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椅上的辰帝,看着底下衆位大臣的反應,心中也是不由得一喜,本來都已經做好強行納妃的準備,沒想到此女還真有兩把刷子。
花寒弦聽着衆位大臣的議論,嘴角不由得翹起,這首詩可是晚唐最出色的詩人李商隱大大的《贈蓮花》,如果這都不能鎮住你們,我花寒弦素顏開直播!!!
等到議論聲漸漸平息下來,禮部尚書這才緩緩起身。
“姑娘所作此詩,意境文采無一不是絕佳,此詩一出,怕不是天下士子在無人詠蓮了。”
王文景此話中之意,算是表達了他對花寒弦的認可,其實幫辰帝選妃,他雖爲禮部尚書,但是他卻是沒有太過着急,一來是辰帝現在還年輕,選妃一事大可不必如此着急,二來,官做到尚書位置了,已經進無可進,沒有必要用其他手段鞏固自己地位。
他雖老,但是對這朝堂之事,卻看的通泰,此次名義上選妃,也是朝中大臣和辰帝之間的一次博弈,朝中強勢的大臣也希望通過此事,逼辰帝讓步。
花寒弦聽見王文景的誇獎,心中一喜,臉上露出謙虛之色,口中連連說道:“小女子拙作,當不得老大人如此誇獎。”
就在大家以爲此次皇妃人選已經是這名叫花寒弦的女子莫屬的時候,左都御史陳宏卻是站起身來,一撫自己胸前長苒。
“王大人所言不錯,此詩也確實當得起佳作的稱號。”
花寒弦臉上一陣錯愕,剛纔這個老傢伙不是最先跳出來反對的嗎?怎麼真的被一首詩折服了,花寒弦不由得有些魯裡魯氣的想到,我不信!!!
陳宏頓了頓又說道。
“但是…”
果然,聽人說話,重點都在但是後面。
“此女雖然做出此詩,但是誰又能知道,她是不是早就背好了許多上好佳作,今日恰好王大人出題蓮花,讓她鑽了空子。”
話音剛落。
“是啊。”
“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底下有一部分人議論起來,不過大多數對陳宏此話還是不屑一顧,這等詩詞,意境詞句皆是絕佳,要是私底下背下許多這等好詩,還選什麼皇妃啊,直接以詩詞就可以在大陳橫着走了。
左都御史陳宏此話雖然牽強,但是衆人也沒有反駁,畢竟花寒弦和他們也沒有關係,犯不着爲她打抱不平,得罪這個可以風言奏事的噴子。
就在辰帝打算爲花寒弦兜底的時候,花寒弦卻是搶先一步。
“這位老大人,既然你說是我私底下背下許多詩詞,這次僥倖中題。”
“那這位大人,你可敢跟小女子一賭?”
“哼,你是什麼身份,敢跟本官打賭!”
陳宏一臉不忿,此女實在是無法無天。
花寒弦嘴角一翹。
“既然你不敢比,哼哼,那就如茶壺裡的水!!!”
什麼意思?
“你,什麼意思?”
陳宏一臉疑惑。
“滾開!!!”
“你你,粗鄙,粗陋至極!!!”
陳宏氣的吹鬍子瞪眼睛,胸膛起伏不斷,手指指着花寒弦不斷顫抖。
辰帝嘴角一笑,但很快又收住,沒想到花寒弦還能用民間的俏皮話,有趣!!!
眼看陳宏快要暴走,辰帝輕輕拍了拍桌子。
“花寒弦,還不快給陳愛卿賠禮,陳大人所說也不無道理,你不可與之計較。”
辰帝雖是說要花寒弦不與陳宏計較,但是話裡話外的意思,說的是陳宏與一個小女子計較,怎麼好意思!!!
在場的衆人皆是揣摩上意的高手,怎麼可能聽不出辰帝的畫外音。
陳宏氣的臉如豬肝色,但是又不好反駁,畢竟皇上剛纔的話明面上是維護他。
花寒弦漫不經心的朝着陳宏一拱手,
“陳大人,小女子一時激動,不該和你一般見識!!!給你賠禮了。”
這是道歉?
你告訴我,你這是道歉???
陳宏手指不斷顫抖。
辰帝臉上都快繃不住笑了,輕輕咳嗽一下,這纔將臉上笑意收起來。
“好了,陳愛卿,既然花寒弦想要跟你比試一番,你就不吝賜教一番,也好讓她知道知道文采一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辰帝之所以敢說這話,就算花寒弦輸了也沒有什麼,畢竟陳宏乃是一甲進士出身,就算贏了花寒弦一個小女子,也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反而是顯得他沒有風度。至於說花寒弦贏下此局,辰帝是沒有想過的,雙方在文采上可不是一個量級的。
“小女子遵旨。”
左都御史陳宏見辰帝發話,只得無奈罷休。
“老臣遵旨。”
“各位愛卿,既然雙方都沒有意見,那此次文鬥該以何爲題啊?”
此話一出,場上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願出題,畢竟一方是左都御史,二品大員,另一方很有可能成爲辰帝唯一的皇妃,自己出題,肯定會被失敗的一方記恨怎麼算都是不划算。
想到此處,大家不由得將眼神聚焦到坐在左側第一位的一個老臣身上,此人身高八尺,一縷青髯掛於胸前,劍眉星目,不難看出,此人年輕時定是一個風流倜儻的存在。
此人正是大陳天官吏部尚書趙星河。
趙星河感受到衆人的目光,腦中思緒一轉,然後無奈的站起身來。
“皇上,衆位大人,既然是因爲陳大人懷疑花寒弦姑娘,那不妨此次文鬥仍以蓮花爲題,如何?”
話音剛落,衆人頓覺趙大人此舉甚妙啊,陳宏不是說花寒弦作弊嗎?那就再以蓮花爲題,如果花寒弦真是作弊,那肯定不能再用蓮花作出一首佳作,要是又用蓮花作出了上等佳作,花寒弦肯定沒有作弊,畢竟沒有誰會猜到皇榜招親中能夠以何爲題,總不能一個題目背下許多答案吧。
吏部尚書趙星河說完,並沒着急坐下,反而是又撫須說道。
“上次比的詩詞,這次不如陳大人與花寒弦就用蓮花爲作上一篇文章吧。”
衆人聽完心中皆是佩服趙星河,不愧是能夠坐穩天官吏部尚書的男人,此舉不管誰輸誰贏都不會記恨於他,畢竟這個題目是禮部尚書王文景出的,這次將詩詞改爲文章,又向辰帝展現了自己,並不只是拾人牙慧的人。
妙啊。
“就以趙大人所言,就用蓮花爲題各作一篇文章吧。”
辰帝坐在龍椅上,有些慵懶的說道。
“老臣遵旨。”
“小女子遵旨。”
片刻,一羣小公公,搬來兩張桌子,上有筆墨紙硯。
花寒弦朝着辰帝和場中大臣一拱手,也不客氣,走到桌前。
“既然如此,小女子就不客氣了。”
“陳大人請!”
陳宏冷哼。
花寒弦拿起毛筆,輕蘸了墨汁,似是在沉思。
“果然,這種即興題目是比較考驗人啊。”
陳宏見花寒弦拿起筆卻遲遲不敢動筆,心中冷笑,果然是黔驢技窮,雖說他也知道,就算此次比文贏了花寒弦也不足稱道,畢竟他對自己的文采是很有信心。
鄙視的看了一眼還未動筆的花寒弦,然後飽蘸墨汁,筆走龍蛇。
場中官員則是議論紛紛。
“不愧是頭甲進士,陳大人文采果然斐然。”
“是啊,看來這女子能夠做出此詩,想來也是之前不知從何從抄來的。”
“.……”
花寒弦沒有動筆,倒不是不知道寫什麼,她自己知道,自己那點兒文采,肯定比不上這種浸染此道多年的陳宏,但是她比不過,但是她有幾千年來文人撐腰啊!!!
是寫《愛蓮說》好呢?還是寫《愛蓮說》好呢?
華夏曆史上不是除了《愛蓮說》之外沒有其他寫蓮花的文章,而是她能夠完完全全記下來的就只有這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