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迸濺到吳七臉上的鮮血就猶如幾粒燒紅的鐵渣,燙的吳七全身都在發抖,他親眼看見那鮮血從蔣楠的身下擴散開,慢慢的流淌到他的鞋邊。吳七顫抖着伸出手想彎腰去碰蔣楠,但隨後正面捱了一腳,踹的他腦子中嗡的一聲響,都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就已經仰面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一睜眼就跟悶瓜對上了眼。
“我真想讓隊長親眼看着你是怎麼死的,他一定會特別失望。”
悶瓜伸手掐住了吳七的脖子,直接將他從地上給拽起來按到牆邊,語氣冰冷卻帶着嘲諷,也是對於吳七的蔑視。
但吳七此時腦子中翁翁直響,他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一動不動的蔣楠身上,這種對於死亡的恐懼被鮮血染的多出了幾絲憤怒,吳七這時候咬牙看着悶瓜,突然就擡手對他的臉打過去,可胳膊剛擡起來,就被悶瓜閃身一個後踹對在牆上,瞬間胸腔中的空氣都被擠出去了,疼的他跪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幾乎都喘不上氣了,可還是還是用手錘了幾下牆面出聲說:“哎...嫂子、嫂子!”蔣楠沒有了反應,無論吳七怎麼叫她都沒有動,鮮血從她的身下慢慢的散開了,把灰色的地面染出了一片深黑色。
就在這絕望的冰冷中,從暗處走過來兩個人,跟悶瓜穿的一樣的制服,當他們看到走廊那一邊躺着的三個人後先是有些詫異。但隨後就收了目光低下頭對悶瓜說:“搞定了,旅館裡所有人都清理了。”但說完話還看了吳七一眼,示意只剩這一個活口了。
悶瓜眼都沒擡。把手伸進衣領裡揉了揉脖子,有些不耐煩的說:“確定沒有人了是吧?”那兩人一起點頭,悶瓜對他們招招手,可兩人似乎沒懂是什麼意思,悶瓜斜了他們一眼開口只說了一個字:“槍!”
這時候那才明白,趕緊就有人把自己的手槍掏出來遞給悶瓜,他接過之後掂量了一下。握住之後直接把槍口對準了吳七。
“起來!”
悶瓜對着吳七挑了挑槍口,但吳七眼神有些渙散了。並沒有注意到。
“吳七!站起來!”
悶瓜用槍口抵在吳七的腦袋頂上,把吳七給壓的腦袋朝一邊歪過去,這時候才清醒了過來,擡眼看着悶瓜。整個眼睛都是紅的,直接用腦袋頂着槍口站起來,和悶瓜平視着兇狠的瞪着他,在氣勢和身高上甚至還能壓着悶瓜一些。
彷彿是看到什麼有意思的事情,悶瓜從輕蔑的眼神慢慢的變成了尋味,翹起嘴角對吳七說:“我給你機會,如果能在五個數的時間從我眼前消失,那我就再讓你多活一天,快跑吧。我要開始數了!”
這似乎是個機會,但被悶瓜說的特別殘忍,吳七瞪着他眼神都沒發生變化。可忽然吳七轉頭朝着二樓走廊拐角的地方看了一眼,隨後又扭過臉看了悶瓜,捂着胸口的痛處轉身朝着走廊拐角走過去,也沒回頭就那麼一直往前走。
悶瓜這時候咧嘴笑了起來,在他的身後喊道:“吳七,快跑幾步。我要開始數了,快點跑吧懦夫!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就你也配讓隊長看中?你就是個廢物!”
吳七貼着牆壁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臉上的血點還那麼的炙熱,可吳七神情卻無比的鎮定,其中多夾雜着兇狠,咬牙切齒似乎要把什麼人給撕碎了一般。當吳七走到二樓拐角位置的時候,聽見悶瓜在身後喊道:“吳七,你知道李煥最恨什麼樣的人嗎?你怎麼嗎?我告訴你,他最恨背叛懦夫放棄自己人逃跑的,你都佔全了,你說他如果能活着看見這一幕,他得多麼失望?他得對你多麼失望!他更後悔放棄了我,只有我才能幫他,可惜啊!晚了!他和陳玉淼被關在哪研究所裡了,他們出不來了,只有往地下的洞裡走了,我都有些着急去看到他們是怎麼死了的,那麼再見了,吳七!”
“啪!”一聲清脆的槍響劃過了空擋的走廊,但悶瓜那張狂的笑臉卻隨之凝固住了,因爲吳七居然沒了,就在開槍前的一瞬間,就見吳七人影一閃便消失在走廊的盡頭了。
悶瓜一眯眼快步的就跑過去了,身後的兩個人也跟着跑過去了,當他們快要跑到吳七消失的那拐角的時候,趴在血泊之中的蔣楠動了一下手指。
“人呢?人呢!”悶瓜轉了一圈,朝着身後那兩個人喊道。
那兩人在到處在找,被悶瓜一喊之後,更是有些戰戰兢兢,但他們隨後就發現旁邊客房的門似乎開了一點,那兩人迅速的就反應了過來,趕緊跟悶瓜打了個手勢,示意人可能是躲到這屋子裡去了。
悶瓜陰着臉推開他們,擡眼看了那門號“二四”直接就將門給拽開了,頓時一股陰寒之氣衝屋中頂出來,但悶瓜非常的生氣,本想讓吳七做出逃跑的反應後再將他開槍打死,才能一解這麼久對李煥的恨,但沒想吳七這小子居然還能躲掉,當時就把眼睛給氣的發紅了,着急宰了吳七那傢伙。
拽開二四號房門之後,看着漆黑無光的屋內,他把槍口擡起來,衝裡面喊道:“吳七!滾出來!別逼我進去抓你!”喊完之後悶瓜就要進去的,因爲他感覺吳七肯定是躲在哪個角落裡瑟瑟發抖,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見悶瓜的身影出現了,他從屋裡慢慢的走出來了,但低着頭看不到臉。
悶瓜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吳七居然能自己出來,嘴角往上翹帶着笑,突然就擡起手中的槍對着吳七胸口就連續的開了好幾槍,把槍中剩餘的幾發子彈都打光了。吳七胸前的衣頓時就開了幾個洞,同時被那子彈打的仰倒重重摔在了屋裡,發出“噗通”一聲悶響。
打光了子彈之後,悶瓜還保持着剛纔開槍的姿勢,他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後隨手將槍給扔進去,裂開嘴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說:“吳七,去找李煥吧!”隨後就有人把他的大衣給撿起來還幫他披上了,悶瓜搓了搓手,對那兩人說:“我先回去了,你們把這些處理乾淨,最好的燒了,別大意留下把柄知道嗎?”
悶瓜臨走前,又看了一眼躺在二四號房間屋中的吳七,冷笑了一聲拽着大衣扭頭就走了。
那兩個人等到悶瓜離開之後,就去自己那幾個被蔣楠點死的同伴身邊,摸了一次脈搏確定都死了之後纔將那些人順着樓梯擡到後院門口,打算一塊處理了。就當他們在忙活擡死屍的時候,二四號房中間懸掛的那根上吊繩顫抖了一下,原本大開的房門在無風靜止的情況下,自己慢慢的轉動回來,隨着咔噠一聲關上了。
從一樓上來的那兩人,他們路過二四號房間的時候還並沒有發現異樣,因爲他們打算把那蔣楠給擡下去,直接就越過了躺着吳七的那間房,直奔着蔣楠而去了。
蔣楠的身下有一灘血跡,但不知從何時開始這血就不在流了,這兩個人本想先把蔣楠給翻過來,但還沒等動她就忽然看見插在腹部的那把匕首,其中一個人就念叨說:“這也處理了?”另一個則搖頭說:“把血擦乾淨帶回去給劉隊。”兩人商量完之後就打算將匕首給拔出來。
“嘎...”突然走廊中發出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聲音,兩人心中一驚同時都回過頭去看,發現那二四號的門已經開了,這纔想起剛纔似乎是關上的,就在兩人還不知怎麼回事的時候,從那屋裡走出來一個人,趴在門框邊,似乎動作很吃力。
正當他們驚奇那吳七中了這麼多槍居然沒死的時候,躺在地上的蔣楠發出了一陣喘息聲,頓時就把這兩個人給弄懵了,但隨後就以爲是他們命大,互相之間對個眼色,一個去處理那吳七,一個來處理蔣楠,到時候順道就拖走了。
在他們的感覺中,這兩人幾乎都受了致命傷,這突然緩過勁來可能就是迴光返照,那舊時候砍頭,把人腦袋砍掉之後,那嘴還能長着像說話似得,這都是有可能的沒有什麼奇怪的。
因爲就在蔣楠的身邊,一個人快步奔着吳七過去了,另一個則蹲下身,用手撥開蔣楠散落的頭髮,看到她那清秀的面容,還唸叨了一句:“如果不多事就不會死的,可惜了,你也別怪我啊!”說完話就把手伸向蔣楠的脖子,一隻手用力掐住了。
二四號房間正處於兩個吊燈的中間,那種帶着鐵燈罩的吊燈光線比較集中,但稍微遠一點就看不清了,所以只能看到吳七的身影,具體是什麼情況看不大清楚,只有走過去之後纔會看到。
這個人快步走到吳七身邊,但見吳七趴在門框上沒有動靜,就伸手抓住他衣領打算拽倒在地上,然後從背後扭斷吳七的脖子。可這人伸手抓住吳七後衣領的時候,居然沒拽動,似乎有一股抵抗的力氣,不像是中了好幾槍的人能有的。結果正納悶的時候,突然聽見走廊那一頭傳來聲慘叫,他尋過去一瞧,自己的同伴捂着脖子掙扎着,但鮮血幾乎是從他的手指縫中噴涌而出,蔣楠依舊躺在地上,但匕首卻握在手中。
就在這時候吳七已經轉過身了,他的臉色鐵青沒帶一絲人色,上半臉隱於黑暗中看不到眼睛,可卻能感覺到刺骨的寒冷。這人想收回手的時候已經晚了,突然心口窩一陣劇痛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插進去了,低頭一看竟是吳七的兩節手指,直接從心口窩捅進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