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天旋地轉,綰意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兒,整個人就被流雲祈羽鉗制在身下,激烈火辣的熱吻當頭落下,她只覺脣上一痛,隨後便被流雲祈羽捲入那充滿絕望的歡愉之中!
漫天的衣衫飛舞,難耐的動情吟哦,他用血色爲她鍍上一抹紅豔,她用深情承受他的粗暴,兩人掌心相握,一起漫步雲端,傾聽風雨,任大雨傾盆,長風呼嘯,他們攜手並進,有愛相隨……
緩慢而衝滿爆發力的進入,那一剎那,眼前一片白光,他們忘卻了自己正在崇政殿的大殿中央,忘卻了那數百道充滿興味的目光,他們的眸中只有彼此,攀上雲端的那一剎那,綰意痛苦呼喊抱緊她,奮力的呼喊着:“我是誰,告訴我我是誰?”
“我的妻,我的妻……”
流雲祈羽的身影喑啞而低沉,帶着蠱惑人心的魅力,毫無顧忌的喊出他的心,她是他的妻,今生唯一的愛。
“不要哭!”
他吻去她眼角的淚水,但是她的清眸就像是泉眼一般,不斷有淚花噴出,他只能像小雞啄米一般不停的親吻着。
綰意哭的更加開懷,全然忘卻如今的處境,聲嘶力竭的哭喊着,小臉蛋上梨花帶雨,讓人看了好不心疼,她壓抑得太久,恨不得將前世沒有流盡的淚水盡數流出。簡單的三個字卻像是烙鐵一般,狠狠的烙印在她心底,情急之下,她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個翻身,既然將流雲祈羽壓在身下,整個人騎在他的身上,急切的將自己交給他……
紅綃帳內,暖玉生香,溫情脈脈間,有驟雨初歇的痕跡,流雲祈羽拉過被子,蓋住懷中昏睡過去的綰意,伸手在她睡穴上點了一下,在她額上印上一記親吻,看着她香汗淋漓的面頰,輕聲在她耳邊呢喃一句,“吾妻,一生安好!”隨後,輕輕將她放下,周身戾氣縱橫,他掀開薄紗,傲然挺立在大殿中央。
綰意輾轉醒來,嘴角掛着清淺滿足的笑,眉眼彎彎,似是做了好夢,刺目的陽光透過窗櫺,照亮了她清麗無雙的面容,睫毛輕跳,一雙清眸帶着晨光中慣有的朦朧,心思沉澱了好一會兒,纔想到這是哪裡?一瞬間所有的記憶回到腦海中,她騰了一下,從牀上坐起來,眼中閃現一抹慌亂,胡亂的披上外衣,連繡鞋都沒穿好便匆匆忙忙出了門。
房門打開的剎那,刺目的陽光使得綰意眸眼一痛,下意識的用手擋住,整個人呆愣在門口,一腳在屋內,一腳在屋外,眼底被苦澀浸染,她這是在幹什麼,這裡是秋瓷宮,她還是宮女阿綰,一切都未變,一切卻已經改變。
葉秦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幕,他迎面走來,陽光灑在他身上,似是鍍上一層金箔,路上的宮人看到他都畢恭畢敬的打着招呼,這人如今如日中天,就連丞相百里鳳熙都不敵他。
“怎麼啦,傻站在這兒,莫非是一日不見爺就開始想念爺了!”他摸着下巴,一臉調笑,“別看了,再看便成了望夫石,爺會心疼的!”
啪的一聲,綰意拍開他的手,徑自退回房中,葉秦隨後跟上。
綰意清冷着一張臉,徑自走到梳妝檯前坐下,伸手一撕,臉上的人皮面具便落在她手中,露出一張絕色無雙的容顏,長期未見陽光的肌膚顯得有些發白,有些地方還紅紅的,應該是她剛剛毫不留情的撕扯動作所致。
她將臉用水洗淨,慢條斯理的上着妝容,葉秦站在她身後,饒有興味的看着,並不阻止她。不一會兒,綰意裝點完畢,轉過身來,那絕豔的眉眼中央,一抹淡色雪梨花悄然綻放,給她原本清麗的容顏上更增添了幾分出塵之感。
她擡頭,看着眼中寫滿驚豔的葉秦,道:“走吧!”
葉秦眉眼一挑,看着她身上的青色宮女服裝,反問道:“就這樣?”
綰意沒有回答,葉秦已經徑自走出門外,對着門外的宮人吩咐幾句,就見宮人領了命令朝院門外跑了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捧着一疊衣裳,葉秦讓他們放下,便將之遣退出去。
綰意看着桌上那厚厚一疊的華麗宮裝並沒有動作,反而葉秦先開口:“人要衣裝,佛靠金裝,如此美人,穿着下等宮人的衣物,實在辱沒了!”
綰意並沒有推辭,大步走上前,將這些綾羅綢緞掃了一眼,一件一件丟在地面上,然後踩着它朝前走,直到最後一件被她丟擲在地,綰意這才擡眼,挑釁的看着葉秦。
“嘖嘖嘖,真是可惜啊!不過能被這等美人墊腳也是它們的榮幸!”葉秦看着地上的美服直搖頭,對於綰意的挑釁卻只是淡然一笑,大掌一拍,又一批成色比之先前更好的衣物被送了上來。
這會兒葉秦學乖了,不再給綰意選擇,而是自己來回轉了一圈,最後挑選了一家白色宮裝,留下兩位小宮女,示意她們服侍綰意更衣。
綰意並沒有無理取鬧的人,剛剛的行爲不過是心裡憋屈,趕巧兒,葉秦撞上門來,一番任性之後,理智回到腦海,綰意從小宮女手上接過衣裳,徑自換下,很快一位白衣蹁躚的仙子踏着滿地綾羅朝着葉秦走去,靜靜得站在他的身前。
葉秦的眼底寫滿驚豔,卻無淫邪之態,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隨後啪的一聲,摺扇合起,徑自朝外走去。
綰意跟在他身後,不急不慢的保持七步的距離,一路上行人匆匆,見到他二人,眼神中散發着困惑的光芒。
兩人走了很遠,直到來到一座巍峨的殿門前,這才停住了腳步,綰意擡頭,看着光輝中威嚴十足的金鑾殿,眼中不喜不悲。自從昨夜之後,綰意便知道自個的身份怕是暴露了,葉秦的到來更是肯定了這一點,如今站在這甘泉宮外,她知道此去前路茫茫。
“皇上宣安寧公主進殿見駕!”尖細的通報之聲如期而至,她身邊的葉秦難得收回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眼神深邃的看着她。
“你,可以不去的!”
綰意笑的淡然,拂去他的手,“我是他的妻,怎可不去!”說完,挺直了腰身,昂首走去,再一次踏進這巍峨的殿宇之中,還記得那日,出來乍到,她是以和親公主的身份來到這裡,如今江山易主,心事蒼涼,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委曲求全的蕭綰意,今日她是他的妻子,將與他共同承擔一生風雨。
本是新年伊始,若是換在往常,此刻應該是君臣同樂,共慶新春,然而大敵在外,內戰不斷,正所謂覆巢之下無完卵,君臣們也只能放棄一家人相聚的時刻,站在這金鑾殿上迎擊風雨。
大殿中一片寂靜,有誰能想到剛剛還經歷一場風雨,大殿中央,一身戎裝的天滅身後跟着幾名位階不低的將士昂然立着,眉眼間煞氣十足,憤怒不已。而綰意的到來暫時澆熄了他們與流雲笙歌的戰火。
綰意並不訝異天滅的突然出現,畢竟以龍驅戰士的能力,昨夜發生的一切早就傳到他們的耳中。綰意站定,並不行禮,反而傲然擡頭,直視流雲笙歌。
“這位便是你們要的人!”流雲笙歌的突然開口,將所有箭頭都推向綰意。只見天滅身後一個滿面鬍鬚虯髯客打扮的男子突然衝到綰意麪前,質問道:
“就是你這個小宮女辱我王尊嚴!”
綰意不急不慢的轉頭,這人她有影響應該是流雲祈羽旗下五虎將之一的潘龍,未帶綰意開口,一旁的天滅便率先出口,“潘龍退下,這位是安寧公主!”他眼神深邃的從綰意臉上掃過,隨後看向流雲笙歌,“陛下,我們要的是辱沒我王的那位小宮女,可不是安寧公主?”
“朕也覺得奇怪,不知道公主有什麼解釋!”
綰意脣瓣輕輕扯動,眼中鋒芒畢露,“沒有解釋又如何?”
“不如何,公主乃是和親公主,先是與人私奔,後有與祈王苟合,如此不尊婦德的行爲實在有辱我流雲的顏面,朕不會拿你怎樣,朕自會致書棲鳳,讓棲鳳皇帝給朕一個交代!”
綰意攤攤手,“陛下請便!”
流雲笙歌見綰意如此,並不心急,而是將視線投向在場的天滅等人,“你們主子已經和朕達成協議,你們若是肯投降,朕一定既往不咎,你們還想怎樣!”
“呸!我家王爺錚錚鐵骨,纔不會投降呢?你莫要以爲我等都是粗人,就在此誆騙我等!有本事你當衆請出我家王爺!”潘龍怒罵。
“信不信由你,至於你想見你家王爺,怕是不成了,因爲你家王爺並不想見你!”
潘龍還欲再罵,卻被天滅阻止,“那麼請出示我家主子的信物吧!不會這也沒有吧!”
“當然有!”流雲笙歌朝懷中一摸索,一塊盤龍玉佩便出現在他手中。天滅等人眼中一暗,綰意擡頭,看着那塊光潔的玉佩心下一沉,這麼重要的信物怎麼會出現在流雲笙歌手中。
“這樣你該相信朕的話了吧!”
“就算我們相信你的話也沒有,這祈王軍早已不是我等做主,陛下若想談判,請跟我們的新主子談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的意思是有什麼話請陛下跟本宮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