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當她的眸子瞠大,意識回籠時,她的嘴裡就吐出一句,如同囈語“你是,不多時,就喧染開了好大一團血濤子。剎那間,我的心疼痛難當……面對白鳳影這樣的乞求,我的心再難堅強,其實,她說得對,不管我承不承認,我與她終究都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啊!
想要她不難過,不傷心,我勢必得放棄對藤鵬翔的那份愛,揮情劍,斬情絲,可是,我也愛藤鵬翔,那種愛已經深入骨髓,想要放棄談何容易啊!我漠視掉心中的那份痛苦,硬起心腸給她找來了一身穿白袍的醫生,醫生來了後,拿着藥水給白鳳影清洗了傷口,醫生雖然很輕柔,可是,我還是看到那消毒藥水沾到白鳳影的手指時候,纖白修長的指節動了一下,肯定很痛,醫生給她上了一點兒藥,並沒有包紮傷口,她那時皮外傷不需要的,醫生說過幾天就好了,當醫生去了,白鳳影也疲倦地闔上了眼瞳,只是滿頭青絲胡亂地散落在面容上。
白夫人坐在牀沿上,只有一個勁兒地哭。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想說什麼,看了白鳳影一眼,轉身就開門走了
外面的風很大,我迎着雪風筆直就走出了門,身後還傳來了白夫人隱隱的哭泣聲,回家的時候,已經凌晨兩點了,我仍然打不到車,是步行回去的,走得很慢,一朵又一朵潔白輕靈的雪花從我頭頂筆直地打落,沾染在我的頭髮上,還有脖子上的那條長圍巾,我吸了一口氣,吸進鼻冀間,全是冰冰涼涼的雪水味道,眼前的世界白茫茫的一片,我邁着機械沉重的步子,一步又一步,行走在漫天風雪中,兩姐妹共爭一個男人,就好象是在上演着電視連續劇,其實,從我內心深處出發,我沒想與她爭,如果藤鵬翔還愛着她,我甘願退出這種複雜的三角戀關係,因爲,我累了,真的好累,感到四肢泛
雪花在我眼前飄舞,我的腦海裡一直想着白鳳影的話,她爲藤鵬翔生了一下女兒,那女兒死了,還是死於白血病,知道這件事的那一刻,我說不出來心底的感覺,是呵!要不是母親當年自私地抱走了我,我與白鳳影藤鵬翔之間的故事都不會發生,只是,我能怨我偉大的母親嗎?藤鵬翔,你說,如果白鳳影真的爲你失去了記憶,真的爲你生過一個孩子,而且,那孩子真的死了,你我之間可還有未來?不管我如何的心硬,她,畢竟是我的姐姐啊!
血濃於水,血脈相連的姐姐,藤鵬翔,淚水剛滾出眼眶便就在頰邊凝結成冰晶,我靠在街道旁的一株環保樹上休息,光禿禿的樹技上積滿了厚厚的一層白雪,雪花還在不斷地飄飛,空氣也驟然降冷。
當我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地以龜速的腳程走回了家,回家的對候都已經凌晨快到三點了,明明平時只需要二十分鐘的腳程,我卻多走了一半的時間,只要一想到白鳳影白哲的手背上刻着那幾個鮮血淋淋的字,我心口就莫名地堵得發慌。
那天晚上,藤鵬翔沒有回來,我一個人靜靜地躺在沒有他的牀上,感覺整顆心都浸染在了冰窖裡,第二天清晨,我是被一陣頑目的電話玲聲驚醒的,我眯着惺柚的眼睛,從枕頭底下摸出了手機,擡指熟練地按下了通話鍵“喂!”我的聲音還浸染着一抹未睡醒覺的低啞。
“寶貝,還在睡嗎?“是藤鵬翔性感渾厚的男人聲線穿入耳膜。
“嗯!你在哪?”男人一夜未歸,可能走出差去了,我暗自猜想。“現在在法國,昨天過來的,因爲事情緊急,沒來得及給你打電話,昨晚忙了一個通宵,我趁吃早餐的時間給你報一下行蹤。”我甚至還能聽到他喝湯的聲音傳過來。
“嗯!幾時回來。”我攏了一下腦後的秀髮,低咀地問出。
其實,我本來想問他關於孩子的事,可是,隔着這麼遠的距離,更何況,這件事情三言兩語又說不清,所以,臨時就改成了詢問他的歸期。
“時間未定,如果順利的話,今天下午就可以回來。天太冷,記得多穿衣服。
記得想我啊!我要忙了。”
“嗯!”然後,我就聽到了電話掛斷的嘟嘟聲傳來。
掛了電話,我打了一個哈欠,感覺眼睛仍然很酸澀,還想睡,可是,不行,都八點了,我得起來上班了,這樣想着,我便伸手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被子,穿着棉睡衣走進了洗手間梳洗,匆匆地洗漱完畢,走出浴室,眼睛不經意間瞟向了窗口,窗外的世界,白雪還在天空中翻飛,大雪整整下了一夜,並沒停止的跡象,天氣又冷了兩度,我找了一件橘黃色的防寒服穿在身上,牛仔褲,黑色的長靴子,瞟了一眼鏡子裡青春時尚的亮麗影子,這才轉身下樓,下樓的時候,念乃與霓兒還沒有起牀,徐管家已經準備了食物,我從桌上拿起了一根火腿腸,一杯牛奶轉身就走出了家門。
“雪吟,還有青粥,你喝一碗嗎?熱氣藤藤的。”
身後傳來了徐管家的聲音,她好象正在廚房裡忙碌着。“沒時間了,徐管家。”
我走向了停車庫,把車開出小區,黑色的邁巴赫便筆直地駛向了幸福珠寶行,我到公司的時候,許多的職員正在打卡,見到我,紛紛向我打着招呼。“縛總好。”
“嗯。”我勾起紅脣,向大家頻頻點着頭,然後,穿過了幸福珠寶行的店面,轉身走向了二樓自己的辦公室。
剛走進辦公室,我就按了內線把李秘書叫了進來。“僂總有事?”李秘書的身影剛閃現在門口,就笑容可掬地問着我。“隆冬來了,天氣又冷,還在下雪,估計生意不如以拼了,你讓大家把店裡的衛生做乾淨一點,儘量打起精神,等這淡季過來就好了。”我之所以這樣交待李秘書,是因爲我知道每一年隆冬之季任何行來都是淡季,幾乎所有的門市都有撐過一年中最艱難的時光,來年春天就好了。
李秘書執行我傳達的命令去了,我坐在辦公桌上看着電腦發呆,近段時間,老是心裡悶得發慌,眼皮也跳得厲害,莫非有什麼事要發生嗎?我揍了掭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閉上了酸澀的眼睛,估計是昨晚睡眠不足,感覺整個人頭重腳輕的。
五點了,結束完一整天的工作,回收一下三個店裡的一些數據,我便下班準備去接倆小寶貝,可是,母親打來電話,說倆寶貝今天未上學,因爲,天太冷了,幼兒園有幾個孩子生病了,得了重感冒,念乃也叫頭很痛,所以,母親便沒有要倆寶貝上學。
我從泊車小弟的手上接過鑰匙,坐上了自己的小驕車,正欲想拉開引摯把車驅回家之際,手機玲聲響斥在了狹窄的空間裡,低頭看着手機上閃爍的字任,我眉心不自禁地就緊蹙了起來,我擡指按下了結束鍵,沒想到對方並沒死心,又打了過來,我火大地按下了接聽器。“還沒完沒了。”“雪吟,鳴嗚嗚。”話還沒說話,已經是泣不成聲了,我真的會被她們給纏死,聽着白夫人的哭聲,我心裡鬱悶煩燥的要死,我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的,可是,對於這位溫柔而一生染上悲情口色彩的生身母親,我很難做到完全漠視,可是,昨天晚上能去看白鳳影已經超出了僅能忍受的底限,白鳳影是我的姐姐,也是我的情敵,她要我拯救她,而拯救她的代價是活生生讓我與藤鵬翔分離,讓念乃沒有一個完整的家。
那樣我還能退步嗎?“雪吟,鳳影她瘋了,真的瘋了,噢!鳳影。”白夫人的手機好象離了嘴巴,因爲,她的話音明明是撕心裂肺的叫嚷,可是,我卻感覺似從遠天間傳來,聽着她淒涼的叫聲,我也嚇了一大跳,不知道這個白鳳影要幹什麼?
“喂,白夫人,怎麼了?”“雪吟,你救救她吧!她畢競是你的姐姐,她現在一個在這露天陽臺上張開手臂做着飛行的動作,快來啊!雪吟,她已經神智不清了。”白夫人的聲音轉爲清晰,話語中帶着痛苦,凝着心碎。
“是凱悅大酒店頂端的露天陽臺嗎?”“是,你……”然後,電話傳來了嘟嘟的聲響,白夫人甚至都還沒有回答我完我的話,就已經匆匆切斷了電話,莫非白鳳影從那露天陽臺掉了下去。
想起她漂亮的身影從露天陽臺掉下去揮得粉身碎骨的場面,我的心莫名地就狂燥了起來,我能置她於不顧嗎?雖然,我對她至始至終都沒有好感,可是,我還沒有恨她,恨到想讓她的地步,她畢竟是我的姐姐啊!我不知道凱悅大酒店露天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完全都不敢想,所以,鬼使神差地,我居然擡手拉開了引摯,黑色的邁巴赫就駛向了去凱悅酒店的路。
當我十萬火急地趕到凱悅大酒店的時候,我便毫不猶豫地攀爬着陽臺,筆直地向凱悅酒店露天頂端陽臺而去,急切地伸手一堆,露天陽臺的門被我“吱呀”一聲推開了,然後,我真的就驚呆了,露天陽臺上,身披着潔白婚紗,象一今天上仙子的纖細身影,正張開着手臂,一步一步地地行走在那陽臺邊緣,邊緣上堆滿了白雪,如果她稍不注意,整個就會摔向露天陽臺外,落下萬丈高樓變成一堆碎骨,這麼冷的天,她居然穿着一襲潔白的衣裙,儘管渾身凍得瑟瑟發抖,甚至整張臉龐凍的發紅,嘴脣發紫,她還是嘻嘻地笑着,嘴裡哼着一曲非常古老的幼兒歌曲“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娃娃想媽媽,夜夜想起媽媽的話,閃閃的淚花,魯冰花,啊”一米的距離之處白夫人嚶嚶的哭泣着,爲她每次身體的側斜而膽戰心驚。
“鳳影,你下來啊!鳳影!”白夫人淚眼汪汪,試着想往前走一步,然而,她的身體緩緩轉了過來,清冷的眸光看向了我們,然後,整個身體就往後退去,我與白夫人的心都仿若提到了嗓子眼,再退一步,只要再退一步,她就會揮向萬丈高樓摔得,片刻後魂飛魄散。
“鳳影。”白夫人不敢大聲說話,怕驚擾到了她,只能從喉嚨處發出幾聲嗚咽聲。
象一頭低低悲鳴的小獸。我與白夫人的心都揪得死緊,直至,可是,我們卻毫無辦法,我們都怕上一前一步,稍不注意,她就會滾落深淵,直至她緩緩站在原地,蹲下身子坐在了陽臺上,我們懸得老高的心才終於放鬆下來她穿着薄絲襪的兩條腿在空中晃呀晃的,她的眸光並沒有看向我們,而是凝聚在虛空中的某一個點上,白色的輕盈的雪花飄落在她的衣裙上,飄落在她的髮絲,已分不出何者是雪,何者是衣衫。
“白鳳影,你到底又在演什麼戲?”我衝着她吼聲一吼,然而,白夫人卻緩緩轉過臉來看着我。“不要再刺激她了,雪啥”她悽絕的聲音帶着濃濃的乞求。
白夫人眼睛哭得都腫起來了,可是,白鳳影卻還要折磨她,我不知道白鳳影是在演戲,還是她的確本身就處在那間毫無意識的狀態中,所以,我靜站在原地,眸光呆滯地望着她,聽到我與白夫人的對話,她轉過身來看了我們一眼,然後,修長的食指輕壓在自己的脣瓣上。
“噓!別把她鬧醒了,她好不容易纔睡着了。”然後,她的雙臂就在懷中做了一個虛擬的抱孩子的動作,輕輕地搖着身體。“不哭,媽媽抱抱,不哭。”她的兩條腿仍然在空中晃呀晃的,天上的白雪仍然在她頭頂上飄落。
“雪吟,她並非在演戲,她已經整整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了,昨天晚上,你離開後,她就一直喝酒了,喝醉了,好不容易眯了幾分鐘就醒了過來,雪吟,她是你姐姐啊!難道你一點都不心疼嗎?”白夫人回頭望向我,眸光中充滿了乞求,她在想什麼,我心知肚明,幾天前,在她得知我是她親生女兒的時候,她還說不會逼我,如今,見到她的女兒受苦,她感情的天秤就傾向了於白鳳影了,實際上,她對我,正如我對她一樣,雖然知曉了整個真相,可是,畢竟沒有半點感情。
“我要怎麼心疼?白夫人,她要的是藤鵬翔,是念乃的父親,如果藤鵬翔對她的情沒有變,我自然可以退讓,我不是你們心中那種死皮賴臉巴着他不放的男人。”
我久久積壓在心頭的怒氣也狂傾而出,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居然這樣冷斥着一向柔情似水,和藹可親,一生悲涼的白夫人。
“雪吟,鳳影爲了他,成了一個病人,她沒有藤鵬翔是活不下去,而你沒有他,卻可以帶着念乃生活下去,你們都是我的女兒,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都過早的離開。”
白夫人話中的弦外之音已經很明顯了。她是要我退讓,把藤鵬翔還給白鳳影,我心一痛,當十根手指握成拳頭的那一刻,指甲從掌心劃過,輕輕地劃出了一道小口子來,我的眸光不經意間又落到了白鳳影面無表情癡癡傻的臉孔上,鳥黑的髮絲還在她頰邊輕揚,仔細地端詳,我才發現她的面色很是憔悴,纖細的睫毛下是一層淡淡的黑影,甚至臉頰邊的顴骨都露了出來,泛白的嘴脣不停地顫動着,雪風吹來,她頭上那潔白的婚紗隨風而飄,漫天的風雪打落在她的身上,她好象永遠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不知道冷,不知道痛 她,看起來是那麼地我見猶哈……猛地,白鳳影就又站了起來,佇立在那狹窄的陽臺上,身子一個趄趔,我與白夫人嚇得魂飛魄散
回頭間,她看了一眼這個世間最後一眼,眸中充滿了絕望與哀傷,然後,纖長的睫毛緩緩地闔上,一滴晶瑩別透的淚珠緩緩從大理石般的臉頰上滑落,她的步子正在緩緩地向前邁動着,步子雖邁得及小,可是,露天陽臺本身很狹。
“快啊!鵬翔,把鳳影拉下來。”她不是裝的,因爲,她的腳就快往下踩去,最後一刻,我急中生智大喊了一聲。
“藤鵬翔。”也許是愛得太過於深,白鳳影聽到了藤鵬翔的名動作居然就停頓了下來。然後,一臉驚悚地看向後面,然後,趁她不注意,我繞步上前,狠而準地一把拖住她的胳膊,使勁了全身力氣把她往懷裡這個方向拉,只聽,撲通一聲,白鳳影與我雙雙掉倒在地,我的背最先挨着地面,而她整個撲在我的身上,我身被強硬冰涼的石板地面擦傷了,火辣的疼痛從我背心傳來,幸好穿着暱子大衣,如果是夏天,肯定肌膚都要磨破好大一片。
“啊!”白鳳影撲掛在我的身上,經此一嚇,她的眼睛瞪得奇大,泛白有點青紫的脣瓣顫抖的厲害,瞳仁裡的迷離之光消失了,眸子也漸漸地清明,她回頭望了一眼陽臺一眼,陽吧上還留下了她的一連串腳印,雖然,雪花又飄降到上面,可是,薄薄的雪花還沒有完全覆蓋,腳印仍然十分的腳清晰,再回過頭來的時候,蒼白的面容上是一片驚駭的表情。
“鳳影,你醒一醒吧!嗚嗚鳴。“白夫人瘋了似地就撲了上來,一把就擁住了白鳳影,心肚寶貝兒的叫,她差一點就失去了她的寶貝女兒,如果沒有白鳳影,白夫人如何支撐下去,只要白鳳影死了,她在這個世間如何活下去,根本沒有了精神支柱。
我從地上緩緩爬了起來,攏了攏腦際弄亂的頭髮,彎下腰身拍了拍褲管上白雪與塵灰,看了一眼狠狠地抱着白鳳影哭泣的白夫人,然後,我帶着一顆沉痛的心退出了露天陽臺,白鳳影不是裝的,她真的患了間歇性精分裂症,從她剛剛如夢初醒一臉驚惶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
那天晚上,藤鵬翔仍然沒有回來,而一整晚,白夫人的話一直就在我腦後裡迴旋“雪吟,鳳影沒有了藤鵬翔,她活不下去,而你沒有了他,可是,你還有念乃。”
這淒涼的話語一遍又一遍地迴盪在我的腦手裡,是的,白夫人說得也是實話,我沒有藤鵬翔,我還有念乃,但是,白鳳影呢?她失去了女兒,什麼都失去了,如果她不是裝的,如果她知道錯了,不是都有一句古語麼,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的心一向都很善良,對一個外人,我無法做到趕盡殺絕的地步,更何況,她還是與我有血緣關係的姐姐。
那天晚上,我思索了一整夜,也做了好多好多的惡夢,然後,腦中就做出了一個澄明的決定,我決定成全白鳳影。
藤鵬翔是第三天回來的,當然,白鳳影爲他割斷手脈,在雪白的手腕上背上刺着他鮮紅的名字,甚至不惜差一點失足掉下了凱悅大酒店露天陽臺,這些,藤鵬翔統統都不知道。
他是第三天中午回來的。
那天中午,我給他打了電話,約他到一間餐廳吃午飯。他雖然感到奇怪,卻沒有說什麼如期而到,我靜靜地坐在餐廳靠窗的角落裡,喝着手上的柳澄汁,等待他的同時,透過透明的玻璃窗靜靜地看着窗外的世界,雪漸漸停了,一抹淡淡的陽光灑照在街道上,街道的雪慢慢地融化了。
銀白的世界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消失了。
隨着一陣冷寒清冽的香味襲上鼻冀間,是我熟悉的味道,我闔上了眼瞳,掩下了眼中的痛苦,而他俯下身子,在我額際印下了一個淺吻,然後,把一束漂亮的紅玫瑰遞到我面前。
“寶貝,幾天不見,你瘦了。”修長的指節輕輕地拂過我的臉頰,心疼地說着。指尖的餘溼穿透過我肌膚,那股暖意明明直抵心底,卻怎麼也捂不熱我的心窩。
“服務員,來兩份牛排,五分熟的。”
他點完了餐,脫下了身上的大衣披掛在椅子靠背上,就在我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爲什麼選到這兒來吃飯?”他一邊輕輕地問着,一邊擡起我對面桌上那杯冷卻的親lì香荼,是他最喜歡喝的荼,我剛來的時候爲他點的。
“想來就來,並沒有爲什麼?”我的語氣很淡,擡起眼簾,清冷的眸光凝向了他,他那張臉孔仍然棱角分明,俊逸非凡,只是,爲了他失去自己的一條命,值得麼?白鳳影。
“這兩天都做了什麼?”他一邊喝着荼,一邊徐聲問道。
“上班,下班,與平常沒有什麼不同。”服務員端來了五分熟的血淋淋牛排,我拿着刀叉切了一塊牛排就送進了嘴裡,牛排明明味道很鮮美,可是,不管我如何的咀嚼,總感覺食知無味。
給心境有關吧!我心裡藏着事,所以,嘴裡的味道就變了。因爲,我知道,這是與藤鵬翔之間的最後一頓飯啦!
我靜靜地咀嚼着牛排,並沒有主動給藤鵬翔說話,他也認真地吃着屬於他的那份,空氣裡不自禁地就瀰漫着一股沉默凝窒的氛圍,只聽到輕緩的動人鋼琴音符飄彌在空氣裡。
終於吃完了,我用餐巾紙擦了擦嘴角,然後,從脣中吐出了一連串的話
“我想帶着念乃回‘東苑大廈’去住。”
其實,這話並非是詢問意見,這心中已經決定了,只是告知他一聲罷了
聞言,他握着刀叉的手輕輕地顫動了一下。“爲什麼?“他沒有擡起頭,仍然徑自吃着白盤子裡的牛排。
藤鵬翔是一個聰明之人,從我一些不尋常的動作裡,他可能已經嗅聞到了不尋常的氣
“我媽想回那裡住,因爲,那裡畢竟有對我父親的回憶。”我找了借。,只是象訴述天氣一秀淡然。
“你媽想回去?”他重複着這句話,整張俊逸的面乳看不出半點喜怒哀
“是的。”“去住多久?”我沒有回答,因爲,撒出去住只是一個借。
見我沉默,藤鵬翔再也難忍住心中怒氣,他一臉鬱憤地衝着低斥。“去住多久,還是你打算再一次帶着念乃離開我,如果你覺得這樣跟我住在一起不好,我們可以結婚,你沒有必要這樣的,雪吟。”
結婚,對於我們來說那是多麼遙遠的字眼。
我啞然一笑,心中一陣濃烈的酸楚蔓延在五臟六腑間,在心猛烈的抽縮間,爲了掩飾心中的痛苦,我急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着包包就想逃出那間餐廳,可是,我剛走一步,玉手就被他狠狠地握住,拖了回來,一不小心就跌入了他的懷抱裡。
“你想逃去哪裡?雪吟。我們之間到底怎麼了?不是好好的嗎?我不能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就被判了死罪。
我擡起眼簾,不經意間,就對上了他那雙探究的幽深瞳仁,雪亮的瞳仁倒映着我蒼白的玉容,深邃的眼瞳如一灣清泉似要吸走我的靈魂。”
白鳳影曾經爲你生過一個女兒,而那個孩子得了白血病死了,她無法走出過往。患了間歇性精神分裂症,她沒有活不去……”“想白鳳影在風雪中淒涼的身影,我的心口又是一疼。”
是白鳳影告訴你的?“藤鵬翔聞言性感脣畔盪漾出了一抹極其諷刺的笑痕。”
是。“我清晰地從脣間溢出。”
這話你也相信,雪吟。“刻那間,他額上青筋亂冒,印堂發黑,腮子咬着鼓鼓作響,整個俊美的面情陰鷙一片,大手一揮,桌上荼杯便被他憤怒地掀倒在桌子上,荼水從邊緣邊流泄而出,沿着餐桑邊緣筆直流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