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黑眸望向這邊,定在蘇晚晚的身上,黑眸幽沉至極,渾身散發着駭人的寒意,哪怕他離他有一段距離,都能夠讓人的心哆嗦一下。
看來……他是聽到蘇晚晚說的話了,這當衆說要和沈子維結婚……陸笙止不住頭疼,今晚他這個宴會,不會真的要鬧出人命吧?
“裴……。”陸笙正欲開口說些什麼,裴慕念卻面無表情地挪開眼,邁開長腿,離去。
這麼平靜?陸笙詫異地挑了挑眉,然很快心裡又涌上了更大的擔心,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還是……他被蘇晚晚刺激傻了?
陸笙想想不放心,喝完杯中最後一口氣,擱下杯子,擡腳朝着外邊追了出去。
-
蘇晚晚只說出那句話後,眼淚抑制不住地滾落,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滴一滴地砸下來。
沈子維不用問都能夠猜測到大約發生了什麼事,原本他還以爲,裴慕念將蘇晚晚拉走了,兩個人能夠談論出一個好結果呢,看來……還是失敗了。
“好了晚晚,別哭了,這麼多人看着,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欺負你了呢。”
沈子維從口袋裡拿出手帕,伸出手爲蘇晚晚擦拭着眼淚,可她的眼淚根本止不住,耳邊一遍又一遍地迴響着裴慕唸的話,心疼得幾乎要窒息。
大家不由側目,議論紛紛,沈子維只好攬住蘇晚晚的肩膀,帶着她走出宴會廳,隔絕住所有的人的視線。
甲板上很安靜,只有海風拂過的聲音,沈子維帶着蘇晚晚到甲板上,嘆氣道:“這兒沒有人,想哭就哭吧,好好發泄。”
沈子維話語一落,蘇晚晚大聲地哭出了聲。
每一次爲裴慕念哭,她都說那是最後一次,原來並沒有什麼最後一次,只要愛着他,就不會終止,因爲他能夠輕而易舉地控制你所有的情緒,能夠讓你笑,能夠讓你哭,喜是因他,悲是因他。
蘇晚晚哭得聲嚥氣堵,身體搖搖欲墜的,沈子維擡起手,放在她的背上,輕輕壓向他,蘇晚晚低垂着的腦袋抵在他的胸口前,他的大掌一下一下輕拍着她的後背。
許久,蘇晚晚哭泣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只剩下時不時地抽泣,沈子維將她推開,再拿出手帕替她擦拭眼淚,看着她紅彤彤的眼淚,他嗓音低低地開啓,在寂靜的甲板上,似乎帶着淡淡的愁緒,“晚晚,會讓你哭的男人,還值得你堅持嗎?”
讓她哭的男人,還值得你堅持嗎?
蘇晚晚吸了吸鼻子,眼睛看向前方的大海,夜風掀起海水一下一下的漣漪,蘇晚晚沉默得看了許久,才壓着聲音開了口,“子維哥,可是讓我哭的男人,纔是我愛的人啊。”
是啊,能夠讓你哭泣的男人,纔是深愛着的男人,她幾乎所有的眼淚,都是在爲他流,都只爲他一個人,別說什麼值得不值得,愛情本來就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
沈子維像是被蘇晚晚一句話擊中了心臟一樣,他頓時沙啞了聲音,“你姐姐,也會這麼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