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樑東昇攻擊而來,我則還站再原地沒動。打算先試試兩人差距再說,自己的馭夢煉體還是先不暴露出來的好些。
率先攻來的兩隻白色飛刃眨眼便至,眼看就要擊中我的前胸。心念一動,護體靈氣在飛刃擊中之處固化,擋住了飛刃的攻擊。
樑東昇見此左手兩指一動,白色飛刃迅疾加速,圍繞着我連續快速攻擊起來。這隔空操控如有御物的能力,是神識外放後的成果,我自然也會。但相比於以後的御五行來說,這個術法只能對比自己低階的修士使用纔有效果。
不出三秒,我便看出他所御白色飛刃的運行軌跡。就在樑東昇也來到近前挺劍直刺的時候,我迅疾往右一閃避開鋒芒,同時一掌靈氣外放,擊中他所化白色長劍之上。
這場比試並不是生死相鬥,所以自己並沒有直接攻擊他本人。眼看被擊中的長劍受力瓦解成白霧,我心中暗想。他是有多看不上我,這種手段對於以通虛實變化的人來說,可沒多大效用。
只見樑東昇眼裡露出驚訝之色,我則雙手向兩邊出擊,握住了一直在身邊不斷進攻的飛刃,隨即一股白霧在手上飄散。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樑東昇嘴角隱隱露出陰笑。要不是有陽識煉體,恐怕根本捕捉不到這一表情。心中不禁納悶,難道他還有什麼暗藏手段。方想到這,原本長劍瓦解潰散的白霧中,一把小了一些的短劍,猛的直刺向我敞開的胸前。
四周圍觀的人見此都發出一聲驚呼,只見樑東昇右手上的短劍並無太多裝飾,一看之下只是普通的短劍造型。但細看之中便能發現,這柄劍應該是合金鍛造,整體是暗黑色,只有兩側刃口是一條銀線。
我眉頭一皺,單靠護體靈氣應是無法擋住這一擊了,便催動全身靈氣匯聚於胸前化盾,同時雙腿用力扭動身軀,企圖避開這一攻擊。
只見那暗黑色短刃如插進豆腐般,洞穿了凝聚有二十多釐米後的靈氣盾,依舊速度不減。這還是一柄煉化過的法器!我心中暗自驚訝,單是合金武器便已經難得,更何況是煉化成了法器。不禁覺得樑家人真是有人有錢。
就在短劍將要劃開我側過的身子時,自己的速度陡然一變,消失在了樑東昇的身前。他自然也是一驚,轉頭尋找我的身影。
本來不打算用陽識煉體來增強自身速度,所有一直有心壓制運轉。但剛纔那千鈞一髮之際,體內的陽識煉體好似不受控制,竟然主動運轉起來。我知道這是出自身體的自我保護,和自己更深意識中的害怕反應。
圍觀的人又是一陣驚呼,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轉頭再次看到我的樑東昇說着:“不錯的身法,竟然躲了過去,但接下來可沒那麼簡單了。”
方纔的中年人,樑東昇的叔叔感覺氣氛不對,開口說到:“東昇,這裡人多,就算是平手做罷了吧!”
樑東昇則不已爲然的說:“就是因爲人多,才更不能丟了樑家面子。如果怕傷及無辜,那就開結界吧。”
他說着,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手中的短劍繞了個劍花,而場外的人羣一片譁然,有人小聲嘀咕着:“竟然要開結界,他這是要幹嘛?”
也有人只是冷笑一聲,並不多說什麼。我怕局勢不好收拾,於是說着:“樑少爺,那我認輸了。我們還是點到爲止吧,要是再打下去會傷了和氣的。”
樑東昇則冷笑着說:“你這口氣像是認輸嗎?放心,我不會殺了你的。”
說話間,圍觀的人羣在指揮中又往四周讓了讓,而六個中年人站到了橢圓的邊上,同時靈氣外放組成了一道橢圓形的透明結界。
樑東昇話說完之際,結界也同時形成,我站在橢圓的一側,凝神應對着他的再次出手。
只見他向我跑動起來,手中短劍連續揮動,一道道劍芒飛射擊出。我則不敢大意,雙掌跟着他揮劍頻率,靈氣外放擊出,擋住道道劍芒,同時也跑動起來。
一些落空的劍芒斬在透明的結界上,消失不見。我心裡想着要怎麼結束這場戰鬥,此時樑東昇與我相隔不過五米之內,劍芒也越來越密集。
我只得施展馭夢煉體閃避攻擊,同時也漸漸接近樑東昇。他幾次的猛衝攻擊都被我輕易避開,劍芒密集飛射,讓結界外的圍觀人羣一次又一次的發出驚呼。
只見樑東昇也不急躁,又是十來次劍芒落空後,面容依舊深沉冷靜,不見異樣。就在大家以爲是僵局之際,我一步來到他三米開外,一拳隔空擊出,猛然直攻他的左肋。
這算是自己能隔空攻擊的最遠距離了,不期望能這一下能打敗他,但算是連續的閃避下的第一次還擊了。自己深知,在面對陽靈氣修士時,自己的攻擊手段是多麼少,更無奈的是自己還沒有近戰武器。
就在我進攻同時,樑東昇也有了新的動作。只見他右手拇指按在了劍顎上,猛的一轉,點點火星從縫隙中飛射而出。我心中咯噔一下,轉瞬便明白了他的用意。
(劍顎è,是指劍身與劍柄之間的檔片,用來卡住劍鞘,或者對戰中保護持劍之手。)
隨後只見一道火光裹挾劍身,暴漲而出。我近距離的被火光衝擊,只覺得熱浪襲人,還好身上的靈氣護盾擋住了些許。便不做停留,猛然後退避開。
但緊隨而來的不再是單純的劍芒劍氣,而是一道道帶着火焰的劍芒。圍觀人羣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驚呼,不少人直叫出聲:“化火,樑家公子竟然已經能化火了。”
這些人並沒看到那細小的動作,和細小的火星。加上修爲不到境界,便以爲樑東昇能憑空化火,如果他真到了那個階段,以我現在的實力,也應付不過來了。
樑東昇現在只是御火而已,不過因爲是他的靈氣所御,我並不能借他的火勢來同樣御火。除非方纔再那火星迸射一剎那,我又離得足夠近的話,也是能御上火的,但當時根本沒有機會這麼做。
得到火勢的加持,劍芒更加犀利,並且他的左手也沒閒着,御使一個個火球攻擊而來。一時間結界之內火光大晟,我的閃避範圍也越來越小。
但自己還是心中有數,全身靈氣化霧散出。不多時結界之內白霧瀰漫,遮住了衆人的視線,只有那些可神識外放的人能感應結界中的戰局。
其實化霧的靈氣對於樑東昇來說毫無意義,即沒有攻擊力,也阻礙不了已經能神識外放的他。不過對於我來說,卻是另一回事,因爲在白霧中我的陽識煉體移動速度將再次提升些許,而且還能稍微掩飾一下真正實力。
這場比試是時候結束了,我心中已有注意,移動速度也已達最快。而樑東昇在神識的指引下,則對我緊追不捨,火舌劍芒接連進攻,旋轉揮舞,其間兩人又過了數十招。
突然樑東昇猛的一劍刺向前方虛空,停住了動作,正準備開口說什麼。我則如幽靈一般閃現在他身後,右手輕輕按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結界內的火光停止了閃爍,白霧也被我收回。只見站在一角的兩人,樑東昇閉着眼睛呆站在那,手上的短劍法器掉落在地上。而我則站在他身後,看着場外的圍觀人羣。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如果從樑東昇的角度來看,則會明白原委。當時久戰不下的他表面平靜,實際卻越來越心急如焚,不論自己怎麼攻擊,卻總是差那麼一線。
又是數十招後,猛然找到時機。說時遲那時快,一劍帶着火焰之勢,猛的刺向我的腹部。這時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規矩了。
就這樣樑東昇贏得了勝利,而我則腹部受傷,敗下陣來。不過實際情況卻是,當我用飄散的霧狀靈氣感知他的情緒,並藉此施展幻術,讓他誤以爲自己看到的人影便是我,而在他攻擊人影的時候,我則悄然來到他身後,右手按在他的後腦上,施展馭夢煉體,操縱他入夢中幻境。
接連的算計和引導,樑東昇就這樣站着睡着了,並且在做着得勝的美夢。而我一擊得手後,站在原地收回白霧,表示現場的情況。
經過多次的領悟和交流,自己已經能把幻術用於實戰。幻術在於順勢,而不是逆勢。因爲對手意念之強,目的明確,根本不能靠所謂的驚嚇或者突然場景變更來取得效果。
而人的意志力也讓人在逆境中有兩種情緒表現,一者爲負面,一者爲正面。所有幻術應順勢而爲,順應對手所想來施展幻術,才能即不驚擾到對手意識,又能增加成功概率。這也是因爲在順境中,人的意識只有一個情緒,更方便幻術操縱。
以神識觀戰的人可能並不清楚具體過程,但卻明白我用了一個手段,抓住了樑東昇的空擋,並且在這個空擋中讓他昏睡了過去。如果是生死爭鬥,估計此時樑東昇早已身首異處。
勝負已經再明顯不過,六名中年人撤去結界,樑東昇的叔叔趕緊上前喚醒他。而那些靈氣不可外放的人卻覺得莫名其妙,因爲自打樑東昇御火,我外放靈氣化霧之後,一切不過在三五分鐘之內結束了,並且也沒有再次帶來什麼大動作。
能神識外放感應戰局戰果的高手都沒說什麼,那些不能神識外放,又一頭霧水的人只能問東問西,打探結果。不過或許是因爲礙於樑家人的面子,並沒有誰當場說出來,只是兀自的散去。
當然也不會有人爲了一個散修得勝而高興,除了莫萍萍和黃景中兩人。衆人散去,走回大廳。一邊被喚醒的樑東昇瞪了我一眼,並沒有再做出什麼激進舉動,他叔叔也再一旁勸說什麼。
“恭喜了風老弟,沒想到連樑家公子都不是你的對手。”黃景中上前來說着。
“有什麼可恭喜的,黃師傅這麼說,不怕得罪樑家嗎?”我苦笑着回答。
“我也是一個散修,無門無派的,還修爲不高,不值當樑家結仇記恨。”黃景中倒是看得開。
“風逸雲,沒想到你這麼厲害。”莫萍萍也湊上來說着。
“沒有了,運氣好而已。我們進去把,下午的解畫會又要開始了。”我敷衍着說。
“這個解畫會無聊死了,我們還是去古鎮上玩吧。”莫萍萍跟再後面抱怨着說。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說到:“萍萍,你過來。”是莫雷在屋裡喊她,莫萍萍聽到後嘆了口氣,乖乖的走了過去。我和黃景中無奈笑了笑,接着往早上的座位上走去。
“我看這小姑娘對你有意思。”黃景中一邊落座,一邊小聲說着。
“是嗎,不過我對她沒感覺呀。”也小聲回答,腦中不自覺想起白雪梅來,不知道她手上的任務完成得怎麼樣了,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
上午有不少人陸續到來,也有少數人離開。但中午飯後,離開的人更多,現在大廳裡已經只剩下三十幾號人了。或許是他們自覺破解不了那副畫,或者是看出了什麼,覺得再呆下去也沒有意義。
不一會,莫雷照舊的站起來說着:“各位道友,解畫會接着進行。如果有人有所發現又不方便當衆說出來的,可以私下裡找我。要是解畫過程中有什麼其他需要,也可以跟我提出來。好了,大家請繼續吧。”
於是在有些沉寂的大廳裡,大家又開始瞭解畫。相比上午,下午的氣氛平淡了很多,發問說話的人也少了起來。一個小時後,早上曾說過話的中年人林禹說着:“這副畫我解出了來。”
這話一出,很多人都看向了他,等着他接下來的解釋,莫雷也雙眼放光的看着他。衆人投過來的目光似乎讓他很受用,於是緩緩說着。
“這副畫中道人所坐之處是真武山,而下方就是黃姚古鎮,不過目光卻看向最遠處的淡淡陰影。”他說着,喝了一口茶,頓了頓又道。
“這兩處淡淡相連的陰影起初我還沒在意,但細想之下明白過來。那應是幾百年前的仙女湖造型,與現在的樣子不同,而它也就是現在的周家水庫所在。”
這話一出,衆人又是議論紛紛,不過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卻開口問着:“你的意思是說神器就藏在那裡嗎?”這說話之人竟然是前天晚上,藏身在田地裡大樹後的那人。