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總是隱藏自己的心思,生怕被他看出一點點她深愛着他,被他嘲諷譏笑,可是現在,她都快恨不得把整顆心都掏出來給他看,以表明她真的很愛他,沒有半點謊言,他卻怎麼也不相信。
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證明自己的心,所以只能一次一次地試探,一次一次地逼問,去逼出他的真心。
裴慕唸的視線落到蘇晚晚那期盼的眼神上,她的步步緊逼有那麼瞬間幾乎讓他無條件投降了,他不願意看到她在別的男人身邊,不願意她衝着別的男人笑,不願意她挽着別的男人的手說是她的未婚夫,更加不願意……她與別的男人親吻,甚至做更加親密的事情。
他很想要不顧一切地再次去相信她,相信她是真心的,相信她沒有任何企圖,只是單純地愛他。
可是,他不是不相信過她,他相信過她許多次了,她曾經說過那麼多次和他重新開始,又一次一次地背棄了她的誓言。
他能夠看透所有人的心思,唯獨蘇晚晚的,他怎麼也看不明白看不透,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又變了,不知道她的微笑下面藏着怎麼樣的毒。
只有無所謂,只有不在乎,纔不會再被她引-誘,再被她傷害。
裴慕念扯了扯脣角,垂下眼簾,不去看蘇晚晚的眼睛,他輕啓薄脣,一字一字緩慢吐出,“我,無所謂。”
無所謂……
蘇晚晚眨了眨眼,不知道是不願意聽到這幾個字,還是真的沒有聽清楚,她哆嗦着脣瓣,低低聲說着,“裴慕念,你再說一遍。”
“無所謂,你的事情,我都無所謂!”裴慕念薄脣緊抿,話語說的又快又急,彷彿只要停頓一下,他就無法說出口。
無所謂。
她都做到極限了,得到的回答還是無所謂。
其實她也知道,這樣重的心結是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夠解開的,需要一個緩慢的過程,可是……裴慕念卻連一點兒解開的突破口都不肯袒露給她,她還能怎麼做?
蘇晚晚貝齒死死地咬住下脣,黑眸睜得大大的,她定定地看着裴慕念幾秒,眸底有淚光閃爍,她昂起頭,不讓自己落淚,硬是擠出了一絲笑,“好,既然你無所謂,那我也無所謂!”
話落,蘇晚晚毅然擡腳,衝着宴會廳跑了回去,她跑得極快,沒有半點停頓,回到宴會大廳,她徑直走至沈子維面前。
沈子維正在與陸笙說着話,蘇晚晚忽然間出現,擡着紅紅的眼睛看他,沈子維眉心一蹙,眸底染上擔憂,手中的酒杯放到了桌子上,他的手落到她的肩膀上,柔聲道:“晚晚,怎麼了?”
蘇晚晚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用力攥緊,她深深呼吸了兩下,壓下喉嚨裡的哽咽,紅脣蠕動着,沙啞着聲音慢慢地開了口,“子維哥,我們結婚吧!”
沈子維怔住,一旁的陸笙也怔住,幾秒後,他似是察覺到什麼,眼睛無意識地躍過蘇晚晚的身後,望向了宴會廳門口處,裴慕念高大的身軀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