是郝豹子、馮黑子和冉東都比他武藝高得多。
第三個原因是趙勝不識字,論武不行,論文有冉東和韓錚,尤其是冉東還是世家子弟,怎麼也輪不到他趙勝做親兵隊長。
他比衆人唯一得賞識的就是聽上官的話,就像一頭悶驢一樣,康大人讓他做什麼他做什麼,不讓他做什麼他絕對不會做。
士兵以服從命令爲天職,趙勝做的沒錯,任何人也挑不出理來。但大凡聽長官的,都不被下面人看得起,說他拍馬屁也好,說他能巴結也好,總之沒有人喜歡他。再加上趙勝不善言辭很少說話,也不善於拉攏士卒兄弟,這導致他更加沒什麼人緣了。
曹躍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記在心裡,想要出人頭地就要隨時隨地注意任何細節,分析判斷出對自己有利的信息從而做出準確判斷。想要實現理想,就要先出人頭地,想要出人頭地,就要學會察言觀色,分析利弊,曹躍眯着眼睛躺在炕上,心中盤算起來。
改變中華之命運,首先就要是要取代這個趙勝做親兵隊長才行。
這是第一步,只有踏着趙勝的肩膀,才能達到更高的境地。
曹躍喝的酒不多,曹大傻子的健壯身體讓他撒兩泡尿就把酒精給過濾掉了,他不是第一次當兵,清兵綠營沒有後世人民解放軍那種軍規森嚴等級森嚴的感覺,難道這就是清末軍隊的現狀?
結合了所有信息,他感覺這裡更像是江湖幫派,康三石雖然是陝西名將,但身邊的近衛隊也僅僅是一羣武林好手而已,別說與後世軍隊差的太遠,就連現在的北洋新軍也不如。
久居人下再無機會!曹躍豈能如此,既然讓他這個2014年的僱傭兵借屍還魂再活一次,曹躍就絕對要活出個精彩來。不改變中華歷史,他感覺對不起自己的身體的主人張大傻子。
改變歷史,什麼都不能阻擋我改變歷史的決心!
曹躍暗暗發誓,只有改變歷史,他才能爲自己的被穿越報仇雪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