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殿堂,暖暖的陽光無孔不入的鑽了進來,金色的光線照亮的整個殿堂,血色的帷幔妖冶而靈動,光潔的地面上,黑影攢動,清風拂過,吹開夢的衣裳,有美一人,香榻暗伏,烏黑鋥亮的長髮繚繞的散落着,婀娜多姿的曲線連蠶絲薄被也隱藏不住,玉作的手指突然動了,晃動的紗幔被撩開。
綰意外罩血色薄衫,內穿薄蟬翼的霞影紗玫瑰香胸衣,大片的雪肌露在空氣中,頑皮的秀髮隨着她的動作是不是撩撥着,冰肌雪骨,面頰如玉,光潔的額頭上,一朵雪色梨花若隱若現,眼神迷離,媚骨天成。
流雲祈羽推開門扉,金色的陽光打在他高大的身軀上,他眼神癡迷的看着牀上香腮雪骨,柔媚多姿的綰意,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滿足與輕鬆,四目相對,情誼香濃。
“你回來了啊!”綰意輕擡秀額,粉白的脖子勾勒出一道完美的線條,輕輕伸出玉手,柔腸百結。
流雲祈羽握着她的手,就勢坐在牀榻邊,撩開她臉頰上的烏髮,語氣溫柔:“怎麼不多睡會兒!”
綰意憋着嘴,憨態可掬的抱怨道:“你當我是豬啊!”自從來到祈王府,她大半的時間都是在牀上度過的。
“本王倒寧願你是一隻小豬,這樣就可以將你圈養在我身邊!”流雲祈羽攬她入懷,語出感慨,他知道她從來不會活在別人的羽翼之下,這些日子的溫順只是因爲身上有傷,早晚她都得出去經風雨見彩虹。
綰意伏在他的胸膛,聽着強而有力的心跳,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她知道這個男人懂她,這樣就夠啦,她已經休息的夠久了,爲了能夠站在他的身邊,她的路還很遠很長,但是她知道,在這條艱險的道路上,他會始終陪伴在她左右。
帝王薨逝,喪期內就連生意也比平時蕭條了不少,伴月居本是一個小酒樓,平常生意也就那樣,如今國喪期內更是蕭條,小二哥趴在桌上百無聊賴的打着蒼蠅,掌櫃的愁眉嘆氣的打着算盤,臉上的神色像是在挖他肉一般。
這時,門口突然出現一架馬車,看起來平常無奇,但是卻很吸引人,因爲馬車上突然走下一個紅衣妖嬈的女子,那女子面上蒙着紗巾,看不清容貌,但是單從這女子的形態來看,讓人不禁好奇這面紗之下該是怎樣的傾城之姿。她的身後跟着一青一紫兩個女子,看起來應該是那紅衣女子的隨從,只是她們眼神銳利,渾身散發着冷冽的寒氣,三人相攜進了伴月居。
三人越過半死不活的小二,直接走到櫃檯,就見那青衣女子突然開口,“掌櫃的,可有雅間!”
那掌櫃的已經是年過半百的人了,自然有些見識,見着主僕三人,容貌非凡,神秘莫測,驚覺不是自己得罪的起的人物,連忙端起一張小臉,走出櫃檯,踢了踢裝死的小二,點頭哈腰的走到三人面前,“有,有,有,姑娘是吃飯還是打尖!”
“等人!”那紅衣女子突然開口,聲音若出谷的黃鶯,“不必雅間,找個靠窗的位子就成!”
“好嘞!小二帶姑娘上樓!”
紅衣女子點頭稱謝,隨着小二上樓,緊隨着其後的紫衣女子隨手扔了一錠銀子,囑咐道:“上好的茶水伺候!”
那掌櫃的捧着手上的金錠,眼冒金光。沒多久,另一位紫衣男子走了進來。
“掌櫃的,可有一位女子在此等人!”
“可是身着紅衣,面上蒙着面紗,身旁跟着一青一紫兩個丫鬟的?”
那人一頓,神色晦暗難辨,嘴角不經意間,劃出一抹苦笑,“應該是吧!”
“她們在二樓窗邊,我讓小二帶您上去!”
“不必了!”紫衣男子婉言謝絕,自己上了二樓。
上了二樓,一眼便望見窗前遙望的三人,紫衣男子信步朝她們走去。
紅衣女子聽到腳步聲,收回視線,看向來人,眸光清淺,“你來了!”
紫衣男子不答,在她的對面坐下,小二很快送上一杯香茶,如往常一般掀開杯蓋,任由茶香飄散,“我沒想到你會約我出來,多日不見,綰意,你變了!”
紅衣女子撩開面紗,露出一張清麗無雙的面容,正是綰意,她淺笑盈盈,薄脣輕啓,貝齒隱約,“是嗎?也許吧!”綰意移開視線,似乎並不想糾結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眺望,彷彿窗外有什麼新奇事物一般。
“變得更加像流雲祈羽了,渾身透露出一股邪氣!”百里鳳熙嘴角掛着一抹苦澀,眼中黯然如死灰,她的一切都隨着那個男人再變化,永遠不會圍繞着自己。
“難道你沒聽過近朱者赤嗎?”綰意輕鬆的調笑着。
百里鳳熙看她一身紅衣,還真是“近朱者赤”!抿了一口茶水,猶自問道:“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兒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鳳熙,我以爲我們是知己!”綰意眼神定定的看着他。
百里鳳熙別開視線,現在就算跟她對視也是一種煎熬,“我們還能是其他嗎?”
綰意別開臉,話語無情,“你知道的,鳳熙,太遲了!放手吧!”
“你認爲可能嗎?”百里鳳熙眸光陰沉。
“你在朝堂上站在哪一邊我不管,那是他的事兒,我相信他能夠解決,但是我不允許有人以我的名義傷害他,你知道!”綰意眸光銳利,一掃先前的淡漠怡然,若不是前幾日,流雲祈羽遭人暗殺,受了傷,而受傷的原因卻是有人假扮成她的樣子迷惑他,幸好軍師天滅即使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你認爲這件事是我做的!”百里鳳熙眉眼輕挑,眼神執着的看着她。
“不,我知道那不是你,你百里鳳熙還不屑用這種小人的招數,不過你身邊的人就不一定了!”他們都知道綰意說的是誰,除了流雲笙歌還會有誰,“我今日請你來,只是想請你轉達給那人一句話,想要那個位置就憑本事來拿,如果他真想靠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來奪取皇位的話,那麼就算祈羽估計兄弟之情,我也不會手軟!”
百里鳳熙輕輕移開椅子,一言不發的站了起來,轉身朝樓梯走去,立場不同,他們之間即使情份還在,但卻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