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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巧,在這楓葉觀下的小城裡不知爲何竟然有溫泉的存在。
而齊淼現在所住的地方。是城中兩個最大的自帶溫泉的客店之一。
另一個,在城的另一頭。
而齊淼現在所處的浴室,是兩家店都有的特色。
單獨的溫泉池子。
而且因爲列國中人耐高溫的本事不一般,這客店中還有專門的特高溫池子。
再加上特殊的結構設計。
那個頂個的就和桑拿房一樣。
濃霧瀰漫啊。
尤其是齊淼現在所處的這個池子的單間裡更是如此。
而這一點,原本就是有心人有心而爲之,卻不料這份心,恰好給他們的敵人。搭建了我最有利的舞臺。
聽到了齊淼的話語,池子邊上的女人轉過身面對着齊淼,臉上露出了一副擔憂的表情。
“捱了一掌?夫君,你剛纔在林中是不是遇刺了?難不成受傷了?”
齊淼看了看眼前的那人慌張的神色,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
他早知道自己眼前這個女人是贗品,而真正的五公主,現如今肯定就在城中的另一家溫泉客店裡,而身邊,也一定有一個贗品版的自己。
對於齊淼來說,這一招偷樑換柱,用的實在是太次。
淨是些他玩剩下的東西。
不過這個贗品的演技還是不錯的,而且很巧的是贗品的身形也和真正的五公主幾乎一樣。
這讓齊淼想到了一件很關鍵的事情。
她們是如何找到和五公主的身影幾乎一模一樣的替身的?
毫無疑問,在西秦的宮中,不對,應該說,就在他和趙瑄的身邊,一定有細作潛伏。
而且還是能夠接觸到沐浴時趙瑄的細作。
而這樣的細作,理論上來說,並不是不存在。
至於美人當前,齊淼爲什麼還能想這些。
他只能說……
還不是公主殿下長得還沒自己照鏡子好看。
再加上他沒有什麼興趣玩找不同遊戲。
對於這個贗品,齊淼這才顯得有些興致缺缺。
不過既然好戲已經開鑼了那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唱下去的。
“自然是沒有受傷的。”
齊淼輕輕搖了搖頭,一副自信的模樣道:
“她們以爲。誰都能傷得了我?”
說着,齊淼嘴角微翹,意味深長的道:
“話說。五公主……你背上那個我親手做下的標記,怎麼不見了?”
突然聽到這話,那贗品的眼神閃過一瞬間的慌亂,而後鎮定了下來。
她是地獄道訓練了多時的一張牌,姿態,身形,容貌,談吐和性格都是刻意的模仿趙瑄。已經可以做到百分百相似的程度了。
並且這張牌是李嚴生前。在五公主和齊淼正式成婚的時候就開始培育的。
就是專門的針對趙瑄的夫婿,齊淼的武器。
李嚴身死之後,對她的訓練並沒有停止,一直到了齊淼成功康復的信息從東離皇宮傳出去之後,她才第一次被啓用。
當然了。也會是最後一次。
啓用她的,正是紅姐。之後紅姐把她直接交給了皇甫婉言。
但是這就有個問題。
對於齊淼和趙瑄的情報。這個作爲贗品的女人都是通過西秦裡邊早就安插下去的棋子。
而在齊淼身在東離這段時間,皇甫婉言雖然啓用了東離皇宮中所潛藏的棋子爲她提供外圍情報。
但是由於整個東離皇宮被皇甫玉和羅剎堂的人馬密切監控,地獄道的人怕露出馬腳根本不敢大範圍行動。
自然得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情報了。
更別說什麼標記之類的牀幃之間的私密之事了。
不過作爲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細作,這個贗品的心理素質和手段都是一流的。
當時她就已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在這個男人眼裡暴露了什麼破綻。
標記這種事。很大可能是用來試探自己的子虛烏有的事情。
當時她就決定,賭一把。
“夫君你糊塗了吧,哪有什麼標記?”
面對眼前贗品的矢口否認,齊淼立刻做出一副十分茫然不解的表情道:
“記錯了嗎?我當初在東離的時候,和你說過……我二哥膽大妄爲竟然敢在東離女皇身上繪做圖案標記。之後還是公主你提出要效仿的呢。”
齊淼面不改色的說着瞎話,還說的一副有鼻子有眼的模樣。
成功的表演開始讓那個贗品有些懷疑。
畢竟她也知道,按齊二少那個人品,的確是能幹出這種膽大包天的事情的渣男。
以此類推,和他一母同胞且和他最親近的齊家老三,怕也不是什麼好鳥。
雖然聽起來有些荒誕離奇。但是沒準還真的是真相呢。
“我說三公子啊,那不是一開始我也覺得好玩嘛,但是我畢竟身份在那裡,咱們在東離可以胡來。但是現在要回西秦了,總不能把什麼都留在身上吧……萬一被有心人看到了,被父君知道,那不是授人以柄嗎?”
極具職業素養的贗品,很快就想到了她的應對方法。
一邊說着話。一邊緩步下了水池。
試探也好,懷疑也罷,在這樣一個男人面前,想要滴水不漏瞞天過海。何其難也。
那贗品深知說的多錯的多的道理。準備在眼前那個男人沒翻臉之前。
先動手想辦法給他弄死。
而一心把注意力放在齊淼身上的她並沒有發現。
房間裡的水霧的濃度已經逐漸變得十分的不正常了。
她如今就好像置身雲彩之間一般。
而齊淼在看到那人下水之後,眼神中絲毫沒有與美人共浴的旖旎。
反而是無盡的冰冷。
“哦?怕被有心人發現?那就請姑娘,下地獄去吧。”
聽到了齊淼的話語,那贗品猛然一驚,而齊淼瞬間高高躍起,而後身影瞬間隱沒在濃濃的水霧之中。
下一瞬間,一團烈火帶着無盡的熱浪驅散了那層厚厚的濃霧。
但是,那團烈火的目標,三公子齊淼,卻早已翻窗而出。
……
與此同時,街道的另一側,另一家溫泉客店中。
真正的趙瑄本尊在一個專門單獨安置的院落之中,一槍刺死了另外一個贗品。嘴角上揚,一個閃身捂住了那人的口鼻,在那人耳邊開口冷聲道。
“知道你們不好辦,找不到像齊三公子那樣像女子的男人……但是直接讓你一個女子來冒充於他,實在諷刺於孤嗎……我還可以老實告訴你,自從與他成婚之後,我的眼力可是漲了許多了,安心的去吧……”
說着,趙瑄瞬間拔出了長槍,而後看了看四周,輕飄飄的跳上了牆頭而後翻牆而過。
接着手持一杆重槍的趙瑄竟然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看來,他那邊也差不多了……”
趙瑄一擡頭,只見深夜的街道上,瀰漫着濃濃的霧氣。
當時她便會心的一笑。
不過在不久之後。她順着街道快跑出兩條街之後看到只裹着一層白布赤腳踏空而行的齊淼之後。
她就笑不出來了。
“該死的冤家!你這是去幹嘛了?!”
二人迎面撞上之後,趙瑄暗罵了一句,之後就看到了緊隨其後出現的那個贗品。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那個仿冒趙瑄的贗品就換上了一身夜行衣。
“幫我拿着。”
趙瑄看了看那贗品和自己一樣的臉一陣陣怒火中燒。將手中的長槍扔給了與自己匯合的齊淼。
齊淼看着眼前人憤怒的樣子忍不住輕輕的搖了搖頭,而後拿着那杆長槍。站到了一邊。
街道上的霧,是越來越濃了。
……
“我必殺你。”
那位贗品看了看自己眼前的本尊,輕輕的搖了搖頭:
“瑄殿下,你知道嗎?我從去年開始,就奉命分析學習並且模仿你的一切。而那時我就已經捨棄了自己的名字,自己的一切,爲的就是成爲你,爲了成爲你,我已然忘記了自己是誰。這樣的我。論單打獨鬥,未必會輸給你……不過我知道,我一定會死在這裡。所以說這些似乎沒什麼意義。但是我就是不甘心啊。”
趙瑄一聽這個贗品長篇大論,誇誇其談,冷笑一聲。
“真是拙劣到不行的激將法啊,你以爲你這樣慷慨激昂的一番陳詞能對我起作用?我告訴你,今天即使是單打獨鬥,你也必死無疑。”
說着。趙瑄的身上浮現了一條活靈活現的金龍虛影。
“而且我還要給你一個忠告,下輩子別亂看不屬於你的東西。”
說着。趙瑄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披着白被單子,表面上看是在放圍觀羣衆,實際上還在不斷的施展自己的法相的齊淼一眼。
一想到這個男人在過去的幾個時辰裡不知道了發生什麼事情。趙瑄的心裡的氣又多了幾分。
而目睹了這一切的齊淼對於趙瑄在想什麼心知肚明。
不過很顯然,這次的事情。已經到了收尾階段了。至於生氣的公主殿下,也並非是胡攪蠻纏的人。
解決掉了這張牌,剩下的就是西秦使團裡最後的那些老鼠,還有遠在西秦國的那些小魚小蝦了。
要完成這個計劃。除了要知道趙瑄的一切仿製替代品之外,在對方開始刺殺之後,齊淼回來之前要,讓仿冒品偷樑換柱那就需要有人提供精準的位置配合還要卡好時間點。稍有不慎就會露餡。
而這樣的計劃中,本身就還需要第三張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