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毅寒眼露寒光,不得不正視眼前的女子,“他居然連龍驅都告訴你了!”
世人都認爲天下王流雲祈羽最厲害的是他的鐵血戰騎,所到之處無往不利,哪裡知道這鐵血戰騎若是跟龍驅戰士對上,就好比肥豬遇到殺豬人,龍驅戰士又被稱之爲人間殺器,揮刀起落便是血流成河。龍驅戰士共有一百零八人,分爲天地玄黃尊五個組,其中天地玄黃各有一個首領,只聽命於尊主,尊組共有八人,直接效命於流雲祈羽。龍驅戰士隱藏及深,誰也不知道誰是龍驅戰士,也許是平常的一個賣菜的大媽,也許是街邊的一個乞丐,這都說不準,但是一旦他們接到命令,那便是一場血雨腥風!
“你憑什麼認爲我會答應你!”蕭毅寒斂去先前的訝異,嗤笑得看着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就憑你也想救流雲祈羽!”
“哼!我若想救王爺,有的是辦法,只是我不想救一個眼中只有兒女情長的主上,與其賠上兄弟們的性命去救那樣一個主子,倒不如我等拼死一戰,說不定還能奪一方土地,稱王稱霸!”
綰意心下一沉,她倒是低估了這天滅軍師的心機,如此說來,他早就能救出祈羽,卻按兵不動,等自己上鉤,而且他的野心實在不小,想來他投奔祈羽必定是看中祈羽能帶給他們富貴榮華,如今祈羽毫無爭霸之心,那麼他便英雄無用武之地,棄主自立,每個朝代都有發生,幸好自己來時,便有了應對之策。
“說來說去,你的眼中釘不就只有一個我嗎?”綰意笑的輕蔑,“想你們錚錚男兒竟然害怕我一個小女子,說出去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你可不是一個小女子這麼簡單,有你在的一天,王爺便不會有心思爭霸天下!”他有鴻鵠之志,勢要創下不朽的功勳,爲了這理想,他已經失去了很多,他再也停不下來了,所以擋他者,殺無赦!
“是嗎?那麼我是不是該覺得很榮幸呢?”綰意脣角勾勒,轉身間,拂袖一甩,眸中盡是鋒芒,竟將這暗淡無光的夜點綴得鋥亮發光。“那麼你想怎樣才肯配合我!”
“你別癡心妄想,想要掌管龍驅甚至王爺的所有的勢力,你還不夠格!”
“如果以我的命呢?”
“什麼?”蕭毅寒一時間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我說如果賭上我的命,你可敢把一切交給我!祈羽重見天日之時,我蕭綰意必定挽戈成血,以命祭軍!”綰意說的輕描淡寫,彷彿話裡不過是談論晚上吃什麼菜!
“你說的是真的?”以蕭綰意祭旗,一來可以振奮軍心,二來可以刺激流雲祈羽,斷了他的癡戀,一個無情無義的王將會帶領他們走向怎樣的輝煌!
“你不就是怕我成了祈羽的軟肋嗎?阻擋你們稱霸天下的大路嗎?如今事成之後,我自刎軍前,這樣不是少了很多麻煩嗎?”
“我憑什麼信你!”
“就憑若是站在我對面的是泠月,她必定信我,因爲我們都是傻女人!”
蕭毅寒身子一顫,仔細審視着綰意,心中還是有遲疑,但是她顯然很聰明,知道就算全天下他誰都不信,泠月的話他是一定會信的,因爲他虧欠她太多!
“好!”黑夜中他聲音低沉,卻異常有力,蕭毅寒緩緩伸出大掌,“我們擊掌爲盟,誰若是違背誓言,必遭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我們這種人還怕天打雷劈嗎?”
“那你想怎樣?”蕭毅寒狠狠瞪着眼前的女人,覺得她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讓人想要掐死她。
“若違背誓言,與所愛之人必是生生相錯,世世相別,天上人間,生死難相見!”說完伸出皓腕,細白的手掌在他的大掌上連拍三下,誓言成立,清脆的巴掌聲在空落落的梨園中顯得異常清亮。
她手上沒有任何制衡天滅的籌碼,即使知道他真實的身份是她的異母兄長,但是她不會那麼傻的以爲他們這種人還會有親情存在,蕭家的人都是冷血的,蕭綺韻是,蕭毅寒是,她又何嘗不是。她手上唯一的籌碼便是他對泠月的感情,否則若是他明面上一套,背後卻捅她一刀,她倒是無所謂,但是爲了祈羽,她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正如綰意的心思,蕭毅寒又何嘗信任綰意呢,他並不打算全力支援她,只想隔岸觀火,看她如何折騰,但是沒想到她居然發了這麼毒辣的一個誓言,那麼一瞬間他突然在她的身上看到泠月的身影,以至於他頭一回沒有理智去賭一回!輸了,不過是提早去見泠月,贏了,那便是大智得伸,壯志將酬!
“接下來你想怎樣!”既然兩人已經達成協議,那麼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該好好商量下接下來的事。
綰意沉默了一會兒,黑夜中一片寂寥,連狗叫聲都沒有,只有一聲細弱難聞的老鼠叫聲,若非耳力極好的人,根本聽不到。綰意淡笑着搖搖頭,衝着對面的天滅看了一眼,“這月黑風高的,一個個不在家睡覺,到人家牆角喂蚊子,這癖好還真是特殊啊!”
“這是冬天,沒蚊子!”蕭毅寒嘴巴抽了一抽,看着眼前急速變臉的女子,忍不住駁斥。
“誰說的,這不就是有一隻嗎?”綰意大掌一揮,朝着面前的蕭毅寒便是一巴掌下去。剛剛她是在天滅說話,這會兒她面對的是薄情寡義的蕭毅寒,儘管他們二人都是一人,“這一巴掌是給泠月打的,打你薄情寡義負紅顏!”綰意靠在他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道。看着他瞬間青紫的臉色,她心中便是一陣暢爽。
“喲,你瞧,這蚊子長得可真肥啊!一巴掌下去,全是血!”綰意兀自演着戲,無視蕭毅寒吃人的臉。突然一個反手,一把剛準備下去,卻被蕭毅寒穩穩扣住,兩人貼得很近,“你適可而止,別以爲我不知道這梨園給王爺施了陣法,一般人就算靠的再近,也進不來!”
綰意猛的推開他,揉着發紅的手腕,“嘖嘖嘖,你還不笨嗎?不過看不到,不代表聽不到!”啪的又是一巴掌。
“你……”蕭毅寒僵着臉,
“不好意思手麻了!”綰意撂下這話,大搖大擺的回屋睡覺。剛進房門,一道白影便飛到她懷中,糰子得瑟的揮舞的短手短腿,一雙黑玉珠子璀璨晶亮,寫着興奮的光華,不停的吱吱亂叫
“好好好!知道你立功了,回頭一定跟你家主子報告,給你放長假,早日把小黑娶進門,生一窩耗子!”
糰子驚恐的從綰意懷中退出,看着綰意一臉疲憊樣,只得委屈的蹲在牆角畫圈圈!
雲都暗流涌動,人人都知道綰意進了祈王府,可是這祈王府是什麼地方,人間修羅地,有哪個不怕死的敢闖進去,雖然流雲祈羽現在被俘,但是祈王府到處都是暗器,綰意進了祈王府,就等於有了銅牆鐵壁護身。一時寥落的祈王府一掃先前的門可羅雀,如今叫賣聲,吆喝聲不絕於耳,儼然成了菜市場。
衆人將祈王府圍得團團轉,裡面的綰意也閉門不出,一時間這盤棋局恍然走向死局,卻哪裡知道蕭綰意這顆棋子從來不是別人能掌控的!
丞相府中,百里鳳熙收到探子的彙報,無聲的放下手中的紙張,臉上是他招牌式的淡笑,高深莫測的仰頭倚着,手中不斷敲擊着絳紫色的書桌,他所認識的蕭綰意又豈會如此輕而易舉的被困在祈王府,無所作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