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剛剛離去,衆人心思便明顯浮動。
“小妹,你斷過案嗎?有經驗嗎?什麼話也敢說?”秦狩率先發聲,神情冷凝,這跟他一貫冷淡的性子有些不符。
野火眼神無辜的看了他一眼,倒是秦胤此刻安靜了下來,微闔着眼眸不知在想什麼。
白染從剛纔的變故中回過神來,冷不丁的哼了一聲,不屑的看着野火道,“有些人不過是想借此機會接近驚雲纔是真的!什麼一天時間,就是給她一年,也不會有任何進展。”
白染的話,很多在外面看熱鬧的丫鬟下人也都聽到了,都是抻着脖子往裡面看着。
野火眸中寒光一閃,一抹奚落落在白染臉上,“你這個溫室中的少爺怎麼這麼多廢話!怪不得驚雲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人下毒你都不知道!管好你那張嘴!剛纔四哥在就不見你出口反駁,你以爲我就是好欺負的?我現在給你兩條路,要不給本小姐閉嘴,要不滾回你的黑閣去!”
野火說完,美眸一睜,一抹冷幽的寒芒凌厲的迸射,晨光下,她的周身涌動着殺伐的寒氣,白染不覺微怔,驚訝的神情之中有一絲疑惑。
野火不再理他,回身對秦狩微微頷首,輕然開口道,“三哥,你不用擔心了,我自有法子解決,對我來說,一天時間都多了。”
野火說完,招呼上飄飄,在衆人瞠目結舌的神情中,越過地上已經嚇癱了的長寧昂首進入房間。
白染被野火的話堵在那裡,進退兩難。
秦胤這時候雙手抱胸,附在白染耳邊小聲說道,“我秦胤看中的人,你也敢惹?白染,你給我聽好了,她給了你兩條路,到了我秦胤這裡,可是一條路都沒有!別招惹她!”
秦胤說完,在白染震驚的視線中轉身離去,脣邊的笑容愈發的肆意張揚,而在他身後的秦狩,眼底則是閃了一抹憂慮。
……
野火進了房間,驚雲正依靠在牀頭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牀邊燃着薰香,味道有些怪異,卻只彌散在牀鋪四周,野火挑眉,快速走過去。
“剛纔的一幕你都看到了?”野火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但看驚雲此人,也是玲瓏剔透之人,無需太多廢話。
驚雲微微頷首,淺淺一笑,平靜的說道,“是。不過毒我已經逼出來了,是白染大驚小怪了,其實已無大礙。”驚雲說的雲淡風輕,看他的樣子似乎是不想追究了。
野火沒有順着驚雲的意思,美眸掃了眼桌上的東西,八碟小菜,一壺清茶,還有十六份各式糕點。
“這些東西你吃過?”野火平靜的問道。
“一樣未動。”驚雲淡淡說着,神情依舊保持着先前的溫柔若水。
野火走過去掃了一眼,脣邊浮現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她忽然扭頭看向驚雲,“驚雲公子確實沒吃過,可不代表沒動過。”
野火指着其中一盤點心,語氣中的自信讓驚雲神情終是有了一分變化。
“八小姐,是驚雲怠慢你了。”驚雲微微點頭,眼神欽佩的看向野火。
“你不是怠慢,只是小看我而已。”野火拿起那碟點心,轉頭問已經進屋的白染,“送點心的人呢?”
她的聲音忽然間就冷了下來,裹着肅殺的寒氣。
白染頓了頓,沒好氣的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走了,也就一盞茶的功夫。”
野火聽了,微微蹙眉,繼而眉眼鬆鬆的漾開,一抹蕭冷的戾氣在眉宇間遊動。
“跟我去追!這秦宅幅員遼闊,這段時間她未必能逃回去!”野火說完,將那碟點心碰的一下放在桌上,冷冷的開口。
“你怎麼知道這碟點心有問題?驚雲根本就沒吃過!”白染很不服氣被野火如此命令,雖然他現在不準備回黑閣,但不代表他可以被秦野火使喚。
“豬當然看不出這麼高深的秘密了。”野火雙手環胸,不屑的冷睨了白染一眼,在白染暴跳如雷之前,指着碟子邊緣的白色粉末淡然開口,“這盤點心四周都灑了白色的椰粉,秦宅之內,衣食住行無不異常講究,就算是給客人的東西也會近乎完美,可這盤點心一側的椰粉散落無章,與另一側的整齊形成了對比,顯然是送到這裡以後被驚雲公子動過了。”
野火說完,白染皺眉,還是有些不信。
“驚雲既然沒吃,爲何還會中毒?”
“這毒早就揮發在空氣中了,驚雲公子想必是覺察出有毒,想要拿起這盤點心一探究竟,卻毒發攻心,一時沒來得及跟你說罷了。”野火說完,嫌棄的看着白染,這二愣子二百五也算是南壤四公子?整個一棒槌!
“那我們怎麼沒中毒?”白染還是不開竅。
“你個棒槌進來的時候沒聞到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薰香味道嗎?看不到桌子有驚雲點的薰香,薰香解了毒,所以我們自然都沒事了。如果驚雲不這麼做,現在第一個倒下的就是你這個白癡!”
野火的話也解釋了,爲何薰香的味道只彌散在牀鋪四周,這是因爲薰香是驚雲剛剛點上的,所以還沒來得及散播到其他地方。
野火說完以後,懶得繼續搭理白染。
“快說,那送點心的人去了哪裡?”野火很沒形象的揪過白染的衣領,白染指指西北的方向,野火回頭對飄飄使了個眼色,主僕二人那嬌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屋內。
驚雲此時若有所思的看着野火的背影,幾年前,在街上見她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她很熟悉的感覺,今日再見,她竟是完全變了,不過那藏在骨血深處的熟悉感,依舊存在。
“白染,去看看,保護好她。”驚雲說完,微微闔上眼眸,不知在想什麼。
白染嘆口氣,心知先前是自己大意且衝動了,一咬牙,迅速去追野火。
待白染離開屋子後,驚雲微微睜開眼眸,溫潤柔和的眼底竟是一抹久違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