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踏……踢踏……”
小昭的步子很慢，如千斤般沉重，她的步伐，像是她現在的心情一樣。!
原本她以爲，有了凌渡，也算是有了一個家，不久的將來，她會和凌渡結婚生子，倖幸福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她的所有幻想，都在這一天徹底破碎，在這場破碎的夢，彷彿沒有誰對誰錯，只不過是夢應該醒了而已。
“小心！”
寧川的聲音突然響起，拓跋蒼也在那一瞬間動了起來，只是已經遲了，不應該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在小昭的後背，凌陽天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突然暴起，以手爲刃，硬生生插入了小昭的身體之內，同時，元力噴涌而出，在小昭的身體之內，胡攪蠻纏，撕裂着小昭的五臟六腑。
聽到寧川的聲音，小昭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麼回事，心臟之便傳來了一陣劇痛。
低頭望去，之間胸膛之，鮮血淋漓，一隻血手正從血洞穿出來。
“啊！”
凌陽天將手抽出來，小昭跌倒在地，而拓跋蒼一腳將凌陽天踹了出去。
“哈哈哈……”
被踢飛出去的凌陽天，大聲狂笑：“跟你說對不起，是讓你跟我兒子一起陪葬，哈哈哈……”
“你媽的！”
破口大罵一句，寧川顧不理會凌陽天，快步來到了小昭身邊，蹲下身來，輕輕將她抱在懷。
同時，一道元力緩緩融入小昭的身體，讓她灰白下去的面色，暫時紅潤了起來。
只是寧川卻發現，小昭的心臟已經被擊碎，即便他有綠色汁液，也無法將小昭救回來。
如果心臟僅僅是裂開，依靠綠色汁液，是一定可以救回來的，只是凌陽天對小昭下手的時候，不單單捏碎了她的心臟，其元力還將小昭的內臟破壞了個遍……
“不！不！不！”
寧川低聲的嘶吼着，如同被困住的猛獸一般，不知不覺，他眼也流出了淚水。
除了傷心，他還爲小昭感到不值，她是那麼善良的一個人，即便離去，也要堅持和凌陽天打一聲招呼，到頭來，卻落得如此下場！
看見眼前這一幕，即便是凌家的修者，眉頭也緊皺了起來，他們覺得，凌陽天實在是太過無情了，只是礙於凌陽天家主的身份，並沒有人感站出來說些什麼。
“恩……恩人……”
小昭彷彿習慣了身的疼痛，她竟然微微笑着，眼眸彷彿帶着幾分解脫：“這輩子，恩人的恩情……小昭無法償還……唯有等到下輩子……”
話還沒說完，小昭便連連噴了幾口鮮血，寧川連忙將元力輸入小昭的身體之內。
只是小昭再也無法吸收這一絲元力，瞳孔逐漸變得渙散，聲音也越來越小：“下輩子……再……還……”
最後一個字落下，小昭的便再也無法動彈，她那一絲悲傷的笑容，此定格。
“不！”
寧川如同瘋了一般，不斷將元力輸入小昭，想要留住小昭的性命，可是，經過無數次的嘗試，卻依然沒有任何效果。
身爲當事人，寧川是悲傷的，但是作爲旁觀者，拓跋月兒同樣也不好受，只是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寧川，唯有輕輕拍拍寧川的肩膀。
她的安慰方式，和凌渡死的時候，寧川安慰小昭的方式，一模一樣。
“嘶……”
倒抽一口涼氣，寧川閉了眼眸，伸手去擦掉臉的淚痕，手掌沾染着溫熱的血液也隨之被抹在了臉，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寧川彷彿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刷！”
突然站起來，寧川的動作甚至嚇了拓跋月兒一跳，轉過身去，寧川體內的所有力量，在這一瞬間爆發，其散發出來的氣息，此前和凌渡戰鬥的時候，還要強大得多。
“踢踏……踢踏……”
一步一步踏出去，寧川的步子，如同小昭剛纔的步子，只是寧川的步伐，每一步都在牽引着衆人的心頭，因爲現在的寧川，像是蓄勢的野獸，隨時都有可能暴起傷人。
“凌陽天凌家主，今日我寧川，定要殺你！”
寧川的聲音字字鏗鏘，像不久前，凌陽天大放厥詞，要殺掉寧川爲自己的兒子報仇那樣。
只是，對於寧川的恐嚇，凌陽天根本沒有放在眼，哈哈大笑：“你以爲你可以麼？這裡是凌火城，有我凌家無數修者，還有長老，沒有拓跋家族的幫助，你們什麼都不是！”
即便凌陽天如今身受重傷，但是他身後的凌家，卻可以給予他足夠的保護，所以他根本不害怕寧川。
而他，也吃定了拓跋家族不會在凌火城和凌家死磕，不然的話，凌家甚至可以將拓跋蒼永遠留在這裡。
雖然在剛纔的戰鬥，他失敗了，但是凌家的實力，卻還擺在那裡。
“寧川……”
拓跋月兒走前來，輕輕拉着寧川的衣袖，卻被寧川無情的甩開。
凌陽天做的事情，實在是讓他無法繼續忍受下去，這樣的人渣留在世，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害，所以即便今天拼着付出大代價，寧川也要殺凌陽天！
“你敢！？”
凌陽天喪失行動能力，凌家的長老卻是一字排開，擋在寧川的前面，冷聲說道。
這些老傢伙，自始至終都沒有動手，實力可是保存得很好，如果真要動氣手來，吃虧的絕對是寧川。
“我不敢？當初我大鬧拓跋家族，一樣殺了出來，如今我也要將寧川凌家，搞個人仰馬翻！”
寧川冷笑着，他的話卻讓在一邊的拓跋蒼，面色難看。
畢竟這件事可以說是拓跋家族的恥辱，在他快要“忘記”的時候，寧川又說出來，他的面色能好麼？
“那試試看！”
凌家長老也不是軟蛋，今天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料範圍，現在他們只希望把事情平息下來，送走寧川這一尊瘟神。
如果可以，他們一定不會選擇和寧川爲敵，畢竟和寧川爲敵，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殺！”
臉佈滿鮮血的寧川，張口大聲叫了起來，如此一來，他便顯得更加猙獰。
當他想要動手的時候，拓跋蒼卻是率先動手了！
“嗖！”
拓跋蒼如同一陣風一般，來到寧川身邊，猛地一個掌刀落下，打在寧川的脖子，原本氣勢洶洶的聲音，戛然而止，寧川的眼眸也逐漸閉了起來——拓跋蒼直接將寧川打暈，阻止了這一場原本應該繼續的戰鬥。
“噓……”
一陣噓聲響起，所有人都在留意着這一場還沒停止的戰鬥，只可惜，他們的夢想被拓跋蒼給破滅了。
“爹……”
拓跋月兒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纔好，拓跋蒼明白，女兒這是替那個死去的女孩感到惋惜。
不過，人死不能復生，而且小昭不過是一個普通平凡的丫鬟而已，讓他爲了一個丫鬟，徹底和凌家撕破臉皮，往死裡爭鬥，絕對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這樣做，雖然殘忍了些，但是和凌陽天對起來，拓跋蒼已經算好了。
從某種程度來說，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即便是凌陽天，在面對兒子死亡的時候，也表現出痛苦，這便是他僅存的善。
而小昭的死，也只能說那是她的不幸了。
輕嘆一聲，拓跋蒼緩緩開口：“把那個女孩的屍體帶回家族，好好安葬吧，怎麼說她也是我們拓跋家族的人。”
這樣，凌火城的戰鬥徹底結束，拓跋蒼帶着寧川，拓跋月兒帶着小昭，騰空而起，不多時便離開了凌火城。
“都散了，都散了！”
烏雲散去，夕陽從雲霧露出了頭，這一戰，持續了大半天，終究是隨着太陽的落下而落下了帷幕，周圍圍觀的修者，也沒有戲可以繼續看下去，三言兩語以後，逐漸散開。
剩下的凌家，則是在收拾着戰場，這一次，凌渡身死，凌陽天受傷，凌火城更是被戰鬥的餘波肆虐，可謂是損傷慘重。
……
寧川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回到了拓跋家族，而房間，還是當初被拓跋家族逼婚所住的那一個房間。
“凌陽天！”
陡然睜開眼眸的寧川，醒來的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凌陽天，他要替小昭報仇，要殺了凌陽天這個衣冠禽獸，不然的話，難泄他心頭之恨。
只是，回過神來，哪裡還有凌陽天的影子，四周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一個人，看着周圍的擺設，寧川也知道他現在身處的地方是哪裡。
當初在這裡住了一個月，對這裡的每一件擺設，他都瞭如指掌，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不過，觸景傷情，看着周圍，寧川有想起了往日悉心照顧她的小昭，以往小昭的一靈一動，都逐漸浮現在腦海，悲傷又再一次席捲心頭。
修者多無情，這是他們世界的真實寫照，但是寧川卻不是如此，他對每一個朋友，都會付出百分百的真心，連離別都會難過半天的他，更別說是面對友人的死亡了。
“吱呀……”
在寧川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門被打開了，寧川感受到來人的氣息以後，連招呼都沒有打，直接閉了眼眸，假裝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