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玉花當晚被送往市一醫院,之後的消息,餘傑和鄧散新就聽不到了。現在,馬英傑突然問起了邱玉花,他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纔好,可是在馬英傑嚴厲的目光中,他們還是把邱玉花的實情告訴了馬英傑。
馬英傑一聽,難受的程度可想而知,怎麼一切弄成這個樣子呢?他怎麼對邱建平和邱丹丹交待呢?馬英傑便給武院長打了一個電話,在武院長的幫助下,他們查清了邱玉花的病房。說是六樓整層樓都被監管着,五、六位警察外加信訪局的人,外人根本進不去。
馬英傑就想動動他們這根神經。越是不想讓別人碰的神經,碰起來反應就越大。只是他現在渾身沒力氣,也得等欒小雪送來米粥,吃了纔有體力。
餘傑和鄧散新這陣一聽馬英傑要去病房看邱玉花,他們忙阻止:“那種地方,我們還是不去了吧?”
馬英傑頓時黑下臉望着他們說:“那你們想去什麼地方?”說着話時,欒小雪來了,餘傑和鄧散新鬆了口氣,別說馬英傑現在在生病之中,就是沒生病的話,那種地方,能不去還是不要去的好。
餘傑和鄧散新見欒小雪給馬英傑盛粥,就想趁這個機會走掉,如果馬英傑真要去看邱玉花,他們就沒辦法。
他們正準備起身離開馬英傑,被馬英傑發現了,說了一句:“怎麼?想走?怕是沒那麼容易吧。”
餘傑和鄧散新傻眼了,兩個人站着,走不不是,留也不是。都齊刷刷地把目光往欒小雪臉上掃,想讓欒小雪幫他們勸馬英傑,可欒小雪根本不明白他們是什麼意思,更看不懂他們之間的種種事故,只知道照顧馬英傑喝粥,替馬英傑做這做那。
“你們兩個坐下,等我吃完,有點體力就去。”馬英傑說了一句,就開始喝粥,欒小雪到這個時候才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不由得問了馬英傑一句:“你都病成這個樣子,還要去工作?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是啊,秘書長,你都病成這個樣子,還是不要管他們的事了,好好養病吧。”餘傑趕緊勸馬英傑,鄧散新在一旁也附和着。
“我的病我知道,你們坐着等我。”馬英傑說完,埋頭喝粥,不再理他們。
欒小雪實在拿馬英傑沒辦法,當然她也不知道從哪裡勸馬英傑,而且對於邱玉花的事情,欒小雪一無所知,如果知道了,她肯定也會讓馬英傑去救人的。
餘傑一看阻止不了,眼神跟鄧散新一碰,規規矩矩坐着等馬英傑喝粥。
半小時後,馬英傑和餘傑還有鄧散新一起去了邱玉花的病房,馬英傑他們剛走近住院部大樓,消息就到了何進軍耳朵裡。
“他想幹什麼?!”何進軍衝留在醫院負責安全保衛的維穩大隊副隊長吼。副隊長雙手哆嗦,不敢接話,生怕半個字說錯,惡罵就劈頭蓋臉涌來。這幾天,何進軍罵人真兇,逮着誰罵誰,啥話方便就來啥話,下面的人已經讓他罵得聞聲色變。
“隊長,馬秘書長要上樓,我們怎麼辦?”過半天,副隊長還是戰戰驚驚請示了何進軍一句。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放上去一個人,你就捲鋪蓋回家!”何進軍惡狠狠地在手機中吼着。
馬英傑沒能上得了那層樓,在電梯前交涉時,馬英傑的手機響了,羅天運也在同一時間聽到馬英傑要去了醫院的事情。
“你想幹什麼,你做的還不夠?”羅天運在手機中語氣低沉地問着。
“我就是想看看病人,沒別的意思。”馬英傑也用相當冷靜的口氣說。
“你現在馬上到我辦公室來!”羅天運終於命令馬英傑了。
馬英傑不合時宜地說:“能不能等我把病人看完?”
“不能!”羅天運惡狠狠地說了一聲。
馬英傑擡頭瞅瞅住院部,跟餘傑說:“你們留在這,我去見書記。”
馬英傑盡避很有些不甘心,但是礙於羅天運的壓力,還是離開了醫院,趕到了市府大樓。
只是讓馬英傑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會和老闆羅天運發生那麼大的衝突,而且言辭到了從未有過的激烈程度,關於這一點,馬英傑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啦,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也許,這一架早該吵,上次的事件,馬英傑和老闆就應該吵架,只是他們都剋制着。官場中人最大的能耐就是會剋制,善於剋制,能把心裡所有的不快壓制住,臉上卻表現得對你很尊重、很友好。有人說剋制是官場必修課,也是官場中人必要經過的一道修煉。羅天運是官場斑人,這方面自然做得比別人優秀。而馬英傑是羅天運精心培養到這一步的年輕人,無論如何,馬英傑還是優於其他年輕人的,他們在忍耐程度上,是大於別人的,關於這一點,馬英傑深信不移。可是這一天,兩人都剋制不住自己,再也剋制不住了,兩個大吵一架。
看來,誰都不是聖人,誰都有軟肋。兔子不咬人,不是兔子溫柔,而是兔子沒急,真到急的時候,沒牙的兔子也能給你咬住幾道硬傷來。
而就在馬英傑去見羅天運的時候,葉小青已經去了黃副縣長指定的賓館。葉小青很想給馬英傑發一條信息,可一想到欒小雪就在馬英傑身邊,一想到,她給馬英傑造成的這個局面,心一橫,直接敲門進了黃副省長指定的房間。
葉小青不是那種把官位看得比生命還生要的女人,如果她是這樣的女人,此時此刻,她應該有喜悅,有傍上高官的驕傲,有對自己前途能夠再進跨一步的滿足。可她恰恰沒有,一想到黃副省長那個大得如羅漢的肚子,一想到他那張老得讓人噁心的臉,還有那張煙臭味的嘴,往自己的身上貼粘時,她就有壓制不住的噁心。是啊,睡一覺啊,快則幾分鐘,慢則一個小時的事情,可是,爲什麼這幾分鐘或者這一個小時就那麼難呢?
上次是黃副省長的人把葉小青灌了很多酒的時候,這一次呢?這一次可是葉小青自己送上門的,而且還是在無比清醒的時候。
葉小青的內心滿是眼淚,葉小青的內心也滿是恨意。可是,爲了馬英傑,爲了她給馬英傑製造的這個麻煩,葉小青還是無比沉重地敲了敲門。
黃副省長挺着脾酒肚打開了門,掃了一眼葉小青,這一眼讓葉小青恨不得轉身而走,可她能走嗎?馬英傑都病成那個樣子,再說了,這一場突發事件,馬英傑能不能繼續坐在副秘書長的位置上,葉小青一無所知。
“省,省長,我,我來了。”葉小青還是主動和黃副省長打了一個招呼。
“坐吧。”黃副省長倒顯得不冷不熱的,讓葉小青無比地尷尬。不過,她還是坐了下來,一坐下來,葉小青就問:“省長,馬英傑,不馬秘書長這次沒什麼問題吧?”
“你還真關心那個小白臉。”黃副省長冷笑起來。因爲錢富華的事情,黃副省長對馬英傑是想法的,本來以爲馬英傑會聽他的話,在錢富華的事情上不要追究,甚至幫他把這根刺撥掉,哪裡知道馬英傑不僅沒有幫他,反而一直在調查錢富華的死因,這是他和路鑫波省長都惱火的事情。這一次,馬英傑又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了,怕是羅天運也難保他了。不過,黃副省長要的是葉小青求他,而且主動求着自己睡她,上她,所以又補充了一句:“看你的表現吧。”
葉小青的心猛地往下沉了一下,可是還是紅着臉說了一句:“我願意聽你的話。”
“哈哈。”黃副省長突然暴發出一陣大笑,站了起來,猛地把葉小青拉到了自己的懷裡,那張在葉小青感覺中無比煙臭的嘴,就要往葉小青的嘴上貼,葉小青在這張嘴落下來的時候,還是本能地避了一下。
黃副省長猛然鬆開了葉小青,葉小青一下子急了,試探地往黃副省長懷裡靠,儘量讓自己變得*一點,再*一點------
黃副省長狠狠地捏了一把葉小青的雙鋒,痛得葉小青的眼淚差點都要掉下來,可她拼命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哭。爲了馬英傑,再噁心也得難忍着。
葉小青讓自己*地呻吟了一下,黃副省長的興趣這纔好起來,把葉小青抱起來,丟到了那張寬大無比的大牀上------
而馬英傑完完全全不知道葉小青此時已經躺在黃副省長的身子底下,已經爲了他被黃副省長蹂躪着,而他已經進了羅天運的辦公室,已經看到了羅天運一張臉黑青着,看上去陰雲密佈。馬英傑一進羅天運的辦公室,還是被老闆的這張臉嚇住了,不過,邱玉蘭那張被毀的臉更讓馬英傑沒辦法承受。
“馬英傑,你不是生病了嗎?病得恰到好處的時候,你還到處招搖餅市?你倒是越來越會湊熱鬧了。”羅天運的語氣滿是損人的話。
“熱鬧?”馬英傑不解地看住羅天運,他有些不明白羅天運這是怎麼啦。
“不是嗎?你看看現在的吳都,哪裡不是你馬副秘書長點起的火,滿城硝煙,煙霧騰騰,我羅天運給你滅火還來不及,你倒好,又跑出來點火了。你看看你,做點正事不行嗎?偏偏要去管這些不是你該管的事情,天下不公的事多的是,你馬英傑管得過來嗎?你管得了嗎?而且你這種方式去管,儘早會把你自己燒死的,你知不知道?我上次就告誡過你,忍,忍,你才幾天的時間,怎麼老毛病又犯了?怎麼又想充當正義之士?馬英傑,你是不是不想幹了?如果你不想在這條道上混的話,我會成全你。但是你也不需要處處點火吧?而且你這種點火的招數也不高明,在你沒把握一槍幹掉你的對手時,就不要用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招術。道有道法,招有招術,你馬英傑才混幾天官場?你懂多少呢?年輕人,別自以爲是,別以爲翅膀硬了,就可以展翅高飛,有時候,飛得越高,會摔得越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