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二樓的走廊氣氛降至了冰點,吳七還趴在地上,但卻見悶瓜站在不遠處帶着一種奇怪的笑容在看他,那是捕食者看到獵物的表情,吳七不知他是怎麼找來的,但這不僅對吳七來說不是個好消息,對於李煥來說,可能說明他的行動失敗了。
“很害怕對麼?在想着李煥會不會過來救你?”悶瓜擡手摸着身邊的窗沿,雙眼盯着吳七沒離開半點。
吳七不知該怎麼辦,他想從地上爬起來,卻發現自己胳膊發軟,根本就沒法從地上撐起來,只能半趴在地上喘着粗氣看那如同死神一般的悶瓜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悶瓜只走了幾步就被面前一個橫躺的人停住了腳步,他低頭瞅了那幾個已經死了的人,看着他們死後還保持着痛苦的表情,慢慢的將臉擡了起來,把目光從吳七的身上移到了那負手而站的蔣楠身上,咧嘴一笑說:“哎呀,這小地方藏龍臥虎啊!怪不得吳七你要躲在這,原來有高人在啊!”
蔣楠陰沉着臉一句話都沒有說,她肩膀上被什麼東西給割開一道口子,那棉衣的裡子都外翻出來,破損出來的棉絮已經被鮮血給染成了黑紅色,但蔣楠卻異常的平靜,在那平靜中給人一種即將爆發的感覺。
悶瓜跨過地上的幾個人,對與他們的死毫不在乎,彷彿這些人不是和他一起來的,臉上還掛着那種奇怪的笑容。慢慢的朝吳七和蔣楠的位置走過來,每向前走出一步都讓吳七心跳加快的幾分,他不知道悶瓜會做什麼。但看這個架勢頭似乎是來要自己命的。
“爲什麼?”吳七握緊了拳頭,咬牙朝着悶瓜喊出來。
悶瓜擡手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壓低了聲音說:“別那麼大聲,把沒關係的人驚動了,我只能宰了他們,這是咱們之間的事,你肯定也不想讓其他人送命吧?”悶瓜最後一句話是對着蔣楠說的。
走廊中的電燈是每隔五米一個。吳七和蔣楠正好位於一處電燈下面,被明亮的光圈包圍着。悶瓜一步一步的朝他們走過來,昏暗的身影也越發清楚,當走到和他們間隔的電燈下才站住腳,看着還趴在地上的吳七眼神中充滿了輕蔑的笑容。
吳七忽然想起了什麼。從地上爬起來,站直了之後問那悶瓜說:“李煥怎麼了?你爲什麼要殺我?”
這句話對於悶瓜來說似乎是個很可笑的事情,他臉上那種奇怪的笑容都開始變的扭曲,突然笑容凝固住了,雙眼微眯看着吳七說:“隊長非常的重視你,這是真的,真的我都不理解了。我是他帶出來的,我曾經是他的驕傲,但他那一天說我心中藏鬼成不了大事。所以就將我放棄了,把我送去哨所當兵,目的竟是讓我保護你。你算什麼東西?你算什麼東西!”
吳七下意識退後一步,皺着眉頭有些緊張的問悶瓜說:“你爲什麼沒去幫李煥?來找我幹什麼?”
悶瓜將大衣的扣子從上往下慢慢解開,等把最後一個釦子解開之後他冷笑一聲說:“隊長他拳腳厲害,甭說一般人了,這天底下能要他命的人不多,可這陳玉淼就算一個。但她靠的的是腦子,計謀多會設計套。他們兩鬥上了那隻會自相殘殺同歸於盡,而現在則是我說了算,懂了麼?”
“不可能!李煥不會死的!”吳七雙手握拳怒瞪悶瓜。
悶瓜則側頭略帶懶散的將自己胳膊從大衣袖中抽出來,沒理會吳七而是擡眼有些不屑的對蔣楠說:“我和你身後那小子有點私事要解決,麻煩你讓開,謝謝。”
蔣楠沒有說話而是反手推着吳七向後退,悶瓜見狀後輕蔑的笑了一聲,擺擺手說:“好,我懂了,很好。”當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整個走廊的氣溫都降低了,吳七瞬間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感受到悶瓜身上充斥着殺意,還有種領導者的霸氣,看起來李煥是真的出事了,或者正如悶瓜所說,他和陳玉淼內鬥同歸於盡了。
但這時候已經沒法去想李煥的事了,因爲面前有一個巨大的威脅,雖然沒見過悶瓜出手,他不知道他的本事,但就看此時那種眼神和輕蔑的笑容,似乎蔣楠並不是他的對手,吳七甚至有要扭頭逃跑的年頭。
就在蔣楠和悶瓜互相對視一觸即發的時候,他們兩人中間的一扇門後傳來叫罵聲:“吵什麼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隨後就聽見門鎖拉拽的響聲,伴隨着罵罵咧咧這門就從裡往外推開一條縫隙,探出個腦袋朝外面瞅。
這是今天剛來住店的客人,他可能是正在睡覺被外面發生的事給吵醒了,然後就迷迷糊糊起來看看是怎麼回事。結果就讓那人把腦袋伸出來,還沒等看清楚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悶瓜突然把手從大衣中揮出來,有一道銀光閃過,隨後只聽見“噌!”利刃沒入厚實物體的聲音。
等吳七反應過來眼睛跟上之後,這纔看到那個剛把頭露出來的客人,此時腦門上插着一把銀色刀柄的匕首,那人眼睛瞪着很圓,保持着同樣姿勢站着一會後就向門外倒去,也把門給慢慢的推開了。
悶瓜陰着臉朝蔣楠走過去,當走到那個門邊的時候,擡手抓住了那把匕首,緊跟着用另一隻胳膊擡肘撞在那人的臉上,把原本要往外面倒的死人撞了回去,匕首也借力拔了出來,最後隨手將門關上了,又恢復了平靜。
吳七瞪着眼睛他完全沒想到悶瓜這麼兇狠,就如此輕鬆取走了一個無辜人的性命,他這舉動雖然一開始把吳七嚇住了,但隨後吳七心裡升起了一股怒意,咬牙切齒要跟那悶瓜拼命,否則一會不知還有多少人得無端死在他的手中。
因爲憤怒吳七竟有些不自量力了,他竟從蔣楠身後走出來,和悶瓜對上眼之後就要衝過去,但第一步還沒擡起來就被蔣楠擡手擋住了,然後聽見蔣楠側臉低聲的對他說了一句。
“七兒快跑!”
突然蔣楠把吳七給推到了後面,他沒站住摔倒坐在地上,擡眼一瞧,悶瓜把自己的大衣甩向了蔣楠,當蔣楠向着側邊躲開的時候,悶瓜已經躥到她的面前,那件大衣還沒落地,兩個人就已經動起手。
悶瓜反手單握一柄匕首,對着蔣楠快速的劃出好幾下,那都是毫無規律讓人摸不清楚要攻擊哪個地方。蔣楠空這手慌亂的向後躲閃,可有一下反應慢了半拍沒躲開,被悶瓜一刀劃開了右胳膊的袖子,瞬間那厚棉衣就裂開一條工整的細縫,好在沒傷到肉。
在面對悶瓜的攻擊中,蔣楠沒有還手的機會,她只能不斷的後退躲閃,有好幾次似乎見悶瓜露出破綻伸出去點他的時候,都險些被悶瓜把手給削掉了,那傢伙反應特別快而且每一招都是爲了要蔣楠的命,而蔣楠也沒想讓他活,兩個人纏鬥了幾下後誰也沒傷了誰,但只要摸到一下那定就是死你我活。
吳七這時候完全幫不上忙,因爲他們打的太快了,從大衣被扔出去遮擋蔣楠視線,到他們兇猛的過了好幾招之後,這時候大衣才落了地,兩個人隔着兩米左右的距離站住了,互相盯着對方眼睛安靜的出奇。
悶瓜用的那把匕首吳七知道,他先前還拿着用過,那匕首可真是削鐵如泥,速度快點瞬間削斷人的手臂是沒有問題的。吳七見蔣楠衣服上開了好幾道口子,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那驚恐的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就坐在離那兩個人不遠的地方,從剛纔開始沒挪動地方。
“你個礙事的東西!快跑啊!”蔣楠沒回頭,但又喊出來一聲。這一聲倒把吳七給嚇了一跳,趕緊慌亂的爬起來,扭頭就往後跑,可沒跑出幾步,他就停住了腳,因爲走廊的那一頭又過來兩個人影。
悶瓜看了看蔣楠然後一轉眼瞧上了吳七,突然翹起嘴角,將匕首朝着吳七甩出去,正好就貼着蔣楠耳朵旁邊過去。
那一下快的出奇,蔣楠就眨眼睛的瞬間匕首已經飛到了她的前面,但隨後意識到不是奔着她來的而是身後不遠處的吳七,蔣楠本能的就擡手在匕首從自己臉旁邊劃過的一瞬間攥住了。當蔣楠攥住了那匕首的一瞬間,這才意識到悶瓜已經站在她的面前了,隨後胸前如同被攻城錘砸中了似得,瞬間就退出去好幾步,手上攥着的匕首也隨之鬆開在空中轉了幾個圈之後,又落在悶瓜的手中。
當吳七意識到身後發生的事的時候,他轉過頭正好看見悶瓜的匕首沒入了蔣楠腹部,只剩下刀柄還露在外面,隨後匕首被拔了出去又捅回去,一連就捅了三下。在吳七叫喊聲中,悶瓜鬆開了握着匕首的手,擡腳就踹在蔣楠胸口,將腹部還插着匕首的蔣楠踹的騰空飛出去,滾了好幾圈纔在吳七的腳邊停下來,有幾滴炙熱的鮮血甩在吳七的臉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