溼潤的江風從水面上呼嘯而過吹到金陵城的城牆上。
葉青雲懶洋洋地說道:“一個傳教士就能嚇到我們?楚王也太過小看我們了?”
“楚王的本意恐怕不是如此,不要忘了我們的火器是從何而來的,他也許是要告訴我們他們現在也能製造火器了?”
葉青雲聞言皺了皺眉頭,“殿下曾說他懂得技藝都是一個傳教士教授的,難道楚王也找到了一個這樣的人?”
“這也是我擔心的。”斐濟擔憂道,他並不知道蕭銘口中的傳教士只是藉口而已。
此時,金陵城下的戰艦上,金藍眼的傳教士也正拿着望遠鏡看着金陵城頭的斐濟和葉青雲,接着他將目光投向城牆上的士兵。
在確認了城牆上士兵揹着的是上了刺刀的燧槍之後他放下了望遠鏡。
“真是讓人吃驚,這些士兵竟然真的拿着燧槍。”傳教士驚呼一聲。
在傳教士身邊站着一個衣着華貴的中年人,他對傳教士說道:“李察先生現在你相信了吧。”
“是的,現在我信了。”被稱爲李察的傳教士凝重地說道,在楚王的軍隊抵達廣州附近之後,他就和楚軍的將領接觸,並且將引着他們和法蘭西人進行了接觸。
李察很早就來到了大渝國傳教,在廣州一生活就是十五年,在這期間他學習了大渝國的語言,也一直在觀察大渝國,所以他如此驚訝大渝國會出現這種先進的火器。
收起望遠鏡李察進入了船艙,在船艙中是一位穿着藍色燕尾服的黑藍眼中年男人,男人的嘴上兩邊是翹起來的鬍鬚。
“巴西嘞,他們沒有說謊,在這個國家的北方的確出現了一個不同凡響的藩王,他能夠製造出燧槍和鑄鐵炮。”李察說道。
巴西嘞來自法蘭西遠征軍,此次他奉命前來楚國,爲的是和楚王的合作,在短暫的接觸之後楚王很爽快地同法蘭西通商,前提上法蘭西派軍官訓練他們的將領,並且爲他們提供武器。
事實上在佔領安南國之後法蘭西無法獨自和一個龐大的大渝國作戰,現在不通過戰爭就能夠得到貿易權是他們希望的。
當然趁機他們還能夠大賣軍火這就更符合他們的心意了,這樣一來,他們既能夠通過販賣大渝國的商品在歐洲財,又能夠將火器高價賣給大渝國的藩王。
“真讓人難以置信,荷蘭人說他們正在和大渝國一個強大的藩王在貿易,沒想到這是真的,這樣的話我們法蘭西人也不能落後,趁着這個大渝國內亂正是我們劃定勢力範圍的時候。”巴西嘞說道。
在路上的時候李察已經將大渝國現在的情況告訴了他,對他來說一個分裂的大渝國正是他們需要的。
“荷蘭人很精明,這個楚王的軍隊太落後了,他的工業也一團糟,想要扶持他可不容易。”李察說道。
巴西嘞皺了皺眉頭,“但是這個楚王是我們現在最好的選擇,他的領地在南方,可以和安南國連城一片,商品也可以通過6地從安南國運往我們的國家,而且這個齊王似乎野心勃勃,將來恐怕會是我們的敵人。”
“荷蘭人也這麼說,他們對這個齊王心中充滿擔憂,無論是佔領琉球,還是在熱蘭遮城駐軍都顯示這位齊王十分強勢,克萊爾也是被逼無奈纔會和他合作,據說克萊爾已經派人將這裡的消息傳回荷蘭議會,議會將最終決定是否要繼續和這位齊王合作。”
巴西嘞點了點頭,“克萊爾還不是太蠢,他應該明白在東亞出現一個強大的政權對我們歐洲人十分不利的,大渝國很大,人口又多,這位齊王完成統一將會是我們的災難,以後的貿易將會是他說的算。”
“你說的太對了。”李察面帶笑容,“或許我們還應該和英國人合作,畢竟這裡有歐洲人共同的利益。”
“暫時還不需要,否則我們的蛋糕又要分出去一塊。”巴西嘞搖了搖頭。
二人在交流着,但是船上的其他人根本聽不懂,因爲他們說的都是自己的母語,交流過後李察纔會負責此事的中年人說道:“巴西嘞中尉說他會幫助你們的楚王訓練軍隊,而且也會聯繫商人爲你們的楚王提供武器。”
中年男人重重鬆了口氣,他說道:“太好了,二位請隨我去蘇州城,在那裡我會隆重地招待你們。”
城牆上葉青雲和斐濟目睹了楚王的戰船出現又消失,斐濟說道:“這個楚王到底在想什麼,此次回去我要和殿下說說此事。”
提到這個葉青雲嘆息一聲,他說道:“斐閣老,金陵城的安危事關重大,末將不能回去參見殿下的登基大典的,還望斐閣老在殿下面前爲末將美言幾句。”
“葉將軍兢兢業業,我自然是看在眼中,放心吧。”說罷,斐濟下了城牆。
從青州傳來的消息讓他儘快返回,在收拾了一番之後他啓程向青州而去,同時和他一起去的是金陵城的豪族代表。
一路上他們經過其他州縣的時候還有一些豪族加入進來,十日後他們抵達青州的時候,斐濟的隊伍已經變成了由數千人組成的龐大隊伍。
如此多的豪族入城自然很快引起了青州府衙的注意。
龐玉坤得知斐濟回來也是鬆了口氣,在這方面他是不如斐濟,這登基的具體安排還得看斐濟來操辦。
二人見面之後立刻向王府而去,在王府中他們試穿龍袍的蕭銘。
“殿下這身龍袍可真是大方得體,尤其是這上面的九條金龍簡直上是要飛騰而出一般。”乍一看見如此打扮的蕭銘,斐濟怔了一下便大派馬屁。
龐玉坤則是面露笑容,眼中帶着一絲成就感,以前他不過抱着小富即安的心態,但是如今他的心境全變了。
蕭銘聞言笑了笑,這龍袍剛剛送來,他說道:“斐閣老你這奉承太過老套,不過你這剛回來就往王府跑,必然是有其他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