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曉悉和於玄晨住在一個老舊的小區,房子的主人結婚後搬了新地方,就想把這個一室一廳的地方通過朋友租出去,房主的朋友正好和汪婷婷認識,汪婷婷又是於曉悉多年的好友,房主本身不缺錢,又因爲有朋友關係,所以低價租給了於曉悉。
於曉悉每次上樓時,高跟鞋都能在樓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曾經極力控制上樓力道,可是聲音依然貫穿這個6層高的老式建築。
終於到了五層,於曉悉從包裡拿出鑰匙開門,剛插進鑰匙孔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晨晨,你是不是聽到了媽媽的腳步聲纔開的門?”於曉悉捏捏兒子的臉蛋。
晨晨點頭。
“曉悉,趕緊帶晨晨吃飯,他非要等你回來才肯吃。”
於曉悉看看桌上的兩道家常菜,心裡卻是說不出的感激,蓮姐擔心於曉悉辛苦偶爾會幫她把晚飯做好。
“我也回去了,雯雯還自己在家看電視呢。”
“蓮姐,把這個給雯雯帶去。”
下班後,於曉悉去快餐店買了兩份炸雞,小孩都愛吃這個,於玄晨也不例外,但於曉悉也只能偶爾滿足於玄晨的小饞蟲。
“得了,雯雯這丫頭今晚可要高興壞了。”蓮姐知道推辭也推辭不掉,索性就收下,她的女兒也的確是成天嚷嚷着想要去吃這個。
只有於曉悉母子的時候通常是很安靜的,於曉悉說話一般在於玄晨那得不到太多的迴應,她不想強迫他,也只得跟着安靜下來。
“媽媽吃。”於玄晨把雞腿舉到於曉悉面前。
“媽媽不吃,這個吃多了會變胖,媽媽不喜歡。”
於玄晨依舊執拗的舉着,於曉悉沒辦法只得咬下一小口。
“真香,剩下的交給你來吃掉。”
晚飯後,晨晨還是趴在沙發上看電視或是看童話書,於曉悉如果下班早就趁這個時間整理房間,洗衣服,中間於曉悉總是找各種理由和晨晨說上一些什麼,但晨晨通常用實際行動回答他,或是點頭搖頭。
“晨晨,今天在家玩的開心嗎?”
晨晨點頭。
“那你能告訴我都玩什麼了嗎?”
晨晨指了指手裡的童話書,和麪前的電視。
於曉悉低頭繼續自己手裡的活,對於晨晨不愛說話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彭少庭、莫晚秋和莫家父母吃完飯後齊聚在客廳看電視,莫晚秋把包好的橘子分了幾份遞給自己父母和彭少庭,電視上正播放某家庭娛樂節目,不時引來莫晚秋和莫家媽媽的笑聲。
“少庭,你和晚秋的婚事是不是該考慮一下了,畢竟你們年紀都不小了。”
“爸,您說這個幹什麼,少庭現在工作很忙。”
“丫頭,別插嘴,聽你爸說完。”莫家媽媽打斷莫晚秋的話。
“按說這事不該由我們說,可是你和晚秋也交往幾年了,雖說這幾年你們倆也沒像其他年輕人那樣大情大愛什麼的,但也是風平浪靜的過來了,日子總歸就是這樣,所以,我看你們如果覺得合適就把婚結了,工作的事情結了婚也照樣能幹。”
莫晚秋看看自己父母,又看看彭少庭,說不出的難受,對於這個男人她是怎麼也看不清,兩人的交往平淡如水,他對她百般尊重,但又說不上寵愛,明明在他眼睛裡可以看到她的影子,可是那個影子卻又印不到他心裡。
“爸,是我不着急,我還想多考察他兩年。”
“你都27了,還多考察兩年?再說,我看少庭不錯,不用考察了。”
在長輩眼裡,像彭少庭這樣的男人確實不錯,要長相有長相,要個頭有個頭,家裡有個有錢的老子,但又肯自己努力上進,確實人人得而爭之的女婿人選。
“伯父說的對,當初晚秋陪我創業吃了不少苦,我確實該給她個名分了。”
莫晚秋在彭少庭表情裡看不出本該有的興奮,心裡也沉了一塊,又拿起一個橘子開始剝皮。莫晚秋想事情的時候總是下意識的找點手頭的事情做,這點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莫家父母聽到彭少庭這樣的回答很是滿意,一掃剛纔一度緊張的氣氛又開始說笑,而彭少庭和莫晚秋各懷心事的各執沙發一邊。
“來,少庭,陪我殺幾盤。”
“好。”
莫家客廳裡兩個男人在對弈,而兩個女人則悠閒的看着電視,偶爾觀戰一下。一家人生活富足,關係融洽,看起來溫馨又美滿。
於曉悉看於玄晨有些犯困,趕緊把手下的一點活拾掇完,然後陪着兒子睡覺。
於曉悉給於玄晨講的睡前故事是小蝌蚪找媽媽,於玄晨雖然有些困,但每次睡前故事都會聽着很認真,於曉悉發現不是隻有她說的話、講的故事他會認真聽,對所有的事情他都是好奇心很強,總是喜歡和習慣傾聽別人。
“爲什麼小蝌蚪不找爸爸?”
於曉悉幾乎在於玄晨嘴裡沒有聽見過‘爸爸’這個詞彙。
“不是有首歌叫世上只有媽媽好嗎,所以它們只找媽媽,不找爸爸。”
“雯雯姐姐說爸爸也好。”
“…”於曉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爲什麼我沒有爸爸。”
“你是被上天派下來專門陪媽媽的天使,和其他小朋友工作不一樣。”
“所以我和其他小朋友長的不一樣?!”
“是啊,你是特殊的。”
於玄晨似乎在思考於曉悉說的每句話。
“晨晨,你想有爸爸嗎?”
於玄晨搖頭,於曉悉也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想要還是不知道。
於玄晨慢慢的在於曉悉懷裡睡着,於曉悉藉着月光看自己的兒子,摸摸孩子的眉毛,又摸摸孩子的嘴脣,她覺得很幸福。
“兒子,媽媽有你就足夠了。”側頭在於玄晨的臉頰親了一下。
彭少庭和莫晚秋驅車回家,他們的房子在城裡的中心位置,之所以買這裡是因爲這裡離公司很近,方便兩人上班。他們也是剛剛搬進這裡不久,公司剛剛成立的時候沒有閒餘資金購置房子,但公司穩步發展,賺到的錢也多了起來,正好有個樓盤開始售樓,於是兩人商量之後決定購買。
兩人到家已經11點多,莫晚秋洗了個澡就上牀睡覺。
“你不睡?!”
“我還有事,你先睡。”
彭少庭忙於最近的幾個項目,有些應接不暇、焦頭爛額的。
再擡頭的時候已經是凌晨1點多鐘,後背靠到椅子上稍作休息,擡頭看到了他大學畢業時身穿學士服的照片,照片裡他和黎洛州相互摟着肩膀,表情都有些平淡,他記得那時候他剛剛和於曉悉吵完架,所以他的畢業典禮於曉悉都沒有來參加,不過當天的畢業聚會她倒是去了,可依舊是不歡而散,那也是彭少庭出國前最後一次看見於曉悉。
找出畢業聚會那晚照的照片,一堆人聚在一個大包房,照片也沒有重點的瞎照,只有其中的幾張有於曉悉,那天他和於曉悉吵過架就先行離開,這些照片還是後來同學郵寄給他的。
“這麼晚了還不睡?”莫晚秋端着杯水走到他跟前。
“還有工作,做惡夢了?!”
“沒有,晚上吃的太鹹,渴醒了。”
彭少庭收起那些照片。
“少庭,我爸說的話你可以作爲參考,我知道你想先發展事業。”
“其實伯父說的有理。”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結婚?!”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我還想是不是你讓伯父這麼說的這些話?”彭少庭開玩笑。
“我纔沒那麼不矜持呢。”
“等我忙完這陣子,我們就先訂婚。”彭少庭認真。
“少庭,如果你不想,我真的不急,我可以等。”莫晚秋亦認真。
“去睡吧,我還得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