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在紅楓觀附近的事情收尾的時候。
西秦國,長陽城外山道上。
一個紅衣女子帶着一幫換了裝束的各色各樣的人們,在夜色中不停的狂奔着。
正是地獄道在列國的掌事人之一。紅姐。
卻原來。在東離和皇甫玉完成交接之後,紅姐並沒有閒着。
而是遵照耿石海的安排馬不停蹄的趕到了西秦。
她的任務,就是在西秦紮根。並且在最大程度上保證地獄道在西秦的殘餘勢力的安全。
而這一切的源頭,其實就是之前屠雲老祖爲了命令李嚴對齊淼下手。
這樣的舉動不僅直接招來了齊淼背後的齊御,還因爲李嚴的暴露導致秦君直接起了對西秦境內疑似地獄道的勢力動了清算的心思。
看上去是一個十分不利於她們的開局。
紅姐起初也不理解爲什麼老祖會做這樣肆意妄爲的事情,後來她入境了西秦才知道。
秦君遲早是會揪出李嚴的。
他是一個隱忍,多疑,狠辣的人,紅姐和這位君主幾次交手,沒有一次佔了上風。
面對這樣的人,李嚴的暴露,是遲早的事。
紅姐這才理解了屠雲老祖的用意。
既然李嚴遲早都是會暴露的,那還不如選一個適當的時間以自我暴露的方式完成一些事情。
至於更深層次的一些事情,紅姐並沒有再去思考,因爲她是一個相當合格的下屬,所要做的就是完美的執行命令。
也因爲多次的事實證明,老祖宗這個千年老狐狸,擁有着相當可怕的智慧。
而耿石海之所以選擇讓皇甫婉言接手紅姐在列國東方的部分勢力的原因,除了給皇甫婉言一個復仇的機會之外,更深層次的安排就是,在紅姐在西秦處撐不住的時候。
可以利用皇甫婉言這方人馬,牽扯住齊彬等人的注意力,不至於讓西秦潛伏的那些地獄道衆全部折在西秦。
幸運的是。秦君大張旗鼓的將齊淼送到東離的行爲,讓齊彬和齊淼都陷入了思維誤區,關注點並沒有轉向西秦本土,再加上齊彬本身神魂咒的影響發作,就更沒有注意到原本該注意的西秦。
不幸的是,他們好像搞錯了敵人的主次關係。
一個秦君,比起齊家兩兄弟加起來都厲害太多。
紅姐全程被壓制。
最後不得不提前撤出。
不過撤出這件事不僅早在耿石海的計劃之內,紅姐同樣也習以爲常。
像他們這樣的人,習慣了黑暗裡的生活,遊走幾乎是本能。
這也是地獄道延綿不絕兩千年非但沒有衰落,反而不斷強盛的原因之一。
“長陽城……”
紅姐雙眸中神采奕奕。站在高高的山頂上,望向自己奮鬥過數月的地方。意味深長的笑道:
“等着吧……終歸會有人回來的……”
……
數日之後。
在那汪洋大海之上,行駛着一艘王室規格的巨大寶船,上面承載着從琅琊城金門渡出發。前往北海的西秦使團。
只不過這個西秦使團比起初入東越國的時候,少了三人。
而這三人是怎麼沒的呢。
那就有說道了。
在出金門渡沒多久的時候。這個船還在海上開着。
有一天晚上吧,這三人和駙馬爺齊淼一起喝酒。
三人因爲沒有什麼武道修爲當然是喝的酩酊大醉。
結果。子夜時分,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倒黴催的三個醉漢齊齊的從船艙裡掉到了海中。
等發現他們沒了的時候,已然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至於他們是淹死的還是被鯊魚給吃了。
那只有天知道。
好在這海面上並沒有劃定疆域。不會引發什麼外交問題。
那死的三人也是西秦宗正大人親自選定的,頭銜很唬人。但是實際上沒有什麼象徵意義,在朝中也不是那麼重要的一般官員。
當即就按失足落水處理了。
不過因爲這事五公主和駙馬還小吵了一架。
連着兩三天在衆人面前都雙雙冷着臉。
這要是西秦國其他的公主和駙馬。使團中怎麼都會有人去勸解。
但是面對這兩位神仙,在之前有三位同僚不明不白的落水而亡之後,沒有哪個傻瓜敢上前觸這個黴頭。
畢竟使團裡邊除了這兩位以外都是沒什麼修爲的普通人,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哪句話說錯就出意外了。
……
“還生氣呢?”
船艙之內齊淼和趙瑄並肩坐在榻上,似笑非笑的開口道:
“我不是說了嗎,當時我放了霧氣影響了視線。我也在水裡,她也看不到我……至於我看她……我還不如……”
“你閉嘴你個冤家。”
趙瑄瞪大了雙眼轉過頭咬牙切齒鼓着臉一副發怒的小老虎的模樣看着齊淼。
“我就生氣你管我?!”
齊淼一臉無辜的看着趙瑄,而後突然擺出了一副可憐相,眼中帶淚的看着趙瑄。
而趙瑄一看齊淼這模樣,當時就心軟了。
“好了好了……我不生氣了,你別這樣看着我。”
齊淼一聽這話。一抹雙眸。瞬間恢復正常。
“那小人就先謝謝殿下寬宏大量了。”
……
正在齊淼的船在海上航行的時候,走陸路的齊彬也終於到了北燕國都城。
“我說二少,你難不成想讓我,回家一趟?”
站在北燕都城的街頭,看着遠處那依稀可見的皇宮,姬玥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着齊彬。
“玥兒,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千萬別告訴你哥。”
齊彬似笑非笑的看着姬玥,緩緩的說道:
“公子平打死都想不到,我齊彬在整北方所有的眼線集合地當中。最大的據點。”
在姬玥震驚的目光中,齊彬指了指街尾的一個小鋪子。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姬玥一聽這話,震驚的同時不住的搖着頭。
如果這是真的,那對他二哥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和對手鬥了好多年,不僅沒有鬥過他。他還在你眼皮子底下弄了一幫人。自己好多年都還沒發現。
這也太慘了。
“這不對啊……燈下黑這個道理。別人可能注意不到。但是我二哥可不是一般人。”
齊彬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看着姬玥輕輕的搖了搖頭。
因爲我有一個你們怎麼也想不到,就連我自己也想不到的高人幫忙啊。
“琳琅。把我讓你取的東西給我吧。”
站在那個鋪子前,齊彬伸出手,看着陸琳琅。
陸琳琅聞言皺了皺眉。疑惑道:
“那裡面有那麼多東西。夫君你指的是哪一件。”
齊彬一聽這話,輕輕的撓了撓頭。
他倒是忘了。準備失憶之前,他除了藏匿了一些必須要的重要物品之外,把當時身上值錢的東西一股腦的都藏了。
以至於後來失憶之後靠吃軟飯爲生,軟飯吃不成之後。他就淪落到去當店小二了。
“就那個碧玉扳指。”
“哦……”
陸琳琅點了點頭,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看上去就價值連城的碧玉扳指,扔給了齊彬。
……
楊槐是一個在北燕國都城幹了許多年的當鋪掌櫃的。
他那間當鋪,鋪面很小,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後面還帶着一個小小的院子。
院子裡還栽種了一棵槐樹。
別看不起眼,在寸土寸金的皇城根能夠當上當鋪掌櫃的。楊槐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而誰也想不到。更有本事的是這間小小的鋪面的東家。
齊家二公子,齊彬。
而楊槐自然也不是這位掌櫃的的真名。
而是齊二公子給他起的假名。至於爲什麼叫楊槐。
那自然是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拆字遊戲。
可惜,直到那位少爺的一生之敵公子平和二少化敵爲友,他都沒有注意到這個遊戲。
不過這個和楊槐無關。
在二少爺失蹤之前曾經有交代,他的任務就是在此潛伏。等候他帶着信物來召喚。
因此不管外邊二少是失蹤還是失憶還是做了這樣那樣的事情,楊槐都沒有對其他人有任何指示。
更何況,二少曾經有言在先:
哪怕是有一天,二少本人出現在楊槐面前,只要不拿出信物。
他依舊只能當好掌櫃的。
而今日,楊槐有些無奈。
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大人物來到了這裡,一開始就破了二少的拆字遊戲,現在正在後院不肯走。
這讓楊槐很無奈。
就在這時,楊槐竟然見到了二少爺親臨。
……
“掌櫃的。勞煩你幫我給這個東西估個價。”
接過齊彬手中的碧玉扳指。楊槐鬆口氣。正準備搭話,一眼看見陸琳琅和姬玥一前一後走了進來,當時就住了嘴。
“好了老楊,這二位都是自己人,你就直說吧。”
楊槐一聽這話。瞬間放下心來,而後在姬玥和陸琳琅疑惑的目光中,從櫃檯後邊走了出來。開口說道:
“少爺。您可來了。明先生在裡邊正等您呢!”
齊彬一聽這話,愣了一瞬,開口道:
“明先生?哪個明先……”
突然想到了什麼的齊彬,做賊心虛的看了姬玥一眼,壓低了聲音道:
“你先幫我應付着兩位祖宗……我去見那位大爺。”
楊槐看了看姬玥和陸琳琅。輕輕的點了點頭。
“放心吧二少……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