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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房日兔的說法,皇甫玉已經徹底和皇甫家離心了……而且並不在意我們針對齊彬。”
小木屋當中,亢金龍和虛日鼠坐在木桌子前面。
桌子上點着一盞油燈。
微弱的火光不停的搖曳。
就在剛剛,他們共同整理了有關於皇甫玉的所有的情報,對這位五極當中唯一的女子進行了一次系統的分析,而後亢金龍得出了一個看上去很荒誕的結論。
“看上去。她只要得到齊彬,並且毀滅她的對手。這就夠了……對於這位陛下的所作所爲,虛日鼠你怎麼看?”
虛日鼠一聽亢金龍的話語,沉思了許久開口道:
“我認爲。皇甫玉所表現出來的這些東西,看上去雖然荒誕,但是從另外的角度看,是十分合理的。”
雖然心中得出了一樣的結論,但是亢金龍一聽這話。還是故意問道:
“願聞其詳。”
虛日鼠一聽亢金龍那明知故問的口氣,他瞬間明白了亢金龍的小心思。
這次在蓬萊閣針對列國的行動中。二十八宿當中一共來了五個人,而決策者只有他們虛日鼠和亢金龍。
而因爲運輸物資屢次受挫,亢金龍這一次任務過程特別的不好看,回去蓬萊閣之後必然臉上無光。
這一次針對皇甫玉的言論,如果亢金龍擅自做出決策,要是砸手裡了,他就不是臉上無光的問題了。
一旦對皇甫玉的判斷出現錯誤,那麼可能引發的後果會相當的惡劣。
因此,他這是要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
而對於這份責任,虛日鼠卻覺得,完全不用擔心。
“亢金龍。你知道的。之前齊彬本人在北燕公主府的時候,因爲女土蝠多次和姬玥接觸,我也獲得了很多第一手情報,齊彬和他的紅顏知己之間的關係,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扭曲……她們當中所有人都在齊彬的支配之下還甘之如飴……”
虛日鼠一副自信的口氣開口道:
“而這份扭曲的情感因爲每個人的不同經歷,表現出了許多獨特的地方……但是唯一的共同點就是,特別的不正常。”
頓了頓,虛日鼠繼續說道:
“根據皇甫玉的經歷來看……她並不是心甘情願坐上這個位置的。因此對於她來說,皇宮和牢籠沒什麼區別,而這也就催生了她和皇甫家的矛盾,而這個矛盾在她們要干涉她的行爲,惹怒了齊彬開始,直接爆發了……”
亢金龍一聽這話,輕輕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但是……既然皇甫玉如此珍視齊家二公子,爲何根本不介意我們針對齊家的行爲呢?”
這個問題,亢金龍一直在思考。
雖然皇甫玉的所有荒誕行爲可以得到大概的解釋,但是對於皇甫玉絲毫不介意自己等人針對齊彬的行爲,亢金龍還是想不通。
“這一點……很好解釋,而且這也是閣主決定和姬玥以及皇甫玉合作的原因。”
虛日鼠面具後面的一雙三角眼不時亮起睿智的光芒。
“雖然齊彬以高超的攻心之術,牢牢的控制住了那幾個紅顏知己,但是正所謂物極必反,在被完全控制的情況下,極有可能激起對方的獨佔之心。”
說着,虛日鼠一副看破一切的語氣開口道:
“據我判斷,她們根本不介意我們針對齊彬,因爲只有齊彬受傷了,或者失去了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她們才能夠反過來把齊彬牢牢的抓緊,因此在心中她們總會想幫助我們的,區別就是有的會主動配合我們,有的需要在我們的【逼迫】之下,最終心安理得的給我們做事。”
亢金龍一聽這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有道理。”
虛日鼠的分析讓亢金龍放下了心,開口說道:
“對於雙鎖山附近的商路,虛日鼠你比我要了解的多,按照皇甫玉的情報來看。接下來的運輸雖然可以繼續,但是不能大批量頻繁的運輸,而且不能針對雙鎖山的山賊下手,否則會驚動齊彬……”
一聽這話,虛日鼠輕輕的搖了搖頭,開口道:
“據我判斷,之前的失誤已經引起了齊彬的注意了,這條路之所以能夠繼續用,是因爲這條路上的走私生意牽扯很多方面的利益,即使是齊彬也不能直接將他完全封閉。”
頓了頓,虛日鼠繼續道:
“不過正因爲這個特性。這條路還能繼續用,不過供貨的速度和供貨量又要下來了……對於這一點,怎麼搞定那個徽青雲,就需要你自己來操心了。”
亢金龍一聽這話,想到了那位扶不上牆的爛泥,開口說道:
“那位現在已經在好幾十家殺手組織的標靶名單上了。爲了能夠讓他好好的,安安分分的聽話,我早就做好了相關的準備。”
……
徽國,王都。王宮當中。
徽國國君徽青雲,一臉愁容的坐在自己的書房當中。
自從陳琰率領中州軍駐紮在徽國邊境之外之後,他就在暗中收買了好多殺手組織,對自己發佈了刺殺令。
還把刺殺令以書信的形式傳遞給了徽青雲。
徽青雲知道,那封書信的目的,一是嚇唬自己,盼着自己自亂陣腳。
這二就是告訴自己王宮裡邊的僕從妃嬪甚至子侄,殺了他徽青雲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豐厚報酬。
這樣一來,成爲驚弓之鳥的自己就會不相信王宮裡那些朝夕相處的人。
陳琰以這樣的方式,折磨着徽青雲的精神。
而作爲自己的盟友的蓬萊閣,雖然明裡暗裡派遣了許多高手保護徽青雲
還讓好幾個美貌女子成爲自己的妃嬪貼身保護徽青雲。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大半個月以來已經有三波的刺客在出現之後就被護衛在徽青雲眼前被殺死了。
而且死相特別的慘,有被斬首的,有被腰斬的。
最慘的一個被好幾個護衛一起剁碎了。
雖然這樣的行爲極大的震懾了王宮之中居心叵測的人。
但是這一陣子過下來,徽青雲自身的壓力也很大很大,再加上這段日子以來的種種原因,徽青雲的精神狀態變得奇差無比。
而這一點,被以沈不渝爲首的師徒三人看在了眼裡。
“師父,您說亢金龍是不是有病。”
王宮的御花園裡,陳環和師父沈不渝正在一邊下棋一邊閒聊。
因爲先天染病,形容枯槁,面若病鬼,陳環很少參與明面上的活動。
不論是之前在陳家的時候,還是在蓬萊閣的時候,又或者是現在在徽國。
陳環都奉行着深居簡出的做事方針。
但是因爲陳琰的一點小伎倆,讓徽青雲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非要把師尊沈不渝請到王宮裡住不可。
而本來就因爲沒什麼大事無聊透頂的陳環,只能偶爾來找師父下棋解悶。
因此對於王宮裡的一些不合理的狀況,他也是看在眼裡。
“徽青雲本來膽量就不夠,再讓他看這麼多死相這麼慘的屍體。估計在過一陣子。沒等老大收買的人把他殺死。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給嚇瘋。”
一聽這話,沈不渝微微一笑,開口意有所指的道:
“瘋了不是更好嗎?某些人可是盼着他趕快出事呢,他一出事纔好換人啊……”
陳環一聽這話,心中瞭然。
他明白,做出這種舉措的亢金龍,已經開始逐漸的決定放棄徽青雲了。
而徽青雲要是不出事還好,要是一出事。亢金龍立刻就可以開始他的換人計劃了。
並且,只要徽青雲不是死在自己手裡,也不是死在敵人手裡,而是自己沒出息嚇死的或者是嚇瘋的。
那麼蓬萊閣也絕不可能去追究亢金龍的責任。
如果,徽青雲心志比想象中堅定一點點的,成功熬過來了。
那以徽青雲的膽量,也再不可能在亢金龍背後搞小動作了,更不可能違逆他的意思。
甚至陳環懷疑,過了這一劫之後,徽青雲可能連在亢金龍面前大聲說話的膽子都沒了。
對於以沈不渝爲首的師徒三人來說。
不管以上的哪一種情況,都不是他們希望的結果。
畢竟他們雖然看上去已經融入了蓬萊閣,但是實際上他們卻完全在蓬萊閣的核心之外。
而且他們其實並沒有打算融入他們。
徽青雲在他們所有人眼裡雖然都不算是個東西,但是他對於師徒三人來說。是一個很好的籌碼,因此他們需要他活着,而且是十分清醒的活着。
只有這樣,徽青雲這個上不了檯面的小人物。才能夠在合適的時候,成爲一個出人意料的籌碼。
對於這一點,這師徒三人,都十分的清楚。
“且放寬心,師父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很快的。我們要的牌,就會到我們的手裡了。”
沈不渝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開口說道:
“不過咱們師徒是應該慶幸一下,有些人安定的日子過慣了,忘記咱們是魔門出來的人了。”
對於自家師父意有所指的話語,陳環深表贊同的點了點頭:
“他們都忘了我們兄弟姓什麼了,怎麼還會在意,師父您之前是什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